交织情缘澄水清

　　“秋老虎”像无情的天敌，把酷热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虽然不像三伏天，把大地烤得像火炉，仍然把地面在太阳底下的人，晒得衣服没有干的纱线。
　　圆森和季澄从发现张孟生受伤第二现场，顺着省道一边走一边细心的观察。只见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有重型挂车、轻型货车、灌车、班线客车、公交车、轿车、三轮车、摩托车、电动车在路上奔驰，走一段停一会，计算车流量；所走之处将公路边电杆、什么类型的树、监控、标志、标线，地形地貌、公路边多远有住房，属于什么类型的住房，距离公路有多远，在绘画图纸上标记；同时，用笔记本逐一备注；看到公路上清扫公路的清洁工，也细致地询问，并做记录。看到地里有人干活，就走上前去询问；离发现伤者处越近，观察越细致，写得越清楚。季澄就像一个实习生，凡是圆森想记的事，他都会详细记录，没有半点怨言，走一段，他就把警车开到前面停下又往回走；他们顺走近三公路，又掉头，按照顺时针方向朝回走。他还在电话里询问另外三个组的查询地点和效果，几乎得到同一个答案，没有查到有价值的线索。
　　圆森领着季澄在公路沿线往返走后，又细致在发现伤者处周边一百米，细致观察有可能发生撞人的位置，观察各类车辆行驶的车道，用逻辑推理的方式进行分析，有可能是什么车，如何撞击才会导致张孟生的伤势。第一现场会在什么地方，撞击到发现伤者会耽搁了多久的时间，此时路上车辆有多少？什么车辆多？如何传递信息，让知情者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为破案制定缜密的方案。圆森的心里就像一台电脑，绞尽脑汁演绎，不知情的驾驶人以为交警在此路段痴呆干啥，只有季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是在为破案制定方案。
　　日薄西山时，他还呆若木鸡地思考着，一阵电话铃声提醒了他；原来是所有的宾朋都到了，只差他一人，圆森只好表态下班。
　　季澄一边驾车，一边虚心地问他：“圆森哥，刚才详细询问公路上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以及多少清洁工，什么时间上下班，联系方式，家庭住址，这些我都懂，是想通过他们查找是否有目击者；把发现张孟生周边公路上、公路边所有的物体标记都记录下来，观察车辆类型和车流量，周边住房我也略知一二。只是你一直站在公路边思考什么？我不太明白，能不能指点迷津。”
　　圆森带着神秘的笑意：“围绕着查找事发第一现场在着魔，还没得出结论。”
　　季澄赞同他的观点：“我跟你办案有几个月了，也觉得派出所现场拍的伤者照片，绝对不是第一现场，应该是张孟生受伤后，肇事者挪动的第二现场，或者是第三现场。”
　　圆森听他分析，觉得有必要听一下他的真知灼见：“我想听听你的分析。”
　　季澄就大胆说出自己的分析意见：“通过死者从事的职业，为人处事，家庭关系，当地村组干部，相识者分别调查，完全排出了仇杀或家人图谋不轨的陷害；最关键的是，法医对死者作的鉴定，能导致这种伤情致人死亡，应该是车辆撞击所至。那么，肇事驾驶人有可能是驾驶人，撞伤后害怕别人看见，又有一定的同情心，他把车停靠在路边，将伤者挪移到一边，由于他的心情有些紧张，发现移动的位置不对，再移动到发现伤者的位置。还有一种可能是移动了两次；或者是车上有二人，乘坐者移动伤者后，驾驶人认为位置没放对就再移动了一次，又乘车离开。如果移动两次，肇事驾驶不是三轮车就是摩托车，绝对不会是电动车，电动车的速度慢，撞击后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所以，我认为，发现伤者的位置有可能是第二或第三现场。”
　　圆森欣慰地笑道：“你能敏锐地做出这么精确的分析，进步很大。我们一起走的路，就是让你通过现场反复勘查，增强办案的实际经验，能够从摸不着看不见的意境里，经过逻辑思维查找肇事车辆及驾驶人。”
　　季澄心里打开了接受破案实战经验的大门，向一个新手过渡为独立作业的熟手迈出了一大步，熟手牵生手，吼破嗓子不如做出样子，他很幸运跟了这位师兄。
　　圆森给他安排：“明天上午的案件分析会，你就把刚才的思路准备一下汇报。”
　　季澄听他安排自己汇报，顿时有些惶惑：“师兄，我只是在你跟前说说，汇报还是你说吧，我怕说不清楚。”
　　圆森语重心长地提醒他：“小季，我也是跟句欢中队长一起搞秩序管理，办理简易程序的交通事故案子中走出来的，大胆地迈出第一步，为自己独立办案奠定基础。”
　　季澄还是有些心虚，并且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做主，自己如果汇报，如果案子破了，相当抢他的功劳，还是推辞：“师兄，我只是配合你，并没有提出主见，这样不妥。”
