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3）

　　1284郊区某村工地外日
　　丁海推着一车混凝土，急匆匆地走进料盘里，他立刻放下车子，转过身来，朝后面另一个伙伴招呼道：“快点，就要上了。”
　　
　　1285马路上劳务市场外日
　　马路边上站着黑压压的一片人。
　　中年女士站在马路边上，前后左右挤满了人。
　　春风在人群中，拼命地朝中年女士挤，一边挤，一边不断地喊着：“大姐——大姐——”
　　与此同时，另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女人早已捷足先登，挤到那女士跟前：“大姐，干啥活呢？我啥也会干……”
　　中年女士审视着这个胖女人，微微皱了下眉头，嫣然一笑，欲言又止。
　　
　　1286曲元市丁香满良家内日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丁香和满良坐在屋子里聊着天。
　　丁香看了满良一眼，然后，惋惜地：“唉，你看这下雨天，今天的生意，不是又给耽搁了？”
　　满良：“那没办法嘛，马路市场就是这样，遇上下雨，就没生意了，等那边那个市场盖好了就没这事了。”
　　
　　1287省城马路劳务市场外日
　　春风总算挤到了跟前，她累的气喘吁吁：“啊呀，大姐，你是不是……找保姆？”
　　中年女士一看春风，眼睛马上一亮，眉开眼笑：“哦，是想找个保姆，你……想干不想？”
　　春风高兴地笑着：“我想干嘛？大姐，就怕你……看不上……”
　　中年女士微笑着盯着她：“听你口音，是陕北人吧？”
　　春风点点头：“嗯……”
　　
　　1288曲元市丁香满良家内日
　　丁香两只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边摸边从床边上溜下来，然后转过身来，一边继续抚摸着肚子，一边看着满良：“你说，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特难看？”
　　满良立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谁说难看？我觉得挺好看嘛。”说着，他走到她身边，伸出手，也抚摸着她的肚子，“孕妇嘛，永远是最美丽的女神，你别看她挺着大肚子，走路慢慢腾腾，一瘸一拐，可你可知道？她就是人类的母亲！伟大的母亲！”
　　丁香茫然地看着他：“你这是……”
　　满良回过神来，笑着看着她：“这是我在啥书上看过的一篇歌颂女性的散文的语句。”
　　
　　1289省城某公交车站外日
　　春风跟着中年女士来到某公交车站。
　　中年女士看着春风：“我叫韩月华，是妇产医生。你呢？叫啥？”
　　春风有些腼腆地：“我叫贾风……”
　　一辆公交车缓缓驶入车站。
　　韩月华领着春风上了车。
　　
　　1290韩月华家内日
　　韩月华对春风说：“你先在沙发上坐一坐，我进去叫我妈……”
　　春风站在沙发旁边，情绪显得有些紧张，她不停地左顾右盼着。
　　韩月华扶着韩大妈慢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春风看见韩大妈，迟疑了片刻，赶忙走了过去，双手扶住她，微笑着：“哦，大妈——”
　　韩大妈看着眼前这个端庄美丽的女子，喜悦地微笑着：“哎哟，闺女，你来了？”
　　
　　1291郊区某村工地外日
　　丁海拉着一车水泥，弯着腰在前面走着，二狗在后面使劲地掀着。
　　
　　1292曲元市满良租房里内日
　　丁香和满良躺在床上，拉着闲话。
　　满良伸出手，一边在丁香肚子上抚摸着，一边感慨地：“啊呀，时间过的真快，真是弹指一挥间，想不到，我快要当爸爸了。”
　　丁香：“就是，往后想慢，往前想啊，太快太快了，按这样的时间，你要老，也用不了多少时间，人，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地……”
　　
　　1293省城韩月华家内日
　　韩月华拉着春风也坐了下来：“贾风妹子，就这样，我和我爱人都在上班，儿子也在部队，我主要是担心我妈，你也看见了，她年龄大了，腿也有毛病，走路实在不方便，所以，你的任务，主要是把我妈看好，注意她的安全，帮她收拾收拾，衣服脏了有洗衣机，还有屋里卫生，再就是做饭，当然，要是我在的话，饭有我来做……”
　　春风：“没问题，大姐，这些活，都没问题，尤其是大妈，你就放心，我肯定把她侍候好，你们就放心好好上班……”
　　韩月华高兴地看着春风：“好，贾风妹子，我相信我的眼力，没有看错你，那你……”
　　春风：“噢，是这样的，大姐，我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最迟后天就来……”
　　
　　1294丁海春风家里间内夜
　　春风神情凝重地坐在床上，看着这里她熟悉的一切。此刻，她一边看着，一边默默地想着(心语)（画外音）：“可是这一切，就即将要离她而去……”她慢慢转过身来，看着这张，熟悉温暖的床，她一时间，肝肠寸断，轻轻地抽泣（心语）（画外音）：”海子哥，我最亲爱的人啊，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你呀……可是如今，为了你，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与你不辞而别了……”
　　
　　1295外间内夜
　　葡萄在外间忙忙碌碌地拾掇着碗筷。
　　忽然春风在里面喊她：“葡萄，还没有完了？”
　　葡萄赶忙答应：“哎，完了，姐，马上就来……”
　　
