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军训多样显神手，我与迎夏二重唱

　　郭满仓连长在场部开完会，连夜赶回到沙拐湾。王道根就把严喜占宿舍的事情做了汇报。郭满仓嘴角上在说：“有种。”心里却在骂。在场部开会的时候团长就明确指示要安置好今年的知青，这是落实中央指示精神，是中央，不是我郭满仓。但严喜说得也是事实。怎么办？既然住进去了，强硬地搬出来也不是个事。最后决定，凡是四人住一间的，都住五人，凡是家在沙拐湾的都回家住，这样算了一下，男女宿舍就可以腾出两间半房子，新来的先打个大通铺，就这样定了。第二天吃过早饭，郭满仓，王道根到知青宿舍，郭满仓先把严喜一顿好好地痛骂，骂的严喜泪巴巴，一句话，谁不愿意接受调整的都给我搬到办公室去。并告诉大家困难是暂时的，明年一定让大家住上新房子。严喜表示坚决执行，把西头一间的四个人搬出来，可以自愿插到别的宿舍，没有一个敢说一个不的。
　　到中午时，我与铁牛、时光、瓦西里、小虎、胡平住进了西头第一间。小虎是我专门要过来的。房子不大，我们六个人靠墙，打了一个大通铺。女生分到一间，梦怡、孙晓梅、米兰、迎夏、周淑娟住西头第一间，思雨插到老知青赵小娥、迎秋的宿舍里。女生因住宿不紧张，迎夏姐妹就没有搬回家住，和女知青们住到了一起。
　　有一个意外惊喜，和赵小娥住在一个宿舍里叫姚雪高个子女孩就是我们在乌鲁木齐八一剧场把我们领进剧场的那个姑娘。当我们四目惊讶地遇到一齐时，都呆了，还是她先开了口，自我介绍道：“我叫姚雪，比你们早来三月。”我也自己介绍了自己。梦怡更是亲的不得了，抱在一起，就像久违的亲人一样，眼角挂满了泪花。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郭满仓同时宣布了了三件事:一是成立知青排，排长暂时由王道根代理，等军训结束后再宣布知青排代理排长的任命；二是，知青排分三个班。一班班长严喜，副班长程国庆，二班长杨浩，副班长张杰，三班长赵小娥，副班长樟梦怡，逐一宣布了每个班的成员，特别强调了一句；都是临时的，一切都在军训后正式任命，也就是说谁都有希望，做排长、班长，就看自己的表现了。三是欢迎晚会放到军训之后，三秋工作之前，开一个欢迎动员联欢晚会。
　　在我心里这个不起眼的连长就是我学习的榜样。我知道他说得临时一词会在我们大家心中燃起一股火焰，一股锲而不舍励志精神。
　　郭满仓过问的第二件事就是：“小偷抓到没有？”
　　王道根告诉他：“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本来想的是以静制动，现在看来我低估了小偷的能耐，一天过去了，没有一点线索。不过，你放心，既然有人偷就会露出马脚的。”
　　郭满仓不经意说道：“如果是外单位的人所为呢？”
　　王道根也想到这个问题。说道：“我到觉得，外单位为偷点油不划算，你想咱们连队周边全是沙包，他偷了东西怎么回去，又是晚上，一旦迷路，后果不敢设想，所以，我断定就是咱们内部人干的，只是没有露出尾巴。”
　　郭满仓连长肯定了王道根的想法。说道：“不管怎么样，要尽快把小偷抓住，大家都看着我们呢，要发动群众，我就不相信，抓住他，好好地批斗他，叫他遗臭万年。另外，知青军训你是专家，就全部交给你。团里说了，秋天有外国佬要考察咱们团，团里有个大比武，咱们连也得露露脸，就看你的了。至于生产的事，我负责，你也不要分心。”
　　“这个没有问题，你也不能当甩手拐杖，家还得你当，我最多也是打扁鼓的。知青的军训是这样安排的。”王道根正要把自己的计划向郭满仓汇报时，胡三洋端着一盆香喷喷的揪片子进来了。
　　郭满仓这才想起来自己晚饭还没有吃呢。
　　随着“滴滴哒哒”起床号吹响，为期一个星期的军训拉开了序幕。
　　天蒙蒙亮时，我被一个梦搞醒了，准确地说是两个梦，一个恶梦一个美梦，都与女人有关。第一个梦没有意思，第二个梦有趣。
