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作品名称:雪血之恋 作者:寒鸿 发布时间:2019-07-02 12:00:41 字数:3973
第二天上班,薛一然满怀希望地打开电脑,登录“搜狐博客”,迫不及待地点开“爱情密码”,可是里面一篇博文也没有了,有的只是一栏栏“该日志已隐藏”的字样。薛一然傻眼了,林小曼隐藏了所有的日志,不辞而别,消失了!
薛一然毫无心理准备,他就像太阳穴被人猛打一拳似的呆住了,他的心开始密密麻麻地刺痛,眼泪就像雨点一样,扑簌簌地落下。此刻,他才知道他是多么爱林小曼,爱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姑娘!他确信小曼也喜欢自己。他发誓要找到她,只要她在镜湖市,不,哪怕只是在这个地球上,他就要找到她!告诉她他真心爱她!他要和她结婚,给她久违的欢乐,令她终生幸福!
办公室的门响了,徐丽娜笑微微地走进来,递给他几张纸说:“一然,公司上个月的销售额突破了两千万,这是销售报表,你看看。”她忽然发现了薛一然脸上的泪痕,大感愕然,“一然,你怎么了?谁惹你伤心了?”
徐丽娜的第一个念头,是薛一然被她的爱感动了,念及她的种种好处,背地里伤感流泪;但又觉得不太像,如果他真的回心转意了,不可能对她什么表示也没有!
正胡思乱想,薛一然看也没看就把那几张纸挡了回来,焦躁地说:“丽娜,公司的事我就全交给你了!我现在心里很烦,想出去散散心。再见!”他抓起车钥匙就冲出门去。
徐丽娜望着薛一然一闪即逝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她不知道他心里烦什么,也许是在烦她呢!她难过地叹叹气,摇摇头,回到办公室,专注紧张地工作起来。公司的事太多了,薛一然又是个甩手掌柜,不大管事,没奈何只好辛苦她这个副总了。徐丽娜毫无怨言,因为她爱薛一然,给她心爱的男人打工,她再忙再累也认了。
薛一然驾车离开了工业城,来到镜湖市的大街上,满城疯找林小曼。他并不知道林小曼在哪里,只是像只没头的苍蝇似的在一条条街上乱窜,希冀能在路边发现那个美丽而忧伤的少女。看到一个相似的身影,他就会把车靠上去,仔细打量;但都不是,人家姑娘还把他当成坏人,厌恶地走开了。
薛一然心里清楚,像他这样漫无目的地在有着五百万人口的镜湖市寻找林小曼,无异于大海捞针。可是他又停不下来!他的心命令他,无论花多少代价,他都要找到林小曼,找到这个他平生唯一爱的姑娘!
薛一然突然想到了林小曼那篇“脆弱的生命”的博文,想起了发生在望湖公园旁的那次车祸。他连忙驱车来到望湖公园,在周围的街道上来来回回地找了好几遍,可仍然一无所获。
日色平西,薛一然一身疲惫地回到“华都馨苑”,不吃不喝,和衣躺在床上,昏头昏脑地想着林小曼。他隐隐约约地感觉他知道林小曼在哪个地方,但具体是哪儿,却又不甚了了;他绞尽脑汁,搜索枯肠,可就是想不起来。
小曼这会儿在线上吗?或者她在网上给他留言了!薛一然从床上一跃而起,子弹一般冲向书房,打开电脑。林小曼的小蜡烛人暗着,博客里依旧是一栏栏的“该日志已隐藏”;她压根就没有回来过!薛一然倍感沮丧,可他又镇静不下来,心如大火般燃烧,如滚水般翻腾。他打开自己的博客,意到笔随地写了一篇日志。
我爱你
我们邂逅相逢
我们素昧平生
只因为
你出污泥而不染
在红尘显玉骨
淡红妆求素雅
我的灵魂向你敬礼
只因为
你冲破羞涩
将一个少女的情怀
完完全全地倾诉于我
你超越自我
将一个女性心灵的惨痛
坦坦荡荡地裸露给我
震撼了我的灵魂,激发了我的雄性
我才说出了自己以为说不出的
三个字——我爱你!
