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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品名称:农金时代      作者:韩诗歌      发布时间:2019-10-01 03:37:59      字数:3481

  一个深秋的夜里,在一声啼哭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后。我就来到了这个世界,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美好的期待和憧憬,深秋的农村夜晚有着各种动物的声音。野猪呼噜声,小鸟酣睡声,时不时的蝈蝈叫声混在一起,给这安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姿色。
  村里有老人、孩子、青壮年,在那个时代没有年轻人愿意呆在家里务农,都想顺潮流广下。去那些电子厂里谋生,记得小时候听大人说那时候务农一年只有几百块,而那时的广州一个月已经能赚1000多了。所以很多人都去城里打工了,村子变得更萧条了,寒冬的村子只有几片黄叶落在地上,地里淅淅零零的长着几个桔柑。
  春天我们几个小孩就满山坡的找折耳根,夏天就下河摸鱼,秋天就山上挖各种野味,到了冬天更是忙的不亦乐乎。冬天粮食稀少加上大雪覆盖,山里的一些动物就会下山找吃的。而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开荤的好机会,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每当回想起来都觉得那是最美好的时光。
  记得那时候的冬天,雪下的很大几乎盖满了整座山,那些动物没有粮食吃就会下山来村子里找吃的。它们也会冒着很大的风险,村里有一个人叫阿Q,他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黑黝黝的,总是爱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常年戴一顶灰色的毛绒帽子。村里人都叫他阿Q,他的爸妈在他几岁的时候就出去打工了。留下他一个人和年迈的爷爷住在一起。爷爷没有赚钱的能力了,就只有靠着每个月阿Q的父母从远方用那慢吞吞的邮局寄回来的钱过日子,因为村子里小孩本来就少,所以慢慢的我和阿Q就熟了。阿Q年纪虽然小,但是却比我们懂得很多,他会做饭,会满山的找赚钱的路子,常常有大人开玩笑的说,阿Q就是个财迷,而他也总是傻呵呵地笑着,不去做任何解释。
  阿Q比我们大两三岁,但从来没有见过他玩玩具,也没见过他像我们一般向自己的爹妈撒娇。这年冬天,雪下得很晚,地上已经没有多少枯叶了,风一起就被卷的到处都是。那是一个吹着刺骨寒风的早上阿Q来我家,一大早的就把我叫出去了,我还有点不乐意,躲在家里烤着火,吃着红薯多舒服。所以阿Q叫我出来的时候,我还有点小情绪,阿Q也没注意我,兴冲冲的对我说,嘿,抓野鸡去不去,昨天下午我瞅了一个好窝子。一听到抓野鸡,我当时就来劲了。要知道野鸡的口味是多么的鲜美啊,那时候没什么钱买猪肉,能吃到野鸡已经很不错了。
  注:野鸡是国家保护动物,书里所出现的野鸡是在20多年的时代。那时候农村人还没有对动物的保护意识,所以对于书里所出现的抓野鸡的描写仅供参考,切勿模仿,同时作者也呼吁大家爱护野生动物,保护动物人人有责。
  一下我就精神抖擞了,忙追着他问在哪抓?怎么抓?多不多啊?野鸡会不会咬人啊?阿Q并没有理我。而是丢给我一个很大的漏籭(就是一种用竹子编织用来装东西的工具,有一些很小的洞。)拿好了,待会我教你。阿Q半响说了一句。我也便没再多说,屁颠屁颠地跟在阿Q屁股后边,这寒冬腊月是真冷啊,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刮般的疼,手也冻得通红没有多少知觉了。我们顺着上山的小路走着。不知不觉就不觉得冷了,甚至还有点热,正纳闷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阿Q说现在还冷不?我说不冷了。阿Q说你看看后面,我转过头一看,不知不觉我们居然爬了那么高的山,山路本来就陡,能走的路又很窄,所以格外的小心,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满身大汗了。难怪不冷了呢,此时的阿Q脸上也有了汗水,他冲着我傻笑,我也对着他傻笑。
  爬了半天,我们来到一个地里,周围全是浓密的树林,只有这块地光秃秃的上面盖了一层雪。阿Q说就这儿了,把家伙拿过来,地上放着漏籭,玉米,还有一股麻绳,削过的一根木棒,看着一堆的工具,我一脸茫然的看着阿Q。阿Q没有说话,只见他把玉米撒在地上,然后把一根Y字形的木棍上面绑着麻绳,把漏籭扣在玉米的下面,看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这是个什么陷阱了,简单的来说就是用玉米来吸引野鸡,等到野鸡钻进去吃玉米的时候,把麻绳使劲一拉,野鸡就被关在漏籭里了。我得意洋洋的像阿Q炫耀着,阿Q说看好了。这个很有讲究的,上面必须要放石头,石头不能放的太轻也不能放的太重,放的太轻野鸡会挣脱跑了,放的太重会把木根压到土里,关键时刻拉不动。阿Q正耐心地向我解释的时候,突然停下了,半天没有说话,我问他怎么了,他对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别说话,他们要来了。快点把陷阱做好,我们匆匆忙忙的把石头放在漏籭上,阿Q细心的把麻绳用雪掩盖,还把我们沿途的脚印全部盖上。阿Q说野鸡很谨慎,他们是群居动物,都有固定的窝子,一旦发现不对劲这个窝就不会要了。所以必须要把脚印埋好。我们躲在了树林里,趴在雪上面,也感觉不到冷。阿Q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漏籭。连雪飘在脸上也不去擦一下,我是没多大耐心,等了半天也不见野鸡来,便催问阿Q。
