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集（2）

　　1587丁海春风家除夕夜内夜
　　又是一个除夕夜，葡萄一个人坐在桌子跟前。桌子上放着一碗普普通通的家常饭——洋芋擦擦。可她却手里拿着丁海春风的相片，默默地凝视着。
　　（画外音）：“又是一个除夕之夜。往年，这个时候，丁海，春风，葡萄他们一家人，虽然是背井离乡，出门在外，但他们在一起，热热闹闹，其乐融融。可是如今，这里可以说是人去屋空，只有葡萄一个人，只身孤影，凄苦悲凉。以至于在这除夕之夜，她只做了一碗普通的洋芋擦擦，而此时此刻，她睹物思人，相思之苦使得她连饭也不想吃了。”
　　
　　1588夜空外夜
　　此时的夜空，远处近处，到处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那斑驳美艳，绚丽多彩的焰火星光，飘洒在晴朗的夜空，绽放出惊世绝伦的五彩光芒。
　　
　　1589丁海春风家内夜
　　葡萄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手里端着那碗普通的洋芋擦擦。她机械地动动筷子，夹上一点点，慢慢地塞进嘴里，然后便木然地，不紧不慢地咀嚼着。她吃了一半，忽然觉得没有了胃口，便将饭碗搁在一边，重新拿起了放在一边的相片，再次久久地凝视着，凝视着……看着看着，她禁不住又潸然泪下，同时，她将相片慢慢地放在桌子上，用左手食指压住相片的一个角，然后，用右手轻轻地抚摸着相片，一边抚摸，一边喃喃地：“大哥，大姐，今天又是大年三十，我太想你们了，你们在哪里？你们过年还好吗？大哥大姐，我……”她说着，禁不住爬在桌子上痛哭起来。
　　
　　1590省城韩月华家客厅里内夜
　　春风和韩月华家一家人吃完饭后，正坐在客厅里在电视上看着春节联欢晚会。
　　春风坐在韩月华身边，陪着她看电视。她的两只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可她的心，早已飞了出去（心语）（画外音）：“海子哥啊，你还好吗？想不到，今天晚上，又是一个大年三十，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和葡萄妹子，海子哥，你还记得吗？我们一起在这个城市里过了有好几个年了吧，虽然我们为了生活每天都很辛苦，可是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从来也没觉得辛苦，反而很幸福。你还记得不，我们每年的大年三十晚上——”
　　
　　1591（闪回）丁海春风家除夕之夜内夜
　　丁海和春风两坐在地上的桌子前，桌子上摆放着好多年夜饭。
　　丁海和春风兴高采烈地手里端着酒杯，互挽着胳膊，深情地喝着交杯酒，然后，抑制不住开怀大笑（无声）。
　　
　　1592（闪回）丁海春风家门口除夕之夜外夜
　　丁海春风和葡萄三个人，喜气洋洋地站在门口，观看着夜空的焰火。
　　夜空里闪耀着绚丽多彩的斑斓光华。
　　
　　1593韩月华家客厅除夕之夜内夜
　　韩月华她们正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春晚。看到精彩处，她突然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正在回想着往事的春风，蓦地被韩月华的笑声打断了。她一下清醒过来，便也不由地随着她们笑了起来。
　　
　　1594南方K市人民医院病房内夜
　　丁海躺在病床上。
　　晓晓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橘子，将皮慢慢地扒开来，然后，轻轻地递到他跟前：“来，大海哥，你吃橘子。”
　　丁海看着晓晓递来的橘子，伸出手来接住，然后，慢慢地撕下一辩，塞进嘴里。
　　晓晓看着他慢慢地吃着橘子，便惬意地微笑着盯着他：“大海哥，你知道今天晚上是什么日子吗？”
　　丁海，疑惑地看着她，轻轻地摇摇头。
　　晓晓笑着看着他：“告诉你，大海哥，今天晚上是除夕夜。”
　　丁海瞪着眼，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有些明白：“哦——”
　　
　　1595省城韩月华家内日
　　韩月华在厨房里里里外外地收拾着。
　　春风有些过意不去，便慢慢地走了过来，也在帮她干这干那。
　　韩月华赶紧走过来，轻轻地拦住她：“哎呀，贾风，你这是干啥呀，这些活，我以前经常干，又不是干不了。你现在不同了，适当地活动一下就行了，有些活还是别干……你坐下好好跟我妈说说话，别让她寂寞就行，这些活我来干，没事……”
　　春风笑着看着她：“啊呀，姐，没事，我也不干那些重活，就零七八碎的干点嘛。”
　　韩月华：“反正今天我休息，一切都有我，你就歇着，陪我妈去。”
　　
　　1596客厅里内日
　　春风和韩月华坐在沙发上聊天。
　　韩月华看着春风：“妹子，你看你这肚子，也快成熟了，我又去了两次还没见人，我准备那天下班了，晚上再去你们家，联系一下，看能不能见到他们。”
　　春风动情地：“大姐，你看，我来这里，也没帮你们什么忙，反倒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我实在是……”
　　韩月华：“看看，你又来了，咱谁也不许再这样自责了，反正，我把他们找到，把你交给他，也就放心了……不过，妹子，我不是不管你了，我也没有个妹妹，就把你当作亲妹妹，咱们以后照样是姐妹……”
　　春风激动地：“大姐，我……我走了，大妈咋办呀？”
　　韩月华：“哎，没有不散的宴席，你放心，妹子，到时候不行了，我再找一个……”
　　
　　1597妇幼医院医生办公室内日
　　下班了，医生们纷纷“卸装”，准备回家。
