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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作品名称:今宵酒醒何处      作者:青云之信      发布时间:2019-06-15 17:49:26      字数:5388

  越王府。
  次日巳时,阎肃慢慢醒来,感觉身上沉甸甸的似乎压着什么重物,自己是动也动不了。她微微睁开双眼,却赫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张脸,她愣愣地看着这张脸,仿如在梦中。那张脸的主人睡得正香,呼吸均匀,他侧着身子,一手抱着被丝被包裹着的阎肃,半边身子几乎都压在阎肃的身上了,而他身上又盖着一床大被。阎肃简直是被几座“大山”压着,平时都难以挣脱,更不必说如今病弱的身体。
  阎肃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她只记得自己似乎很头痛便早早躺床上了,而昨晚又似乎并没有睡好,一会儿似乎被火烤得浑身难受,一会儿又似乎被泡在冰水中冷得直发抖,朦胧中似乎曾经梦到哥哥来了……但是,这个司马浩云是怎么回事呀?为什么他会睡在这里?为什么她会不知道?
  似乎被她的目光所刺激着,司马浩云慢慢睁开眼睛,他温柔地看着她。
  俩人默默对视着。
  “小肃,现在感觉好点了么?”司马浩云轻轻移动了一个身体,把抱着她的手放松了一些。
  “嗯?我,怎么了?”她有点茫然地看着他,她此刻只觉得浑身虚软无力,什么都不想做。
  “你昨晚病得很厉害,整晚都没睡呢,你不记得了么?”他怜惜地看着她。
  她这才有点明白为什么昨晚的梦境如此混乱,原来自己竟是病了。难道他竟是照顾了自己一个晚上么?她想起了久远的往事,那些她差点没命的日子里,是天宇哥整日整夜地守护着她,硬是把她从鬼门关中抢了回来。她歉意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眼前仍是天宇哥。
  司马浩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嗯,现在没有那么烫了,哎呀,头发都湿了,出了不少汗呢……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吧?这可不好,来,我让小元子进来帮你更衣吧……”说着,便伸手去扯床头的那根绳子。
  阎肃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上果然都湿透了,她很想起来用热水沐浴一番。
  小元子马上进来了。
  “小元子,”司马浩云仍是躺在床上,“快去准备一大盆热水过来,阎肃要擦擦身子,换件衣服。”
  “是,主君。”小元子马上去安排了。看火盆的小侍从又给盆里添了些炭块,炭火烤得屋里暖暖的。
  很快,小元子便领着两名侍从进来了,一人提着一大桶热水,小元子则捧着手巾、衣服等物。东西摆放好后,侍从们都退了出去,并把房门关上。小元子把给阎肃替换的衣物先放在床头的架子上,然后把手巾放到热水中浸湿了,又拧干,然后捧着热气腾腾的湿手巾来到床前。
  司马浩云已坐了起来,俯身把阎肃抱了起来:“小肃,来,让小元子帮你擦擦身子,换上干净的衣物,这样会舒服一些。”
  阎肃愣愣地看着他,她病了一天一夜,虚弱得几乎没力气思考。当他伸手要给她宽衣时,她才惊觉他刚才所说的话的意思。她大惊失色,挣扎着叫道:“不,不要!”
  “小肃,怎么了?”司马浩云吓了一跳,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如此惊恐,难道又在发烧?
  “我,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用,不用你们……”她焦急地说。
  “傻瓜,你病得坐都坐不稳,又怎么可能自己来?好啦,别不好意思的啦,我和小元子都不会笑话你的。听话。”说着,他又要继续。
  她急得哭了:“不,不要,真的不要,不要!”她眼泪汪汪,虚弱地摇着头。
  看到她突然涌出的泪水,司马浩云和小元子都吓了一跳。
  “小肃,你怎么啦?你想要谁来帮你才放心?”司马浩云心痛地看着她。
  “我,我要自己来,不要,不要……”她哽咽着说。
  “可是……”
  “你们,你们出去,我自己可以的……”她恳求着。
  司马浩云为难地看看小元子,小元子连忙对阎肃柔声说道:“公子,要不这样吧,小元出去,让主君一个人帮你,可好?”
