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农业问题

　　王凌雪这句话一下子点到了问题的根本，非但是她，连同学更不是那种忧国忧民的性格，虽然他可以全心全意争取让清平镇的父老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但如果让他抛头颅洒热血就远远不是连如江的本意了。其实有时候很多人都只是想完成一种自己的使命罢了，偏执执着就很容易成为精神分裂的前兆。
　　“凌雪，你最近好好的就行，别去打听这些事情。咱爸那里怎么样了？”
　　“也没有什么结论。组织部雷声大雨点小，可能因为咱爸爸态度比较明确的原因吧。如江，我听说你的调令已经到了聊城市委。好几个人打电话给我贺喜，说你是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王凌丹也说等你回来两家一起吃个饭，本来咱们一家人都在聊城，现在这一调整反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我那个姐夫也有点吃味，常给姐姐闹，说咱爸爸不关心他，不给他找个位置。”
　　“老魏同志闹就闹吧，他是不是依然酗酒？”连如江对他连襟感觉很不好，这个大姐夫现在是茌平县地税局副局长，正科级待遇，要是他好好表现的话肯定不少人会看王云贵的面子提携他一把，但魏局长有个很不好的习惯，就是酗酒闹事，常常惹出一点不大不小的事情。
　　“狗怎么改的了吃屎？”王凌雪对这个姐夫最不满意，她恶狠狠评价道。“前几天又喝醉了，回到家打娇娇，我姐姐都想和他离婚！”
　　连如江却想起自己昨晚上也是酒酣大醉的情景，就帮助魏姐夫开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可能他也是没办法吧。税务局里的人哪天不是醉醺醺的？”
　　王凌雪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江，当时我姐姐和刘磊是同学，都互有好感，要是我当初姐姐嫁给刘磊的话是不是好些。虽然刘磊现在遇到了事情，但看他平时很严谨的。”
　　“非也非也。宝贝儿这不好假设，但是刘磊是一个外热内冷的人，你并不真正了解他。另外当时刘家比咱们家要影响大得多，刘磊真不一会看上你姐姐。”连如江好言安慰妻子。
　　“想想刘磊也真可怜，夫妻离了婚，父母又都没有了，他要真的从植物人状态清醒过来，恐怕也受不了这一系列刺激。想想咱们订婚宴上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就觉得可惜。”绕来绕去话题又到了刘家遇到这一系列不幸的事情上。
　　连如江听到敲门声，应该是小武和徐子婵来叫他去吃早餐，于是忙给妻子告别：“凌雪，我这边有事了，你也早睡觉吧。另外我今天全天上课，晚上方便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王凌雪也有了困意，她打了一个哈欠就和丈夫说了再见。
　　连如江拉开门果然是小武，她进门就问：“连大哥，你给谁打电话呢？大清早就忙个不停。”
　　连如江伸个懒腰：“给你嫂子，能给谁呀。咱们这里和国内时差七个小时，你嫂子准备睡觉呢。”
　　小武嗯了一声并没接着说话，过了许久才问道：“今天怎么安排呀？连大哥。”
　　“今天我要上课。我可是来参加培训班的，你和徐子婵出去转转吧，巴黎好玩的地方太多了，我前天去了卢浮宫，里边很多价值连城的文物，其次巴黎圣母院、埃菲尔铁塔、凯旋门等等，对了今天武毅要去送肖婷，你是不是也要去送你这个未来的嫂子？”
　　“他自己去送就行！二个人缠缠绵绵我看见就生气。我不喜欢他的女朋友。”小武说话一向是直言不讳。“你今天上学不需要我这个保镖了吧。我今天问问姑父什么时候来？他来了比较好玩。”
　　“我上课的时候没事。其实现在也就是在巴黎大酒店怕遇到那个女杀手，其他地方应该是安全的。焦大哥来的时候我也去接他。”连如江虽然对董芳空怕得要命，但也知道此人是不会跨界追杀他的。徐子婵也敲门进来，她今天已经刻意收拾了一下，进门就问连如江有没有时间，想和他一起去看看那块珐琅瓷香炉。
