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苦练剑器舞

　　公孙大娘是唐代高超的舞蹈家，自幼学习舞蹈，擅长舞蹈《邻里曲》、《裴将军满堂式》、《西河剑器》、《浑脱》等，以西河剑器最为出名。杜甫三岁时看了公孙大娘的剑器舞蹈，终生不忘，书法家张旭、怀素看了她的剑器舞，都从中感受到腾飞张扬之气势，领悟了抑扬顿挫之精妙，从而使他们的草书更趋于奔放流畅，刚柔相济，自然天成。金童玉女们能在京城领略公孙大娘亲身传授舞蹈剑术，也算得幸运之极了。
　　他们来到曲江池边比较偏僻的地方，练习舞蹈。遵照马进才的要求，公孙大娘把她擅长的舞蹈一一表演，金童玉女们简直看呆了，才知道公孙大娘名不虚传，是一位真正的舞蹈家。你看她舒臂伸腰，蹬腿踩云，缓缓舞动，如悬崖上之青藤攀高爬低，蜿蜒蛇行，忽而探头崖顶欲摩苍穹白云飘飞，忽而坠落深谷要乘溪流腾跃奔突。其舞姿之柔美，似含有钢丝做筋骨，柔韧而刚劲，刚柔相济，生生不息。公孙大娘之剑器舞，更在柔美中尽力张扬刚强，当她急速旋转后仗剑挺立时，似有阵阵寒气扑面而来，而她如一棵苍松傲然伫立于大雪纷飞之中，刚强而无畏。金童玉女们这才知道，学习公孙大娘的舞蹈，不只是学习她的技艺，更要学习她的人品。
　　这一天，金童玉女们都跟着公孙大娘学习西河剑器舞，这虽然是女子的舞蹈，但是带有剑器，颇具阳刚之气，也适合男子操练。公孙大娘对弟子们要求非常严格，一招一式，一丝不苟，虽然只有一天的学习时间，但是公孙大娘已经成为他们名正言顺的师父了。即使不为弟子的前途着想，也得考虑师父的名声哇！
　　马进才买了十柄宝剑，八名金童玉女一人一柄，赠送公孙大娘一柄，他给自己留下一柄，也跟着一起操练，机会难得啊。果然，曲江池畔，春阳灿烂，十柄宝剑，银光闪闪，公孙大娘认真地传授，弟子们虚心地学习，西河剑器舞也就柔若柳丝，刚如山峰，魅力尽显了。金童玉女们从小就从师学习剑术，对舞蹈也懂一些，而天豪、筱莲更精于舞蹈，所以他们学习剑器舞也不是十分困难的。
　　曲江池畔，春风习习，柳丝依依，池水粼粼，公孙大娘万般柔情教授西河剑器舞。她身轻似燕，柔若无骨，指如削笋，手抚宝剑，直指蓝天。她一舒臂，一伸腿，一转身，一扭动，一屈腰，一刺剑，一劈杀，都是优美的姿势，都是绝佳的雕塑。就在这个时候，公孙大娘收势，一一巡看，果然发现大家的姿势都很不错，而以天豪、筱莲的动作最为熟练而有内功。
　　这是一个双手握剑向前刺杀的动作，在左腿弓、右腿蹬的基础上，右腿慢慢抬起，上身微微前倾，头部稍稍昂起而侧视，全身的动作都要在左腿上找到平衡，真像是金鸡独立了。公孙大娘慢慢地巡视着，伸手拍拍弟子的右肩，看他们能不能站得稳当。果然，拍到天豪、筱莲右肩的时候，他们左腿站立稳如泰山，前伸的双臂和宝剑，后翘的右腿，都稳稳当当的没有一丝摆动。公孙大娘还没走到香莲、蕊莲、天杰跟前，还没顾上拍打他们的肩膀，他们已经摇摇晃晃，甚至于要暂时放下右脚以求平衡了。公孙大娘表扬了筱莲和天豪，又把这个动作示范了一遍，果然是金鸡独立，纹丝不动。这真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弟子们哪能不从心底佩服哪？
　　这个西河剑器舞，从旭日东升时，一直学到日落西山，总算是能够比较完整地表演一遍了。马进才一看十分高兴，他灵机一动，就想让金童玉女们在皇上面前表演一遍，自己也好邀功啊！他把这种想法对公孙大娘一说，公孙大娘就惴惴不安了。她的西河剑器舞留给皇上和贵妃的印象是尽善尽美，完美无缺的，要是让弟子们这种比较幼稚的表演展示一下，必然会冲淡皇上和贵妃良好的印象。可是她的这种想法又不好对马进才明说，只好以守为攻地说：“马大人，要想给皇上和贵妃表演，明天还得再训练一天哇。”
　　公孙大娘的意思是，现在的水平还不能给皇上表演，要想提高水平，还得训练一天；要是抽不出时间，那就不用表演了。谁知道，马进才一听，哈哈大笑：“呵呵，公孙大娘说的正合我意。我本来就是打算请你训练两天的，又怕你抽不出时间。既然你愿意再训练一天，那真是求之不得呀！我先替金童玉女们感谢公孙大娘了。”
　　金童玉女们一齐喊道：“谢谢公孙大娘，我们一定要学好西河剑器舞，为师父争光。”
