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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集

作品名称:丹江英魂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发布时间:2019-09-27 09:06:10      字数:13108

  剧情梗概:
  张天鼠向营长要任务,黄参谋和韩营长故意唱双簧吊他的胃口。张天鼠急了,开始甜言蜜语、赌咒发誓下军令状。韩营长和黄参谋找到了何大林,何大林得到八路军的礼遇,受宠若惊,并说了他稀里糊涂上贼船的经过。在了解情况时,张富汗对杨月蓉束手无策,因为杨月蓉一直哭,韩营长一来,撬开了杨月蓉的嘴巴。营长担心张天鼠去镇上偷药没管教,就派李硕果陪他一起去制约他。天一擦黑,两人装作酒疯子,骗过了片警,张天鼠蹿房越脊摸进日本人卧室的房顶,险些被暗算,看来他们这次行动是有人走漏了风声,出师不利;更糟糕的是在这次行动中,李硕果也受伤了。
  
  1、①、从刘天一家出来,韩营长和黄参谋边走边谈。
  韩营长:“张天鼠这家伙要不是嘴德差,做个特工是好样的!”
  黄参谋:“他那个样能成个特工?”
  韩营长:“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他做贼时把张富汗和我的老底都摸得清清楚楚的,你说这小子没有心计吗?”
  黄参谋:“营里有了他,活跃了不少,有时候我觉得他那一套小把戏还胜过了文艺宣传的力量。”
  韩营长:“可是我却深受其害啊,咱们的光辉形象都在他舌头下面黯然失色了。”
  黄参谋:“那不叫深受其害,那叫坐享其成,他的舌头比广告还有力量,营里哪个战士没被他编排过?”
  韩营长:“越是烦他,他越是在你眼前晃来晃去,那不,村头上不是他鬼头鬼脑又是谁?”
  黄参谋:“走,看看去!”
  ②、村头,大树下站着三个人:张天鼠、李大个子、李硕果。
  张天鼠:“李大个子,咱俩比试比试,看谁是老大。”
  李大个子:“好啊,比试摔跤?”
  张天鼠连连摆手:“摔跤算什么?那都是老套儿,不新鲜。”
  李硕果:“李大个子抓张天鼠就像抓小鸡一样,这老鼠子肯定不敢玩摔跤。”
  张天鼠:“明天再说比摔跤,咱们今天比爬树,看谁爬得高,有老笨熊在这儿主持公道,谁服输了谁发烟。”
  李大个子:“一言为定,那你先来。”
  张天鼠:“我先来就我先来。”
  张天鼠脱鞋,双手吐了唾沫,“哧溜”“哧溜”爬到了树顶的分叉处,然后崴了根树枝扔下来:“李大个子,我可作了记号了。”
  张天鼠爬树的当口,李硕果把他的草鞋一只扔向东,一只扔向西。
  张天鼠连抓带滑从树上跳下来:“李大个子,看你的了。”
  李大个子伸开手:“老鼠子,你输了,发烟吧!”
  张天鼠:“你又没有爬树,怎么是我输了?别耍赖!”
  李大个子:“这通讯员也在场,明明是刚才你说谁服输了谁发烟。”
  张天鼠:“对呀,咱们有言在先,是这样说的。”
  李大个子:“你让通讯员说说,是谁刚才‘扶’着树干爬到了树顶上?”
  张天鼠气急败坏:“李大个子,你狡辩!咦,我的鞋呢?”
  “自己找吧。”李硕果说着拉着李大个子跑开了。
  张天鼠:“李大个子,你不守信用,不是什么好鸟儿。老笨熊,你分不清是非曲直,是烂菜帮子,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合伙儿欺负老实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③、韩营长、黄参谋站到了张天鼠面前。
  韩营长:“张天鼠,我听你说老实人,谁是老实人?”
  张天鼠:“报告营长大人,我就是老实人。”
  韩营长:“如果你是老实人,全营上下就有不老实的了,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张天鼠:“什么任务?”
  “让你帮老乡干庄稼活儿就不是任务?”韩营长边走边说,“还有识字、宣传等,这些都是任务!”
  “那是鸟任务,让人烦死了,还不如回家做庄稼去!”张天鼠一刻也不离韩营长,“嘿嘿,几天不摸摸枪手心就痒痒。”
  “你真的想要任务?”黄参谋故意问了一声,“可惜韩营长却另有安排。”
  “我张天鼠啥时候脓过!营长,你给我找点儿刺激的活儿干干!”张天鼠说,“无论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保证按时完成任务!”
  “我可不敢把任务交给你,你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再到处乱说我搞特殊化、贪污,和黄参谋一个鼻子窟窿出气,我吃罪不起。你这号人惹不得,我得另找其他人!”韩营长显得正儿八经的,故意吊张天鼠的胃口。
  张天鼠急了,照准自己的嘴巴打了两下,说:“营长,营长,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咋记仇哩!我向你赔罪好不好?”