晚上又失眠了,第二天起得很迟,到公司已是下午两点。薛一然没精打采地坐在老板桌后面,两眼呆呆地想着林小曼。爱情一旦开始就停不住,薛一然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小曼。他想着她的美,她的痛,她的苦;他的整个大脑都被她占满了,他想着她写的每一篇文章,吟的每一首诗,回味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入睡前,他想着小曼,第二天早晨睁眼醒来,他第一个想到的,仍是小曼!
办公室的门开了,徐丽娜带着两个穿税务制服的女人走了进来,微笑着说:“一然,国税局检查一科的科长和范玲玲来我们公司检查前几年的帐目,你看怎么安排?”
怎么安排徐丽娜是知道的,但她要利用这个机会见见薛一然,和他说几句话。
薛一然看了科长和范玲玲一眼,脑子里电光石火般地一闪,他上次在国税局碰见过一个穿税务制服的美丽少女,长发披肩,肤光胜雪,非常像他朝思暮想的林小曼!小曼给他看的照片中,也有一张是穿税务制服的,莫非她俩就是同一个人?!
薛一然弹簧般地跳起来,急切地问道:“科长,玲玲,你们国税局有没有一个叫林小曼的姑娘?”
科长一脸愕然:“有啊!薛总,你认识林小曼吗?”
范玲玲也诧异地说:“本来下午我们是叫小曼一块过来查帐的,但她一听是海天公司,就死活不肯来了!”
薛一然脸上掠过一道狂喜的光辉,他终于找到林小曼了!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日夜思念的神秘少女一下子变得触手可及了,他要见她,立刻,马上!
薛一然激动而促急地说:“丽娜,你好好招待一下科长和玲玲,我有事先走了!”说着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办公室。
薛一然与科长及玲玲的这几句对答,徐丽娜听着竟如五雷轰顶,目瞪口呆;她从他们嘴里听到了一个可怕名字:林小曼!徐丽娜面色惨白,呆若木鸡。这个林小曼显然是她的情敌,薛一然正为她魂不守舍,寝食难安!她一直在苦盼薛一然回心转意,重新接纳她,可如今他却移情别恋,另寻他欢了!他去国税局找那个叫林小曼的女孩了,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科长奇怪地看了六神无主的徐丽娜一眼,高声说:“徐副总,你快带我们去查帐吧!”
徐丽娜如梦初醒,忙把科长和范玲玲带到会议室,亲自为她们沏茶;又叫财务部的人把前几年的帐册全部搬来,让科长和范玲玲检查。
徐丽娜道了失陪,回到办公室,怔怔地想着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想着该如何挽回薛一然那颗被林小曼摘去了的心。
国税局是朝九晚五上连班。在局食堂吃过午饭,又稍事休息,林小曼和范玲玲就接到通知,下午随科长去海天公司查帐。林小曼一听“海天公司”就愣住了,问范玲玲:“海天公司老总是不是叫薛一然?”
“是啊?上次他还到局里来过一趟呢!”
范玲玲的话像是一道闪电,把林小曼的脑海耀得雪亮!原来那天她在走廊上碰到的那个令她怦然心动的男人正是哥哥薛一然,难怪她见到他博客上的照片,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那么眼熟。
哥哥在追求她!而她,也很喜欢哥哥的,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好感;可是,她不能接受哥哥的爱,她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心的,她怕受到伤害!去海天查帐就会碰到哥哥,所以她不能去!
“科长,你和玲玲去海天吧,我不想去。”
“为什么?”科长惊讶地瞪大眼睛,“去海天查帐是你的工作,你怎么能拒绝呢?”
林小曼淡然道:“我突然觉得不舒服,外面太阳又大,我出去会晕倒的!”
