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经典言情>私奔>七 逃亡之路的野鸳鸯

七 逃亡之路的野鸳鸯

作品名称:私奔      作者:素影无争      发布时间:2019-09-21 16:16:44      字数:4362

  一辆开往省城的长途车驶来,魏明轻轻拽了一下吴月娥的衣袖,两个人上了这辆几乎坐满了乘客的车。
  车开了半个小时后,路过一个镇子,吴月娥身旁的一个年龄五十多岁的男子下了车,魏明急忙提了铺盖卷坐到了吴月娥的身边,让沉在迷茫中的吴月娥猛然间的有些慌乱,慌乱里夹杂了少许的喜悦。
  他俩虽然坐在一起,却一直没有说话,吴月娥偶尔转过脸看一眼眼睛微闭的魏明,旋即便低下了头。相识十几年,曾经他们相逢不语,这一年半来,夜色里偷偷地缠绵了好多次,却从没来没有大白天的如此紧挨着坐在一起,当魏明有意或无意的,那胳膊紧挨到吴月娥时,吴月娥的心跳就会加速,伴随而来的是一丝丝的甜蜜。当魏明的胳膊离开她时,湿透的内衣让她在这四处漏风的长途车上,冰冷一阵一阵往肌肤深处渗透,又让她对明天充满了迷茫,迷茫过后又担心季猴或者支书会派人来抓,于是恐惧又翻上心头。
  
  长途车在寒冬里奔驰了三个多小时,快到中午时,终于驶进省城。
  “月娥,累不累”魏明低声问。
  “不累”吴月娥小声地回答完,怕周围人知道她们关系的她立马低下了头,做贼的人,原本别人都不知道,可自己总是慌乱的,那种慌乱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邻座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时不时地,就会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扫一眼心事重重的吴月娥。
  “月娥,这里,你来过没?”魏明问。
  “嗯,前年,来过一次,陪春花来的”吴月娥小声说。
  “常财左手手指被机器压断了,春花一个人,没有出过远门,让我陪着来的”。
  “呵呵,因祸得福,常财常财,这名字取得好,月月得财”此时的魏明似乎略微的松了一口气。
  “刚开始春花婆婆不让说,怕村里人笑话,出去的时候,都羡慕她婆婆有个市里有本事的姑子,结果才干了半年,就手指头没有了”吴月娥幽幽地说。那个年代,能在省城的工厂得到一份零时的活,对于远离市区的农村人来说,绝对是被很多人羡慕的。那个时候,大集体,村民也只有到了年末才能按一年工分的多少分一次钱。而吴春花的丈夫三个月的工资就是他们这个村子里,一般家庭一年的收入。
  “呵呵,要不是掉了仨指头,他能吃上皇粮吗?田婶自从常财成了城里人,走路都不一样了”魏明的语气里透着轻微的酸。
  “到站了,到站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站在车门跟前大声喊着。
  魏明拉着吴月娥,跟随着人流下了车,在车站的周边转了转,进了一家小面馆,要了两碗面。
  
  下午的时候魏明又带着吴月娥来到了汽车站,上了一辆通往邻省县城的长途车,那个县城,他只听说过地名却不曾去过。
  又是一个小时的奔波,车将他俩带到了贺兰山下一条两头望不到尽头的公路上,然后车往南行驶着,吴月娥转过头往后张望了一眼,公路远远地往北延伸,尽头是哪里,她不知道。
  车行驶了近一个小时,往西拐向大山的方向,中途车上的售票员报了几个地名,对那几个地名吴月娥都是那么陌生,偶尔会有下车上车的乘客。也许因为山边荒凉,人烟稀少,上下的乘客不是那么多。
  售票员又一次报了地名的时候,太阳快下山了,魏明看了看四周,拉着一脸茫然的吴月娥下了车。
  他俩跟着一起下车的两个人往前走着。走了一会儿,到了一个不大的镇子,那两个与他俩一起下车的人,消失在镇子上的人流中。
  “月娥,咱们找家饭馆吃点东西”。
  “算了,饭馆的饭太贵了,咱俩还是省着些的好,我带了饼”吴月娥轻声说。
  魏明寻思了一下,鼻子一酸,有些哽噎:“月娥,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没啥委屈的”吴月娥抬起头,满眼柔情地望着魏明。那一句“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荡起吴月娥满心的感动。她想起了季猴,以前不管多累,多辛苦,季猴除了埋怨就是叹气,傍晚收工回来,炕上的娃娃哇哇地哭着,等她奶完娃,给娃换了尿湿的衣服裤子,再去做饭时,季猴就开始叹着气的叨叨了,何时像魏明这样如此体贴过。
  “相信我,以后,会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魏明信誓旦旦的说道。
  听着魏明那像四月的阳光一样的话,吴月娥的心在这个寒冬的傍晚暖暖的,她满脸蜜意的“嗯”应着
  