  “你说你烦人不烦人!你还是老老实实干你的庄稼活路吧!倒有一宗生意,你拿不下来,我找通讯员去!”韩营长边走边自言自语,“那小伙子能文能武,不像你毛手毛脚,让他干,我放心!”
  “韩大炮,不,韩营长,打嘴,割舌头,我喊错了,我该死,该死!韩营长,我的祖宗唉,啥活路你都让给那个愣头清,他是头熊,什么事儿也办不成!我张天鼠是谁?堂堂的八路军战士,上天入地的功夫除了孙悟空就是我,爬树、打弹弓、掷飞镖、赛跑我样样在行。你咋总小看我张天鼠,你说,上次不是我冒着生命危险下井救人,咱们全营能吃上猪肉吗?能喝上女儿红吗?”张天鼠追着韩营长,软泡硬磨道,“营长,你把这宗买卖让给我,我今天晚上给你捶背、洗脚!”
  “我担当不起,没那个福分!”韩营长一脸严肃,“我都已经成大炮了,我可不敢让你的糖衣炮弹把我炸了!”
  “谁这么缺德,给你起个外号?让我逮住他撕烂他的嘴!你是我们多好的营长啊,却让人们大炮长大炮短地叫,多难听。赶明儿我送你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就叫韩大坦克,听听这名字多有水平!”张天鼠“呱呱呱”说个没完。
  “你别打烟幕弹了!韩营长还不知道是哪个人这么放肆?”黄参谋笑着说,“一针见血地说,就是你在背后捣鬼!”
  张天鼠一脸委屈:“我?这个外号是二营的战士们送的,我可担当不起,黄参谋,你别栽赃陷害老实人好不好?”
  黄参谋:“是谁先叫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让这个雅号发扬光大的?”
  张天鼠急了:“君子记恩不记仇,韩营长,你打我两下出出气,其实,当初还是你的通讯员告诉我你外号叫‘韩大炮’,我一时性急说漏了嘴,营长,你把任务交给我,我送给你5个鸟蛋。”
  “留着你吃吧,你真要干,也行,不过得答应我两个条件,少一个,咱们这事就稍息了!”韩营长关子卖够了,就开始抖包袱了。
  “只要你给我点儿来劲的活儿,别说两个条件,十件八件我都答应!我对天发誓,我下军令状!”张天鼠一听有门,随口的保证都来了。
  “我看发誓就不必了,”韩营长严肃地说,“一你不要偷酒、贪酒,完成任务的时候,一滴酒也不许沾;二你要一切听李硕果的!就这两条,你敢答应吗?”
  “哪儿不痒你摸哪儿,营长,你咋让那个活佛跟我一起去执行任务?”张天鼠瞪大了眼睛,“那家伙呆头呆脑,跑个腿儿还可以,但是,要让他革命成功,除非天下老虎都变成了病猫,他不是完成特殊任务的料,是扶不上墙的稀泥巴!”
  “你不去拉倒,我找别人去!我就知道这两条你一条也办不到!”韩营长说,“就凭这还立什么军令状?该干啥干啥去!”
  “别,别别,我答应还不好吗?我要完不成任务,你把我耳朵割下来下酒吃!”张天鼠急了,“凉拌热炒都行!”
  “看,刚才还说不喝酒,现在连下酒菜都准备好了,”黄参谋笑着说,“那你现在去准备准备吧,至于干啥,什么时候动身,小李会对你说的!”
  “那让我准备什么?你们告诉我干什么,我好准备啊?”张天鼠问。
  “还用我教你?你将来说老婆娶媳妇该准备什么也要我教你?自己动脑筋想吧!”韩营长说,“先休息好再说!烦人!”
  “营长!俺有名,叫张天鼠,不叫烦人!”张天鼠严肃起来,“营长,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可不许反悔啊!”
  “那不一定,我还得考试考试你!”韩营长说,“考试及格了再说!”
  张天鼠:“你考吧,别弄曲扭拐弯的东西!”
  韩营长:“我问你,我的外号叫什么来着?”
  “这……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张天鼠迟迟疑疑,但还是说了,“韩大炮!”
  韩营长:“好,你没说假话。那黄参谋呢?”
  张天鼠看了一眼黄参谋,见他正往远处瞅着,就也低声说:“黄鼠狼!”
  韩营长:“给一半分,还没说完,不能给满分!”
  张天鼠:“还有一个外号叫狗头军师!”
  “通讯员呢?”韩营长追问。
  张天鼠:“老笨熊。”
  “听说全营上下都有一个外号,什么金钱豹、李大个子、马蜂窝、砖头、东北虎、蚂蚱、张毛子等等乌七八糟的外号都能和咱的战士联系起来,是谁整日没事找事到处搜集别人的外号,在全营上下谣言蛊众?”
  张天鼠:“报告营长,这是通讯员干的,这可与我张天鼠不沾边!”
  “考试不合格,黄参谋,咱换人去!”韩营长说着就走。
  “别别别!我老实坦白还不行吗?是我,是我闹着玩的!”张天鼠紧走两步,“营长,营长,他们也叫我老鼠子,我可是说实话了,你可该满意了吧!”