　　1296里间内夜
　　春风坐在床上，低着头沉思着。
　　葡萄匆匆走了进来：“大姐，有事吗？”
　　春风看着葡萄：“来，咱俩坐下谈谈……”
　　葡萄看着她一脸严肃，笑着：“怎么了？大姐？一本正经地……”说着，葡萄爬上床来，坐在她身边。
　　春风看着葡萄，用凝重的口味：“葡萄妹子，咱们住在一块，时间也不短了吧？”
　　葡萄看着春风，一脸雾水：“是啊，大姐，你……”
　　春风：“那你说实话，葡萄，你觉得大哥这人怎样？”
　　葡萄一听，更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大姐，你……”
　　
　　1297曲元市丁香满良家内夜
　　丁香挺着大肚子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着心事。
　　满良躺在她身边看书，忽然，他将书轻轻地放在一边，然后，转过身来，将耳朵贴在丁香肚子上，煞有介事地听着。
　　丁香一下睁开眼，看着他：“啊呀，你干啥呢？”说着，她伸出指头，伸进他脖子的衣领里，轻轻地挠着痒痒。
　　满良一边听着，一边被她挠的痒痒的直笑，同时，用手阻挡着。突然，他身子一下爬了起来，看着她，笑了起来：“啊呀，香子，儿子好像知道我在听着他了……”
　　丁香一边笑，一边看着他，嗔怪地：“哎呦，你看你，也不怕让人家听见笑话，有多大了，就大惊小怪地听见你了，真是的……”
　　满良：“真的嘛，他好像刚才踢了我一脚，嘿嘿……你没感觉到？”
　　丁香讥讽地笑了起来：“我听到了，他说他不让他爸爸偷偷地听……咯咯……不害羞？”
　　
　　1298省城丁海春风家内夜
　　春风见葡萄满脸疑惑，便笑了起来：“没事，妹子，我就是问你，你觉得大哥这人到底怎样？”
　　葡萄看着春风：“大姐，你要是问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我觉得，大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真的，姐，他心眼好，人也正派……我还常常想，大姐，你和大哥都是这么好的人，是天生的一对，你俩一辈子肯定会幸福的……”
　　春风绷紧了脸：“你不要逗我开心，这真是你心里话？”
　　葡萄焦急地：“哎呀，大姐，我没有逗你，我这是真心话……大姐，你看咱别说你们救了我的命，还像一家人一样，让我和你们一块生活……这么长时间，我慢慢看出来，你和大哥两个人真是……世上挑也难挑……我实在没办法说……”
　　
　　1299郊区农村民房里内夜
　　二狗和几个同伴坐在床上，拿着扑克玩挖坑。
　　丁海躺在一边，默默地想着心事，过了一会，他坐了起来，看着大伙们：“哎，你们都干一天活了，还不累？早点睡吧……”说着，他从床上溜了下来，趿拉着鞋，朝外面去了。
　　
　　1300丁海春风家内夜
　　春风盯着葡萄：“那妹子，如果现在让你和他在一起，你……”
　　葡萄一听，惊愕地看着她：“啊？大姐，我可一直把他当哥，把你当姐的，你……”
　　春风看着她，凄然一笑，然后神情庄重地：“你别紧张，妹子，实话告诉你，我有这个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在一起生活，时间也不算短了，咱们双方应该都了解，而我心里的苦衷和难处，你也应该清楚，妹子……所以，我现在可以放心地离开他了，把他就交给你了，你们……”
　　葡萄听着她的话，再看着她满眼泪水地边说边哭，一时间，既震惊又激动地一把拉着她的手：“大姐，你这是什么话？这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就这样离开大哥呢？”
　　春风低着头，一边哭泣，一边喃喃地：“是老天安排的，我也不想这样……”
　　
　　1301郊区村民家里内夜
　　二狗和伙伴们坐在床上玩挖坑。
　　丁海从门里走了进来，爬上了床，拍拍他们几个人肩膀：“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干活……”
　　二狗：“行，这回下来，咱们就睡觉吧。”
　　
　　1302丁海春风家内夜
　　春风看着葡萄，激动地：“葡萄，凭你对我了解，你觉得我是那号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人吗？妹子啊，我告诉你，我和海子哥的事，别人是想象不到的，是用生命凝结在一起的，我对他是无私的，真实的……”说着，她哽咽起来，“为了他，我可以把我的生命献出来……你知道吗？妹子……”
　　
　　1303郊区村民家里内夜
　　丁海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屋顶，在想着心事，半晌，他下来轻轻地呼唤着（心语）（画外音）：“春风，你现在在干啥？也在睡觉？每天凌晨，两个人去进蔬菜，千万要注意啊。”
　　
　　1304丁海春风家内夜
　　葡萄听着春风这发自内心的表白，一边用惊愕的目光看着她，一边噙着泪水：“姐，我相信你，真的，姐。”
　　春风慢慢擦了下脸上的泪水：“可是现在，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我要是再跟他在一起，他们家的血脉就要断在他手里，你不知道，他们是几代单传了……妹子啊，你可知道？在咱们那农村，把这传宗接代看的太重要了，所以，我不能把他毁了……妹子，我这样，你能理解吗？”
　　葡萄泪流满面地拉着她的手：“我能理解，大姐……”说着，她们两个女人相拥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