  “不,不要。”她坚持着。
  “小肃,要不,我出去,让小元子侍候你,可好?”司马浩云又说道。
  “不,不要。”她仍坚持着。
  看到她又已急出了一头的汗,司马浩云没办法了,再拖下去,她又要把湿衣的汗水吸回身体,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无奈地说道:“好吧,我们都出去,就在门口守着,你有什么事可要唤一声啊,知道么?”他又看着小元子说道,“小元子,把热水移到这里,方便些……”于是,小元子马上把一盆热水捧过来,搁在矮几上,摆在床头边上,这样阎肃就可以够着了,然后又把替换的衣裳放在她的身旁。
  “小肃,如果你觉得不行,可千万记得要唤哥哥一声,知道么?”司马浩云叮嘱着,慢慢放开她,小元子拿了两只大靠垫给她垫着后背,让她慢慢靠在床把上。然后,司马浩云和小元子才出去了,焦躁地守在房门口。
  阎肃勉力撑着身子,颤危危地一点一点地把衣服脱下,又一点一点地把束胸带解了下来,已经都湿透了,不能再用了。她喘息着用刚才小元子为她拧好的几条热手巾,把身子大概地擦拭了一番,只是凭感觉把出了汗的地方擦了一下,她已经无力再去仔细擦拭了,然后把干净的中衣换上,再套上一件稍厚一点的棉甲。她已没有新的束胸带可用,因为她没有力气下床去她的包裹中找寻,只得放弃。好在她是病着的,可以拥被在床上,身上套上厚棉甲,一般也不会察觉到什么异样的。
  司马浩云在门外感觉等了很久,而房里又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不禁大为担心,他轻轻敲门,扬声道:“小肃,你现在怎么样?要不要帮忙?大哥进来好不好?”
  阎肃刚刚换上衣服,听到他的话,于是又急急挣扎着把换下的裹胸带揉作一团塞到枕下压着,然后她就无力地靠在靠垫上直喘气。
  “小肃?哥哥可以进来了吗?”
  阎肃努力应了一声“哦”,司马浩云马上推门进来。他快步上前,扶着此时正拥被而坐靠在床把上喘息的阎肃,紧张地看着她。
  “小肃,你这傻瓜,就知道逞强,你知不知道我心里……”他忽然噎着了,说不下去。
  阎肃低声道:“我没事呀……”她的脸毫无血色,这是没事的表现吗?
  这时,小侍从们已把房间整理好了,小元子又带着两名侍从抱了两床新烘暖的干净被子过来,把原来的那两床被子换过了,又拿了几只厚薄不一的靠垫给阎肃垫背,力求让她能坐得舒服一点。
  “主君,药已煎好了,是不是请公子先喝汤药?”小元子轻声问道。
  “小肃已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先吃些米粥再喝药吧?”司马浩云看着她,说道。
  阎肃弱弱地点点头,低声道:“我好饿呀……”
  于是,小元子马上张罗着给她送上热腾腾的香米粥。他一面捧着粥碗准备侍候阎肃吃粥,一面又说道:“主君,你昨日到如今也没吃什么,要不要也吃一碗?”
  “嗯?哦,你这样一说,本君倒是有点饿了,让他们把午膳摆在这里吧,本君陪着小肃吃一点吧。”
  “是。”
  于是,司马浩云便在阎肃的房中用膳。
  吃了一碗米粥,阎肃总算感觉到身上有了些暖意,脸上也有了一些精神。小侍从帮她把散乱的头发梳好拢在后面用发带束着。
  小元子侍候着她把药汤喝了,低声道:“太医吩咐说,公子喝了药汤后,歇一歇再躺着休息。”
  阎肃感激地看看他,微笑说:“谢谢你,小元子!”她声音柔弱,样貌娇羞,小元子居然有种心神动荡的感觉。他急忙低了头,低声道:“这是小元子份内之事,公子千万莫要客气。”
  司马浩云已用完午膳,并且回房沐浴更衣了,这时神清气爽地回来。
  “小元子,你昨夜也是一夜没休息了,如今小肃也好了很多,你就先下去休息一下吧,别累坏了。晚上的汤药还要你来煎的。”司马浩云说道。
  “是,主君,小元不累。”
  “别撑着,本君可不想你也累倒了,那可麻烦了,去吧。”
  “是,主君。”
  正说着,一名侍从急急进来,低声禀道:“主君,宫里召见。”
  司马浩云不禁皱起眉头,怎么又召见?就那件事而已,值得这样一再研究讨论么?
