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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代人沟通困难

作品名称:      作者:追命      发布时间:2019-07-23 02:52:54      字数:3515

  后来才知道,其实何老师为人很不错,特别是对于他的学生,他有一次让我特别的感动,就是那次交班费,当我把总共五元钱的纸币两毛,一毛的数给他的时候,他只轻轻地跟我说了句:“你要不就不用交了吧!”就那么一句话让我特别温馨,当然还有一次是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去针对我的摸拟考试然后给我分析打气,完全是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能不能再用一点功朝铜中迈进,考上松中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又不得不让我想起了我们村里的又一个老师。
  记得刚开学的时候因为我是复读,所以我当时就自作主张的在作业本上改了一个名字叫田红,发作业本的时候,他看见田红是我上去领,就很轻蔑地笑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当时为什么会是那样的笑容,以前读小学的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有时候跟他一起去河里洗澡或是钓鱼他都不是那样的笑的,可是现在,我真的搞不懂,那时候他是老师,现在还是老师,唯一变了的是我现在上了初中,成绩也变得特别的差了,可这真的对他的笑容有影响吗?
  这年中考,我还是只考了个孟中,这个复读,等于白读。
  没办法,我总不能又一次在我爹面前说我不读书了吧,于是报名的那一天,我一个人抗着我娘给我买的一个大皮箱子,坐车来到了孟溪高中,开始了一个人的独立生活。
  事实上我来到这个学校并不孤独,当我踏进校园的那一刻,我居然还能遇上我的初中同班同学,这里我要解释一下,因为初中时候的我们那时候没有电话,而且平常交往也不是那么深,一般都只是在学校里的时候说上几句话,下了课都各自回家,都没有联系,对于中考之后同学们都有哪些去向,当然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打听,所以能在这个学校里再次遇上老同学,当然很是惊讶,寒暄过后,我们住在了同一个宿舍,更值得庆幸的是,我们居然又成了同班同学。
  我这个人对于学校的建设倒是没有什么看法,或者可以说那根本就不关我事,但是每次回家遇上乡村里的人他们大多都会问你一个同样的问题:
  “你们学校怎么样,建得漂不漂亮?”
  “嗯,还可以吧!”
  “还可以是什么样子啊,跟乌罗中学一样的吗?”
  “差不多吧。”
  “哦。”
  然后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话题了,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不想回家,但是不回家又没有生活费,所以我还是得每个月都回家一次,每次拿钱我娘都会叮嘱我要省着点花,不要买太多的衣服,家里虽然还有那么一点钱,但是那是死水,用一分就会少一分。
  我明白我爹娘的艰辛,所以假期里我都会帮着他们在家里干活,每天一大早就起床去山上打草回来养牛,要么就是去砍柴,虽然很辛苦,但是我喜欢跟村里的同龄人一起在山上砍柴的那种感觉,无忧无虑,回到家里去河里洗一个澡回来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不用想的坐在电视机旁等着吃饭。
  可是有时候矛盾还是会有的,一次我娘要我去通底田拿地里的玉米杆给回来在家里放干了当柴火烧,她要把那地给腾出来,我就跟她说:“娘,那些差不多都干了的,拿回来又不好做饭,还不如在那地里用火烧了肥地,没柴烧火做饭我去山上砍就是了。”
  “怕没有干烧不透吧?”
  “干透了的,你放心了,出了那么多天的太阳,肯定干完了。”
  于是我拿上火柴就去了地里,几把火点上就回来了,也不去管它燃没有燃尽,反正不会担心有火灾的危险,因为我家田地的方圆几十米都是菜地。
  回来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吧,我娘有些不放心便去地里看了一下,结果她回来就说:“你看你做的,我说没有干你偏说干了,现在玉米叶子是燃完了,可是玉米杆还是原样。”
  我没有回话,我娘沉默了一会又对我说:“我先去把那些玉米杆一个一个的捆起来,等会你拿根扁担来挑。”
  我说:“娘,既然没有干就让它干了再去拿吧,现在去拿很重的。”
  “你要等它干了再去拿要等到什么时候哦!”我娘有些无奈地说:“你看人家地里的菜都快可以吃了,我们种都还没有下。”
  听到这话,我只得无奈地拿上扁担和绳子就跟着我娘朝田地里走去,来到地里一看,几大堆烧得黑乎乎的玉米杆凌乱地倒在一起,挨到身上就是一处黑,我说:“娘,现在这些玉米杆你看黑乎乎的,拿回家怎么烧嘛,到时候做饭还不弄得全身都一团黑啊。”
  “到时候打盆水洗一下手就好了嘛,你说这拿进屋又没有多远,总比到山上天远拔路地去砍柴要轻松一些吧。你这人就是懒,我要是像以前那样还拿得动的话你怕我还要你来拿啊。”
