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荆天棘地

　　我在福州出差的日子里，鬼人给我讲述的有关她的遭遇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鬼人的传奇故事虽然离奇，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可却是确确实实的存在。这是一个偶然的现象，还是冰山一角？百鬼众魅，自缚见形。我的心真为她后来的路有些担忧，忐忑不安。三天的出差日程本来很短促，但由于急需得知鬼人后来的归宿如何，内心感觉时隔千日。2014年3月19日，我在福州返回北京的火车上与鬼人取得了联系，并告知她有关我的返程情况。
　　
　　无为：19：08
　　
　　你好，小妹。
　　
　　鬼人：19：09
　　
　　大哥好，公事办完了?
　　
　　无为：19：10
　　
　　嗯哪。我在福州返回北京的K646列车上，这是列车时刻表。
　　
　　鬼人：19：13
　　
　　几天的外出累不累，大哥?百忙之中还挂念着我。
　　
　　无为：19：14
　　
　　还好。妹妹，接着把你后来的生活描述一下吧，我很期待。
　　
　　鬼人：19：15
　　
　　只要不影响你的休息，我就开始说了。那一年，我的整个精神状态几乎崩溃了，对人生失去了信心，想一了百了，结束生命。新年前期，珠海打工的子弟姐妹们，又和往年一样，三五成群，打好行李，备好年货；有的乘车，有的驾驶摩托，返回各自的故乡。我犹如一只停留在暴风雨中小岛的孤鸟，缩着湿身，泪雨流淌，空前绝望。此时，唯一的希望想起了小时候爸妈常常提及、送给外地人家的姐姐，去她家也许是我最终的归宿。姐姐六岁的时候由于我的出生，家里经济困难，送给了一百多公里外的荆州市。对了，大哥，你知道荆州这个地方吗?
　　
　　无为：19：20
　　
　　当然知道了，荆州这个名字，我自小就如雷贯耳。荆州是一座古老文化与现代文明交相辉映的滨江城市。“禹划九州，始有荆州。古时又称‘江陵’，湖北省地级市，长江中游城市群重要成员，位于湖北中南部、长江中游、江汉平原腹地”。荆州建城历史长达3000多年。自公元前689年建楚，先后有6个朝代、34位帝王在此建都。从荆州走出去的宰相达138位。从爱国主义诗人屈原到李白、杜甫，大批文人墨客在荆州吟诗作赋。荆州是春秋战国时楚国都城所在地，是国务院公布的全国首批24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之一、中国优秀旅游城市、国家园林城市、重要的公路交通枢纽和长江港口城市。
　　
　　鬼人：19：26
　　
　　天哪，大哥，你的知识太渊博了。我身为湖北人，荆州与我们宜昌毗邻地近，我对它了解甚微。看来，文化人就是不一般，大到天文地理历史，小到人情世故，风土人情，你都能使我眼前一亮，茅塞顿开。
　　
　　无为：19：28
　　
　　哈哈，你这是想“刘备借荆州，有借不还”吗?
　　
　　鬼人：19：29
　　
　　大哥，我没读过多少书，这句话什么意思?
　　
　　无为：19：30
　　
　　噢，“刘备借荆州有借不还”是个歇后语。这个典故出自三国演义。刘备之所以能让蜀国成为三国鼎立的其中一员，就是靠荆州这块宝地。赤壁之战以后，刘备迅速发展壮大了起来，不过向孙权借的荆州刘备就没打算还了，毕竟这关乎到自己的存亡。所以这个故事也就滋生出了有名的一句话，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
　　具体情况是这样，公元208年赤壁之战后，孙刘结盟进军夺取荆州城。因荆州乃兵家必争的重镇，故东吴主帅周瑜亲任南郡太守，坐镇荆州，而功劳甚伟的刘备却只能率本部兵马守江南的油江口立营。刘备居公安，地小物薄，不利于发展，于是他向孙权两次提出借荆州。孙权采纳周瑜的建议，不仅不借荆州，反而利用吴蜀联姻软禁刘备，使50多岁的刘备作了东吴的娇客。210年，周瑜病故，鲁肃继任。鲁肃劝说孙权暂时将荆州借给了刘备。刘备借得荆州后，即以之为立足点，北抗曹操，西取益州，建立蜀汉政权。至今仍有“刘备借荆州，一借永不还”的俗谈。其实荆州本是刘备同宗兄长刘表的地盘，当初刘表让刘备，他却不肯要。认为从别姓手里夺回才名正言顺。
　　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这句话也是比喻当别人要借你的东西，你要经过大脑思考，不然最后吃亏的是你。
　　
　　
　　鬼人：19：35
　　
　　大哥果然不一样，你简直就像诸葛亮，会神机妙算，能掐会断。
　　根据记忆，当时爸妈讲述姐姐被送人的事情，我清楚的记得她被送给荆州市的松滋县陈店村一户人家。爸妈常唠叨说，“松滋县位于湖北省西南部，处于平原和丘陵结合地区，隶属荆州市管辖，东临荆州，西连宜昌，南接武陵，北滨长江，华实蔽野，系焦柳铁路与长江的交汇处。陈店村又是一个镇，那里条件比我们这里好一点，再加上收养她的人家没儿没女，所以孩子受不了屈”。
