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第三十三章

　　国军老机枪手总是红脸、身材厚实、体大的张长喜，30岁，是青海人。他端着机枪射击，同时看到了多个鬼子机枪手，从他前面一百多米不到的距离，从略有些又斜又拱的发黄而称差不齐的干枯野草上的土堆，向国军迅疾射来，气势慑人！
　　国军老战士张长喜意图想法对付，他观察着鬼子的软处。在射击时，他忽地听到了在自己过去的另一名机枪手27岁的吴永福，在眼前的急急刺耳的枪声里，突然发出闷哼声，就像有人用匕首突然捅进了他肚皮里而发出的声音。看来吴永福受伤了，老张就转过脸，看到：吴永福几乎抵近，此时由他正在射击的机枪尾部的他丰满厚实的胸部已被子弹击中，顿时，就有血冒出来。老战士吴永福一下双手放开机枪，紧紧捂住他胸部，眼睛因痛而迷糊着，一张脸皱得来如一团纸，倒在机枪上；两三股血像泉水流到了被他身子遮住些而显得发暗的机枪上，血顺着机枪柄流到下面的土上。
　　“吴大哥！吴大哥！”一个在他身边端枪射击鬼子的瘦个子战士，看到：在身边非常厚道、话少的老战士吴永福被鬼子打死。他喊了两声，就没有再喊，可能是立刻感到：自己必须拿枪继续打鬼子马上给自己战友报仇，比悲愤好。这个战士立刻到吴永福身旁，伸出双手，把死去的战友抱开，放在机枪旁的地上；并立刻回身来伸出手扶起歪倒在机枪尾还有吴永福留下的鲜血的机枪，就朝对面侧东山顶上、在土堆上的在操作机枪的鬼子射去。另有个叫廖有田的瘦个子战士，23岁。他在向鬼子开枪时，当他打了一会，也没有看清，在对边叶草中的有多个土堆上的鬼子被他打中了没有，好像没有效果，也没有亲自看见自己打死了哪个鬼子，他一下就站起来，跑出土堆。他跑出去几步，顿时，被鬼子打来的子弹击中他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他惨叫一声：“啊——”身子急抖几下，倒地。而在他身后土堆上的四排长来自东北黑龙江的28岁曹排长，立刻出土堆，想把他弄回来。曹排长刚出土堆两步，就被急飞而来的几颗子弹打中头，当场就被打死，倒在廖有田的身边。
　　国军战士廖有田看到自己排长死了，又看到：在对边比他们显得又高些又斜斜的山顶东边、趴在多个土堆上的鬼子，好像在他打了几梭子弹后，鬼子依旧更猖狂，好像并没有因为他对他们打了多少子弹，而有什么影响，就如一块石头投进水里除了溅起点水花就石沉河里了，而不满意起来。而此时，想回土堆一时办不到，廖有田只好趴在土堆前面的斜地上。在他往后有两三米距离的土堆后的一个战士喊道：“廖有田，不要起来，你会被打死的！”
　　而这战士在喊时，廖有田看到鬼子在加紧对他射击，而且，尽管他趴在地上，再次觉得：要回到战士们中已经难了，他又看了看倒在自己身边些的已死的曹排长。心想：早迟都是死，老子还不如多弄死几个鬼子不是更好吗。在这个思绪的影响下，廖有田伸出手，把紧系着宽皮带的他腰后上的手榴弹取下，拉燃，就坚定站起来，向对边的鬼子猛投去，同时，他胸腹中弹，倒在地上牺牲了。我们需要再说一次：尽管，廖有田知道鬼子离的远，但是，他也要向鬼子投去。
　　战士21岁的小李看到这样的场面脸都呆傻了！过了会，他想把机枪拿回来，是呀，虽然在几分钟内，自己的排长和廖大哥战死了，可是，那挺机枪是为贵的。
　　四班长郭海峰问他:“小李，你干什么？”
　　“班长，我想把机枪捡回来。”小李回答。
　　“不行，你不要命了吗？”
　　“死就死。就是这样，我也要把机枪拿回来，我们可以拿它再打鬼子。”看来，战斗在这个时候，机枪对于我军来说是唯一的大杀伤力的武器。
　　“我明白你的意思，没有机枪我们会更被动，可廖有田和曹排长都死了，你不要去！”郭班长立刻说，他担心小李失控，贸然跑上去被打死，就干脆一把抓住小李的左手不准他去捡机枪。
　　“班长，你怎么抓住我？”小李奇怪地问。
　　“我不准你去。”厚道、着急，眉毛非常黑，两眼满是担忧不安的郭班长喊道。
　　“怎么办？”小李右手一摊。
　　“我把机枪捡回来。”郭班长直接说。具有责任感的非常厚道的郭班长想道：必须是自己来做这事，小李太小了，不能让他送命。他——郭班长是一个负责而对战士非常爱护的好班长。
　　“可是，你照样会被打死！”
　　“少废话。”郭班长对小李喊道，又着重说，“你不要动，听到没有？”
　　“嗯。”
　　然后，郭班长就拿着冲锋枪，起身，跑上去。