　　这个梦并没有把我惊醒，而是下一个梦把我弄醒了。梦见那是个六月，正是灿烂的罂粟花盛开的季节。我和樟梦怡，孙晓梅，米兰为一组收割罂粟，我在前面拿着一个很薄的专用刀片，左手的大拇指在上，食指在下，抓住一个罂粟头，右手从左手的壶口处下刀，不能太轻，轻了割不出浆，重了会割透，罂粟一旦被割透就会死亡。所以，用刀要匀，割的弧要大。收割罂粟，一般是一个割手两个收浆了，可我割得快，三个行距，我一齐割，所以，就带三个女生。我已经割出一段距离了，再割的多了，收不及时，浆水会慢慢地沁在罂粟果上，反而不好收了，只能相距百十棵。我乘这个机会到旁边的玉米地准备小便一下。玉米地有一人多高，我进去就把我掩埋在一片青纱帐里，走了几步正要掏麻雀。不远处一个仙女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帘，我看得很清楚，她就像一个天仙一样朝我走来，我当时就傻眼了。转头向左跑，没有跑几步，仙女又再我眼前，还说了句：“往哪跑！”她的手很长，很细，向我抓来，吓得我向后退。突然，后背被一只冰凉的爪子抓住，把我提得高高的，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又被甩了下来，不偏不其，正好落在一滩牛粪前，我的鼻子已经深深地扎在牛粪里，我一阵恶心，跳了起来，朝东边水渠冲去，却被玉米秫秸给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这一摔把我摔醒了。我瞪着两只眼像一个望天猴一样痴痴地回味着。
　　我知道是梦，都是憋尿惹的。在看看睡在自己旁边的小虎，像一个弯曲的豆虫，头在我与他枕头的空隙里，半个脸贴在床上，身子侧着，一条腿压在我的腿上，怪不得我在梦里跑不起了，原来是这条腿在作怪。本来，昨晚想收拾他，时间晚不说，也没有机会收拾他。现在，睡在我和瓦西里中间，他已经看出了我的用意，表面上他愿意，心里肯定不愿意，他的嘴角犯着嘀咕，磨磨蹭蹭地上床，许久没有入睡，就像一只羔羊掉进狼窝一样，心里的恐惧让他辗转反侧，那种寝不安席，食不甘味的折磨会比我直接打两拳都久久不能忘怀。我狠狠地在小虎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很重，打得我手掌发麻，五道鲜红的红印子镶嵌在小虎的屁股上。他没有动静，像一头死猪一样，似乎在说：“你打吧！我让你打。”我没有打第二下。按说刚才的一巴掌在平时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今天对小虎来说就不一样了，你这是在打他，起码他现在就是这样想的，要不，他会反抗的。
　　我不能再睡了，天已经大亮，隔壁宿舍已经热闹非凡，瓦西里也醒了，他大呼其声：“起床了。”其实，大家都醒了就是想懒会儿床，毕竟昨晚太兴奋，话说到半夜，在迷迷糊糊中自己什么时间睡着的都不知道。现在醒了，也晕晕乎乎的，谁也抵不住要军训的诱惑，便争先恐后地跳下床，宿舍里顿时就想开了锅一样热闹起来了。
　　军训的第一天，我们带着渴望与好奇，新生活就从这一刻开始了。
　　我作为副班长听到连部响起集合号，身体就像触电了一样飞一般地第一个冲出宿舍门，站在门前目视着瓦西里几个人跑出来，最后一个出来的是小虎，他的上衣钮扣扣错了位置，衣角一个长一个短，手里还拿着军用皮带正往腰间系。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命令般地说道：“把衣服扣好。”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又看看自己，才感到衣服扣错位了，边走边重新扣。我们班十二个人站好后严喜喊道：“向右转，跑步走。”我们班与樟梦怡班在宿舍后面一个小道口相会在一起，穿上军装的女兵英姿飒爽，步履轻盈跑在我们前头。接着一班也跟了过来。三个班在各自的班长喊话中像下饺子一样，各是各的调，很快跑到连部门前的操场上。郭满仓连长，王道根指导员，还有军械员宝乐，他们三个人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清楚，也听不见，只是面孔都很严肃。‘座山雕’在空中盘旋一周后飞走了，我听说它这会儿到沙漠里觅食，能抓好几只老鼠，巧得话，还能扑捉到蛇或兔子之类的东西。
