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3）

　　575省城某街道外日
　　摆地摊的小商贩们纷纷开始摆地摊。
　　丁海一个人也在忙忙碌碌地地将箱子里的货物拿出来摆放在摊位上。
　　
　　576丁海春风家内日
　　春风在盆子里，擦着洋芋擦擦，擦好后，将面粉倒进去，然后用筷子不停地搅拌。
　　
　　577马路上外日
　　春风骑着自行车，带着饭盒，在马路上快速地行驶着。
　　
　　578地摊上外日
　　丁海端着饭盒，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洋芋擦擦。
　　春风坐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她忽然哑然失笑起来。
　　丁海口里噙着一口饭，扭过头，疑惑地地看着她：“你笑什么？把人笑的不好意思吃了……”
　　春风“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又不是十八岁的女娃娃，笑一下就害羞了。”
　　一个小伙子蹲下来，拿起一个小本子，看着他们：“师傅，这个咋卖？”
　　春风赶紧止住笑，对着小伙子：“一块钱，这边都一样，一块一件，那边全部五毛钱……”
　　
　　579街道上外日
　　地摊对面街道上，一个毛头小伙拼命地朝前跑。
　　后面不远处，一个中年妇女边追边喊：“抓小偷啊……抓贼——”
　　街道上的行人顿足观望。
　　毛头小伙不一会就钻进一条小胡同。
　　中年妇女累的实在跑不动了，便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春风赶紧跑了过去，一把扶住她：“大姐，你慢点……”说着，用手在她背上轻轻地拍打、抚摸着。
　　中年妇女喘着气：“哎呦，把我累死了……”
　　春风默默地将她扶起来，指着自己的摊位：“大姐，你到我们那里歇一会，喝点水……”
　　中年妇女点点头：“谢谢。”
　　
　　580地摊上外日
　　中年妇女坐在小凳子上边喝水边歇着。
　　春风坐在她跟前，见她缓过神来，关切地看着她：“大姐，刚才……丢了多少钱？”
　　中年妇女慢慢地站了起来：“钱倒不多，六七十块……”
　　春风惊讶地啧着舌：“哎呀，天哪，六七十块也不少啊，海子哥，你说？”
　　丁海不屑一顾地：“那可不，这是省城，有钱人多着呐，又不是黄土洼。”
　　春风感慨地叹口气：“唉，人比人，气死人，这六七十块，咱们要挣上多少天呢？”
　　
　　581马路上外黄昏
　　丁海骑着三轮车拉着货物在马路上行驶着。
　　春风骑着自行车在他身边相伴着。她一边骑着一边瞅了他一眼：“哎？海子哥，咱的货也该进了，不是？”
　　丁海：“嗯，我也正想着这事，明天咱俩都去，你也过去转转，看看，啊？”
　　春风高兴地：“行，我就跟你过去看一看，我还没去过……”
　　丁海：“好了，春风，前面十字路口咱们就分路，你早点回去。我直接就去大学城那边，到时候你把饭给我拿来，我乘早点去了占个好位置。”
　　
　　582大学城市场外夜
　　大学路一路灯火通明。道路两边的地摊摆的密密麻麻。
　　逛市的人流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丁海的地摊上光顾的客人也三三两两，轮流不断。
　　春风一时忙得不可开交，应付着顾客们。
　　丁海坐在旁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饭，并不时地放下饭盒给顾客们取货递货，不亦乐乎。
　　
　　583丁海春风家里间内夜
　　丁海躺在床上，在一个本子上记着明天进货的清单。他一边记，一边自语地念道：“本子、油笔、打火机……”
　　春风坐在地下一边洗脚，一边对着丁海：“哎，海子哥，那种塑料杯子，卖的还快，明天咱们多进些，啊？”
　　丁海：“噢，杯子，还有……对，刮胡子刀，也常有人问。”
　　春风提着水壶，一边往盆里倒着热水，一边看着丁海：“来，你也洗一下脚。”