  话说到这里我无言以对,我只得按照我娘说的那样去做,于是我用绳子把我娘用草绳捆好的玉米杆又重新捆紧了一点,然后用扁担插进去挑起来,因为玉米杆还没有完全干透的缘故,挑在肩上的玉米杆老是要从扁担上滑下来,弄得我非常的吃力,好不容易才把它挑回了家,当我第二次回到地里去拿的时候,却是无论我怎样捆绑那玉米杆,挑在肩上都会从扁担上滑落下来,搞了半天弄得我精疲力尽,于是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对我娘发火了,我把她用草绳捆好的玉米杆全部都用刀把它割断,然后又把那些玉米杆分散开来在田地里到处仍,我娘看见我生气发火,就说:“好好好,你不拿我拿。”她一边说一边就要去捡地上的玉米杆却又被我挡住了,就在那一刻,我看见了我娘眼里流下的泪水,她什么都没有说,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伤心,无助,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我娘的心情,我只记得曾经我跟她吵架的时候她这样跟我说过:“你们现在是有文化的人,我知道你们做什么事情都比我们要考虑得周到,仔细,要是将来你们有出息了,我们巴不得,你怕我跟你爹那么累我们又能盼望你们什么,我们就是希望你们以后过得幸福一点,你们将来过得好了,那我们也就好了,可是现在,我跟你爹也没有多少文化好多事情我们也考虑不了那么多,我们都是庄稼人,我们只知道种庄稼,该从地里收回的东西就要下蛮力去收回来……”想到这,我拿上扁担跟绳索默默地离开了田地,当我走出田地悄然回头的那一瞬,我看见我娘的目光正望向我,然后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在快要看不见我家田地的时候我又一次悄然回头,我看见我娘正把一捆玉米杆扛在她弱小的肩头,那一刻,我泪如雨下。
  有时候我真的很是矛盾,这个家,我也不知道跟我爹娘讨论过多少次要怎样去做才能把它搞好,每次看见他们那么辛苦地劳累,我都会忍不住地跟他们去说一些道理,就譬如说养牛耕地这件事情,我说:“爹,要不我们就把牛卖了吧,以后我们家的地就包出去给别人耕也花不了几个钱。”
  “花不了几个钱那也是钱啊,那钱从哪里来啊,天上又不会掉,再说了,自家养一头牛不方便得多吗?又不碍事又好喂养。”
  我说:“爹,你看你每天早上都要上山去给牛割一大担草回来喂养不是,你想一下,如果是别人请你去割草,一担五块钱你可能都不会干吧,现在在外面干一天小工就有60块,你一天割草能割七担就不错了,那现在你是自己割草回家来养牛,我也不跟你算五块钱一担,就一块钱一担你一年下来也要该有300多块钱吧,那要是有那300多块钱把土地包出去给别人耕,就我们家那点地还不好多人抢着来啊,再说,你自己会编晒席,箩筐,就是用割草那点时间你在家穿几个唰把也有几块钱了啊,而且又还很轻松。还有就是我们每年都会喂牛一些大米,特别是冬天,基层上天天都是喂的红薯,那这样就等于说不是我们靠耕牛来养活,而是我们在养活耕牛,说白了就是我们为耕牛所付出的远远大于耕牛为我们所付出的了,更直接一点就是,我们养耕牛来耕地,然后在耕地上种上红薯,收到的红薯再拿去养耕牛,而我们自己得到的,却是少得可怜的那么一点粮食。你说我们这是何苦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再怎么说还是自己有一头牛自己耕比较好,再说你把土地包给别人去耕,别人耕的地哪有自己耕的好呢,我们喂牛粮食也是应该的,它虽然是畜生,不能说话,可它为我们耕地也很辛苦啊。”我爹看来是有些误会我的意思了,于是我只得赶忙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养牛,我也是希望给它粮食吃,可是我的意思是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养牛,我们完全可以把土地都包
  出去让别人去种,然后你就可以自己在家编晒席箩筐卖,再怎么说也比种地好啊。”
  “不种地,谁都像你想的那样不种地又吃什么啊,到时候怕是你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了。”我满伯父在一旁插话这样说。
  “到时谁都不种地的时候那我肯定就要种地了。”我说:“关键是现在粮食很便宜啊,像我爹那样随便编一铺晒席卖了也要买一百多斤的粮食了啊,可要是你去种这一百多斤的粮食的话那得要花多少时间啊,再说如果是遇到收成不好的话,那还不是白费劲了吗?”
  “哦,那粮食便宜就不要用钱买了吗?你哪来的钱去买啊?”
  最后听到我满伯的这句话语,我彻底无语了,我不知道我还能以怎样的方式去跟他们沟通,去传达我的意思,这就是代沟,两个不同时代的人的代沟,大饭食堂那会他们忍饥挨饿过,所以他们今天怕了,他们怕哪一天他们没有去田地里干活就没有饭吃。我相信,这是命,这是他们那一代人每个人都坚信的不可改变的命。
  于是后来,我渐渐地习惯不跟他们老一辈去理论了,爹娘外出田地干什么,我就跟着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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