　　严喜跑步到前面喊了一声：“立正！”接着喊道：“向右看齐！”齐刷刷的眼睛随着碎脚步的移动凝成一条线，樟梦怡班在第一排，更显得红颜不让须眉，每一个人的脸上挂满朝霞般的红晕，像红苹果一样与霞光同映。
　　“稍息！”命令一下，只听见‘刷’的一声，左脚就伸出了半步。这些动作我们在学校几乎每天都做，学校没有体育课，但有军训课每周三节，能不会吗？
　　郭满仓连长走上前，先是目视着看着大家，然后说道：“同学们，我代表全连职工欢迎你们的到了。你们来了，我们这个家就增添了新鲜血液，给我们送来了新的活力。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像鱼一样生活在沙拐湾的绿色的海洋里，吸收比城市要好的空气，沐浴比城市更纯洁的阳光。你们是最有希望的一代，你们就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我非常祝福你们，也希望你们要坚持住，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为把沙拐湾建成团场一流的标杆连队出力献策，大家有信心吗？”
　　“有！”洪亮的声音像一把点燃了的火焰越烧越旺，连长每一句话都说到我们的心坎上了，真没有想到，看上起学问不大，讲起话来头头是道。
　　郭满仓连长接着讲道：“同学们，现在和平吗？不和平，老毛子在中苏边境陈兵百万。他们在裕民县的巴音布鲁克打死我牧民孙龙珍，特别在铁列克提地方突然袭击我巡逻部队，打死我边防战士一百多人。帝国主义忘我之心不死，不停地制造事端。我们一定要牢记毛主席关于‘备战、备荒、为人民。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教导，站在反修前沿，积极备战，练就一身真本事，随时准备完全、彻底、干净消灭胆敢人侵之敌！”
　　连长讲完话，指导员王道根接着讲道：“老毛子陈兵百万有怎么样呢？就是陈兵几百万又能怎么样，谁要是敢发动侵略战争，谁就会葬身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毛主席教导我们在战略上藐视，在战术上重视。战术一点都不能含糊的，战争的目的在于消灭敌人，有效地保存自己，保存自己除了物质条件外，主要因素在于人。战争是人的战争，这就要求我们练就一身适应战争的本领，召之能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所以，我们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为祖国练兵，为人民练兵，要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大无畏精神，用自己最大的革命精神把军训搞好，大家有信心吗？”
　　“有！”震耳欲聋的声音在万里朝霞中奔放。我的心像放飞的鸽子徜徉在晨曦的愉悦里，似乎立即要上前线，就要拿着武器与敌人交火，激动的不止我一个，看得出来，大家都被二位连队领导的讲话说得神彩飞扬，擦拳磨掌。
　　随后就是队列训练，两个人走，三个人走，四个人走就这样不停地走。这一套在学校早就练得如鱼得水，但还是被王道根看出了问题，三个班站成一个边框型，拉开距离，先是一班表演，再是二班表演，三班最后表演。走完了，王道根问道：“大家走的怎么样？”
