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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一些草吐出了秘密

作品名称:私奔      作者:素影无争      发布时间:2019-09-17 15:19:39      字数:3223

  躺在里屋炕上的吴月娥难过地想着:父亲收了那笔比别人高出很多的彩礼,就为了给腿脚有些不利索的28岁的大哥将媳妇娶到家,不断了吴家的烟火,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将她嫁给了让她在第一眼这就厌烦的季猴。
  哥哥是家中第三个孩子,因为腿脚的原因,父母就希望再能生一个儿子,可往后怎么生都是丫头片子,吴月娥是家中第五个孩子,她的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哥哥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导致左腿比右腿略微长出了一些,走路便摇摇晃晃,无数次的相亲,都没有结果。一直到28岁了,吴月娥的父母到处托人,才有一个带着两个女儿的矮矮胖胖的寡妇,愿意嫁给她的哥哥,来续吴家的香火,但条件却高到她的父母即使借钱也发愁。
  她的父亲便开始忙碌着15岁像画里的仙女一样的吴月娥的婚姻。前来提亲的人,门槛都快踏破了,可一听吴月娥的父亲提出的那高昂的彩礼,一个一个都蔫了。
  后来,与自己从小一起玩大的闺蜜吴春花的妈妈受季猴母亲所托,在回娘家的时候,问了一下吴月娥的父亲。当她的父亲听到如此高的彩礼时,二话没说地就给吴月娥定下了亲事。
  
  订婚的那天,吴月娥看到一个身高与自己差不多的矮矮瘦瘦黑不溜秋像只猴子一样的男人时,跪着求母亲别将自己嫁给这个男人。母亲就和父亲商量,可倔强暴躁的父亲哪里肯听母亲的话,怒骂母亲不能给他生出一个健康的儿子,母亲低声顶了一句,父亲便一顿拳脚,柔弱的母亲在炕上躺了好几天。
  看着躺在炕上鼻青脸肿的母亲,15岁的吴月娥哭着做了季猴的新娘。
  她想,这是命,自己命苦,怨得了谁,只能任命地与不喜欢的男人生了三个娃娃。这个男人虽然长得丑,干活没有力气,可是对自己的确从来没有伸手打过,尽管懒惰了些,可工还是每天都出的,就想自己与他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可,唉-.她难过的想着,一串泪在漆黑的夜色里,顺着吴月娥的脸颊,落在了枕头上。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当她确信季猴睡熟了,便轻轻爬了起来。警惕地看了看身边睡熟的娃娃,轻手轻脚地穿好了衣服,悄悄溜下炕头。她伸头向外屋的炕上望了望,捏手捏脚地走到门跟前,轻轻拉开门闩,打开木门,然后又轻轻将木门外壁,中间的一条五十公分长,筷子粗的铁链穿到另一扇木门中间的铁圈里。那个铁圈与铁链是用来防小人的。铁链套进圈里,一把锁将圈与链焊接,厚厚的木门便阻止了一些骨碌碌转动的眼目那一颗欲往前冲的心。
  此时的吴月娥,没有锁门,她只是将铁链套进铁圈,铁链的末端挂在了木门的铁钉上。铁钉旁有一个拳头大的圆洞,用厚厚的布遮挡着。这样屋子里的人如果想出来,只要手一伸出圆洞,就可以拿掉铁链,将门打开。那个年代,人们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止冷风推门,方便屋子里的人,随时出门。
  
