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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集(3)

作品名称:换亲      作者:信天翁      发布时间:2019-08-18 16:54:00      字数:3502

  184黄土洼玉梅家内日
  春风拿着一个提包,放在炕上,将里面的几件衣服拿出来,在炕上慢慢地叠好,然后,再放进包里,她边叠,边喃喃自语:“哦,这也不知该拿什么,不该拿什么?”
  站在一边的玉梅:“精精干干拿几件,不要拿的太多,走的时候轻轻松松……”说着,她手里拿着一叠钱,递给她:“嗯,钱,应该尽量多拿点,穷家富路嘛。给,这是我的一点意思,也不多。”
  春风赶忙用手当住:“啊呀,你看你,玉梅,我咋能拿你的钱呢?”
  玉梅:“咋不能拿?现在这时候,只要谁给你,你就拿,拿多了不吃亏。”
  春风:“玉梅,咱们两个关系好,我知道,可正是因为这,你看,我多长时间了,在你这里吃住,给你添了多少麻烦,你再这样客气,我真的……”
  玉梅有些生气地:“你看你,再这样见外,我就不把你当朋友了……”
  
  185丁海家内日
  丁海看着丁香,伤感地:“香子,以后,咱爸就靠你了,我……”
  丁香:“哥,你放心,你就只管在外面,把你们两个照顾好就行了,过好你们的日子。”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给,哥,这是我攒的一点钱,给你们拿着。”
  丁海伸出手,拒绝道:“你胡说,香子,我有钱,不要你的。”
  丁香生气地:“啊呀,你咋了?哥,我现在手头就这些,快拿着。”
  丁海瞅了她一眼:“啊呀,你那点钱也是没明没夜,给人家做的零碎活攒的,我咋能要。”
  丁香:“啊呀,哥——”说着,她竟伤心的抽泣起来,“这点钱,我咋不能给你?我恨不得有座金山,也会给你……”说着,她把钱硬往他手里塞。
  丁海无奈地接过钱,眼里含着泪水,默默地看着亲爱的妹妹。
  
  186玉梅家内日
  春风看着玉梅,有些不好意思:“真的,玉梅,我在你这里比我家里还自在,吃住在这里,还经常帮我……”
  玉梅扑哧一笑:“嗨,你看你,算这些账,咱们两个,谁把谁当外人?你看你现在这么大的决定,也只告诉我一个,说明什么?”
  春风:“哦,这事只有你和香子知道。”
  玉梅:“就是嘛,说明咱们是真正的朋友,好姐妹,相互绝对信任嘛。”
  
  187丁治友家坡上外夜
  丁海手里提着包,缓缓地往坡下走。
  (画外音):“今天晚上,丁海就要远走高飞了,就要离开这片生他养他;让他幸福,也让他痛苦的土地,去闯荡那个未知而浩瀚的世界,去打拼他们那前途未卜的人生,带着兴奋、带着忧伤、带着眷恋、带着痛苦。当然,也带着他那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亲爱的春风。”
  丁海把脚步放的很慢,很轻,并且,他一边走,一边还时不时地转过头来,轻声地安慰着身后的妹妹:“香子,你回去,不要跟着下来……”说着,他慢慢站住,伸出手轻轻地推了下她,“香子,你别哭了,回去,啊?听话。”
  丁香慢慢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哭的像泪人似的。
  
  188坡上树下外夜
  春风手里提着一个包,站在树下,时而火急火燎地向上张望着,时而又不停地来回踱步。
  
  189坡上岔路口外夜
  丁海走在岔路口站住了,他转过身来,对跟在身后的妹妹:“香子,上去吧,啊?别送了。”说着,他就推着她的胳膊,劝说着。
  丁香看着哥哥,她再也抑制不住了,她突然一下,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丁海看着蹲在地上的妹妹,心如刀割。他赶忙放下包,去扶妹妹:“香子,起来,别哭了,操心让人听见,啊?香子……”说着,他也轻轻地哭泣起来。
  丁香那里能抑制住此时的情感,哭的更是伤心欲绝,继而竟用胳膊抱着脑袋尽量压着嗓子痛哭着。
  丁海使劲拉妹妹,拉不起来。无奈,便也慢慢蹲了下来,一边疼爱地抚摸着妹妹,一边也悲伤地痛哭起来。
  
  190坡下树下外夜
  春风一个人站在树下,心急火燎,望眼欲穿,她一边不停地来回踱着步,一边不时地向上张望着,同时,因心里着急,便喃喃自语:“啊呀,干啥去了?急死人了。”
  
  191坡上岔路口外夜
  丁海站在岔路口路上,双手拥着这生离死别的妹妹,一边痛哭着,一边说服着妹妹:“香子,听哥的话,别哭了,回去,啊?”
  丁香把头深深地埋在哥哥的胸怀,一时间哭的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丁海泪流满面地拥着痛哭不已的妹妹,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渐渐,那一幕幕往事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192(闪回)(童年)山路上外日
  丁海(童年)手拉着丁香的手,边走边玩。
  丁香(童年)忽然看着丁海,撒娇地跺着脚说:“哥哥,人累了,走不动了。”
  丁海:“来,哥哥背你。”说着,他慢慢地蹲下身子。
  丁香趴在哥哥的背上,兴奋的“咯咯”直笑。
  丁海背着丁香踉踉跄跄地走着……
  