  那名侍从又低声道:“主君,陈公公正在外堂候着呢。”
  “主君,请放心,小元会好好侍候公子的。”小元子低声道。
  司马浩云默默看着阎肃。阎肃愣了愣,说道:“你们呀,把我当什么老弱病残了么?我已经大好了,不用你们整天盯着,再说了,这里不是还有他们么?”她指的是一直在屋里侍候的那两名小侍从。
  司马浩云点点头:“好,那我就进宫一趟,尽量快去快回。小元子,你还是下去休息吧,这里有人侍候着,不用担心。小肃,有什么需要就吩咐他们,知道么?如果他们不好,就告诉我。”
  “知道了,如果真有人不好,那一定是我不好。”她无奈地说。
  “嗯,那也是。”他笑笑,“好了,那哥哥就先走了,好好休息,别硬撑着。”他轻轻拍拍她,慢慢站起来,依依不舍地走了。
  她看着他出去后,看着仍站在一旁的小元子说:“小元子,你帮我把那本《毛诗选篇》找来,好吗?”
  小元子把书找来给她,她笑了:“谢谢你,小元子,现在你去休息吧,我看一会儿就睡了。”
  “公子如果需要小元,就拉床头这条绳子吧。”
  “好的。”
  小元子出去后,阎肃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招手把一直站在床后的小侍从叫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小人名叫叶同。”
  “哦,叶同,好名字。”
  “多谢公子夸奖。”
  “叶同,你昨日也是在这里侍候的么?”
  “回公子,小人是今早才接的班,昨夜是凌波和刘辉侍候的。”
  “这样啊……”阎肃微微有点失望。
  “公子可是有什么话要问么?小人去把凌波叫来吧?”叶同很机灵,马上殷勤地说。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子殿下是多么看重这位阎公子的,若能讨得他的欢心,那就等于讨得太子的欢心了。
  “这……他应该在休息吧?还是算了,也没什么事。”
  “回公子,如今已过了午时,他们应该是在别处做事呢。如果公子需要,可以派人叫他们来侍候的。”
  “嗯,没关系,下次再说吧。对了,叶同,你帮我把这些靠垫拿开吧,我想躺一躺。”
  “是,公子。”
  阎肃心事重重地躺下休息。她不知道昨晚病得迷迷糊糊的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那个太医到底是怎么给她看病的?她的身份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思绪纷繁中,她便沉沉睡去了,她实在是太累了。
  大庆宫御书房里,司礼太监低声禀道:“王上,太子殿下来了。”
  楚王点点头。
  司马浩云大步进来:“儿臣拜见父王。”
  “嗯,王儿,来,过来这里看看,你可喜欢?”楚王招手让他过来身边。
  太子疑惑地上前,只见书案上展开着一幅图,图中亭台楼阁,花木林荫,甚是华丽优美。
  “父王,这是……”
  “如何?如果日后住在此园中,王儿可喜欢?”楚王笑问。
  “父王可是要改建御花园么?”太子问道。
  “哈哈哈哈,不是改建御花园,是准备把你的东宫扩建,等你大婚之时就可以住进新的太子宫了。”楚王大笑道。
  “改建旭阳宫?为何?如今的旭阳宫已经足够了。”太子不解地问。
  “嗯?这是你母后的主意,她说,你整天不想呆在旭阳宫,怕是嫌弃旭阳宫住得不舒服,你天性孝顺,自然不会抱怨,不过,趁着你的大婚,重新整理一下旭阳宫,让新婚的太子和太子妃住得舒舒服服的,方能更好地为司马家诞下王嗣啊……”
  太子不禁皱了眉头:“父王,多谢父王和母后的厚爱!只是,王儿以为,还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耗费库银了。稍为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哦?王儿不赞成这个主意?”楚王微微有点诧异,心里却是暗暗高兴,他高兴的倒不是可以省一大笔库银,他感到欣慰的是太子并不重享乐。
  “是的,儿臣以为旭阳宫很好,不需再做其他改动了。再说,儿臣大婚就要新建宫室,那么,其他兄弟们大婚呢,父王是否也为他们建新的府第呢?”