  “好,这还差不多!勉强及格!”韩营长说,“外带一个条件。”
  “大炮,不,营长,你咋像个娘儿们,又臭又长的裹脚条件咋这么多呀。”
  韩营长和黄参谋转身又走。
  ④、张天鼠开始找鞋,穿上后急忙赶过来追韩营长和黄参谋,一直追到营部门口。
  张天鼠:“大炮,不对,打嘴,我的好营长,你咋小肚鸡肠呢?”
  韩营长:“怎么,想通了?”
  张天鼠:“你说是什么外带条件?要是通讯员屙屎,让我去给他找擦胞叶子我可不干!”
  韩营长:“刚才你说给我5个鸟蛋,我不要鸟蛋,换成你的洋烟,该不算受贿吧?”
  “你让我去偷?我哪有什么洋烟?”张天鼠愁眉苦脸。
  黄参谋:“刘天一给的,你手里还有!你要不给,也就拉倒!”
  张天鼠从裤腰里摸了摸,拿出大半盒烟来,说:“长官,我拿烟是想去给国军兄弟赔不是,你给我没收了,你让我怎么办?”
  “见一面,分一半!”黄参谋笑笑说,“你给大炮营长三五根意思意思不就完了?”
  韩营长夺过烟,数了数,抽了七八根,然后又把烟盒交给了张天鼠说:“给,拿去够你行个人情了!你就不怕他活吃了你?他可在气头上!”
  张天鼠:“不会吧?我以为他真是小日本!这要在战场上,我不让他脑袋开花,我就是九路军!我想那爷儿们也不是小肚鸡肠,应该是条汉子,是非曲直他分得清!”
  韩营长:“你别大声嚷嚷好不好?他正在气头上,你别粗声大气的,搞僵了国共关系,可是政治问题!”
  “都是站着尿尿的汉子,哪有那么多弯弯道子!他真要和我记仇,他就是鸟人!”张天鼠做起了鬼脸。
  韩营长:“想要任务去找你的领导,他会安排你怎么做的。”
  2、①、下午时间,在老乡家里,韩营长和黄参谋找到了何大林,何大林正躺在床上,见二人进来,一骨碌爬起来,尴尬地站在那里,韩营长连忙笑着走上前,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介绍道:“我们是八路军,暂时在这里休整,我叫韩小乐,是这里的营长,这是我们的黄参谋。”
  “韩营长,黄参谋,麻烦了!”何大林也很客套。
  “说什么外道话,欢迎你回来!”黄参谋走上前,握住了何大林的手摇个不停。
  “是啊!我能活着回来,很高兴,也真想不到,但不知道我们下一顿该到哪里吃饭!”何大林一语双关。
  “就是饿着了我们,也不会让你们挨饿!”韩营长友好地笑笑,“你放心,八路军在对待不同阶层的人的方面是有分寸的,更何况你们救了我们的战士和国军的几位同志!下面的路该怎样走,我尊重你们的意见。一是我们欢迎你们加入到我们的部队,我们齐心协力打鬼子;二是你们也可以加入国军,人家的设施和待遇比我们好;三是你们可以回家,我们负责盘缠和干粮。”
  “谢谢,听你们说这些,我好像在梦里!”何大林说,“在鬼子堆里混,还不如猪狗,一句暖人心的话也没有!”
  “这个可以想象得到,他们到咱们地盘上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对咱中国人能好到哪里去?”韩营长指着床沿对何大林说,“都坐,快请坐,咱们坐下聊聊!”
  韩营长和何大林在床沿上坐了下来,黄参谋在一个方凳上坐了下来。韩营长掏出从张天鼠那里拿来的烟,递给了何大林一根,和气地说:“这是我刚刚没收的,你尝尝!”
  何大林受宠若惊,诚恐诚惶。
  “千万别外道,咱们拉拉家常。”黄参谋说,“何先生,你能说说你们是怎样站到鬼子那一边去的?不方便的话咱们就扯点别的。”
  “不瞒二位长官说,我也是被迫的,我有苦难言啊!”何大林哀叹说,他低下头,陷入了沉思中。
  何大林:“我的老家原来在驻马店,听我爹说爷爷曾经是当年义和团运动的一个小头目,领着他的一班兄弟们到处杀洋人,后来清政府下令镇压义和团,我爷被清军逮捕,何家面临着灭顶之灾,那时我爹才不足两岁,一位姓马的平顶山人,冒着被砍头的危险,挟起我爹东躲西藏,躲过了官兵的追捕,最后他们到了豫西的山区落脚,就是我们现在的家荆紫关。我爹长大以后,娶妻置家产,家业越来越大,他一心想让他儿子和闺女能够出人头地,就给我和我妹妹何丽丽请了私塾,专教我们五经四书,尽管我们对念书不感兴趣,但慑于那个教书的老头的威力,不得不静下心来完成他所布置的功课;后来,教书先生的儿子把老先生接到了驻马店,我爹思谋再三,忍痛割爱把我送到驻马店去读武训学校,按年给教书先生送去一些补贴。不久他又把我妹妹送到了平顶山的一所学校去读师范。”
  韩营长插话道:“要在和平年代,你们是多幸福啊,后来呢?”
