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闪烁夕阳无限红

　　任羊成常说：我是一名共产党员，有责任走到群众的前面，为乡亲们办实事，办好事，处处为人民着想，是对一个共产党员的考验。他是这样说的，更是这样做的。他一生不朽的奉献，精彩的故事和英雄事迹是永远写不完的书。
　　任羊成现已近90岁高龄，他走过的路、办的事，当地人民记忆犹新。当他退休回家后，他的故事就更使人关注、难于忘怀。
　　1993年到1998年，在这整整五年的红旗渠技术改造施工中，工地上常常会见到有位童颜鹤发、神采奕奕的老人，他就是任羊成。由于他对红旗渠的感情太深了，每天都要到工地去干会儿活，总想与青年小伙子们比试比试。别看他早已是花甲之人了，依旧雄风不减，无论哪项工种都干得依然干净利索，还时常指着当年凌空除险时被飞石砸掉的两颗门牙说：“别看我老了，大的活干不了，但还能为红旗渠技改挖几锨泥，搬几块儿石头，装几锨砼……”
　　每到夜里，民工们早已进入梦乡，他总是睡不着觉，林县（州）当地有句土话叫“老不歇心”。也许是传统的缘故吧，特别是每逢刮风下雨，天气变化，就更是睡不着。常常一个人到工地，看看存放在渠岸上的水泥盖好了没有，有没有怕雨淋的机械设备需要折回和安全防护。总指挥部的领导多次劝说，不要一个人黑夜到工地，可他不想影响其他同志们的休息，还是没日没夜地在工地上忙碌着……
　　林州马家岩水库动工前的一段日子里，林州市同山西省平顺县的决策者要以任村镇向西至芣兰岩开辟一条盘山大道，就是要在太行山的悬崖峭壁上修一条能跑汽车的山区公路，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任村镇。镇党委书记、镇长陈海生便带领全镇干部群众与太行山展开了一场攻坚战。好似当年修建红旗渠的那种场面，全长15华里的太行山上，红旗招展，炮声隆隆，响彻天空。谁知一排排开山炮炸响之后，险石不停地往下塌落，对修路民工实为不利，顿时，民工无人敢向前一步。
　　此时此刻，干部群众无计可施，把镇长陈海生愁得也是寝食难安。
　　有人提出可以上山除掉险石，扫除障碍，派人上去了，别说除险石，人往下一看万丈悬崖，心惊肉跳；即使有胆子大的人也没有下过崭，吊在绳子上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陈海生想起了一位老英雄——当年在红旗渠修建工地上为全线除险的任羊成，他不是就住在咱们任村镇古城村吗？虽说他退休已经多年，岁数也大了，但他可以来当当参谋，可以亲临现场做指导老师。
　　陈海生立刻从工地轻车简从赶赴古城村。见到任羊成后却不好意思开口了。
　　岁月已经把他满头黑发染成了白霜，风雨在他那张不知疲倦的脸上刻下了数不清的年轮，这怎使陈海生镇长开口呢？
　　任羊成见陈镇长迟迟未讲来意，便一股劲地问，最后陈海生才勉强将修建任芣公路的难处向他透露了一点。
　　任羊成一听就坐不住了，他在红旗渠工地上同太行山打了几十年交道，已摸透了太行山的脾气，深知在悬崖峭壁上修公路的难度与危险性，一把拽住陈镇长就上路了。
　　当任羊成来到石柱工地后，看到只有几个民工在山崖上往下看，忙上前问：“有大绳吗？”
　　有人往一边指了指。
　　任羊成一看粗细长短还可以用，就找来一把斧头，在山顶砍了三根蚕坡木头，钉在石缝里；挽了绳套，结了护心疙瘩，将大绳套在木桩上，腾空而起，飞身下崭了……
　　人往下降，险石纷纷被除。但任羊成想：这样直下工作面太窄了，要能走平绳就好了，一绳下去就可以除30多米宽，能左右各荡20米，可这种动作难度相当大；如果回荡时掌握不好荡度，容易失控，就可能会撞在山崖上，那时自己的小命可就难保了。当年修建红旗渠时，在他带领的徒弟中，能掌握这项技术的也不多，就是他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绝对不走平绳，更何况时间长了，多年不干；再说年龄不饶人，自己都快70岁的人了。可如果这样一绳绳地上上下下，等到何时才能把险石除尽。
　　顿时，他用手拉紧大绳，用两米长的钢钎在崖壁上一点，就在峭壁上左右飞荡起来。
　　此时，正在工地参加劳动的全镇机关干部和民工都顾不上干活了，全站地远远地仰望着他，所有在场的人心里都为他捏着一把汗……
　　陈海生更害怕了，竟被任羊成的惊险飞荡吓得浑身冷汗，并一股劲地喊着：任老！任老！赶快下来吧！