　　连如江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嘴里连声道歉，说今天必须要参加巴黎师范学校的培训，这次是他出国的主要使命，虽然他马上就要离开清平镇，但善始善终，一定要好好学好这一门课，将来说不好能对清平镇的发展起到重要作用呢。他原以为徐子婵会发脾气，但没想到徐大小姐对此很是理解，“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只是说如果今天他下课早的话就带他一起去看看那件瓷器，不过徐子婵也有点担心，怕自己相中的宝物会被别人横刀夺爱。
　　几个人是在城堡里的餐厅吃的早餐，其实法国人吃早餐很简单，主要以甜食为主。法国人最喜欢的无疑便是可颂，它早已是法国的经典代表。可颂十分讲究奶油的品质，带有浓浓的牛奶清香，在法国的咖啡馆里，少不了咖啡味环饶，可颂搭上一杯咖啡，呈现出最经典的法式经典早餐，另外长棍面包、杂粮面包也不少，饮品更是复杂，有七八种之多。这几个人只有徐子婵对此吃的津津有味，连如江不喜欢甜食，咋呼着要有个茶鸡蛋就好了。
　　吃完饭以后连如江就去了学校，小武和徐子婵也按照他所说的去了卢浮宫，只是在徐子婵下车的时候连如江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子婵，你要是去看蒙娜丽莎的油画时，仔细看看有没有发现？”
　　徐子婵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二人四目相对，徐子婵默默点头，连如江这话包含别的意思，她一定要仔细观察一下，莫非说这最有名的油画也居然是假的吗？
　　连如江在教室见到了孙市长等人，他很不好意思的说这几天有点私人事务，也没干过来和大队伍会师，孙市长拍拍他的肩头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问道：“聊城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吗？”连如江楞了一下马上明白他说的肯定是刘局长夫妻二人遭遇不测的事情，不由点点头。孙市长看看孙凤武和于处长似乎都对他们说话很感兴趣，就从自己包里拿出一盒香烟：“如江，走，咱们找个吸烟点抽颗烟，聊聊。离上课还有一刻钟呢。”
　　孙市长并不是市委常委，因此他得到的一些消息也都是他的秘书和朋友道听途说而来，他看着连如江的神情不免有点忧心重重：“如江，你觉得这件事情会怎么演化？凶手能抓住吗？”在他心里也有一个小九九，这件灭门惨案要真是如坊里传言所说，至少要牵扯到一到两名市委常委，这个事情不管如何演变，这两个人都不可能善了，即使和他们没有关系恐怕也要避嫌，孙市长在想着自己能不能更进一步。
　　“我听说国家公安部和省公安厅成立了专案组。在咱们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只要政府下了决心，恐怕没有什么人能阻挡得住。杀害刘局长的不管是什么人，应该都逃脱不了惩罚。”连如江现在也学会了打官腔，但他也从侧面给了孙市长一个反馈，就是说自己对市里的很多情况都是掌握的。
　　“如江，你有没有上边的一些消息，毕竟你在市委工作，听说老大很震怒，说对侵犯我们聊城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敌对分子不管是谁，也不管隐藏在哪里，也一定严惩不贷。”孙市长其实不抽烟，他现在嘴里叼着一颗烟，抽了几下才发现并没点着，忙从口袋里找火机，连如江知道自己身上没火机，忙说道：“孙市长，咱们别抽了。我觉得这个事情不会拖很久的，弄不好您作为政府班子成员要被召唤回去呢。”
　　这也是孙市长最喜欢的事情，要知道能被紧急召回说明他就会有新位置，至少是省委组织部的人要过来谈话，但他谦逊挥手说道：“那可不行，多不方便呀。我还没吃够法国大餐呢。如江，昨天我们去游览了塞纳河。要是下周大家都不忙你要参加大部队活动呀，我想带着你们走出巴黎去看看。”
