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族】爱上我的老公（8）

我的笑容刹时僵住了，看着他们的身影走远，我转回头，致恒脸色发青地杵在那里，见我转身，他很巧妙地避开了我的视线，别过头拨弄着相机，那一刻，空气凝结了，好半天，我们都没讲过一句话。

我看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致恒应该在买福寿鱼了。其实那时候，我的心里也不好过，原本只是别人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可是，我装进心里去了，致恒竟然也装在心里去了，如果不是因为家明突然出现，我根本不会在乎那句话，过去致恒总是会想方设法令我忘记那引起不愉快的事情，可是，致恒难道他也开始在意了吗，他在意我的过去了吗？
致恒捧着我的肩膀，把我的头揉进怀里，我小声地问他，如果到了那一天，他会不会跟我们的孩子说那样话，会在我的面前说那样的话！
致恒不断地拍我，不断地哄我，不停地跟我说对不起，不停地叫我傻瓜，傻瓜，傻瓜……
而现到我才体会到，原来对于相爱的人，连不愉快也可以闹得叫人这么感动。

下午致恒出门的时候，扬言说今晚让我吃到一顿令我终生难忘的晚餐，这个家伙也太夸张了。一生的日子长着哩！我笑骂，吹牛也要知道适可而止，说话和做事都一样，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按摩椅上闭目养神，这会儿没什么事情可以做，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等着致恒回来。这时我忽然想起以前看到新版《封神演义》中，杨戬的老婆黄琰对她妈说的一句话：以前我是只是个三等人，等吃，等睡，等死，可是我现在有了丈夫，我变成一等人了，我每天等丈夫回家吃饭。
我记得当时看到那一段的时候，心里还暗笑黄琰说那句台词傻不拉讥的，而我到现在才能够真正体会到黄琰的心情，杨戬去打仗的时候，家里穷得丁当响，黄琰大着个肚子竟然半夜起来织布，靠那一点点钱维持家用，可是仍然对她的丈夫满怀信心，还总是一脸幸福地笑给别人看。思量之余，我得出一个结论：黄琰虽然辛苦，可是也值了，毕竟杨戬那么爱她。

不过细细一想，我比她幸运何止千百倍，我的致恒不止心疼我，而且他比杨戬更有精神，也更聪明，他不会让我这个妻子过得那么辛苦。
我越想越得意，越得意越是感动，就在我正被那个家伙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致恒唱着‘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乐陶陶地开门进来，他果然是乘兴而归，两只手都给塞得满满的，我目测过去，那条活的福寿鱼正拼了性命地在篮子里做无谓的挣扎。
“老婆，我回来了！”致恒故意拉高声调。
“几点啦！你还知道回来，想饿死你老婆我啊！”我迅速拉下表情，边说边斜睨着眼端详他的表情。
“啊？”致恒一脸无辜。
“啊什么啊？瞧你那一脸没出息的样？菜市场美女多是吧！舍不得回来了，哼！”那一声‘哼’，可是我铆足了劲才从鼻子里发出来了，我好不容易才板住表情。
“没事吧你！”
“你说有事没事啊，我一个大肚子，你就那么放心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啊！你就不怕我出什么事？”我扯着喉咙。
“真是无理取闹，那你想怎么样啊？简直莫名奇妙嘛？现在你不是还好好的吗？你还真想你出点什么事啊！”致恒头也不回，盯着墙壁。

说我无理取闹，他竟然说我莫名其妙，我虽然表情做得足，但是就算我真的生生气，发发小脾气，你也不至于这么说我吧！难道你就真希望我出什么事，我出事了你就开心啦！本来，我是想装做生气的样子跟他开个玩笑，哪知，他真发火了。
“你有病啦！”
我顺手抄一个抱枕朝他的后背扔过去，他背着我，根本没有防备，枕头“咻”地飞过去，砸在他的左肩上，然后再滚到地上，我的身子僵在那儿了，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默默地拎了菜进了厨房。

