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各怀心事

　　中国的情报机构是共和国的秘密机关，就连国家安全部这种在政府序列里的机关单位也往往不显山不露水，绝大多数中国人并不知道在天安门广场右侧就是安全部的驻地。
　　中国开展情报活动的历史悠久，早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时期就有龙潭三杰的说法，但是正式国内情报机构的组建还不到三十年年。国家安全部在一九八三年才正式成立，只是信息控制理念已深深扎根于中国人的思想当中，政府一直将此视为国家“核心利益”，并表示必要时将使用武力。像其他大多数国家一样，中国的情报部门也分为军事和非军事两大类。
　　负责军事情报工作的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他们的总参二部负责外国情报收集、武官系统、图像情报和战术侦察。总参三部则是主要的信号情报收集和分析机构，它有着世界最先进的信号和网络情报收集设施，其规模和复杂度名列世界前茅，居亚太地区首位。它管理着大约十二个运营部门和三个研究机构，并且掌握着大量数据。总参四部负责电子战、对抗措施和计算机网络攻击。总参三部和四部之间的关键区别是后者的进攻任务。其他主要的军事情报和安全部门包括：军队有关部门以及国家保密局。这些部门的工作看似简单，但却存在着许多机构职责和功能的重叠问题。此外，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军事情报部门还是中国唯一的全源情报力量，不过其军事情报融合机制缺乏透明度。
　　非军事机构也称文职部门，主要包括国家安全部、策反和反情报部；外国情报部，国内情报部、公安部、国家治安部。配合这些部门工作的还有省和地方一级的情报与安全机构。就像安全部在各个省市都有分支机构。
　　这种非军事机构的规模相当庞大，据说在西方各个国家都有人员存在，它有点类似于苏联时期的克格勃。其海外活动据说主要关注发达国家，尤其是联合国几个常驻国家：美英法。他们关注重点是高科技产业和军事技术。这类机构不依靠少数代理人，也就是不发展间谍为主要对象。据西方情报部门认定，它们倾向于用非专业情报人员，如旅行者、商人、华侨学者、留学生以及可以接触到敏感技术的国外华人专业人士。他们主要通过与个人的长期接触获取潜在情报信息。甚至有专家指出，中国主要的情报收集机构虽然分散，但是世界上最秘密的机构，从事军事情报和反情报工作。虽不像其他国家情报收集机构那样技术先进，但却在规模上弥补了这一缺陷，唯一的缺陷就是组织重叠，政出多门，管理起来比较复杂。在很大程度上，这种观念受中国获取西方国家的技术信息驱使，目的是为中国现代化和经济建设服务。他们认为中国的情报活动有以下四个基本特征：中国情报部门倚重华人力量；雇用业余情报收集员而不是专业情报官员；不使用西方谍报技术；追求大量的低级情报。
　　虽然这次连如江和国内的联系让托兰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但是他知道自己下一步麻烦大了。他将不是和连如江以及殷部长代表的中国国安部单独战斗，而是从他身后将有无数暗箭射来。当然托兰不知道的是，至少到目前为止连如江丝毫没有对他报复的举动，他一心一意只想让楚谷母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这是连如江唯一的软肋。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目前围绕连如江的药方圣殿教已经近似疯狂的地步，他原本想凭借国家的力量让连如江就范，不过目前看好像有更大的利益在诱惑连如江以及他所在的那个集体，最可怕的是他愚蠢的手下把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搞砸了，这让托兰懊恼的同时颇有些担心。连如江神神秘秘的动作好像在明目张胆地向他示威：你不是能窃听吗？来听听我说的啥。
　　跟随贝先生来到巴黎大酒店的是总管斯特米和瓦尔特的哥哥瓦尔塔，瓦尔塔很显然是担任保镖的重任，另外看得出来德意志警卫已经正式接手了贝先生的安全保卫工作，跟随他们而来的有三个穿制服的警卫和二个便衣，这两个便衣都是女士，她们是贝夫人的警卫，另外连如江很害怕见到的娜莉小姐也在贝夫人身边。她看到连如江出现就飞吻了一口，这让连同学很是害羞。
　　连如江进门的时候，孙市长正在陪着贝先生夫妇交谈，徐子婵担任他们的翻译。很显然徐子婵语言能力比原来考察团专职翻译小范要好很多，宾主双方谈得热火朝天。孙市长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担心，贝先生明确告诉他签订的所有协议都会按照协议日期如期进行。贝夫人上次只是和孙市长签署了一些合作意向，现在则正式签署了合作合同，双方商定由娜莉小姐和赵翠萍分别担任中法两国的合作联系人。赵翠萍大姐本来都已经准备退休回家抱外孙子，哪里想到现在居然成了这么大合作项目的中方总代理，她的脸红扑扑的，能滴下水来。娜莉小姐更是神采奕奕，这个法国美女一直喜欢连如江，现在想将来有机会能常驻中国，那样就可以和连有一段浪漫的故事了。连如江正为楚谷的事情焦头烂额，现在要知道娜莉的真实想法估计能晕过去。
　　看到连如江，除了贝特朗夫妇，房间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包括一直对连如江有点看法的徐子婵，当然这并不是说徐子婵对连如江有点敬仰，而是她随大流罢了。瓦尔塔和连如江并不如自己的弟弟熟悉，但在庄园里也是多次打交道，他笑嘻嘻地学着中国功夫行了一个抱拳礼，斯特米总管干脆伸开了双臂，说道：“连，你好！”