　　圆森推心置腹地跟他交流：“我们是一个侦破小组，目的是分析案情，找准正确的破案思路，争取用最短的时间破案，不要存在着私心杂念。如果每个民警做每件事都带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就不能把精力放在工作上，这样就会积压案件。”
　　季澄只好接受他的意见：“行，我去准备汇报材料，写好请你修改把关，我汇报不完善的地方请你补充和纠正。”
　　圆森心驰神往地喃喃自语：“不知他们调查取得新线索没有？”
　　季澄持怀疑态度：“估计没有多少线索，我们队，要像师兄这么缜密思考破案的人不多。”
　　圆森对同事的办案不想妄加评论，心里明白，大、中队领导让自己主办此案，就是佐证：“回办公室就知道结果了。”
　　季澄驾车回到警营，他们带着破案记录回到办公室，除了值正班、副班的民警，其他同事都下班了。圆森在办公桌前，见到各个小组写的综合调查材料，几乎都是一个结论，没有排查到重要线索，所遇到的结果与预料中的一样，他把看了的材料交给季澄：“把材料都收集到一起，这也是同事们的劳动成果。”
　　季澄把资料收到文件盒里：“师兄，你有事去忙吧，我得准备明天的汇报材料。”
　　圆森提醒他：“去吃饭吧，吃了饭才来写，把你分析的思路写上就成，这个材料只是一个思路，不是综合材料，不用太浪费时间，抽时间去见见龚敏。”
　　季澄腼腆地笑道：“我给她联系过了，她要我好好休息，有时间她约我，不晓得她是啥意思。”
　　圆森轻松地笑道：“这还不明白，她知道我们昨晚都没有休息好，如果你去就是连续没有休息好，她又抽不出时间陪你，这是体现她在乎你，用行动表明关心你。”
　　季澄的确感到有些疲惫，认为他分析得有道理：“嗯，我先去伙食团吃饭，把汇报材料写好发到你QQ邮箱里。”
　　“好吧，我得去参加一个谢师宴，去晚了，她们又要催了。”圆森简明告知去向。
　　季澄细心地将办公室灯关了，把门关好，走出办公室，朝食堂走去，刚走到食堂门口。接到龚敏的电话：“小季，下班没有？”
　　季澄喜出望外，她竟然能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只能算基本下班，还有点后续工作。”
　　龚敏提醒他：“如果你休息后精力充沛，有时间就过来吧，我想听你讲破案的故事。”
　　季澄坦然地谦虚地笑道：“谢谢你能我提供一个与你共处的平台，我吃饭后准备一下明天的汇报提纲，就去休息，睡一觉就能恢复，醒了就过来。”
　　龚敏欣慰他能总结一天的工作，同时提出疑问：“你们今天是一个人吗两个人去办案，要你写材料汇报。”
　　季澄客观地阐述观点：“这是师兄给我提供一个锻炼的机会，我们每个民警都会独立办案。”
　　龚敏幽默地笑道：“看来你师兄在用心栽培你，不要辜负他的好心。”
　　季澄很有底气地表态：“在他身上的确有很多在书本上没有讲述的知识，我会细心学。”
　　龚敏对他的态度很赞赏：“技不压身，学好工作技能才有立足之地。你在哪里吃饭？”
　　季澄告知实情：“忙就在单位或附近的快餐店吃，时间充足就回家去吃。”
　　龚敏巧妙地提醒他：“现在很多病是吃出来的，食堂和家里吃要健康些。”
　　季澄乐呵呵地笑道：“原来我把吃喝没当回事，经你一提醒，的确是那么回事，谢谢了。以后有你的提醒，我离疾病越来越远，有了健康的身体，日子会越过越甜蜜。”
　　龚敏善意地提醒他：“要想有健康的生活方式，就必须培养自己的生活习惯，你有心理准备哟。”
　　季澄听到她提出的要求，心里有些颤动。他吸烟、喝酒、吃火锅、烧烤等麻辣菜，有时陪朋友去唱歌，打麻将、斗地主，如果和她一起生活，肯定要受到限制，为了能得到她这位红颜知己，直接表明观点：“没有问题，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就像一张白纸，还有什么好的文章不能写呢？”
　　龚敏半信半疑：“嗯，但愿如此吧，翘首以待。你吃饭去吧，耽搁了你吃饭。”
　　季澄走进食堂，炊事员问他：“吃什么？”
　　“煮二两面，少红，多加菜。”季澄安排后，继续和龚敏通话，“没事，已经安排了，吃面。”
　　“圆森怎么舍得放弃不加班？”龚敏怀疑他不加班是说假话。
　　“他要去参加一个高考生举办的谢师宴。”季洽印证自己所说的真实性。
　　“哦，这段时间举办谢师宴多。好吧，不耽搁你吃面了。”龚敏从他安排吃面的话里，知道他准备就餐。
　　季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此次通话有两层意思让他费解：一层意思是必须具备良好的生活习惯，第二层意思，她对圆森的行踪问得那么清楚，难道她对圆森有意？如果她喜欢圆森，到手的漂亮女朋友就消失了。主治医生介绍，圆森还了解龚敏的很多情况，难道这是他们准备暗中联络的信号？他一边吃面、一边思考对策。