我强忍着眼泪从躺椅上爬起来，用手撑着肚子拐进卧房，一进房间，那泪珠了便再也止不住了簌簌扑落，我不是怪致恒，我只是恨我自己，可是又觉得委屈，我恨自己太天真太幼稚，好好的发神经想到跟他吵吵架来逗他开心，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冲我发火，这一次真的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他竟然说我无理取闹，“哇……”地一声，我大声哭出声来，致恒在厨房里弄得丁丁当当作响，也不进来看来一眼，我躺在床上暗自伤心，任眼泪顺着脸庞流进脖子再弄湿头发，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婆，老婆——”我睡得正香，耳边传来致恒轻柔的呼喊。
“嗯，什么啊！”
“老婆，起来了，吃饭了，不要再睡了，起来啦！”
我感觉到脸上痒痒的，慢慢睁开眼睛，致恒正用热毛巾替死我擦脸，我伸手抓着他的手，他放下毛巾，把我从床上抱起来，意识渐渐清醒，原来天已经黑了，那我睡了多久，致恒那个家伙竟然没有开灯，房间里的亮光是从外面传进来的，我看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心中窃喜，我知道致恒他是不会不管我的。
致恒牵着我的手来到厨房，怪不得光线暗暗的，原来他早已在餐桌上点了蜡烛，“烛光晚餐！”
“为你准备的，老婆！”他始终避开我的眼睛。
“来，先坐下！”他拉开椅子，我慢慢坐下来，就为了吃这顿饭，我们吵了一架，我的鼻子有点酸，桌上全部都是我喜欢的菜，致恒开了一瓶红酒，那瓶酒买回来后一直放在壁橱里，原本是想等到我生完孩子后再庆祝的。
“我们都少喝一点，我陪你喝！”他为我斟酒。
“今天，我们算是吵架了是吗？”我问。
“恩，算是吧！”致恒低头给自己倒了大半杯，“对不起，老婆……”
“别说了，致恒，是我不好。”我打断他的话，是不是故意的已经不再重要了，致恒，他总是在跟我说对不起，而错的其实一直是我。
“好，那我们吃饭吧！”他举杯，杯子相碰的一刹那，穿过透明的玻璃酒杯，我分明看到致恒眼中的不舍，那他还要狠心不理我，为什么，致恒，我盯着他的眼睛，缩回手，把酒杯送致恒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情，这几天我们都过得很开心，是吗？”
“你想说什么啊？你想说什么呢？”他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我的碗已经快装不下了。
“明天是最后一天了！过了明天，后天……后天我要开始工作了，我的工作那么忙，以后可能都没机会照顾你了！”他像是在做总结报告。骗人的借口！
他明明是在说谎，可是我却不能揭穿他，我找不到什么理由，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是看着他不停倒酒，然后喝掉再倒，拼命地夹菜，大口大口地吃菜。
那顿饭吃了很晚，致恒真的很有先见之明，我想这顿饭的确会令我终生难忘。

致恒抽身去打开了CD，“我们还有一个节目，跳舞吧！我买了你喜欢的碟”，他把手伸向我。
熟悉的旋律，如水般柔和得令我陶醉，是Shalabramen的专辑《月光女神》，布莱曼天籁般的声音如月光般流泄，充斥在空气中，我记得以前我很喜欢她的声音，跟家明分手后，我把她的碟都用剪刀划破了，之后就也没有听过，想不到致恒又为我买回来。
“致恒！”
“嘘——”他用食指竖在我的唇边，示意我别出声，我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此刻在我心里何止有千千万万的问题，令我疑惑不解的问题，但我什么都不用问，我知道，我很快就会知道答案，致恒会告诉我答案，我们互相依偎着沉浸中音乐中，随着节奏慢慢移动脚步。

七

“你快乐吗？”致恒问我，没等我回答，他又自顾接着说下去：“我快乐，真的，我想这半年的日子会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老公，我也是！”我试图推他，可是他只是更用力把我的肩膀搂得更紧，令我几乎不能出气儿，再这样，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会闹意见。

“谢谢你，傻瓜！”
“喂！别老是傻瓜前，傻瓜后的叫我，我是你老婆哎？更何况我是何等的聪明啊！你呀，能娶到我，是你不知道修了多少世才修来的好福气！要好好珍惜啊！”
“呵……可是你真的很傻！……如果可以一辈子这样抱着你，多好！”
“就怕你不想抱！”等我变成了黄脸婆，你恐怕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不会的……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一定不会有……”
“喂！”我怎么听着这句话感觉怪怪的，“你什么意思啊！”
致恒没做声，他把头深深抵在我的脖颈中间，细碎的吻星星点点地洒落在我的脖子上，他总是吻我一个措手不急，我诧异地侧过头，他的终于手放下来了，我刚得已喘口气，他的手又移到前面，那一刻我几乎是想躲开，准确说，我是有些害怕，每次只要是看到一本正经地用他那种深不可测的眼神注视着我的时候，呵呵，那我就得小心了。
“……我不会伤害你，我真的不想伤害你的……”
“啊！”我的嘴巴张成了O型，“你刚才说……”为什么要说伤害我，难道……我想要问清楚，可是来不及了，他已经霸道地吻上我的唇，我的脑中还在条件反射回忆他的话，这个家伙，下次亲吻之前可不可以先打个招呼啊！我在心里悻悻地想，突然感觉到脸上湿湿的，眼泪！是的，致恒的眼泪，滚烫滚烫的，碰着我的脸，我奋力推开他。
“致恒！”
他迅速用手挡在我面前，别过脸不看我。
“……为什么啊？我想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告诉我吧？我要知道！其实，你一直都想说的，不是吗？”我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他只是沉默。
“你……”我不敢想，“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吗？”
“你已经不爱我了，还是你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我用力捂着耳朵，害怕自己的猜测成真。若非如此，他怎么会计较我的过去，他又怎么会同我吵架……若非愧对于我，他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面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