　　丁海愁苦地：“哎呦，我不想洗，把人累死了……”
　　春风温柔地：“哦，累了我给你洗，来。”说着，她把他的脚一拉，拉在床边上，然后，给他脱起了鞋。
　　丁海不好意思地把脚往回抽：“哎呀，那能让你……”
　　春风笑着把他的脚一拽：“来，还装模作样的，谁要是天天给我洗脚，把我高兴死了。”
　　丁海：“真的？”
　　春风乜斜他一眼：“那当然嘛。”
　　丁海：“那好，我天天给你洗。”他神秘一笑，“还要把你衣服全脱光，浑身上下都要好好地洗……”
　　春风笑着：“那好，我就让你洗够……”说着，她扯起他的脚，使劲地在他脚心里胳肢着。
　　丁海突然痒的受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哎呀……”
　　
　　584红川边家沟煤矿外日
　　在煤矿的后面，又一座小山峰，叫做牛耳山。
　　满意一个人，沿着煤矿后面的牛耳山的羊肠小道，步履蹒跚地缓缓地往上爬。
　　
　　585牛耳山山顶上外日
　　满意站在不算太高的山顶上，放眼望去，那起伏低矮的山峦下，沟壑纵横交错，蜿蜒曲折。远远望去，那是一片似绿非绿，似墨非墨的奇特，荒芜的世界。
　　满意信步走到一棵点头哈腰的小树跟前站住。他一只手紧紧抓住小树的一根枝杈，不停地摇曳，同时，他的眼睛呆呆地望着远方，一动不动。
　　（画外音）：“此刻此刻，满意虽然站在这高高的山顶上，但他并未因这空旷、敞朗的山野而舒坦。反倒因了这难耐的寂静与可怖的幽冥而倍加郁闷，压抑和怆然。”
　　
　　586黄土洼白树山家硷畔上外日
　　丁香站在硷畔上，一手拿着脸盆，一手托着枣树枝干，久久地望着对面那山谷与崖畔，默默无语，若有所思……
　　
　　587红川牛耳山上外日
　　满意背靠着小树慢慢地坐在地上，双手抱住了低垂的头。多少时的凄苦与委屈，多少时的悲伤与哀怨使他此刻不由地潸然泪下。
　　满意慢慢地抬起了头，那满脸的泪水把眼前的世界遮掩的一片模糊。他没有去揩，也没有去擦，那毫无掩饰的啜泣，陡然间转变为呜咽和嚎啕声，伴随着如雨的泪水，一任宣泄，流淌……
　　满意一边嚎啕着，一边下意识地揩了把泪水，仰起头来，望着那山野和苍天，声嘶力竭地吼喊道：“老天呀，你为什么对我白满意，这么不公？我不明白啊……”
　　
　　588黄土洼白家院子里外日
　　万翠莲看见丁香呆呆地站在硷畔上，久久不动。便悄悄地朝她走去。快要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丁香依然一动不动。
　　万翠莲有些慌神：“香子，你咋啦？看什么哩？”
　　丁香吃了一惊，蓦地转过身来：“噢……没什么，我就随便看着……”
　　万翠莲关切地：“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还是……”
　　丁香稍微舒展着容颜：“不，真的没事……”
　　
　　589满意家里内日
　　丁香坐在桌子前，对着镜子慢慢地梳头。她仔细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感觉比以往有些消瘦，便不无感慨，怜悯地用手，在镜子中的自己脸上抚摸着。情不自禁地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唉，你咋就不会笑一笑？天生就这样，不会笑？”
　　
　　590红川边家沟煤矿牛耳山上外日
　　满意躺在地上，不知哭了多少时，便慢慢地停了下来。脑子也渐渐清醒了。便缓缓地坐了起来，抬起头，望着那遥远的天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自言自语道：“香子，既然咱们有缘无分，就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吧，谁也甭碍谁的事……一刀两断吧，让你也自由自在地去吧……”
　　