　　我们都傻眼了，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顿时，训练场上出现了静默，只有呼吸的声音飘浮着。王道根提示大家：“大家不要紧张，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想法就说什么，说错了没关系。”王道根的话给紧张的气氛打了一针镇静剂。周淑娟抢先说道：“报告领导，我觉得我们训练的还没有做好，比如，有人不严肃，在队列里交头接耳。还有，走队列的时候不是注意其他人走的情况，有思想开小差的。”
　　队列里更紧张了，尤其，刚才走队列交头接耳的几个。又出现短暂寂寞。王道根开始点名。问道：“严喜，你说说。”
　　严喜一个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说道：“报告。今天是第一天训练大家都很积极，走的队列尽管有人开小差，但队列很整齐，脚步很有力。”
　　赵小娥说道：“我们女兵做的很认真，完全是按照标准走的，挺胸收腹，三十度的高度，走出一道风景来。”
　　后面还有几个发言的，我也说了几句，但没有说到点子上。
　　王道根的表情依然是严肃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说道：“训练在于心，只有心沉下来，心静下来，才能用心，不要认为走队列没有什么技术，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世界上任何一件事都有它的特点。每年国庆大阅兵，大家知道部队要训练多久吗，好几个月，就是为了走好那一刻，圣神的那一刻是用汗水换来的，不是异想天开，就能有的。大家说得都没有错，但事情要一分为二地看，要辩证地看，能看出不足才能进步。在分列式中，腿要迈多高，三十度是个什么高度要因人而宜，在三十度的条件下你能坚持多久，你的胳膊要甩到什么位置，前后甩到位了没有，这些细节不做好就不能说是进步，细节往往决定成败。”
　　王道根边说边做动作。一声口令，右腿迈了出去。说道：“大家看有什么问题？”我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几乎大家都没有发现问题。王道根原地不动地说道：“伸出去的腿要直，脚尖要微微翘起，然后脚跟落地，向前撵去，平稳自然的行进速度。目视前方，余光平射左右，保持队伍整齐，走出力量，走出威武，走出矫健。”
　　本以为简单的队列训练让王道根一讲我们都感到惭愧，刚刚兴奋起来的热情笼罩着一层不明不白的雾水中。
　　“记住一句话，越是乏味的东西，越是有嚼头。”王道根铿锵有力地说道。
　　训练很快变成了议论场，话题集中在指导员王道根身上。
　　带着好奇，带着一种神秘、猜疑、胡思乱想什么话都有，集中到一点之后，就不觉得是胡思乱想，倒是真的。而且，后来也证实了我们猜的八九不离十，他是一名军人出身，他很会打仗，训练一定有一套，还有说他长得帅，肩宽腰直的就像一块钢板，天生的一个将才，脸上尽管没有笑容却很面善。也有人大胆地说，看女生的眼神都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说不上了。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果然半小时后三个班又一次集合在一起，一班的盘腿席地而坐上，二班，三班站在后面，王道根说道：“大家进步很快，基本要领基本掌握，在目视前方的时候，有几个肩没有放平稳，我看这是个习惯，这个习惯要改。”他的话音悄然而止，眼睛落在前面一排的女生身上，然后严肃地点道：“樟梦怡！起立。”
　　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我们大家的心都紧张起来了。樟梦怡像被电打了一样闪电般地站了起来，向前一步，一个标准的立正，干脆地回道：“到。”屁股上全是黄不啦及的沙土，有人想帮她拍打一下，但看到王道根的神情，谁也不敢眨一下眼睛。静静地等待着下面会发生的一切。
　　王道根依然还是那样严肃地命令道：“向右转!齐步走!”