  何大林:“在接受武训教育中,我成绩很棒,没想到日本侵略中国,各个大中专院校组织学生到街上进行抗日游行示威,当然我也去了,我深深地被爱国学生的一腔爱国热情所感染。学校里学生自发成立了抗日救国会,我积极报名参加,救国会的主席叫朱大彪,看上去是个很有魄力的小伙子,谁曾想却是一条日本特务收买的狗。他连哄带骗地把学校里的32位爱国青年领进了青工队,不久青工队被鬼子收编,后来我们才知道朱大彪把学生以每个人10两银子为代价卖给了鬼子。有十多个兄弟不堪忍受这种屈辱,暗暗打死了朱大彪,趁着夜色掩护逃跑。没想到有11位被鬼子抓住,当场就被打死了,鬼子把剩下的学生给分开了。我们开始接受鬼子的奴化教育,听任鬼子给洗脑,不久以后,驻马店保卫战开始,我稀里糊涂被鬼子提拔为伪军小队长……”
  黄参谋:“很幸运,你回来了。”
  “我上了贼船,越滑越远,想靠岸,难啊!”何大林痛苦地说。
  看着何大林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黄参谋安慰着说:“现在你已经靠岸了,已经回到了咱自己人中间,你还是咱中国人的种。何先生,你刚才说你老家在荆紫关?”黄参谋插了一句嘴。
  “对呀,我的家乡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三省相连,交通便利,唉。我有十年没回家了。”何大林感慨道,“小鬼子害得我有家不能归啊!”
  黄参谋:“哦,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起大早从这里向西,赶到晌午时,就能到你家乡的地盘上,你真的已经回家了!”
  “真的吗?唉,十年了,我现在真的不知道哪儿是哪儿了!”何大林惊喜道,“那你说我们现在就能动身?”
  韩营长:“好事不在忙中取,急什么?在这里住两天歇歇脚,恢复一下精力,我亲自送你们!”
  “韩营长该不是扣押了我们吧?”何大林笑着问了一句。
  “哪里话,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呢,你放心,两天后准时送你们上路。”韩营长说,“你总要给我们个机会,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吧?”
  “我的那几位弟兄呢?我要见见他们,你们最好把我们安排到一起。”何大林说,“我们一起过来的,他们是奔着我才反水的!”
  “知道,知道,不用你说!我会安排的!你不但能和你的几个铁哥儿们在一起,还会和你们几个生死之交的兄弟在一起,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就安排!”韩营长很慷慨。
  ②、韩营长和黄参谋走了出来,在路上碰到了哑女,她挎着一篮子新鲜蔬菜朝村西头走去。韩营长无意瞭了她一眼,说:“长得倒挺机灵,可惜呀,不会说话。”
  “是啊,村里人都同情她,喜欢她。你忘了,她是刘天一家的佣人,叫小芬。”黄参谋补充道。
  “你以为我老韩的记性就那么差?”韩营长笑笑,“老韩不是吹的,三字经和百家姓我还会背几句呢!要不是日本小乖乖,咱剃头、算命、赶车、耍猴、说书、提媒哪一样不能混口饭吃,就是你这个狗头军师还不屁颠屁颠求我?!”
  “吹吧,你就使劲吹吧!”黄参谋笑起来,“张天鼠第一,你第二,难怪老鼠子喊你韩大炮!”
  “你别说,那小子出口成章,摸天摸地,也是一才啊!”韩营长爽朗地笑了起来。
  3、①、下午,老乡家,杨月蓉抱着头在哭,张富汗一脸尴尬地坐在一边。
  韩营长和黄参谋走了进来。
  张富汗:“韩营长、黄参谋,和她根本没法沟通,她除了哭,什么也不说,我没辙了,
  你批评我吧!再不,你让我担水扫地给你拎尿罐也行,千万别让我和这个多愁善感的林妹妹打交道了!”
  韩营长拍拍张富汗:“你先别走,看我的!”
  黄参谋:“你是哪里人?”
  杨月蓉:“……”
  黄参谋:“你遇到什么难事了?”
  杨月蓉:“……”
  黄参谋:“有什么委屈你哭着说说也行,八路军给你做主!”
  杨月蓉:“……”
  黄参谋看了一眼韩营长,韩营长暴吼一声:“通讯员,去把由二宝叫来,把她送走!赶快送走!”
  “送哪儿?”李硕果会意,故意问了一句。
  “打哪里来送到哪里去,越远越好!走,我们走!”韩营长站起身来,“这里是部队,这个由二宝开什么玩笑,弄个哑巴回来!咱们得趁早清理门户!”
  这一招真管用,杨月蓉不哭了,压低声音说:“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你们还要把我往火坑里推?都说八路军爱护老百姓,可是你们见死不救,你们是不是真八路?”
  “原来不是哑巴啊!”韩营长笑了,“会说话啊,你把你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我们,我们好做安排!”