　　话说到这个份上，公孙大娘只好答应第二天再来，要全力以赴教好西河剑器舞。走在回去的路上，天豪瞅了个空，凑到筱莲跟前：“三姐，这么多人，只有我俩练得最好，动作最美，要不的话，我们给皇上和贵妃专门表演一场吧！”
　　筱莲把脸一红：“就我们两个表演？那多不好意思啊。”
　　天豪说：“三姐，平日我看你和三哥走在一起，大大方方，亲亲热热，有说有笑，怎么今天反而扭扭捏捏的了？”
　　筱莲甜甜地笑了：“那是三哥呀！要不我和三哥给皇上表演吧？”
　　天豪说：“三哥的水平不太高，动作不够优美。我从小就跟师父学习舞蹈，我的一招一式，比你的动作还好看哩。这不过是表演舞蹈罢了，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又不是瞅对象，又不是配亲嘛。”
　　天豪这么一说，筱莲的态度反而自然多了：“话虽然这么说，可你那一点花花肠子，以为我看不出来。”
　　“三姐，你倒说说，我有什么花花肠子啦？”
　　筱莲笑而不答。天豪说：“你既然这样说，反正亲事也没有最后确定，我和你还是有希望的。”
　　筱莲一看天豪认真起来，她的一颗芳心便突突地跳个不停：“四弟，算了，别和三哥争了，四妹可是挺喜欢你的噢！”
　　“可四妹更喜欢三哥啊。她看你霸住三哥不放，才和我相好的。”
　　“这就行了，天豪，顺其自然吧。”
　　天豪刚和筱莲分开，香莲就跟上来：“四哥，你和三姐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说说学习舞蹈的体会呗。”
　　“骗人，三姐的舞蹈比你水平高，你有介绍的什么经验呢？你还是跟我说说体会吧。”
　　那边厢，天英也急急地走上去，拉住筱莲的手：“筱莲，天豪和你说什么呀？亲亲热热的。”
　　筱莲故作神秘的：“天豪说什么，他不让我说，我也不好说呀。”
　　天英欲擒故纵：“既然这样，你就别说了。”
　　天英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松开筱莲的手，径自向前走去。筱莲却沉不住气了：“三哥，你别生气，别着急，我给你说还不行吗？”
　　天英更不在乎了：“三妹，你别说了。天豪是我弟弟，你挑明了大家都不自在。”
　　筱莲生气了：“我就要说，说明了又怕什么呀？天豪舞蹈跳得好，想和我一块表演西河剑器舞哩。”
　　“那么，你答应了没有？”
　　“你说呢？答应还是不答应？”
　　天英反而说不出意见来了：“三妹，答应不答应，你自己决定吧。”
　　筱莲吃吃地笑着：“三哥是一个胸怀大度的人，这样的小事原本就不放在心上的哦。”
　　一宿无话，第二天又是一天艰苦的训练。傍晚时分，公孙大娘重新排列了一下队形，第一排站着天豪和筱莲，第二排站着三个玉女，第三排站着三个金童，来了一次最后的表演，果然效果极好。表演完毕，公孙大娘征求马进才的意见，马进才高兴地连连说“好好”。公孙大娘自然不知道她这样的安排，既满足了天豪想和筱莲一同表演的要求，也照顾了天英的自尊心理。她只是为了使舞蹈表演取得最佳效果，表演好的站在前边，表演稍微差的站在后边，皇上和贵妃一眼就能看到最精彩的表演，使得八个金童玉女的舞蹈才能都能得到充分的展现。表演完毕，皆大欢喜，单等给皇上、贵妃表演的那一天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豪十分兴奋，他迅速地靠近筱莲，连声说道：“三姐，谢谢你！”
　　筱莲反而莫名其妙了：“天豪，你为什么要感谢我呀？”
　　天豪说：“三姐，别客气了，我知道是你要求公孙大娘把我俩安排在前面表演的。”
　　筱莲嘻嘻地笑了：“天豪，别自作多情了，我才不会对公孙大娘提什么要求呢。我怀疑，可能是你提出要求啦！哈哈……”
　　筱莲转身就抓住了跟上前来的天英的手：“三哥，我可没有对公孙大娘提什么要求啊。这样的队形，是师父自己安排的。”
　　天英也紧紧地握住筱莲的手：“我知道，师父这样排列队形，还不是为了让皇上多看你几眼吗？”
　　筱莲抠了抠天英的手心：“三哥，不许你胡言乱语！”
　　天英连连道歉：“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