　　2003年腊月二十六07:05我带着我所有的行李乘南航CZ5415班机从金湾起飞，08:50就到了武汉天河机场。然后从机场坐机场大巴到金家墩客运站，转乘到松滋的长途车又花了近五个小时，下午两点半左右我就到了陈店村。打听了几户人家就很快找到了我姐家。
　　姐家住在一座没有围墙的五间联通的平房里，房前有一片很大的空院落，院子里停放着一台破旧的拖拉机，散落着一些诸如塑料瓶、啤酒瓶、硬纸板、破铁片的东西。院子前面是一片浩瀚无垠的庄稼地。姐姐见了我，起初不敢认，后来通过描述小时候的一些情景以及父母哥哥的事情，她才想起她离家的时候爸妈刚刚有了我这个妹妹。于是，她紧紧地楼抱着我大声痛哭起来。不难看出，她的遭遇也令人痛心。
　　姐姐说前两年养父母相继离开人间，我姐夫是从河南招进家来作上门女婿的。现在他们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大了，一个二十一，一个二十三，都在深圳打工，过两天他们就回家过年了。平时农忙的时候姐夫一直在家里务农，冬闲的时候收破烂。姐姐除了做一些家务活，有时帮助姐夫做一些农活和整理分类收购的垃圾。我向姐姐讲述了我的整个遭遇并说明我来这里的用意。姐姐非常高兴，并说求之不得。多少年过去了，从小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在异地他乡，她孤苦伶仃，受尽了折磨。
　　傍晚姐夫外出收破烂回来了。他个子不高，黑瘦，眼睛不大，满脸深深的皱纹，不善言表。向我寒暄了几句就腼腆地离开了。
　　我被安排在客厅东侧的卧室，姐姐姐夫住在客厅的西侧卧室。当时乡下的房间没有带有门闩的门子，门口只挂一个布帘。
　　第二天夜晚一两点钟的时候，我睡的正香，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撩开我的被子钻了进来，粗壮的大手捂住我的嘴巴，低声地警告我：“不要出声，我是你姐夫，我是背着你姐偷偷过来的。你的事你姐都给我说了，我很同情你，以后你就跟我们一起过吧。把你的钱拿出来我们在镇上买一套公寓，将来叫你外甥和外甥女为你送终。我也会像照顾你姐一样照顾你。你看行不?”
　　
　　我用尽力气想摆脱他的手，然而，他变本加厉，一只手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向我的私处摸去。同时，他又警告我说：“你连个男人都没有，晚上谁来和你睡。我不陪你姐了，来陪你，你还不乐意！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你轰走！”
　　我继续挣扎，尽力翻身不叫他摸我。
　　“你要是不叫我和你睡，我他妈打死你！”
　　这时他一脚把我踹下床去，我的头重重地摔在地板上，我立即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四点钟了，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姐姐和外甥，外甥女守在我的身旁。
　　“妹妹，你看你，太不小心了，睡觉怎么会摔下来？要不是你姐夫发现及时，并迅速送来医院，你就危险了，真是太可怕了。”
　　我感觉姐姐一概不知我们发生了什么。担心一旦她知道了细节，这个家庭会面临怎样的结局。面对姐姐、外甥、外甥女，我只好把愤怒咽了下去。
　　“是啊，都怪我，来到新地方，不熟悉环境，晚上想从床上下来方便一下，却没找到开灯的开关，结果摔在地上。你看，我还没见过两个孩子呢，这第一次相见，就叫你们为我提心吊胆。真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什么，小姨，妈妈向我们叙说了您的经历，我们感觉您经受的磨难太多了，以后我们就是您的孩子，赡养您一辈子。”
　　“谢谢你们，真是长大了，又在大城市工作，特别懂事。”
　　
　　第二天就是腊月二十九了，我要求出院回家过年。姐姐答应了。回到家他一直没有敢直视我，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是低着头一声不吭，狼吞虎咽地迅速吃完就走了。转眼间，新年就过去了，正月初五孩子们就要动身回深圳了，我给姐姐说我要和他们一起顺路回珠海，那里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完，等处理完事情我再回来。于是，姐姐就答应了。
　　
　　无为：20：08
　　
　　原本想“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结果姐夫想借小姨子，享乐终身啊！那后来回到珠海呢，你的生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