  【快闪镜头:杨月蓉断断续续把路上发生的一切断断续续讲了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韩营长问。
  杨月蓉:“你们到哪儿我到哪儿,反正我现在没地方去了!”
  黄参谋:“问题是你呆在部队上能干什么,我们这些人说不上来明天会在什么地方!实在不行,还不如找一户可靠人家……”
  “你们还不如把我杀了!”这个单薄的女子又开始嚎啕大哭,“八路军口口声声为的是老百姓,想不到你们口是心非,我可怜的爹啊,我的妈啊!”
  黄参谋向韩营长丢了一个眼色,营长抓抓头皮说:“不是我们不想留你,我们随时都会和敌人枪对枪、刀对刀地拼杀,你一个女孩子离家逃难逃到这里,我们去送命的时候,岂不连累了你,所以我们不忍心你和我们一起东跑西颠。我们可以把你托付给老乡,等我们有了安身去处后,我们再来接你。”
  “反正我要跟着你们!”杨月蓉坚定地说,“我哪儿也不去!”
  “当然如果你愿意,”黄参谋开始出来圆场,“我们倒能够给女孩子家安排一下活路,比如卫生队、炊事班、宣传队你都可以帮一帮忙!”
  杨月蓉停止了哭泣,坚决而果断地说:“我要杀鬼子!我要为我爹娘报仇!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要和你们由连长在一起。”
  韩营长:“为什么?”
  杨月蓉:“是他把我带到这里,他大胆、可靠,跟着他,我心里踏实!”
  “该不是要和他谈恋爱吧?八路军里现在不兴这一套,战士们人人都这样,打起仗来怎么办?你可以和由连长常见面,但要遵守纪律,否则我们随时送你走!”韩营长说话铿锵有力,“那你先到伙房里吧,记着,你要遵守纪律!”
  “是!”杨月蓉破涕为笑,扭捏地低下头来。
  出来后,韩营长朝张连长得意地笑笑:“我老韩出面怎么样?营长出马,一个顶俩,嘿嘿!”
  “你带的人多,有唱白脸的,有唱黑脸的,你们演双簧,我一个人独角戏怎么唱?”张连长委屈地说。
  几个人爽朗大笑起来。
  ②、回到营部后,黄参谋提醒韩营长:“老大,得赶紧把这些情况向上级汇报一下!”
  “是得说道说道了!找机要员王潇?”韩营长用征询的目光看着韩营长。
  黄参谋:“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咱把必须写出书面材料送出去!”
  韩营长:“也是,团长嘱咐,电台轻易不能用,你负责把材料组织组织,剩余的交给赵二嫂子,她可靠!”
  黄参谋:“我这就办!”
  4、①、下午时间,张天鼠打着呵欠,伸着懒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都走了,没人
  和我玩,真无聊。”
  “老笨熊,老笨熊——”张天鼠破着喉咙喊,不知不觉来到了村头,岗哨拦住了他。
  岗哨:“张天鼠同志,请不要越过警戒线出村。”
  张天鼠:“那营里的战士们呢?”
  岗哨:“人家帮老乡们劳动去了。”
  张天鼠:“他们出村你为什么不拦?”
  岗哨:“人家的连长在领着。”
  张天鼠:“司务长出村也由连长领着吗?”
  岗哨:“人家有韩营长的批条。”
  张天鼠:“老笨熊出村你为什么不拦?”
  岗哨:“人家也有韩营长的批条。”
  张天鼠:“他出村会到哪里去了?该不是逛窑子吧?”
  岗哨:“他又没有拴在我的裤腰带上,你问我我问谁?”
  ②、张天鼠怏怏不快,信马由缰地来到一个大柴垛边,边走边骂骂咧咧:“老笨熊,你钻到哪儿了?你小子逛窑子也不喊上我,看我不到营长那里告你的状才怪!营长把你五花大绑,说‘张天鼠同志,请你代表党和人民对这个败类执行枪决’。到时候你跪着求我,看我搭不搭理你,我一抬手,‘啪’,真解渴,痛快……”
  “老鼠子,你在骂谁呢!你再骂两句我听听。”不知什么时候李硕果已经在他身后了。
  “嘿嘿!是老伙计啊!我想你,念叨着玩呢!”张天鼠嬉皮笑脸起来,“咱俩谁是谁,是生死之交。”
  【快闪镜头:一个黑影蹑手蹑脚钻到柴垛另一面的夹缝中。】
  李硕果:“你刚才说什么?”
  张天鼠:“刚才说的话随风飘走了!”
  李硕果:“是放屁吧?你说是不是放屁?”
  张天鼠:“就算放屁吧,给你闹着玩儿的!”
  “谁和你玩!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算了,你这号人咱惹不起,咱走!”李硕果扭身就走。
  张天鼠慌忙上前拦住了去路:“活佛,你要去哪里?”