　　连如江和斯特米关系极好，当时在教堂遇到袭击的时候他们和徐子婵、小武并肩作战，当然还有那个女翻译。只是自从遭遇恐怖袭击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同胞，估计血与火的交锋能锻炼人也能让人心生惧意。他很和善地和斯特米抱了抱，嘴里学着法国人的话“你好！”
　　孙市长走过来在连如江后背上拍了拍，表达自己对他的敬意，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恐怖袭击的一些细节，没想到对方主要目标居然是连如江，这让他很是愤怒。孙市长是一个很典型的北方人，路见不平一声吼，他总想要有机会和连如江并肩作战该有多好，想来年轻时候孙市长也有打群架的经验，只是他并不知道现在枪林弹火之中并不提倡这种个人英雄主义。连如江之所以让全体考察团的人住到巴黎大酒店，也就是为了防止圣殿教或者第七局的人拿着这些人作为绑架勒索对象，只是现在已经和圣殿教建立了联系，估计对方不可能下此狠手，反倒是法国反恐组织说不定玩次花招。连如江觉着托兰彻底颠覆了法国人民在自己眼里原本高大上的形象。
　　第二个过来和连如江拥抱的自然是娜莉小姐，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武看到这个个子高高的法国美女就一肚子怒火，总觉得她在诱惑如江大哥，因此眼睛带点恶毒的看了一下娜莉脚底下的鞋，不过好在连如江察觉到了小武的不对，他用眼睛制止了小武想要出点幺蛾子的冲动。要知道当着贝先生这样做事很不礼貌的，而且瓦尔塔更是经验丰富的保镖，而娜莉丝毫没有防范能力，这就有点欺负人了。最重要的是娜莉属于胸大无脑的典型，在贝特朗庄园她就有一次夜入连如江的寝室结果被连如江误会过。小武看懂了连如江的暗示，她吐吐舌头往后退了一步，连如江收回眼光，但是无意中看到了瓦尔塔，只见他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贝先生，不由暗中钦佩一个职业保镖的素养。
　　“连，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高迪医生一起被绑架的助手道里奇先生已经被释放回来，他是在法国东部的上萨瓦省被发现的，那里距离圣殿教成立的地点只有不到五十公里，靠近法瑞边境，距离瑞士日内瓦也只有三十五公里。他被人抛弃到一个树林边后被发觉的，德意志警卫赶在反恐局的人之前找到了他。据他说这几天一直被关押在一个山洞里，很明显是树林中的山洞，对方释放他的时候让他给你带个口信，很简单就是你们中国人的一句话：和为贵。”
　　连如江先是“嗯”了一声，然后才问道：“高迪医生呢？他俩没被关押在一起？要是和为贵就应该释放高迪才对。对了，贝先生，”他刚要说关于圣殿教送来药品的事情，忽然看到徐子婵接连对自己眨眼睛，马上醒悟，嘴里转移话题：“上次全欧护卫也说要给你一个解释，他们现在有结果吗？这件事情始作俑者就是他们，要不是用人不当，混进这么多圣殿教歹徒也不至于出这些事情。”
　　贝特朗先生点点头，贝夫人却在旁边听出了连如江话里有话，不由看了连如江一眼，正好连如江也在看她，二人双目一对，连如江发现贝夫人就好像真的返老还童了，比自己前几天见到她至少要年轻十几岁，不由想起自己厨房里泡着的续命丹的药物，按照时间计算可以开始煮熬了。娜莉是和贝夫人在一起最久的护士，她每天都要给夫人检查身体，比连如江更清楚贝夫人身体的一些隐秘变化，因此认准连如江一定是神医，从心里就有了疯狂爱上这个男人的念头。听徐子婵翻译完连如江的话，马上大声说道：“对！还有那个杨白劳，我听说他是那个恐怖组织的内奸。我们也要把他要回来，押上断头台。”要知道在法国是没有死刑的，自从一九八一年开始法兰西共和国就废除了所有死刑，由此可见娜莉对她这个曾经的追求者恨之入骨，但是连如江敏锐感觉到杨白劳并不是那么一个很简单的卧底，反倒有点像是双面间谍。
　　连如江没得到殷部长的指示，一直犹豫要不要把戛纳离岛的事情告诉贝特朗，他看看现在屋子里有点乱，又担心自己厨房里的药品，就说道：“贝先生。我想单独和您谈谈，你看方便吗？”
　　贝特朗点点头，他过来也就想找连如江单独交流一下事件的进展，现在无论是法国政府的警察，还是反恐组织第七局以及自己有联系的几个非政府组织，好像都遇到了瓶颈，事情丝毫没有进展，他不以为连如江这里会有什么线索，只不过连如江是约束圣殿教的一枚棋子罢了。据可靠消息说是圣殿教的人正在和法国政府谈判，只不过双方并没有谈拢。
　　贝特朗点点头说道：“亲爱的孩子，我们找一个方便的地方交流一下吧。在这里谈话就好像在香榭丽舍大道上裸跑，我们话语里的每一个字都会被放大若干倍观察。”刚才他们几个上楼的时候曾经被安保人员详细勘查，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贝先生很是恼怒，要不是贝夫人在旁边规劝，他都想大发雷霆。
　　“尊敬的先生，你有所不知，您所处的这个房间恰恰正是这栋楼内最保密的地方。我们可爱的托兰将军在这里安排了七个窃听器，但是都被我们一一找了出来。因此我们不必担心我们说的话会被别人知道。”
　　贝特朗先生瞪大了眼睛：“连，这是真的吗？”见连如江很坚定地点点头，贝先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点头说道：“那好吧！斯特米，你带着我们的人到另外的房间去一下。亲爱的孙先生，请原谅我们的不礼貌。”
　　孙市长刚才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向聊城市主要领导汇报，他站起来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如江，你们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