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晴天霹雳

　　天朦朦亮时，一层薄雾如轻纱缥缈着，熊辉煌就来到了瑞安广场。他锻炼身体后回到家中，卧室里床上的王丽英还在梦境中。他走到床沿目睹这睡美人，娇嫩的皮肤，红晕的面颊，高鼻梁子，闭着的眼睛上柳叶弯眉，一头黑油发亮的头发；老熊越看越喜看，都不忍心唉醒她，让留驻这靓丽的风景在永远睡眠中。他轻轻地坐了下来正用手抚摸着她的脸。
　　“辉煌，你锻炼身体就回来了。完了，完了，我还没有去买鱼，你昨天交待的早上买鱼熬汤我都忘的一干二净。”她猛地爬起来。
　　“丽英啊，别急，多睡一会，啊！今天晚了就甭买了。”熊辉煌笑嘻嘻地说。
　　“那咋行呢？”王丽英说。
　　“行，行！哈哈，农贸市场那尾鱼也比不得你这条美人鱼呀，既然晚了今日甭买，吃昨天的蔬菜也行。刚刚我在床沿欣赏美人鱼时，真的是‘秀色可餐’了。”熊辉煌仍然微笑地说。
　　“老公什么意思啊？”王丽英边穿外套边问。
　　“告诉你吧，‘秀色可餐’就是说美丽动人的美女姿容或自然美景，餐就是吃，原形容妇女美貌。后也形容景物秀丽。秀色可餐出自晋•陆机《日出东南隅行》：‘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啊！”熊辉煌娓娓道来，真的是博学多才，使王丽英很欣赏、佩服。
　　“老公，你真厉害，那么多学问啊？脑子里都是装着知识。”王丽英走向梳妆镜前说道。
　　王丽英梳妆打扮后拎着菜篮子去了农贸市场。熊辉煌坐在沙发上吃着早点，他打开了国际新闻频道，报道世界金融风暴殃及池鱼，中国有些私人企业纷纷倒闭。这可是特大世界新闻，世界经济危机最关键的时刻。
　　“喂、喂、喂，康才啊！”老熊给美国旧金山儿子去了长途，半晌没有人接，他继续再打。
　　“爸爸，你还好吗？”熊康才终于来了电话。
　　“还好，你还好吗？刚才我看见中央国际频道。报道美国经济危机，世界金融风暴了，你们没有影响吧？”熊辉煌关切地说。
　　“爸爸，何止是影响，熊氏康才有限公司已经破产了。我带着她，还有熊杰都回国躲难了，现在正在上海浦东机场呢……”电话里颤抖的声音可以听出事情的真相。
　　“你说什么？这50亿美金的熊氏康才有限公司说没就没了？”熊辉煌惊恐万分，说话都在发颤。
　　“嗯，爸，对不起！”一阵哭泣声，熊辉煌才知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事。经济危机，这公司一夜之间倒闭破产，他都坐不稳了，呆若木鸡地躺在沙发上，两眼发直，天旋地转……
　　一切美梦就这样化为了泡沫，熊康才带着儿子和妻子马上就要回到家，回到这曾经宁静的别墅。熊辉煌好不容易经营的一份爱情，将是一切游戏就要结来，这也来的太快，太突然了。
　　别墅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了，王丽英左手拎着一条大红鲤鱼，右手提着菜篮子，笑嘻嘻地走了进屋。她被老熊这样姿势吓呆了，她丢下鱼和莱扶起老熊。
　　“我打120，快进医院！”
　　老熊摇摇头，有气无力地凝视着王丽英，他泪水滑落而下，她坐了下来。
　　“老公，你这是怎么啦？刚才我去买菜你都是好好的，快去医院，不然人走了我怎么办？”王丽英哇的一声哭了。
　　“丽英啊，我……我死不了，可是……可是我委屈了你，你二十三岁就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快要死的老头，我对你，我毁了你的青春，我没有给你什么，对不住你啊！是你真情地对我，我心里有愧啊，我对不住你。我用三百元买到了一张假结婚证，骗取你无知的信任，我不是人我是畜生……”老熊再也说不下去了。
　　“你刚才说什么？这结婚证是假的？你对我好也是假心假意的？”王丽英疑惑不解地问。
　　“不，我对你感情是真心真意的，我对你是真心付出的，本来我是在这三年中，把你培养成大学生，到时间我们一起去美国生活，美国旧金山有熊氏康才有限公司。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公司正飞黄腾达的今天，正赶上了世界金融风暴，公司倒闭破产了；儿子和儿媳，孙子他们马上就来这里了，他们现在在上海国际浦东机场……”熊辉煌伤心淋漓地流下了泪水。
　　“不，这是你骗我的，你嫌弃我是乡巴佬，你嫌弃我没有文化，你嫌弃我是个多余的人。我不管结婚证是真是假，你对好我心知肚明，你对我好比孙女一样的关心，爱护我。不管公司倒闭还是破产我都认了，只要我们永远地走下去。”王丽英淡淡地说。
　　“丽英啊，真的我一无所有，你都会死心塌地跟着我？”老熊擦拭泪水问她。
　　半晌没有回答，她望着这老熊。这可能是他想踢开我，借家人回国才这样说的？
　　“老公，真有这回事？”
　　熊辉煌点了点头。
　　她才相信了这是事实，相信了这灾难的到来。她突然间站了起来走到冰箱边拿出饮料送给他。
　　“什么都不要想多了，喝瓶饮料压压惊，这绝对不是真的，风暴过后就是晴天，就会出太阳的。”王丽英佯装着微笑地说道。