  “我给你说,今天夜里我要去完成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你不够意思,我不带你玩了,我找李大个子去!”李硕果假装生气。
  “我的祖宗,我的活佛,大人不计小人过,你看,我打我嘴巴行不行?”张天鼠开始打嘴巴,滑稽样让李硕果忍不住笑了起来。
  “快把你的夜行衣、手枪、匕首准备好,随时跟我走!”李硕果严肃地说。
  “得令!快说说,去杀谁?”张天鼠凑上来,“该不是杀韩炮子吧?”
  “搞药品,搞电台!缴了镇上那个日本坏蛋的公粮!”李硕果小声说,“这个任务只有咱俩去,敢不敢?”
  张天鼠信誓旦旦:“谁不敢去是孙子!你说这里也有日本人?”
  李硕果:“今天下午我去摸底了,见到了那个龟田一郎,他是这里一霸,方圆左右的人恨死了他;他绘制了这里的地图,想为日本的长驱直入创造条件。咱俩的任务是干掉他,弄走他的药品、枪支和电台!”
  张天鼠:“痛快!阿弥陀佛!活佛,你的任务是什么?”
  李硕果:“一是监督你,二是给你指路!小声点,当心有人偷听!”
  “我不干,你总把脏活、累活交给你黑大爷,你倒落个清静,不公平!”张天鼠开始端起架子来。
  “可是有人哭着要给营长洗脚捶背领任务,现在他说他不干,欺君之罪啊!”李硕果笑道,“有人向营长下过保证,一不喝酒,其二嘛,一切行动由李硕果同志统一指挥。既然某同志不服从调配,我现在只好向营长复命了,营长把这个家伙五花大绑,说‘李硕果同志,请你代表党和人民对这个逃兵执行枪决’,到时候他跪着求我,看我搭不搭理他,我一抬手,‘啪’,真解渴,痛快……”
  “别别,我又没说我不去,我一切听你的还不行吗?你让我往东,我决不往西!你让我杀龟田一郎,我决不杀龟田二郎。”张天鼠急了。
  “真的?那我考试考试你!”李硕果说到这里,侧耳听了听,悄声对张天鼠说,“你听,柴垛后是不是有人?”
  “刮风的声音,胆小鬼,你考吧!”张天鼠以为李硕果在逗他。
  “快去看看,你从这边,我从那边!”李硕果严肃起来。
  【快闪镜头:柴垛后的黑影又往里缩了缩,抓一把柴草完全堵住了自己的身子。】
  他们绕着柴垛转了对头一圈,没有看到任何迹象,于是又侃开了。
  “听风就是雨,白白忙活一回,什么领导,狗屁!”张天鼠嘟嘟哝哝。
  “听着,狗屁领导不带你去了,走吆,找李大个子去!”李硕果吹着口哨要离开。
  张天鼠:“李领导,李爷,你咋说翻脸就翻脸,我求你了!你让我干啥我干啥,还不行吗?你是我领导,我服从你!”
  李硕果:“那我考考你!”
  张天鼠:“你考吧!”
  李硕果:“张天鼠同志!”
  “到!”张天鼠立正站好,敬礼。
  李硕果:“请你给你的长官挠挠痒!”
  “便宜你,剥削人!我不干!”张天鼠很干脆,把脸扭到了一边。
  “不干拉倒!”李硕果转身就走。
  “慢慢慢!”张天鼠追上李硕果,“长官大人,把脊背转过来!”
  张天鼠愁眉苦脸地把手伸进李硕果的衣服里面,极不情愿的使劲挠了几下,然后把手伸向了李硕果的腋窝处。
  李硕果忍不住笑了:“狡猾的狐狸,考试不及格,补考!”
  张天鼠:“怎样补考?”
  “你连骂三声‘张天鼠是混蛋’,算你考试过关!”
  张天鼠:“你刁难人!你才是混蛋!”
  李硕果:“我可打听到了有一家家里放着很多坛老酒,唉吆吆,香啊,想起来我就要醉啊。那一家为富不仁,若有人敢去摸摸这家的老虎屁股,那才是英雄!算了,不说了,走了!噔噔嘞得噔,噔噔嘞得噔……”
  “那是哪一家?”张天鼠来劲了,笑着央求,“可不能再考了啊!好哥哥,只说一遍行不行?”
  李硕果:“少一个字儿也不行!”
  “你听好,那我说。”张天鼠哭丧着脸支支吾吾说,“张天鼠遇混蛋,张天鼠遇混蛋,张天鼠遇混蛋。够了,走吧!”
  李硕果自然没有辨别清他说话的真伪,就说:“先别忙,你先去休息,我去找黄参谋思谋思谋!”
  张天鼠:“咋这么多球事啊!等猎枪瞄准了兔子,兔子早跑了!连兔毛也捞不到!”
  李硕果:“呸呸呸!乌鸦嘴!”
  【快闪镜头:黑影悄悄地从柴垛后面离开了。
  5、①、巷子深处,不大的饭馆,屋内的两个墙角处挂着两盏马灯,从玻璃灯罩里射出
  了温柔的光,基本上照遍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张天鼠和李硕果面前各放一碗水饺。
  张天鼠:“活佛,要不要来点辣的?”