　　看孙市长转换了话题，连如江马上毕恭毕敬起来：“我坚决听从组长的安排。不过下周可能有一个法国家庭宴会，就是上次我们遇到的贝特朗先生组织的，我想邀请咱们所有的队员一起参加。市长您看可不可以呢？”
　　“我看行，这也是促进我们中法友谊的一种很重要方式，另外如江，我听说你马上就去济南了，但聊城是你的娘家，你最好和贝先生好好谈谈，给我们聊城争取一个投资项目，我觉得这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连如江点头称是：“孙市长，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行性很高，能不能您亲自挂帅好好陪贝先生谈谈，在前期我给您当先锋官。”
　　孙市长闻言大喜，这个变革的时候要是能引进法国人的巨额投资，自己说不定真的顺手推舟在市里进入常委班子，他感激的看了连如江一眼，伸出手去使劲按按连如江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今天的课程依然是有关法国农业的介绍，赵翠萍坐到连如江旁边，她记得笔记很是详细，就连自诩为过目不忘的连同学都有点惭愧，上课的是他们这个培训班联络员希图先生，希图先生首先分析法国农业的特点：
　　法国是一个农业大国，这是由很多原因组陈德，首先是地理原因，法国六边形的国土拥有欧洲最富饶的土地，气候也是非常不错的，再加上几条大河流穿过法国有利于灌溉农作物，先天的地理优势决定了他在欧洲农业大国的优势！另外法国做为欧洲中世纪封建国家的典范，农业是其根基强盛的封建国家有着共同的标志，那就是农业的鼎盛，这和我国历史上汉唐封建社会有着共同之处。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法国也是欧洲的人口大国，没有强力的农业支持是不能维持其人口增长的，这也是法国重农主义的原因之一。法国农产品出口长期居欧洲首位。
　　希图先生在讲课中提到了一个生态农业的理念，目前这在整个欧洲也是很流行的理念，只是在法国起步较晚，虽然法国的生态农业实现了跳跃式发展，但与强劲的需求相比，其绿色农业产品的产量仍显得大大不足。1995年，法国从事生态农业开发的企业仅有3500家；到1998年底，其数量已迅速上升到6200家。截至1998年底，法国在生态农业用地面积已经超过了22万公顷，而4年前还不足12万公顷。
　　连如江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下了生态农业这个词，他举手向希图先生提问，相对于上次讲课提到了农村合作社，这个概念更是新颖，连如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懂得一些。他不知道他的举手让希图老师很是兴奋，国外的老师很喜欢这种交流时的互动，而不像中国人授课那般填鸭式教育，对老师提问其实是对老师的一种尊重。
　　国外生态农业又称自然农业、有机农业和生物农业等；其生产的食品称生态食品、健康食品、自然食品、有机食品等。各国对生态农业提出了各自的定义。但希图老师的定义是：生态农业是一种完全不用或基本不用人工合成的化肥、农药、动植物生长调节剂和饲料添加剂的生产体系。生态农业在可行范围内尽量依靠作物轮作、秸秆、牲畜粪肥、豆科作物、绿肥、场外有机废料、含有矿物养分的矿石补偿养分，利用生物和人工技术防治病虫草害。
　　听完这一席话连如江和赵翠萍对视一眼，都不由面有忧色，在清平镇乃至在整个中国对生态概念并不喜欢，大家都习惯用农药除草剂来解决问题，部分政府和农民更是对生态农业有抵触。举例而言，一个本来收益不错的农民没有勇气和胆量冒着产量骤降的风险去尝试陌生的生态农业；同时，生态农业耕作拒绝化肥，为了保持土壤的肥沃度，农民不得不经常进行轮作。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是很难有市场的。这个问题是造福子孙的问题，也是让大家都吃到绿色粮食的根本之所在，但要是在国内推行生态农业所遇到的阻力几乎是不可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