  挂好门链的吴月娥快速走到院门前,急速地拉开两扇薄薄的木门,慌里慌张顺着门口五六米宽的土路,往南跑去,路的两边整齐的两排农家屋院在漆黑的夜色里很快被吴月娥甩到了身后。跑了五六百米,出了村子,她朝着往东的一条小路急匆匆拐去。又急速地跑了三四百米,跑到一个一米高的土坯砌成接近于正方形的五六亩大的麦场,七八米宽的麦场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向吴月娥的方向张望着。
  吴月娥奔向那个黑影,黑影一把将她拥入怀中,随即便拉着气喘吁吁的她往麦场深处跑去。
  两个黑影跑到麦场最里面的一堆麦垛下,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一轮弯月悄悄躲进了云层深处,夜更黑了,风更加地狂燥,不断地卷起一些麦草,奔向远处。几棵钻出云层的星星,闪着冷冷的光,在这个冬天的寒夜里,读着人间的故事。
  细细的娇喘声,粗狂急促的喘息声,麦草微微的哗哗声,从那个漆黑的麦草堆里传出来,两支野猫喵喵地叫着,嗖地从那堆麦草里窜出,瞬间消失在夜色里,叫声掩盖了那麦草堆里发出来的声音。当野猫的叫声消失在夜空后,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从那堆麦草中传出来。
  “月娥,风这么大,委屈你了”。
  “这样的天气才好呢,心里反而踏实,不会一不小心遇到谁”吴月娥声音里透着甜甜的柔,小声地说。
  “你真好”那个男人动情地低声说。
  “魏明,怎么办啊,我现在及其的厌恶着他,我一看到他,就烦,只要他一碰我,我就会感到,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的难受,真怕哪一天被他察觉到,我是那样的厌恶着他,是因为心里有一个你。我整天的脑海里,你的影子在晃动,做饭的时候,都在想你,好几次,菜糊了都不知道,你知道吗?我就站在锅跟前的,却不知道菜糊了,我好怕”。说着,吴月娥轻轻地抽泣着。
  那个叫魏明的黑影搂着抽泣的吴月娥。小声地说:“实在不愿意他碰你,你就和他分开睡”。
  “他要是愿意与我分开睡,我就不这么烦了,每一次,我在灯下做针线活到夜深,就是为了躲避他,可是很多次明明听到了呼噜声,我拉灭了灯,还没等躺下呢,他就爬了起来,往我被窝钻,我都快烦死了,又不好和他吵,”吴月娥抽抽嗒嗒地说着。
  “很多时候,我又会觉得,对不住他,也不想拒绝他的要求,可就是控制不住心里对他的厌恶,魏明,我害怕,有时候,也想,不再与你往来,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心里头一天到晚的都是你”。
  “月娥,我也想,与你天天在一起,无数次夜晚,看着窗外的月亮,想着你时,心里就会猫抓一样的难受,好多次半夜里,都有一种冲动,想翻过你家院墙,爬进那扇窗户,可每一次,出了院门,又觉得,怎么可以如此鲁莽,那只可恶的猴就在你身边呢啊,一想到那只猴,夜夜拥着你,我真恨不得撕碎了他。无数次想到离婚,可离婚,太难了”那个叫魏明的男人声音里透着忧伤。
  
  冷风将他俩低弱的呢喃声吹出麦草堆,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两只依然在麦场的野猫静悄悄地打捞着一些碎语。
  
  1978年,北方的农村,离婚,是一颗手榴弹的爆炸,引起的波动能让地面留下一道伤痕,如果是婚外情离婚,那就是一颗稳压手榴弹产生的效果,地面绝对是一个大坑。整风运动,脖子上挂双破鞋,头上戴着高帽,游街示众。人们的冷眼与唾沫星子会在你的婚还没离成,就将你淹没。
  是党员又是生产队长的魏明,如果为了女人离婚,那杀伤的威力,估计就是120毫米迫击炮的威力。吴月娥的罪行就大了,腐蚀贫下中农干部,外加作风腐败,虽够不上判刑,可批斗是绝对少不了的。
  吴月娥听着魏明轻声地诉说,她的手搂紧了魏明的腰,将那脸紧紧贴着魏明的胸膛。
  沉默了片刻的魏明愤愤地说:“这个烂怂队长当得真是窝囊,连个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想离个婚还因为这个破职务,离不了,如果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贫农,该多好”。
  
  吴月娥幽幽地抽泣着说:“我没有想着你离婚,我懂,你的家不允许你离婚,我真的不想为难你,更不想看着你因为我而受迫害,只是你不知道,只要一想你,心里就会疼,那份疼很难受,总想看到你,只要看不到你,我这心里就发慌,就难受,就针刺一样疼,就想哭。好不容易看到你了,却又不敢抬头来望,多想好好的仔仔细细地把你看个够。可是,不能,不能站在你面前,我只好偷偷地望你一眼,即就是偷偷地望你一眼,也是心跳得厉害,怕一不小心,被别人发现”。
  魏明用力的搂紧了怀里的吴月娥,说:“会的,会的,我们会有在一起的那么一天”可是,那两个会的,却说的那样无力。
  又是一阵的缠绵过后,公鸡打鸣的声音划破了夜空的寂静,魏明看着吴月娥,用手捋了捋她散乱的头发说道:“时候不早了,别让人看到”。
  吴月娥依依不舍地从魏明的怀里爬了起来。他俩一前一后,像个幽灵一样,消失在黑暗的麦场。
  
  吴月娥轻手轻脚地进了门,小心翼翼关门时,漆黑的屋子里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啊的一声,两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大半夜的,你干吗去了,啊”,季猴厉声问道。
  当听出那个声音是自己的男人时。吴月娥的恐惧感消失了,伴随而来的是生气。她气呼呼地说;"上茅房了,干嘛?上个茅房也要请示你吗”。
  “上个茅房,一个时辰,你哄鬼呢“说着,季猴一把拉亮了屋子里的灯。
  那灯尽管瓦数不大,可猛然亮在漆黑一片的屋子时,眼睛还是有些不适应。昏暗的灯光下,季猴看到吴月娥散乱的头发上,沾了些许麦草,衣服也是凌乱,他彻底的明白了什么。
  季猴转身抄起炕上的笤帚,劈头盖脸就往吴月娥身上打去。头上,脸上,后背,边打边大声吼问:“给老子说,那个王八蛋是谁?啊,他是谁,老子今晚非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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