  “保证的第一条是……”李硕果提醒。
  张天鼠讪笑道:“我是说要不要来点辣子?”
  店小二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马上端来了半碗辣椒,李硕果舀了一勺,就要朝张天鼠的碗里倒,张天鼠却用手去挡。
  “你不是喜欢吃辣子吗?”李硕果挖苦他。
  “现在又不想吃了!你这个人,心眼太实,脑子不转弯儿,死心眼!看这件事过了怎么收拾你!”张天鼠嘟嘟哝哝。
  李硕果:“好啊!我等着!我看你能尿几尺高的尿,到时候再送我什么鸟蛋的时候,咱就要听某些人怎样说话如放屁了!”
  张天鼠只顾低头吃饺子,当李硕果还在大半碗时,张天鼠的碗已经底朝天了,他开始嚷嚷让李硕果再买,李硕果被缠的没法,只好把自己的一份又分了一半给他。
  ②、正吃着,李硕果停下了筷子,朝房间里面那个死角处看,看着看着笑了起来,把张天鼠笑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张天鼠:“熊头,笑什么?没见过人家吃饭啊?”
  李硕果用筷子指了指墙角,张天鼠朝那里看。见一个鼠夹子上夹着一个大老鼠,那老鼠还在活着,正在夹子上死命地挣扎着。
  “我以为是天塌了地陷了,老公鸡下蛋了,连夹子夹老鼠也让你大惊小怪,真是没见过大世面!”张天鼠又开始埋头吃起来。
  李硕果:“你见过世面,你给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熊头,你终于请教起张大侠来了,那好,看在你半碗饺子的份上我告诉你。那个是鼠夹子,上面安着机关,在机关处钩上老鼠爱吃的肉或鱼,只要老鼠一动诱饵,那个夹子就突然落下来,把老鼠夹住,有时候能把老鼠夹得浑身是血……”
  “哈哈哈哈!鼠夹子把老鼠夹得浑身是血,老鼠子被逮住了,哈哈哈!”李硕果笑得鼻涕和眼泪都出来了。
  这时张天鼠方知是李硕果就事论事在取笑他,就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接着,他瞪了李硕果一眼说:“李硕果,乌鸦嘴!你咋净说些不吉利的话,你是个丧门星,呸呸呸!”
  店老板好奇地张望着他俩。
  ③、吃过饭,李硕果买了一两辣酒,张天鼠伸手要喝,李硕果一把夺过来,浇到了自己身上:“我让你喝,你喝呀!”
  张天鼠恼了,上来就要动粗。李硕果赶紧躲过,趁机从桌边窜了出来,说:“兄弟,对不起,晚一天我赔你半斤!好汉,饶了我吧!”
  他们一直追打到街上,李硕果被追得没办法,只好悄声说道:“兄弟,我这是演戏,你别没完没了!”
  他们开始在街上遛达,淡淡的月色下,他们边走边说些没油没盐的话,当然这样的话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李硕果:“老鼠子,将来你说媳妇时我去帮你抬嫁妆,就从这条路上走,一直朝西,就出了镇子,媳妇就到了你怀里!”
  张天鼠:“谁要你帮忙,我找黄鼠狼也比找你强。唉,熊,如果你老婆月子了,让你找医生,你从哪里走?”
  李硕果:“这个胡同口就有个门诊,手段高着呢,你老婆有感觉时就找人家帮忙给检查,保她们母子平安。你看,这个门诊的门朝北开!”
  张天鼠:“他卖的该不是假药吧,难道他的生儿育女的药品都是正宗的?假药可要害死人呀!你要把我老婆害死了,我找你老婆去!”
  李硕果:“你真是坐井观天,那边隐隐约约的一棵大树你看到了吧,那就是药店,经营各类药品。据说那还是一家日本人开的店子呢,人家的药是从香港弄来的,假不了。”
  他们边走边说,不时遇到一些片警,片警用手电照照他们,看到李硕果走路一步三摇,闻到他身上一股酒气,听到他们说一些你老婆、我老婆的话题,也忍不住笑起来:“一对酒疯子!”
  ④、在李硕果的指引下,他们找到了那家药店,李硕果悄声交代说:“老鼠子,记着,这是肖医生的门诊部,他的左眉头有颗绿豆大小的黑痣;这是药店,左边是柜台,右边是账房先生的卧室,尽头是日本人的卧室。日本人夜里不用煤油灯,用的是小型发电机发出来的电;但要手摇,一摇得半个钟头,可比煤油灯亮多了;而且还有闸,说亮就亮,像战场上咱们看到的探照灯一样。”
  张天鼠换上夜行衣,李硕果又小声交代说:“小心一点儿,动作利索一点儿,尽量用匕首,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开枪。一旦得手,别贪,迅速离开现场,记着,千万别露出八路军的名号。我在这里给你望风,咳嗽为号,一声咳嗽是有人经过,二声咳嗽是有人进门,三声咳嗽是有危险。”
  张天鼠小声:“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哪次失过手,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放心,兄弟,这活儿全营上下谁比得过我!不是吹的,再黑的夜晚,我看东西也是清清楚楚的。老笨熊,我要永垂不朽了,你赶紧跑!”