  正在我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听到一阵咕咕的声音,阿Q说千万不要动,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他们来了,我被阿Q弄得很紧张,眼睛一直盯着漏籭,不一会就看到一只野鸡走到漏籭前面了,是一只挺大的野鸡,红色的长羽毛在冬天的雪地里看起来格外的耀眼。我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看着那只野鸡在漏籭前转来转去,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进去,它还在漏籭的后面到处打探,难怪阿Q说野鸡很谨慎,看了半天这只野鸡最终还是飞走了,正当我以为今天抓不到的时候,又飞来了一只灰色的野鸡,这只个头没有刚刚那只大。
  这只野鸡浑身发着精光,四处探了探。在漏籭门口久久观望,还发出轻微的咕咕声,阿Q把我的头压得很低,在我耳边说:别动,要上钩了。正说着我看见那只野鸡慢慢地走进漏籭里了,快拉,快拉,我急切地对阿Q说道,别急。等它再进去一点,现在拉容易惊着它,阿Q不紧不慢地说道。
  眼看着野鸡在漏籭里吃着玉米,还时不时的往外张望,我恨不得立马扑过去把它按住,但是阿Q说了时候未到,我也便只有耐心等待了,没两分钟这家伙已经钻到漏籭的最里面了,吃得不亦乐乎,可能是忘记了危险吧,只见阿Q手使劲一扯麻绳,漏籭就把野鸡框在里面了,我急匆匆地跑去要揭开漏籭,阿Q连忙阻止了我,别急,用衣服把上面盖住,再开一个小口把手伸进去抓,不然它会跑的,阿Q对我说到。
  把手伸进去的时候,心里又兴奋又喜欢,这是第一次和阿Q上山抓野鸡,我心里都已经想好怎么吃了。阿Q让我用衣服把上面盖住,他伸出一只已经被寒冷的天气冻的发红的手去抓野鸡,野鸡在漏曬里拼命的扑打着翅膀,但这些依然是抵不过阿Q熟练的手法,没两下阿Q就抓着野鸡的脚拿出来了。
  今晚有好吃的了,收拾东西回去。阿Q对我说,不再抓两只吗?可以吃更多啊,没用的,刚刚它已经向同伴发出警报了,这窝子以后他们不会来了。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半懂地点着头,没想到野鸡还很团结,自己被抓了还通知同伴不要再来了,有危险。多年后回忆到这里,想起某位名人说的话,比起凶猛的动物,有时候人心更可怕。
  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来的时候不觉得苦那么难走,下山的时候才发现山路特别陡,几乎是三步一个坑,五步一个坡,只好扶着碎石崖边走。等我们到家的时候,阿Q把野鸡放在家里,他爷爷正坐在火炉旁抽着水烟,空气中有一股树叶被烧焦了的味道。阿爷,你杀一下野鸡,待会我来做,中午我们吃炖野鸡。你小子,闲不住,阿Q的爷爷嘴里半天憋出一句。说完便一个人提着野鸡去了河里,我问阿Q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阿Q只让我把土豆削出来,其他的便不让我做了。
  在削土豆的时候,我突然在想,为什么阿Q和我们年龄相仿,但是却比我们所有人懂得都多?就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这件事我也是在后来才有了答案。阿Q在我的印象中就是天塌下来都不会哭。对于我们十二三岁的孩子来说,父母远行打工,受了委屈,或是不小心伤到哪里,都会嚎啕大哭。但是从我认识阿Q开始,就没见到他伤心过。哪怕是许久不归的父母在家短短的逗留两天,便又草草离家。阿Q在车站送父母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挥了挥手,感觉丝毫不在乎一般。
  阿Q的爷爷用村里人的话说,就是年轻风流,老来凄凉,在他年轻的时候是村里过得比较好的了。家里有点小钱,但是到了中年老伴因为意外去世了,从那以后阿Q的爷爷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老伴刚离开没多久便认识了一个新的老伴,没过多久就要结婚,事情也如他所愿,很快他们就结婚了,没想到的是他老伴结婚后要求把钱全部给她管,阿Q的爷爷不愿意。她就走了,阿Q爷爷的二婚就这样不了了之了。村里人也当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话来谈论。
  阿Q的爷爷有三个孩子,老大老二两兄弟,还有老三一个妹妹。三个孩子各有各的脾气,每当说起老大,我总是见阿Q的爷爷唉声叹气。后来听说老大在他年轻的时候,是阿Q爷爷最喜欢的一个孩子。每次只要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留给老大,剩下的才有老二和老三的,说到这里想起了以前说的一碗水端平,在生活中看来,也是一个憧憬罢了。听村里人说老大年轻的时候干过不少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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