　　任芣公路修通后，陈海生镇长亲自到任羊成家中慰问，“这一公路的贯通，多亏了您老人家的大力帮助”，并激动地说：“当时，凭良心说，真把我吓死了。你是名人，是我把你请来的，万一有个好歹，我如何向你的家属、市委领导交待，又如何向全国人民交待啊！”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林州的生态环境基本上得到了改善。常言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靠山吃山。在整个太行山上实现了松柏盖顶，果树缠腰的愿望，但漫山遍野酸枣丛生，结的果实核大肉薄，而且没味道。为了使长满刺的酸枣树变害为利，他跑遍了林州的山山岭岭、沟沟凹凹，总想寻找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黄楝树则是林州人历史吃油来源的宝藏。但近年来树上生有一种小蜂。这种“黄楝小蜂”在开花时便将蜂子潜藏在了花蕾里，使碧绿滴翠的莲子变成了一片火红，砸开一看里边却是幼虫。
　　1998年春天，林州市政府下决心要根除这种危及人民生活的害虫。并将酸枣树变害为利，通过到辉县市学习人家消灭“黄楝小蜂”和嫁接枣树的成功经验后，便将这项攻坚战交给了关工委老年服务队。
　　这下子任羊成可忙碌了，整个春季便昼夜奔波在了东岗、东姚、采桑和任村等乡镇的崇山峻岭之间，为乡亲们讲益处、做示范。消灭“黄楝小蜂”时效性很强，必须在五月下旬至六月中旬这段时间，他在任村和东姚这两个乡镇没日没夜地干了一个月，终于将树上的小蜂全部灭除。当年，东姚镇马安山村就受益良多，每户能榨黄楝油几十斤，彻底解决了群众吃油难的问题。同时，任羊成还在东姚镇大庄村、东岗镇武家水村各嫁接5万棵，现已全部存活，绝大部分都已挂果。
　　任羊成是红旗渠创建人之一，在他的血管里流动的是红旗渠精神的热血。
　　1996年红旗渠被国家教育委员会、民政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共青团中央、解放军总政治部命名为“全国中小学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后，到红旗渠接受教育的学生日渐增多，任羊成义不容辞地担负起了对青少年学生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重任。除为赴林参观的学生讲述林州人民艰苦创业修建红旗渠的英雄事迹外，还到全国各地以详实的材料、朴实的语言讲述红旗渠精神……
　　1958年到1969年，这9年是我们除险队记忆犹新的日子，沧桑岁月，记录了我们的青春年华。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老区精神，记录了我们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记录了我们上天入地，无所畏惧，刀山火海也敢闯。大家通过点滴回忆，深入调查核实，仔细研究，我都进行了认真整理，以飨读者。不仅对我们这代人是珍贵资料，回味无穷，对后代子孙更是一笔不可多得的精神财富。
　　好多年来，有不少参观过红旗渠的游客和学者，提出一个难以想象的问题和质疑：红旗渠除险队长任羊成，他是怎样学会“飞绳下崭”的呢？难道真的是人们传说的“孙悟空”吗？为什么除险队员如此敬佩他？任羊成是经过刻苦耐劳、访师学技掌握了精湛的技艺，心底无私天地宽，不怕吃亏，不怕流血牺牲。年轻不怕重。死！在他们眼里更不算什么，是甩在石壁上的一块肉，死，是个逑。关心同志比关心自己更重，把一颗真正的革命忠心扎在了群众中去。正是把个人的积极性建立到队员中去，所以队员们才紧紧地围在他的身边，团结友爱，互帮互助，不能说是五湖四海也算是东西南北相聚在一起，由师生情、兄弟情变为手足情、鱼水情的除险队真可谓是：
　　今日峡谷聚英雄，胜似桃园结义深；
　　肝胆相照真君子，师收徒来徒收生；
　　立下愚公移山志，团结拧成一股绳；
　　不怕流血与牺牲，阎王大殿敢敲门；
　　队长带头拼命干，根治害河锁蛟龙；
　　如今吃苦为后代，建库筑渠幸福根；
　　安全二字记心中，爆破除险显奇能；
　　豪言壮语座右铭，库渠不成不收兵。
　　1958年4月1日，中共林县县委、县人委在第一书记杨贵地领导下，组织动工兴建南谷洞水库。任羊成在任村公社党委副书记白吉昌、副社长桑德章地领导下，组织该公社全体基干民兵近300人全部进入南谷洞水库建设工地，开始了紧张地战斗：集中排水、回填、清基、出渣、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