  吴月娥跟着魏明没有目的的往前走,走出了镇子,天有些擦黑了。
  “咱们先找个老乡家借宿一宿,明天再作打算,谁人问起我俩的关系,就说是夫妻,逃难的”魏明给吴月娥交待着。
  吴月娥,抬头看着魏明,心里甜丝丝的,当她听到魏明说:他俩是夫妻关系时,连夜奔波的累,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抬头羞涩的望了魏明一眼,两片红云霎时飘落脸颊,嘴角挂着两轮弯月的笑。
  魏明扫了一眼吴月娥,没有注意那迷人的娇羞,转过头,急匆匆的往前赶。魏明不知道今晚要到哪里落脚,哪还有心思去看美人的笑。
  吴月娥紧跑了两步,跟在了魏明身旁。
  
  他俩又往前走了半个时辰,夜掉入了浓墨中,隐约看到前面有几户人家。
  魏明拉着吴月娥,敲开了路边一家院落的大门。一条大狗汪汪地叫着,欲要挣开拴着的链子扑向陌生的他俩。
  吴月娥看着凶猛扑叫的大狗,紧张恐惧地缩向魏明的身后,手紧紧地攥着魏明左手的手指。
  开门的是一个约摸40岁左右,留着短发,胖胖的女人,看着陌生的他俩,警惕地问:“你俩找谁?”。
  “我与老婆家乡连年闹灾荒,出门寻个活路,第一次出远门,迷了路,想,借宿一宿”魏明说。
  胖胖的女人回头大声喊:“当家的,出来一下”。魏明在那个胖胖的女人的喊声里松开了吴月娥的手。
  一个穿着羊皮袄的瘦矮个男人,嘴上衔着一个巴掌长的烟嘴,掀起厚厚的门帘,走了过来。望着陌生的魏明与吴月娥,又看着喊他当家的那个胖胖的女人。
  “逃难的一对夫妻,要借宿”胖胖的女人看着矮瘦精干的男人说。
  瘦矮个男人望了望魏明与吴月娥说道:“进来吧”。
  吴月娥,紧张地拽着魏明的衣角,低着头,跟随一胖一瘦这对夫妻的身后。
  魏明诚恳地说:“谢大哥大嫂,谢大哥大嫂”。
  
  他俩跟随主人进了屋子,这是一间几乎正方形的大房间,东边是一个大炕,炕上坐着一个年迈的老人,还有几个裹着被子,露个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他俩的孩子。西墙中间是一个泥巴糊成的门框,挂着一个补丁落补丁的花布门帘,那是一个套间,多大?不知道,一道布帘遮挡了视线。
  “娘,这是我的朋友”瘦矮个男人对着炕上的老人大声地说道。也许他不想让炕上的老人担心,所以将陌生的魏明说是朋友。
  “婶子,好”魏明赶紧地问候着老人。
  一脸慈祥的老人笑眯眯地望着站在地上的魏明与吴月娥。
  “我娘耳朵背,你说话,她听不清楚”那个瘦矮个男人笑着说。
  魏明尴尬地笑了笑,没再啃声。
  “铁蛋他娘,给他俩弄点吃的”瘦矮个男人说。
  魏明急忙阻止,“不用,不用,我俩在镇子上吃过了”。
  “哦,那晚上就委屈二位,你们看,这间屋子,行不”说着,领他俩出来。
  吴月娥始终拽着魏明的衣角,半低着头,跟着男主人来到面东的一间厢房。
  “哧”的一声,那个瘦矮个男人划着一根火柴,点亮了厢房里面的煤油灯。
  原来厢房是这家主人的伙房,厢房靠着南墙是一个大炕,一张亮黄的竹席将炕的土坯严实的遮挡,竹席上铺着一张比竹席小了很多的发黄的羊毛毡。羊毛毡上铺着一个破旧的黑底小红花的毯子,用各种碎布头打了补丁,虽然破旧,但是很干净。炕中间放着一张正方形的炕桌。大炕连着锅灶,冬天做饭的时候,做饭的柴火即做了饭菜,余温也蓄暖了那一张大炕。
  “二位朋友,委屈了,我家里人多,就两间主房,只能让二位睡这里了,这个炕以前俺爹俺娘睡,去年俺爹走了,俺也不放心俺娘一个人睡这个屋子,二位莫要嫌弃”瘦矮的男主人不好意思地说。
  “挺好,挺好,已经很麻烦大哥了,谢谢大哥”魏明不住地作揖,说着感谢的话
  “那我去给二位拿铺盖”男主人说。
  “不用,大哥,铺的盖的,俺有呢”魏明急忙说。
  “进了我家门,就是客,怎么能让客人用自己的东西”说着,瘦矮个男人退出伙房,顺带关了那薄薄的,有着很多裂缝的房门。
  吴月娥,看了看屋子,屋子虽然简陋,却极其干净整齐。
  魏明看着煤油灯下的吴月娥,柔情地说:“让你受累了”。当着一晚上的住宿问题被解决了后,魏明紧绷的心弦松弛了一些。
  “没事的,不累”吴月娥羞涩地望着煤油灯下,这个浓眉大眼的心上人,柔声细语地说。
  自从傍晚听到魏明说自己是他妻子的那句话后,吴月娥的心里一直是甜丝丝的,那句话,化解着一路奔波的疲劳,一路对明天的迷茫。
  