  楚王沉吟了一下,慢慢说道:“嗯,父王明白王儿的意思。只是,太子妃等了你这几年,也该给她一点安慰,那就把太子和太子妃的寝殿扩大一些,加建一个小花园吧,如何?”
  司马浩云一听“太子和太子妃的寝殿”这句就觉得特别刺耳,连忙说道:“父王,儿臣的寝殿就不必改了,加建一个小花园倒也可行,不如,就建在迎春殿后面吧。”迎春殿离他的月华殿最远,他已想好了,大婚后就让太子妃住到那边,既然楚王说要给太子妃一点安慰,那就给她一个新的花园吧,将来至少也有地方可去消闲,不用烦他。
  “嗯?你想建在哪里都行。只是,王儿,你真的不想重修一下旭阳宫么?”楚王疑惑地看着儿子。
  “父王,儿臣在旭阳宫里这些年加起来也住不够一年的,还是觉得很新的,不用重修了。”
  “殿下,如果您觉得旭阳宫甚好,却为何整天住在外面的越王府,不肯住在宫里呢?”孙太监忍不住插口说道。
  太子淡淡道:“本君住在宫外是为了方便处理外府事务。如果把这笔改建宫室的银两用于边关防务或者改善将士们的待遇,可能收效更好。”
  楚王默默点了点头,他早年也是长期带兵之人,自然明白太子所说的意思。而太子的反应也正表明了他对那场大婚毫无兴趣。楚王心中苦笑,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他虽然不期待儿子沉迷于女色,但也绝不希望儿子对女人毫无兴趣。根据报告,这太子殿下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召过姬妾侍候了,如果说在南疆不方便,那么回到京城就很方便了吧?结果太子却是住在越王府里,越王府里本就没几个侍女,只有几个粗使丫头,然后就是厨娘、洗衣妇之类的女人了。太子根本就对旭阳宫中的娇姬美妾不屑一顾。这让王后很是忧心,所以她决定亲自为儿子选择美貌侧妃,虽然她并不想有侧妃夺了太子妃的宠,但是,还是她的太子最重要啊!
  楚王忽然说道:“王儿,你上次带进宫里的那个外将,如今可是住在越王府中?”
  太子愣了一下,只得答道:“回父王,是的,儿臣所有带回京中的人都住在王府里。”
  “昨晚小元子进宫请太医了,不知道是谁病了?”
  太子迟疑了一下,说道:“回父王,是,是阎肃病了。”
  “哦?本王那天看他还挺好的,怎么才隔了一天就病了?”
  “回父王,阎肃长年住在南方,可能有些水土不服,加上最近几日比较寒冷,又受了一点寒,所以……”
  “嗯?王儿对下属倒是很了解很关心啊!”楚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太医局早已把潘太医的方子送了过来,那方子确是驱寒之方,只是,一个小小参将病了居然要出动太医和太医局,太子的举动也太小题大做了。
  太子默然不语,他当然知道他的行动都掌握在父王手里。
  “看来,那个阎肃并不太适合在京城里做官啊……”楚王慢慢说道。
  “父王……”太子看着他,欲言又止。
  “呵呵,王上,水土不服,可大可小,说不定,在京城里多呆些时日就习惯了呢。”孙太监笑道。
  楚王淡淡地说:“嗯,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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