　　“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儿子马上就要回来，我们咋办而你又怎么办？”老熊猴急地问她。
　　“生是熊家人，死是熊家鬼，等你儿子来了还管叫我一声后妈呢。”
　　“丽英啊，我的小祖宗啊，这可开不得玩笑的，我儿子也是在极悲痛中，他们一起回来对你极为不利。我现在给你路费你暂时回家，或者到别处去躲一躲。哎，老高哪里也行，等金融风暴一过，熊氏康才有限公司东山再起，我再把你接回来，咱们又高高兴兴过日子？”老熊满脸难堪，他拿着她的手说。
　　“哟哟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啊！你不要就把我推给老高，老公我不干，我就认定你是我老公，就是我的爱人，就是我的伴。我不嫌弃你老，你反而嫌弃我，你比我爹还大十二岁，你就想出路费打发我走？”王丽英不悦。
　　“我的小祖宗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对你有三心二意我天打雷劈。”老熊举起右手在发誓。
　　“知道，知道了。”
　　“这是仅有的现金5千元，这个月发的工资，你拿着，等风暴后，我一定接你回来。”
　　“笃、笃、笃”外面大铁门被敲响，他们惊讶中，他走到铁门口聆听了一下。
　　“谁？"老熊问。
　　“爸爸，是康才。”铁门外声音很小，熊康才敲打着门。老熊用手指指暗示王丽英把钱收好。
　　“儿子你们真的回来了？熊氏公司真的破产了？”老熊差一点昏倒，幸好孙子熊杰扶着。
　　“爷爷，你怎么啦？”年轻的小伙熊杰问，他挽着他爷爷走进了屋。
　　熊康才夫妇拖着拉杆箱，拖着疲惫不堪的步走进了别墅。
　　“爸爸，爸爸，喝口水缓下气。”熊康才取了一口温水递给了熊辉煌，他呷了一口水，缓过神来。
　　“丽英啊，我儿子，儿媳妇，还有我的孙子回来了，快煮红鲤鱼汤给他们喝，知道吗？”老熊喊了一声。
　　“爸爸，你……”熊康才很惊讶。
　　“她……她是我聘请的保姆，乡下人，很便宜的，哈哈。”熊辉煌忙解释道。
　　“你们终于到家了，哈哈。”王丽英涨红脸低着头走了进来。
　　“爸爸，她是谁？"熊康才打量了一下眼前穿着时髦的衣服王丽英说。
　　"她……她……她真是我请来保姆，照顾我，也算得你们担心我的身体，你们好安心工作啊！儿子我告诉你们，自从爸爸请了这位乡下保姆，我身体好多了，你捎来的美国进口药‘定喘片’我早就没有吃了，哈哈。”熊辉煌结结巴巴说。
　　“保姆，爸爸，保姆穿成这样？爸爸！”儿媳妇走到王丽英面前，还闻出了一股香水味。
　　“阿姨，哈哈，我是保姆，真是生活保姆。昨天我男朋友送我的，如果你们回来了不请保姆我可以结工资到别处去当保姆去。”王丽英尴尬的表情，她手在颤抖。
　　“丽英，你不能走，你伺候我都成习惯了，他们有他们的事，过几天他们就回美国的，这里生活离开了你。”老熊担心丑事败露，又舍不得让她走维护地说道。
　　“爸爸，我们自身难保了，这别墅我已经出售了，我们是回来和买方签订房子契约；对方已经付了50万元订金，这个月底就要腾出来。”熊康才对他说。
　　“你说什么？你私下卖掉了我的别墅，我还没有死呢，你卖了它我住哪里？王丽英住哪里？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王丽英就是你们的后妈。”老熊怒火中烧地嚷着。
　　“爸爸，你说什么？王丽英是我后妈，你……你……对得起我死去的妈妈吗？她死不到一年，她尸骨未寒你就娶了这么一个贱货，你老糊涂了，你以为她嫁给你会死心塌地吗？不是为了你的钱她会心甘情愿地嫁给你？”熊康才气愤地说。
　　“滚、滚，统统给我滚，这是我的家，我想怎样就怎样。你毁了我的公司，现在又想卖掉我的房子，休想！”老熊义愤填膺，大发雷霆。王丽英站在一边胆怯怯地观察这将要发生一场“父子战争”。
　　“爸爸，这怪我吗？这是美国经济滑坡，金融危险导致公司破产，我本想回来把房子卖掉，有了这批资金我可以重振旗鼓，东山再起。你为了一个乡下贱货，儿子、儿媳、孙子都不顾了吗？妈妈一年前在世的时候，你对天发誓，不再娶人，可是你违背了自己的良心，你……你不是人。”熊康才喊着，暴跳如雷。
　　“啪”一声，一记耳光打在了熊康才的脸上。
　　“闭嘴！没有出息的东西，50个亿美金公司毁于你的手，你们有什么脸面来指责老子，干涉老子的生活。我知道自己老了，但我可以明确警告你，这别墅我永远不同意，老子今天就等买主怎么办理过户手续。”老熊几乎约崩溃了。
　　“你为了一个贱货竟敢打我！”熊康才气愤地说。
　　“你这个败家子，毁掉公司，还企图干涉我的生活，休想！”老熊的脸也似猪肝色了。
　　王丽英不声不响地已经整理了行李，含着泪水离开了这个地方，老熊茫然若失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逐渐远去，他昏倒了。
　　“爸爸，爸爸……”
　　“爷爷……”
　　别墅内的尖叫划破了小区的宁静。
　　120救护车开进了别墅区，医务人员把老熊抬上了车内，迅速拉起汽笛驶向市急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