  不一会儿,那个瘦矮个男人抱着一个褥子,一床被子进来了。他将被褥放到炕上的羊毛毡上,将炕桌移到墙边,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没个好的铺盖,别笑话,你们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还没等魏明说感激地话呢,就转身出去了。
  魏明望着转身出去的瘦矮个男人,对吴月娥说:“真是一个实在的人啊”。
  吴月娥脸蛋绯红地望着魏明,轻声地:“嗯”着。
  此时的吴月娥,脸烧呼呼的,就连耳朵都是烧呼呼地烫,一颗心扑腾扑腾在棉衣裹着的玉体里像一只惊慌的小兔子。
  魏明望着煤油灯下,那娇羞里藏着渴望的佳人,有一种在梦里的感觉,他一把搂过日思夜想的梦中人,吹灭了煤油灯。
  尽管屋子里寒气逼人,炕上没有丝毫的热气,可这寒冷一点也没有降低魏明与吴月娥的燥热。这是他俩第一次,像一对夫妻一样在一个大炕上盖着一床被子,相拥而眠。
  谴绢在魏明怀里的吴月娥有着从来未曾有过的踏实与幸福,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曾经他俩也无数次相拥,做着月亮都羞涩了脸颊的事情。可今晚不一样,她觉得,今晚他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可以踏实地品尝这份爱的甜蜜,而不用担心,突然有人闯入,将丑陋在夜晚骤然揭去面纱,不用紧张地等着鸡叫,偷偷摸摸看着自己的男人是否深睡,像个贼一样的溜出那个属于自己的家。然后再次像贼一样地偷偷溜进自己的家。今夜,这冰窖一样的寒屋,让吴月娥的内心溢满了春天沙枣花的香甜。
  漆黑一片里,缠绵过后的魏明听着吴月娥在自己怀里匀称的呼吸声,他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丝毫的睡意,他不知道,明天是怎么样的,明晚他将带着吴月娥又住在何处。
  
  想着,望着,似睡非睡中,公鸡打起第二遍鸣。东墙窗外的夜色逐渐褪去浓墨,窗户上破损的纸,在冬天微微的寒风里无奈地煽动着,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一股一股冷冷的风,从那一拃长一拃宽的正方形木格中,嗖嗖地钻了进来,吻着魏明的脑门。魏明感觉脑门冰冰的还有些微微地疼,他摸了摸冰凉的脑门,脑海里呈现着:村子里每天早上集合开会的地方,是怎么样的一片混乱,那些熟悉的村民知道我带着吴月娥私奔了,会炸了锅的喧噪着,漫骂着。哦,我魏明原来不是个东西,对了,还有家里人,她们又是怎么样的难过,我的女儿知道我带着一个女人跑了,会是怎么样的憎恨我,鄙视我,一想到家里人,魏明的心被一只手,狠狠地揪着。张芹此时,是怎么样的?我怎么能就这样抛弃了他们,猛然间,他从这几日靡靡醉醉的幻梦中一下子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魏明一巴掌煽在了自己的脸上。“我怎么这么混蛋”他喃喃着。
  “啪“地脆响声,惊醒了睡梦里的吴月娥。吴月娥一个骨碌爬了起来,抬头望着门,紧张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怎么了?”。
  看到一脸惊慌的吴月娥,魏明又跌入到迷雾一样的梦中,“哦,没事,没事,胳膊被跳瘙咬了”魏明解释着。
  “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们被发现了”吴月娥捂着狂跳的心,望着魏明说。
  魏明楼紧了吴月娥,心里想:唉,既然已经这样做了,就因该想办法好好的与月娥把日子过下去。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