　　听到命令的樟梦怡沉着地迈出了右腿，轻盈如燕，自然，一步一甩手，拳头的大拇指刚好甩到第二个钮扣下后，再向后甩去，胳膊像一个军棍一样直挺挺地画了一个弧。
　　王道根再一次命令道：“立定！向后转！”声音拉很长，很有力量，有一种穿透力。然后，他对我们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片沉寂，大家连相互窥视的胆量都没有。许久，我想说，却怕说不到点子上反而成了笑话。因为，我们在校训练就是走队列，并不知道多少理论。我说谁，也得先看看自己怎么样。
　　一阵沉默后，王道根说道;“大家仔细看了没有，她的动作做的已经很标准，右腿迈出脚平略翘，脚跟落地无声，手甩到位,英姿飒爽，目视前方,挺胸收腹,威武漂亮很完美，这就是你们的榜样。平常我们说，站要有站相，坐要有坐相就这个道理。”
　　大家松了一口气，在队列里开始有人模仿樟梦怡的动作。
　　王道根接着说道：“只有把握要领，用活，不死板，多练习，时间不负有心人。大家一定会有好的成绩的。”他的鼓励让我们心里热乎乎的。
　　休息时，我和瓦西里，严喜在操场的沙坑边上，我问严喜能跳多远，严喜反问我能跳多远。我问他多高，他说：“一米七九。”我说：“看上去你比我要高，你是瘦的原因，瘦人显高，你一定跳的远？”严喜回答道：“不一定，只有让事实说话。我先来，你后来，要不你先我后。”我说：“还是你先来，你是班长嘛。”
　　严喜做了一个准备动作，先是把右脚的脚尖在地上旋转N个三百六十度，在换成左脚做同样的动作，我也做了热身。严喜憋足了劲开始助跑，步伐很小很紧密，沙坑边上没有跳板，自己掌握着到沙坑边上起跳，严喜就像一只飞燕一样腾空而起，两只胳膊在空中舒展着上下摆动着就像燕子的翅膀一样轻盈，两条腿向前伸展开，屁股向后撅起，瞬间就着地了。他轻盈的动作让我很佩服。严喜落地后，在他落地的后脚跟地方做了一个记号，示意我也跳过来。尽管我比严喜略胖一点，但我的个头要比他高一点，动作也很灵活。我缓了一口气，开始了助跑。这个时候大伙都过来看我们的热闹，就有人在喊：“加油，加油！”我被大家的加油声熏陶的信心百倍，像一个憋住劲的马驹一个腾跃轻盈，像大鹏一样飞起、升高、落下，一气呵成。我相信我比严喜跳的远，落地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比严喜足足多出三十多公分。我很谦虚地：“不好意思，献丑了。”其实，这是一句多余的话，在我们之间没有必要那么客气。我们带了个头，大伙都争先恐后地在沙坑前一个接着一个跳了起来，都把自己的劲拿了出来，就连女生也个个不示弱，但毕竟是女生，跳的距离就有限了。王道根在一旁给女生们打气，我也给女生们喊加油，赵小娥带了一个头，她跳的动作有点笨，也许是没有掌握好要领。接着，樟梦怡、周淑娟、孙晓梅、姚雪都跳了，跳得最好的算樟梦怡，跳得距离远，跳得姿态优美，真的是仙女下凡。这些都不是女孩的强项，能跳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王道根直接说道：“别看这样一个跳，也是军人技能的一个方面，行军打仗什么样的环境都有可能遇到，跨越一个障碍物一个跳跃能解决的问题，决不能多一秒来解决。战场上是以秒来计算的，一秒决定你是活着还是牺牲，大家千万不要小看一秒的功能，他是我们的生死线。”
　　“严喜。每人十个，开始。”
　　三个班人员排成一条长龙，一个接着一个跳，直到跳到腿发软，眼睛冒金星，炽热的太阳高高悬在头顶上。
　　晚饭后，迎夏来找我，手里拿着一张歌谱，手抄的，说是要和我在联欢会上表演一个节目，男女声二重唱《祖国一片新面貌》。我说我五音不全，唱不好。她说，我说你唱得好，你就唱得好。她说她请姚雪做指导，姚雪歌唱得特好听，舞，跳得特别棒。不是，干农活的，是当演员的材料。
　　我把歌单拿过来，哼了几句，迎夏也跟着我哼，还有点门道，我就答应了。
　　她告诉我，早上起早点，我们一起去练歌。我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