  说时迟那时快,张天鼠一闪身,爬上了槐树树顶又一纵身,跳上了墙头,沿着墙头,跃上了屋顶,翻入了院子。
  李硕果开始隐身,自言自语:“这草货,有一套,来无影去无声。”
  ⑤、张天鼠首先摸进日本人的卧室的房顶,细心观察了一下,没有动静,他一动也不动,凭感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他能感觉出来床上的被子在裹着,里面有人在睡觉,他四下看位置时,然后从梁上飘落而下,掏出匕首,使劲掀掉被子,里面却硬邦邦的,一摸是一条板凳。张天鼠大惊,正准备逃跑,没想到,这时电灯亮了,但没看清对方是谁,只听对方正狞笑着说:“八路同志,自投罗网了吧!是要电台,还是要药品?你已经钻进了我的口袋了,识相点,乖乖放下武器吧!”
  张天鼠大惊,他感觉对方乌黑的枪口正对着他。他顾不得多想,弯腰把匕首朝地下一放,趁对方愣神的当口,一闪身跳上大梁,下面的枪声响了起来。他从腰间掏出手枪,但那个日本人却站在死角,枪口很难对准他,于是他抬手一枪,打灭了电灯;跃上房脊,沿路回到了大树下,拉住李硕果,不由分说就朝西边跑。
  ⑥、前面几束手电光同时亮了起来,只听那个日本人恼羞成怒地说:“有贼,是八路,小偷的,片警,快给我抓一个活口!”
  眼看没有退路,张天鼠猛地一推李硕果,小声说:“趴到那块大石头下别动!”自己则朝相反的方向逃跑,边跑边打枪,还使劲喊:“有种的来尝尝黑爷爷的铁栆,谁后退谁是婊子养的!”企图把警察引过来。由于他个头不高,又瘦,行动起来很灵活,他七绕八拐把警察弄得晕头转向,那些警察的手电开始四下照,张天鼠则蹲在一个高房子顶上看动静。
  “快出来,我们看见你了!”警察开始玩起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戏,“再不出来我们开枪了!”
  平静了,张天鼠跳下房顶,翻了几个跟头,沿墙头折回身去找李硕果。迎面他感到李硕果正一瘸一拐朝他走来,他翻身打挺,把李硕果拉进一个桥洞内,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张天鼠:“奶奶的,倒霉透了,遭暗算了。老笨熊,你的腿怎么了?”
  李硕果:“没事儿,擦了点皮,这里蚊子真多,东咬一下,西咬一下,让你防不胜防。”
  张天鼠:“别说那些没用的,我脚上不知踩到了什么,光光的滑滑的。”
  李硕果:“还不是臭屎?你想想,南来北往的人们内急时不在这里方便能到哪里去?”
  张天鼠:“原来是尿臊味和臭屎味混杂在一起,我说咋这么难闻。糟了,刚才我卧倒时身上也粘上了,呸呸呸!”
  李硕果:“别吱声,外面有声音。”街上到处大喊抓小偷、抓八路、抓刺客,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平静下来。
  ⑦、回到驻地,已是半夜。夜岗听到动静,端起枪,喊:“谁?口令!”
  李硕果有气无力地回话:“抗日,是我,通讯员李硕果!”
  岗哨打开手电,一见二人狼狈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可又不敢笑.他强忍着,马上上前搀住李硕果,向另一岗哨吩咐了几句,带着他们到了营部。
  韩营长听到动静,点亮了油灯,打开门,把他们让了进去,张天鼠一下子跌坐到一把烂椅子上,岗哨把李硕果扶到韩营长睡的门板上,又回到了村头。
  张天鼠接过韩营长递过来的一杯凉茶,一饮而尽,刚要张嘴就被韩营长截住了话头:“先到卫生室里再说!”
  “韩营长,如果当时你派我一人去,这尊活佛也不会受这份洋罪.他的外号叫什么?老笨熊!你们还让他当我领导呢,我看这家伙喂个马、跑个腿、烧个火、拎个马桶还是块好料子.让他去执行任务,那是任务在执行他,看看我张天鼠,响当当的八路军战士,法力无边……”张天鼠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下,就又把大话说开了。
  “什么味儿这么臭?”韩营长使劲吸了几下鼻涕,说,“张天鼠,是你屙裤裆了吧?”
  “看你说的,我像某某人那样脓吗,堂堂的八路军战士顶天立地,铁骨铮铮……”
  张天鼠话未说完狠狠瞪了李硕果一眼:“都怨他,为了救他,我们钻进桥洞里,不知道是哪个乖乖在那里随便大小便,让我沾了一裤子。唉,我早就知道,有这个丧门星在,早晚要出事……”
  韩营长:“你凭什么这样说?”
  张天鼠:“出师不利,我们在饭馆吃饭,我就有预感了!我看见一个大夹子夹了一个大熊头!”
  韩营长:“烦人,别发挥个没完没了,快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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