　　他在做出这一举止前，顾不了自己生死的问题，不管是他死，还是别的。郭班长向对边趴在土堆或小土包上的鬼子开枪，然后，利用此时的子弹稀疏的时刻，他两步跑到了已经牺牲的自己排长和廖有田的身边，把机枪拿回来，就弯着腰往回跑，就被鬼子打来的子弹击中了后脑勺。他身子往上耸了一下，扑倒在小李的前面地上。
　　为了把机枪交到自己战士手里，好打鬼子，减少他（他们）出土堆来拿他捡回的机枪会被鬼子即刻打死的风险，郭班长还是吃力地爬到了小李的身边，就死了。小李看到了班长被打中，爬到自己面前，那戴着黄军帽的后脑勺有血流到了他脖子下的草里，而且还在流不止。
　　之后，小李拿起机枪向敌人射击……
　　“小黑！吴海山！胡有贤！你们过去保护营长！”二排长肖泽虎喊道。
　　“是，排长！”三个人立刻回答，因为王营长还在他们过去些的一侧的地上，在一个人吸引鬼子对他的射击。看到这一切实在叫人心中牵挂！所以，肖排长做出这样的决定——保护好王营长。
　　还有，这个时候，这一侧的火力减弱了，不过，还是有子弹朝营长射来。
　　三战士从自己伏倒的土堆拿起枪，弯着身子，快步朝自己的营长跑来。
　　在向鬼子射击的王营长才注意到：自己身边过来了战士，一下冒火地转过他涨红的团脸喊道：“谁让你们过来的？”
　　几个战士说：“营长，你别说了，是我们要过来的。”他们不想说这是肖排长喊的。
　　“快回去！”王营长喊道。他不想这个时候有战士来保卫他而被鬼子打死，毕竟，自己的战士也是一条命！
　　没有人要动，好像也不把营长的话来执行。这时，王营长立刻不说了，他明白：如果再废话，就会分散自己战士的注意力，很有可能造成他们被对面的鬼子打死，只有等打完仗再追究了。他立刻说：“好了，注意子弹！”
　　“是，营长！”几个战士回答，和自己营长继续战斗。
　　鬼子看到了我军这一侧增加了几个人，好像还是重点射击趴有中国军人多的正面多个土堆，毕竟，鬼子已经打死了很多的中国军人。
　　王营长在射击中，看到对面在有些深而枯黄的参差不齐的叶草间的土堆上，在做出积极开枪的一些鬼子中，有两个鬼子开始起身，从他们的腰间宽皮带上取下手雷，王营长马上意识到鬼子要往中国军队的阵地投手雷，他来不及考虑别的，反应很快的王营长立刻出枪就射。这时，一个矮壮鬼子已经拉燃手雷，在起身，并不是很快，他无疑就想把手雷投过来，王营长紧急开了两枪，打中这个矮壮鬼子。可是，受伤的鬼子居然把手雷投了出来，没有到达中国军人的阵地上，
　　落在了坡地中间过来些的地上就爆炸了。
　　但是，看到有手雷投来，王营长立刻本能地伸出手臂把身边的一个战士往地上按倒；顿时，就听到“哄”的一声，他耳朵都震响了，肚皮下的干润的地也震动一下，好像是配合那响声来的，又像是自己扑倒在蹦床上一样。然后，王营长就抬起身，让开自己的身子，立刻问身边的另外两个战士：“你俩受伤没有？”
　　二个战士问答：“营长，没有。”
　　王营长责备说：“你们别过来，可能鬼子就不会扔手榴弹。”
　　“营长，我们会注意的。”战士们说。
　　王营长温存说：“咱们一起战斗。我还是那句话：注意子弹。”因为，这个时候，是不能闲话过多，所以，王营长尽量简短说话。
　　“那个鬼子还凶，居然受伤了，还向我们投弹。”小胡说，他觉得非常生气！
　　“还不是想临死前都想找一个垫背的。”他身边的脸一直平静的老战士吴海山说。
　　“打仗时不要说话，注意前面敌人的子弹，兄弟们注意保命，听到没有！”王营长转脸立刻打断他俩谈话，在提醒自己战士不要死于非命。
　　在王营长说了后，大家都警觉起来了，原先都想说话，都马上打消这个念头，现在都注意正面的鬼子。王营长看到大家听了他的话，心里踏实了。他就转过脸，从他的眼光中，看到了：小胡起身，往在王营长才说话中，又有鬼子投到他们前面些的地上一枚手雷跑去，扑在手雷上，然后，就是一阵震耳的爆炸。爆炸太近了！几乎让人无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王营长感到自己的脑袋被炸晕了，这一瞬间，中国战士小胡的身子顿时被炸烂。几个人都傻了！
　　这一刻，发生的太意外！极有可能是手雷刚被一个机敏的鬼子投来，忙于提醒自己战士的王营长没有注意到，而是小胡看到，为了保全大家，才这样做。
　　王营长觉得不能这样，让自己战士的生命受到威胁，就觉得必须让他们回到土堆旁去。就立刻说：“我们马上回土堆。”
　　“是，营长。
　　二个战士知道小胡死了，营长不想再让大家面临危险。一会，在王营长的掩护下，二个战士先回到土堆这边来，王营长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