　　韩月华换好衣服后，走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喂？哦……是这样，我有事，迟回来一会，饭你们先吃……”
　　
　　1598马路上外黄昏
　　葡萄骑着自行车，在马路上，缓缓地行驶着。
　　
　　1599丁海春风家内夜
　　葡萄一个人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咚咚咚——”忽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葡萄噌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立刻溜下床，向外走去，她一边走，一边朝着外面：“噢，等一下，来了来了……”说着，她走了过去，把门打开，愣了，“啊，你……找谁？”
　　韩月华站在门口，仔细打量着葡萄：“请问，这是邓大海的家吗？”
　　葡萄疑惑地看着她：“是啊，你是……”
　　韩月华也看着葡萄，微微一笑：“能不能进来说话？”
　　葡萄这才一下清醒过来：“哎呀，进来进来，不好意思，你看我这……”
　　月华点着头：“没事没事……”
　　
　　1600韩月华家厨房内夜
　　春风在厨房里忙碌着做饭。
　　尚伟轮缓缓地走进厨房，他看着春风的背影：“贾风，你姐说她去哪里了？”
　　春风停住手里的活，转过头来，看着他：“哦，我姐说她……应该是去我们那里了。”
　　
　　1601丁海春风家里间内夜
　　葡萄领着月华走进里面：“你坐，大姐……你看，我们这出门人……乱七八糟的……”
　　韩月华看着眼前这个温柔乖巧的姑娘，自我介绍道：“我叫韩月华，是医生……你，大概就是……葡萄姑娘吧？”
　　葡萄盯着这个气质不凡，彬彬有礼的医生一脸疑惑：“你……咋知道我的名字？”
　　韩月华笑着：“我都知道……你告诉我，邓大海，他哪里去了？”
　　葡萄一听她问这个，目光便一下黯然起来，不由地低下头，鼻子有些发酸：“大哥他……我也正为他着急呢，他这次出去，大概有大半年多了，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音信……”
　　
　　1602韩月华家内夜
　　春风和韩大妈，尚伟轮坐在一起吃饭。
　　尚伟轮边吃边看着春风：“贾风，你大姐没说她啥时回来？”
　　春风：“她没说，不过……我估计，她得十点左右。”
　　尚伟轮：“噢，有可能。”
　　
　　1603丁海春风家内夜
　　韩月华听着葡萄的话，奇怪地：“什么，他出去有半年多了没有回来？他出去干啥去了？”
　　葡萄见她紧追不舍，禁不住泪如雨下：“他……寻我大姐去了……这一去，就……”
　　韩月华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他出去寻你贾风大姐去了？”
　　葡萄轻轻地抽泣着，点点头。
　　韩月华更加不可思议：“他怎么出去寻她去了？他知道她在哪里？”
　　葡萄泪眼濛濛地抬起头，看着她：“他打听到人家说我大姐可能和朋友们去了南方……”
　　
　　1604顺乐村村口外夜
　　韩月华从丁海家出来以后，一路小跑着，匆匆地出了村口。她边跑，边低着头，默默地流着眼泪自责着（心语）（画外音）：“我真是个混蛋，这样难得的好人，让我给想象成一文不值的卑鄙小人。那次突然看到那一幕，也不进去仔细问个究竟，就愤然离去……算什么知识分子？”
　　
　　1605满良丁香家内夜
　　满良仰面躺在床上，将儿子骑在自己的肚子上逗着玩着。
　　丁香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本裁剪书看着。她见满良使劲地逗儿子，便扭过头看着他：“哎呀，你不要那样揉搓娃，娃受不了……”
　　满良一边继续逗着儿子，一边瞟了她一眼，笑着：“没事，我知道。”接着，他又慢慢地将儿子的两只小手，边摇摆，边拍打。口里轻轻地唱诵着儿时的童谣——
　　“一圪堵堵蒜，
　　陀螺螺螺转，
　　想坐娘家撂不下汉。
　　儿擒上，女抱上，
　　老汉编到个裤带上。
　　裤——带——哎呀，赶快，香子，给我尿下了……”
　　
　　1606韩月华家内夜
　　春风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焦急地等待着韩月华，她一会儿默默地坐着，一会儿又烦躁不安地站起来，在地上徘徊着，同时，还不停地抬起头看着挂在墙上的钟。
　　
　　1607满良丁香家内夜
　　丁香一看满良，早已笑的前仰后合：“好，好，你这是‘木匠带夹——自作自受’再给拉一泡屎更好……啊呀，恨死人了，早给你说啥了？”说着，便一把撂下书，转过身来抱过儿子。
　　满良也笑着坐了起来：“唉，老虎也有三点盹，我咋就没想到他会尿？把人给气死。”
　　
　　1608韩月华家内夜
　　韩月华从门里走了进来，她见春风坐在沙发上，便赶忙将自己的情绪掩饰起来。
　　春风立刻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回来了？大姐？我给你热饭去……”
　　韩月华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强装笑脸：“不用了，我吃过了……我有些累，想休息……你也休息去……”说着，她就匆匆地走进自己的卧室。
　　春风默默地站在那里，心里一阵沮丧，半晌，她失望地喃喃自语：“唉，这次又没见到他们。”
　　
　　1609南方K市人民医院病房内夜
　　丁海躺在病床上。
　　晓晓从门里走了进来，她径直走到床边，看着丁海：“来，大哥，咱们起来，我再扶你去上厕所，啊？现在上个趟，今晚上就不用去了，啊？”
　　丁海看着她，很听话地慢慢坐了起来，然后，慢慢地往床下溜。
　　晓晓蹲了下来，从床下将他的拖鞋拿出来，放在地上，然后，站了起来，轻轻地扶着他，慢慢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