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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雍门周谱

作品名称:子夜清商      作者:兮晴若      发布时间:2019-09-25 19:04:36      字数:4192

  绿萝村,自从听子曦说完,这三个字时时刻刻都在墨渊脑子里绕,他要不要去,如果真如他所料,他要如何面对那个人,如果是他想多了,那凭空又多了一份失望。看着何言离开,墨渊从未如此犹豫,看着手中的石雕,墨渊叫来玦月,让他看着云出岫,随后自己策马而上,直奔城外,他终于还是决定了。
  云骑营中,程晏正在为如何善后归命侯府遇刺的事而心烦,却听到副将回报说,收到消息,归命侯府的遇刺是吴国几个曾受孙皓暴刑而死的那些人的家人所为,程晏吩咐道:“秘密追查,看看这些人是否还在洛阳城内。”
  程晏虽是武将,但其可以管制偌大的云骑营,也并不是单凭手中的剑,此事可大可小,亦可真可假,做此事的人是敌是友意在于谁,他不能不想,只见他跨马而出直奔南阳王府。而此时的南阳王府也是前来拜年的贵客不断,程晏也不想凑他们,独自去了偏厅。
  “可算是都走了,累死我了。”
  “谁让你这南阳王府炙手可热,谁都想凑上来取取暖呢?”
  “你这是来拜年啊,还是想打架啊?”
  “拜年没那心情,打架也没那胆量。”
  “咱们这大将军几时这么谦虚了?”
  “肯定要谦虚啊,你想这往来的都是朝中大臣,要是谁没事上奏皇上,说我在南阳王府把南阳王打了,我几颗头都不够砍的?”
  “说的真好听,你哪次打赢我了?”
  “您是王爷,我得留几分颜面不是?”
  “少贫,这时候能在我这见到你,肯定有事,说吧怎么了?”虽是斗嘴但是司马柬了解程晏,他一向不想与这些大臣打交道,因此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自己去找他。
  “还不是为了你的红颜知己?”
  “子夜?她怎么了?”
  “瞧你这紧张的,外敌压境我也没见过你这样。”
  “快说,她怎么了?”
  程晏从来没见过司马柬这么紧张过:“她没事,是她的好哥哥办的那件事。”
  “此话何意?”
  “我刚收到消息,有人称归命侯府的遇刺是受过孙皓刑法的吴国人所为,而且最近洛阳城也有一些前吴国百姓入城,这事你怎么看?”
  “谁放的消息。”
  “还没查出来。”
  司马柬想了想,这个时候有这个消息出来必定不是巧合,此人意欲为何?帮子曦脱罪?那会是谁?墨渊?“程晏,这事你觉得呢?”
  “这时候放出这个消息,无非两种可能,第一帮苏子曦,第二引起前吴百姓和我晋国矛盾,若是第一种那倒好说,但如果是第二种我们就不得不防了。”
  “你准备怎么办?”
  程晏看了司马柬:“将计就计。”
  “怎么说?”
  “如果这事只是想替苏子曦脱罪,也不失是个两全的办法,我就顺水推舟顺了他们的心意,若是第二种,我们就来个引蛇出洞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如是这样,你就必须上报父皇,父皇的性格绝对不会此时激起吴国百姓的逆反情绪,但是你?”
  “我没什么,要是真被皇上贬官流放,你记着常去看看我就行了。”
  “我跟你一起去。”程晏瞪了一眼司马柬,挥手离开了王府。
  “哥哥,哥哥,外面有一个好漂亮的大哥哥找你。”绿萝村里小叮当边跑边朝着屋里喊。
  石头听到叮当的话赶忙出来,好一位神仙似得人物,石头仔细打量着来人,这神情似曾相识:“您找我?”
  “想必您就是石头吧?”
  “是,我叫石头,不知这位公子找我何事?”
  墨渊从腰间拿出那朵石荷:“此物可是出自贵处?”
  石头本来还纳闷,想他自幼就没怎么出过村子,怎么会有人来找他,看到这个石雕他突然明白了:“没错,那您是萱姑娘的朋友吧,快请快请。”
  墨渊随着石头进去,虽说是在小小的村庄里,但这间屋子的布置绝称的上素雅,墨渊的心愈发不能平静。
  “公子快坐,我那是闲的没事刻的玩的,萱姑娘喜欢便赠给她了,不知公子的来意?”