  193(闪回)(童年)丁家院子里外日
  丁香(童年)坐在院子里,和小花狗玩着。
  丁海(童年)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紧握着小拳头对妹妹说:“香子,看哥给你拿啥了?”
  丁香抓着哥哥的拳头,使劲往开掰,可就是掰不开,她急的快要哭了:“啥嘛,哥哥?让人看看嘛……”
  丁海笑着猛然展开小手……
  丁香眉开眼笑:“啊呀,酸枣……”说着,她伸手去抓。
  丁海拍拍口袋:“这儿还有……”
  
  194(闪回)(童年)山崖边外日
  山崖上,那星星点点的,火红的酸枣。
  丁海站在下面的地上,甩着土疙瘩打上面的酸枣。
  丁香站在下面拣酸枣。
  一块土疙瘩落在丁香头上。她哇哇地哭了起来……
  丁海跑过去,一把抱住妹妹,给她轻轻地搓揉着……
  
  195坡上岔路口外夜
  丁海拉着伤心欲绝的丁香的手,一边哭,一边轻声地安慰着。
  春风心急火燎地走了上来,她听见丁香正在哭泣,便边走,便轻声喊道:“香子——”
  正在痛哭的丁香,听见春风声音,便立刻朝她奔了下来。
  春风和丁香紧紧地抱在一起。
  丁香边哭,边轻声地呼唤着:“春风姐……”
  春风也早已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禁不住哭出了声:“香子……”
  丁海见她们两个又拥在一起,痛哭起来,此时此刻,他一下清醒了许多,于是,便竭力抑制着悲伤,一边轻轻地拍着丁香,一边对她说;“香子,好了,再不行,我们就走不成了,你……”
  丁香无奈地,恋恋不舍地放开亲人们的手,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就这样与她诀别,这样分离。
  
  196大路上外夜
  万籁俱寂,月光朦胧。
  崎岖的山路上,显现着丁海和春风那隐隐约约的身影。
  丁海步履蹒跚地走在前面,他是一步三回头,步步泪涟涟。
  春风紧紧地跟在丁海的身边,一边抽泣,一边挽着他的手慢慢地走着。
  
  197坡上树下外夜
  丁香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树下,她双手搂着树干,一边把脸贴在树上痛哭着,一边不停地用手拍打着树干。
  丁香哭累了,声音也嘶哑了,便慢慢地蹲了下来,背靠着树干,抬起头来,仰望着悬空的弯月,默默地流泪……
  
  198山梁上外夜
  朦胧的月光,寂静的山梁。
  丁海和春风两手挽着手,踏着崎岖的山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慢动作)。
  (画外音)(男声唱):
  “黑圪生生头发白圪丹丹脸,
  还有双毛圪合合的花眼眼。
  
  出娘肚也没怯乎过老天爷,
  怕就怕见不上妹妹受熬煎。
  
  不管他世人瞎嚼舌头递闲言,
  哥哥那心尖尖上只有妹妹你。
  
  只要妹坐在锅圪崂给哥当婆姨,
  成天给你洗脚倒尿也心甘情愿。”
  朦胧的月光下,丁海和春风俩相互依偎着,慢慢地走着。
  (画外音)(女声唱):
  “端圪柳柳的身板宽圪铮铮的肩,
  还有张棱角分明可好看的嘴。
  
  世上的好后生能数万万千,
  妹妹我心窝窝里只装着哥哥你。
  
  穷吃没喝咱一满也不嫌弃,
  就算是讨乞要饭妹妹也要紧相随。
  
  这生里能跟心上的男人好一回,
  活上三天两后晌就死也无怨无悔。”
  
  199丁香家里内夜
  丁香一个人睡在炕上,用被子蒙着头,痛哭着。
  
  200山梁上外夜
  寂静的夜晚,朦胧的月光。
  丁海和春风一前一后匆匆地走着。
  走在后面的春风突然把丁海拉了一把。
  丁海立刻站住了,转过身来,捏着春风的手:“咋了?春风,累了?”
  春风摇摇头:“不累!”
  丁海:“那你……后悔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的手。
  春风愠怒地瞪了他一眼,用拳头轻轻地砸了他一下:“谁后悔了?”
  丁海:“那你……”说着,他将两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盯着她那朦胧的脸庞。
  春风柔声地:“我也不知道,我是咋了……就想哭……”
  丁海疼爱地将春风慢慢地揽住,拥入怀中,一边温存着,一边他用他那脸颊摩挲着她的头发:“想哭,就美美哭上一鼻子,这儿没人……反正,咱们已走出了这一步……”
  
  201公路边上外黎明
  丁海和春风站在公路边上,焦急地张望着马路的后面。
  后面的公路上,一辆拖拉机嘟嘟嘟地走了过来。
  丁海禁不住一阵激动,便喃喃自语:“啊呀,终于来了,让我试着挡一下。”说着,他赶紧向路中央挪动了一下,欲招手挡拖拉机。
  春风也跟着他向中间挪动着。
  丁海急忙伸出后面的手,看也没看,把她推了一下:“你往后站,不要过来。”
  春风顺便拉住他的手,使劲拽着:“你也往后一点,不要往中间。”
  丁海:“我没事。”说着,他赶紧举起手,向渐渐走近的拖拉机招了下手。
  拖拉机慢慢地停在马路上。
  丁海和春风相互依偎着坐在拖拉机上。
  
  202丁香家里内日
  丁香躺在炕上,满脸泪痕,眼睛雍肿。
  丁婶走进来,她径直来到炕栏跟前,探着身子,看见丁香这个模样,吃惊地:“哎呦,香子呀,你到底是怎么了?不吃不喝,眼睛肿的象核桃一样,还就是个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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