　　591边家沟街道上外日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满意无精打采地在街道上溜达。他不时地左顾右盼着。忽然，他看见在街道一隅，一间不大的门面房外，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此房出租。”
　　满意看着牌子，不禁眼睛一亮，一个想法突然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于是，便脱口说道：“对呀，给她开个缝纫部。”说着，便立刻走过去，找那房主去。
　　
　　592出租房内内日
　　满意对女房主：“嫂子，那咱就这样说好，我先租上三个月，到时候看生意咋样，再定夺，啊？”
　　女房主：“行、行，就这样，咱说定。”
　　
　　593省城某综合批发市场外日
　　丁海和春风进了批发市场。
　　市场内来往客商，熙熙攘攘，热闹喧嚣。
　　春风见此情景，一时间兴奋不已，便不由地自语道：“哎呀，这么多的人，从来也没见过……”
　　丁海：“那当然，省城最大的批发市场嘛，扯的附近几个省的商人们也来这里进货……”
　　春风：“那咱……咋办？”
　　丁海：“咱先进货，进货麻烦，进好了再给你买衣服。”
　　春风：“哎呀，衣服就算了……”
　　
　　594某批发门市内日
　　丁海满头大汗地扛着一大包货物，艰难地从门里挤了出来：“哎呀，总算解放了……”
　　春风也提着一小包，跟在他后面，吃力地挤了出来：“哎呀，我的妈呀，这要是一个人，真的没办法行动……”
　　丁海扛着货物，继续在人丛中艰难地穿梭前行。
　　春风提着小包，紧紧地跟在丁海后面，而且，还时不时地拽着他的衣服。
　　
　　595某服装批零门市门口外日
　　丁海和春风来到一个服装门市外面。
　　丁海将肩上的货物放在门口，向门市里面张望了一下，然后转身对春风：“这里的服装还不错，你就去这里面看一下，你看去，我先在这里等你，来，把包给我。”
　　春风一脸犹豫：“哎，算了吧，今天也进了这么多货，我这……以后再说吧。”
　　丁海：“进货就进货嘛，进的再多，你的衣服也要买，快，进去看看。”
　　春风依然站着不动，“海子哥……”
　　丁海见她站着不动，便凑到她跟前，压着嗓子，哄小孩似地：“听话，啊？只要你穿的越漂亮，哥我就越高兴，也……越爱你。听见了没有，我的宝贝？”
　　春风用那深情而幸福的眸子望着他，嫣然一笑：“那好，我听你的，哥……”
　　
　　596门市里内日
　　春风在门市里左右慢慢地走着，看着。
　　一个女服务员微笑着迎了上来，看着春风：“大姐，你想要什么？”
　　春风也回眸一笑：“我……先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服务员：“好，你先看一下，再选择。”
　　
　　597门市门口外日
　　丁海有些疲惫，便慢慢地坐在装货物的包子上，看着市场里那来来往往，密密麻麻的人流。忽然，他听到春风在里面喊他：“海子哥——”
　　丁海听到喊声，急忙站了起来，转过身朝里面望去，就见春风穿着一套时尚的西服，兴高采烈地向门口走来，兴奋地看着他：“海子哥，怎么样？”
　　女服务员也跟在后面恭维道：“她穿这挺合身，洋气得很。”
　　丁海看见眼前这个端庄，美丽而时尚的“女郎”，惊讶的竟一时目瞪口呆。
　　春风见他呆若木鸡地怔在那里，便瞪了他一眼，嗔怪道：“啊呀，傻了还是呆了么？咋样嘛？”
　　丁海一下清醒过来，忙盯着她，情不自禁地：“啊呀，太……”还没等他说完，就见女服务员刺溜一下从她身后钻了出来，站在她身边，他看见服务员，一时有些害羞，脸也有些微微发红，便赶紧改口道：“太合适了。”
　　春风看见他那红晕的脸颊，也不好意思地会心地笑着。
　　
　　598市场外外日
　　丁海和春风拿着大包小包刚走出了市场，立刻几个三轮车和蹦蹦车围了过来揽活：“师傅，去哪里？要不要三轮？”
　　“师傅搭个蹦蹦车吧。”一个残疾人开着蹦蹦车，挤过来问道。
　　丁海边走边对不好意思地对大伙：“同行，我也有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