  “别公子公子的了,叫我墨渊就是,在下也一直喜欢雕刻,看这石荷雕的精巧,特来拜会。”
  “公子您太过誉了,我这山野之人就是打发时间,什么精巧不精巧的,如果真要说这雕刻,家父才是高手,我差的远了。”
  “令尊可在?”
  “家父已经离世了。”
  墨渊听到离世两字脑中如冲血一般。此时他真的希望石头的父亲并非自己所找之人。
  看到墨渊的表情石头以为墨渊失望了:“墨公子无需如此,虽然您与家父无缘但是家父生前还有一些雕刻藏品,不知道公子可愿一观。”
  “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家父常言生而有命,缘字随心,您能至此便是缘分,既然公子辛苦而至,怎能让公子白走这一遭。”
  “多谢。”
  墨渊随着石头往屋里走去,短短的几步墨渊的心中却五味陈杂。
  石头走到屋里,从香台上取下一个盒子,打开的一瞬墨渊如雷击一般,看着盒子中那静静的清荷与他书案上如出一辙,仿佛就是等着他而来,男儿眸中不含泪,只是未解伤痛时,找了二十载,等了二十载,念了二十载,怨了二十载,为什么会是这样,石头看着墨渊似是不对:“墨公子?墨公子?”
  “我没事。”
  “石头兄弟,令尊是何时故去的?”
  “其实家父身体一向不是很好,常年少言,三年前便离开了?”
  “你娘呢?”
  “我娘?我从来没有见过。”石头黯然一声,“其实我是家父收养的,自打记事以来就未见过娘亲,怕惹父亲伤心,也从未提过。”
  “石头兄弟,既然无缘与令尊一见,那可否容我去坟前一拜聊表寸心。”
  “墨公子有此意,我爹地下有知自是高兴,请随我来。”
  墨渊跟着石头走到离他家不远处的一处高岗上,看着周围的环境也只有宁静二字了,石头跪在坟前打理了下:“爹,有位叫墨渊的公子来祭拜您了。”
  “石头兄弟,可否让在下单独和令尊呆会儿。”
  “行,你们聊,我先回去了。”石头磕了一个头,便先行走了。
  墨渊站在坟前心中难平,你宁可收养一子也不回玊阁,你宁可伤病致死也不愿见我一面,好父亲,好爹爹,二十几年来我寻你不是,不寻也不是,你可知我心里的疼,而如今你听到墨渊二字又是作何感想,这么多年你可曾想过我,可曾想过叔父,墨渊紧紧攥着手中的扇子,痛的是心,逝的是情,最终他连给自己打他一顿,骂他一顿的权利都不给,为什么,为什么,天下人都说玊墨渊临风玉树,淡然从容,而面对他自己的亲生父亲他却难以自持,彻骨沁心的冷,刹那间崩溃,无复原形,黄昏下的孤影,也许他此生只有他自己。
  
  皇宫里皇帝司马炎怒瞪着跪在下面的程晏:“朕让你查,你就拿这个来唬弄朕?你当朕是傻子吗?”
  “末将不敢。”
  “父皇……”
  还未等司马柬开口就被皇帝吓停:“你给朕闭嘴,堂堂云骑营抓不到刺客,居然跑过来给朕说,是吴国百姓所为,真有本事啊。”
  “皇上,末将岂敢欺君,只是此事牵扯过大,如果冒然在洛阳城内大肆缉拿刺客,恐引起前吴百姓不安,末将非是推卸责任,只是不敢自作主张,特来请旨。”
  “请旨?请什么旨?云骑营要是就这点本事,朕如何放心把偌大的洛阳城交付给你。来人,程晏失职罪不可恕,仗责三十,以儆效尤。”
  “父皇息怒……”
  “南阳王非但不督管还屡屡袒护,给朕回府面壁半月,不许踏出府门一步,滚。”
  司马柬自己面壁无事,只是程晏这三十板子他怎么忍心:“父……”司马柬还未说出,程晏使了使眼色,其实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霓裳坊内,单无念正悠闲地听着曲子,只听到秋水说:“你们下去吧。”
  摒退了左右,秋水回报:“先生,归命侯府遇刺,有消息说是吴人所为,好像云骑营也收到了消息。”
  “这个我听说了,不知是谁想出的法子,可是给这皇帝硬生生的将了一军,哈哈。”
  “先生觉得皇帝会信吗?”