　　圆森换了便衣，背着挎包，骑着自行车赶赴谢师宴，当他刚骑车出警营，就接到宁玲的电话：“我的大哥，你来了没有啊？”
　　圆森简单地回答了三个字：“最多三分钟就到。”
　　宁玲惊喜地笑道：“今天你终于给我争了口气。”
　　圆森不知她突然冒出这句话，到底是喜还是忧，不过，隔三差五治一下她的小脾气还有点意思。如果没有她的小脾气，反而有点不习惯，估计她是把自己能不能去参加的事与冯帅打赌；想到冯帅，他的心里难免有点惆怅，他似乎对宁玲有一种特殊、与众不同的眼神，不同的方式、举措，这些隐约地暗示着什么，无论是谁，在自己恋爱的人，受到别人的垂青，难免有些不能接受。好在宁玲意志坚定，自己和她之间，是用心灵凝结的情谊，这种感情，别人用金钱与其他方式攻克，否则，这种经不住诱惑的感情，即使成婚后也会发生变故；庆幸的是，自己侦破这起交通肇事逃逸案件，不知何年何月破，还有两年的期限。如果自己没有在五年内破案，不能拖她了啊。再过两年她就是三十岁了，爱她就要让她幸福，不能耽误她的终身大事，如果冯帅真的是从内心喜欢，接受她，能让她一辈子幸福，也不算喜欢她一场。
　　圆森刚挂断宁玲的电话，结束联想，骑车继续驶进时。季澄就拨打电话：“师兄，你到参加谢师宴饭店了吗？”
　　“就是方琳考起大学请吃谢师宴，在很普通的饭店吃饭，快到了。”圆森告知他。
　　“我能来给她送个红包吗？”季澄并不是真的想和他一起去参加谢师宴，主要是刚才挂断龚敏的电话，就拨打圆森的电话；又拨打龚敏的电话，遇巧他们的电话都在通话中，于是，决定用这种方式试探他们到底是人还是伪君子。
　　圆森没有想到季澄怎么会想到参加谢师宴，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不让他参加，反而让他产生怀疑什么，让他参加，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稍停后，便回答他：“你喜欢来就来吧。”
　　季澄立即把到手的面碗放到餐桌：“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炊事员看到他的表情，估计要到外面去吃饭，只好把刚煮好的面倒进潲水桶里了。
　　季澄打的士到了方琳母女请客的饭馆。当他走进饭店，圆森就去把他引到杨秀翠身边：“我邀请同事小季来参加您安排的谢师宴。”
　　季澄发现除了常娥、圆森之外，龚敏没有参加，原来误会他们了，就拿着一个红包交到杨秀翠手里：“表示祝福方琳同学考起大学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杨秀翠虔诚地接受：“欢迎，不要这么客气。”拒收他的红包。
　　常娥看到季澄送的礼品拒收，让圆森与季澄难堪，立即牵手宁玲来到跟前：“杨姨，小季表示祝福的心意你就接受吧！”
　　宁玲也给他们解围：“是啊，他是圆森哥的搭档，你就接受吧。”
　　杨秀翠只好被动地收下红包：“谢谢，家常便饭，吃好喝好。”
　　常娥招呼季澄：“小季，你和圆森关系越来越铁了啊，这是好事。”
　　季澄虽然有些窘迫，仍然保持着良好的心态：“师兄身上的确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跟着他的感觉走，心里特别爽快！”
　　常娥不知他的话是搪塞还是真心，立即对他做出这个决定予以肯定：“好，近朱者赤，你也会成为破案能手，就坐在圆森身边，各位就坐。”
　　祝林看到妻子对手下的民警了如指掌，感觉到，她在家是贤惠的妻子，在单位是位深得人心的政工干部，殷勤地给她拣菜。冯帅想给宁玲南殷勤，宁玲一门心思放在圆森身上，一个劲给他拣菜。季澄此时才看到，圆森心里，不能容纳其他人了，宁玲的气质和颜质不比龚敏差，从内心打消了顾虑。所有参加谢师宴者，都热情洋溢地吃菜，能喝酒的喝酒，不能喝酒的喝茶。
　　在此餐桌吃饭有一位特殊的客人，就是方琳的班主任周老师，她看到圆森时，眼睛里闪烁出特殊的暗示目光，圆森淡泊地暗示她，让她镇静。此时，她的心也迷惘，为何他做了好事还不让接受者知道呢？他能到场不知是何意，何端起茶杯敬他：“圆警官，你还能挤出百忙的时间参加？”意思是能不能透露捐款资助之事。
　　圆森委婉地暗示她：“周老师，您真不愧两头点燃的蜡烛，桃李满天下，多关照这位有潜能的学生。”暗示她，把精力用在关照学生上。
　　“谢谢圆警官的美意。”周老师听到他的暗示，明确他作的决定，只能尊重他的意愿。
　　宁玲、常娥夫妻、季澄接着敬周老师。
　　冯帅也跟着敬酒。
　　祝林给周老师介绍冯帅的身份。周老师很虔诚地表达谢意：“方琳同学家遇到困难，正是有了你们的帮助，她才能安心学习，取得这么好的成绩。”
　　杨秀翠领着方琳到所请的每桌去敬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