“是啊,科长。上次去银行查灭蚊器厂的存款,小曼就晕倒了!”范玲玲也帮她说话。
“那好吧,不去就不去吧,随便你。”科长让步了。自从林小曼上次割腕后,她就不怎么管她了。她答应过林振浩和肖亚平,不再给小曼施加压力的;林小曼有抑郁症,动不动就寻死觅活,惹不得!她若再逼得她自杀一次,那可就不好向她父母交待了。
科长和范玲玲走后,林小曼呆坐在办公室,心神不定地等待着什么,就像闪电过后等待焦雷一样。她什么事也做不下去,只是在网上胡乱浏览。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一个女同事在门口高声大喊:“林小曼,有人找!”
林小曼吃惊地转过头来,女同事笑吟吟地退到一边,一个皮肤微黑、神情忧郁的男青年走进来,直直地看着她,眼里含着激动的泪花,声音颤抖地说:“小曼,我是哥哥!”
林小曼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哥哥,没错,她面前这个陌生的小伙子,正是她网上认的哥哥薛一然!她知道他在找她;科长和范玲玲去海天公司后,她就有种预感,哥哥会知道她在国税局,会来找她。现在,他果然来了。
林小曼低头避开薛一然热辣辣的目光,紧张地、轻轻地叫了一声:“哥哥。”她感到有些害怕,以前从没碰到过这种场面,一个素未谋面的男生和她站得这么近,而且这个男生还口口声声说要娶她!
薛一然忘情地抓住林小曼的双手,流泪说:“小曼,我可找到你了!你从网上消失后,我就像丢了魂似的,开着车到处找你!现在我知道你在哪儿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林小曼瞅了一眼门口看热闹的同事,用力抽回手来,害羞地说:“哥哥,我们到楼下去谈。”
国税局后院有一座凉亭,掩映在几株桃树、柳树和樱花树之中。林小曼和薛一然一前一后走进凉亭,在一条石凳上坐下。林小曼和薛一然保持着一段距离,低头弄着衣角,拘谨地说:“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国税局的?”
薛一然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语无伦次地说:“你隐藏日志消失后,我就跟疯了似的,开着车满大街找你!你有一张穿税务制服的照片,知道吗?见到科长和范玲玲,我猛然想起上次在国税局碰见过你!我就问她们,她们的回答很肯定!就这样,我终于找到了我日思夜想的姑娘,你,林小曼!”
林小曼心头撞鹿,两颊发烧:“哥哥,你为什么要见我?!”
薛一然忽然扑到林小曼面前,抓住她的手单膝跪下,流泪说:“小曼,我爱你,全心全意地爱你!你嫁给我吧,我会让你幸福的!”
林小曼本能地抬头一望,办公室的姑娘们都挤在窗前,探着身子看热闹。一股强烈的羞耻感顿时涌上心头,她慌忙站起来,使劲甩开薛一然的手,大声斥责道:“哥哥,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才刚刚见面!我不爱你,也不可能嫁给你!你走吧!”
薛一然站在林小曼面前,纹丝不动,眼巴巴地说:“我不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不想离开你!”
林小曼急欲摆脱这种尴尬场面,也无暇考虑自己的感情,头昏脑胀地说:“你不走就在这儿站着吧,我走了!”扭身冲出凉亭,心想她回办公室哥哥肯定又会跟去,不如回家。一口气跑出国税局大院,在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一溜烟走了。
薛一然从国税局追出来,跟着出租车猛跑,边跑边喊:“小曼,你别走!别走啊,小曼!”
出租车越开越快,薛一然体力不支,脚步慢了下来。坐在车里的林小曼从后窗看着喘着大气、渐渐远去的薛一然,眼中忽然涌出泪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避,她明明是喜欢哥哥的啊!
车内后视镜里射来出租车司机好奇的眼光,林小曼连忙抹去泪水,危坐着抱臂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