  “信不信不重要,重要事权衡轻重他不能去查,他既不能为了一个小小的亡国君去责难所有吴国百姓,也不能因为吴国百姓而对此事置之不理,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怜那位程将军。”
  “难道程晏会不知?”
  “程晏可不只是个武夫,这招苦肉计用的漂亮。”
  “先生的意思,程晏知道这事是谁干的?”
  “这才是关键,我就是想不通程晏这么做,为的是谁?”单无念轻轻按了下太阳穴,如果程晏知道是谁干的,那只有一种可能南阳王也知道?如果是这样那南阳王是否已经知道了苏子曦的身世?这点对他而言才是最当紧的。
  “姑娘,下面有位公子要找您?”秋水刚想说避客,便听见单无念说:“好了,这事我自有主张,你先去忙吧,我也要走了。”
  “送先生。”
  “不必了,你忙吧。”
  秋水送走了单无念,慵懒地问着丫头:“是谁啊?”
  “眼生的很,不过长得倒是蛮英俊的,说是要送姑娘一份礼物,而且说姑娘若是不去,定会抱憾终身。”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去见见是何方神圣,你先下去,就说我收拾一下。”
  秋水简单梳了一下妆,头发披到一半更多了几分端丽,出门前还不忘看了眼镜子旁的那把绢扇:“不知是哪位公子,准备让秋水抱憾终身呢?”
  言罢,便看见前面一位书生模样的人转过身来,眉目清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玊阁第一才女残雪穿了一身男儿装:“不才,便是在下。”
  “敢问公子有何指教?”
  “久闻姑娘琴音绕梁,近来在下偶然得到一本琴谱,不知姑娘可有兴趣?”
  “公子若是对琴谱有兴趣,这霓裳坊何止千本?怎敢劳动公子?”秋水一听琴谱自己都笑了,这么多年来,多少人为讨她的欢心送了许多绝世曲谱,看眼前这人年纪轻轻,又会有什么样的谱子?
  “徐动宫徵,微挥羽角,切终而成曲。”
  秋水听到这几个字一愣:“公子请楼上叙话。”
  “请。”
  雪儿走进秋水的房间,璎珞珠帘,檀香阵阵,四下一扫那凌镜旁的绢扇让雪儿心里一惊:“这不是当日济南府简家商铺中的那把绢扇吗?怎么会在这?那个携假币的游商莫非也与秋水有关?”
  “公子?公子?”秋水觉得此人好像在寻什么,喊了两声也不见应:“这位姑娘莫不是看上秋水的闺房了?”
  这一声姑娘让雪儿回过神来:“什么?”
  “姑娘不必掩饰了,秋水自认阅人无数,若是连男女都分不出来,岂不白白在这霓裳坊呆了这么久了。”
  “秋水姑娘倒是爽快,那我也就不藏着了,小女子本名雪儿,因家中有事,急需钱用,无奈才想卖了这家传之宝,不知姑娘可否有意?”
  “那也得容我先看看真假。”
  “那是自然,这是小女子手抄了一份姑娘先看看,若是有意我自当奉上真迹。”
  秋水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子,这通体的气质应是出自富贵人家无差,但是这琴谱她也只是听说,究竟是否真的有,她都不敢确定,但这绝世奇珍在这小姑娘口中说的居然如此风轻云淡,想这洛阳城还没哪户人家可以做到,想着秋水翻了翻手中的琴谱,果然玄妙,左右指法的细微变化,不只精细更是巧妙:“雪儿姑娘开个价吧。”
  “秋水姑娘当知,这本雍门周谱真迹算的上无价之宝,若非事急小女子断不舍得。”
  “就请直言吧。”
  “两个霓裳坊。”
  “姑娘的胃口还真大。”
  “您应该知道,这并非是雪儿漫天要价。”
  秋水不是觉得这曲谱不值,而是觉得此人不简单,看着手中的琴谱想了一下:“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且得容我几日。”
  “好,七日之后我会再来,请姑娘务必抓紧,想要这琴谱的可不只一人,若非早闻姑娘琴艺过人,不想这琴谱明珠暗投,也不会送到这来。”
  秋水递还手中的琴谱:“自然不会让姑娘白等。”
  “告辞。”
  秋水微微颔首:“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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