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双面间谍

　　手机信号马上就不好起来，看来法国的电信技术并不比国内强多少，连如江“喂喂”了几声王凌雪都没听见，只好挂了电话。等瓦尔特停好车二人走到电梯里连如江才算又拨通了妻子的电话，告诉他自己这边信号不是很好，王凌雪也就没再说什么，嘱咐他好好的，方便时候打电话回家报个平安，就挂了电话。
　　晚餐连如江并没在巴黎大酒店的餐厅，一是担心遇到董芳空，第二则是连续几天的西餐让他的胃口有点腻腻的感觉，他回了自己的卧房。瓦尔特则是叫了一份外卖到自己的卧房，瓦尔特的房间属于这个套房的外间，在设计之初就是为了重要人物的保镖以及其他勤杂人员设计的。
　　连如江回到卧房，打开自己的皮箱，这个出国时就打好的包到现在才第一次打开，他从里边找出一包方便面和辣酱，决定自己动手尝尝这最真切的中国滋味。别人带方便面是为了省钱，连同学则是喜欢这种很有中国风味的食品。套房内有厨具，也有一些调料，最让连如江高兴的就是有鸡蛋，他喜欢方便面配鸡蛋，然后再嚼几个大蒜瓣。估计要是娜莉小姐闻到他这种味道，会立即和他划清界限，即使在家里，除非过年过节，连如江也很少吃蒜瓣，因为身为一个领导干部要保持一种清爽的形象，同时女儿采采闻到这股味道就会翻白眼，虽然连同学喜欢逗弄小采采，但他并不想给女儿留下这种不太好的感觉。这次出国王凌雪给他装了一小袋子扒好的大蒜，声言他要丢人丢到法国。不过连如江说法国香水味太浓，他带大蒜就是为了中和一下这种味道。
　　方便面煮得很快，不一会儿它的味道就洋溢在整个房间里，连如江深深吸一口气，很是享受。就在此时，武毅的电话打了过来。
　　“连哥，你忙啥呢，也不给我回电话？”武毅很不满的声音，他打的是房间座机。“你昨天给那个贝特朗治病效果怎么样？开始我也没想到去普罗旺斯，肖婷听人家说那个地方有魔力，只要是谈恋爱去的最后都成了夫妻，我没办法。女人嘛，你就要哄着，哥，这话是你教我的。”
　　连如江噗嗤笑了，锅里的方便面差不多煮好了，连如江跑过去熄了火才回来说话：“效果很好，他们现在对我好得不得了。对了，武毅，我住在这个地方外人会不会查得到？”
　　“连哥，刚才肖婷让我提醒你，贝特朗家里的那个女护士看你的眼光不对，那在咱们国家叫桃花眼，说不定人家看上你了。我可要捍卫我凌雪姐姐的权益，要对你的行踪时刻盯着。连哥，一失足成千古恨呀。”说到后来武毅故意用那种夸张的语气，电话那头传来肖婷的嬉笑声。
　　“嘿嘿，兄弟，你真是马后炮，早也不提醒我？晚了，你现在说这个晚了，那个美女护士，就是叫做娜莉的长腿，昨天晚上已经和我发生了故事。”连如江痛心疾首的样子。
　　“啊！连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武毅此刻肯定张大了嘴巴，他很迷信连如江夫妻二人的爱情，总动不动就向肖婷介绍。现在听连如江不打自招，不禁惊呆了，这可不行，以后还怎么相信爱情呀？
　　“想什么呢？我想说的虽然是故事，但不是言情片，而是武打片。”连如江就把昨天晚上误殴娜莉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中间不可避免的要牵扯到九尾妖狐。开始武毅也是笑哈哈的听着，但后来说起董芳空的事情，武毅忽然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又说道：“连哥，你去开一下门，我找你说点事情，我自己去。”
　　连如江很诧异武毅的口气，好像很严肃的口吻，和开始时候开玩笑的样子并不一样，另外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呢，难道有些事情要回避肖婷吗？这怎么可能呢？
　　武毅说到就到，不到二分钟连如江所在的房间忽然传来滴滴报警声，他抬头看去就看见监视器上武毅从楼梯里走了过来，随即就看到瓦尔特站在了他的面前。连如江急忙跑出去，看到武毅正在和瓦尔特用法语交流什么，虽然武毅的法语并不是很好，但足以说明自己此行的目的。瓦尔特也在贝先生的庄园里见过他，二人相谈甚欢，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他俩见连如江跑了过来，都露出善意的微笑。
　　连如江引领武毅走进自己的房间，武毅马上被方便面的气味吸引了，他抗议道：“连哥，你怎么能吃独食呢？这碗方便面归我了，我好久没吃到中餐的味道了。”
　　连如江欲哭无泪，他抗议道：“兄弟，我没吃饭呢。你陪着女朋友去普罗旺斯看花，我可是饿了一天的肚子。”
　　武毅毫不讲究，他打开橱柜，找了一个碗，满满登登盛上方便面，又拿起连如江准备好的筷子，放在水池子上冲了冲，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连如江发现这个将军世家的小公爷，没有一点大家风范，他叹口气再度把锅架上，添满水，开始烧水，准备一会儿再给自己下一碗荷包鸡蛋方便面。看着这小子吃得香，自己的肚子觉着更加饿了。
　　风卷残云一般，武毅就把一碗面条干掉了，最后仍是意犹未尽，他看看连如江的锅里已经开始冒热气，凑到跟前说道：“连哥，多下一点，我没吃饱。嘿嘿！”
　　连如江恶狠狠地举起脚，做出一副要踢人的动作：“武少，你小子…..”
　　“连哥，你叫我小毅。一碗面条就惹你生这么大气呢？”武毅笑嘻嘻地调侃。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闻到了面条的香味，特意跑过来的？我就应该吃饱喝足再接你的电话。你说你俩浪漫风情跑到薰衣草的故乡，我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个女杀手，你说当时哥哥是什么心情？”
　　听他说到董芳空，武毅表情严肃起来，他先是走到门口去检查了一下门锁，然后又回来仔细搜索一下卧房。看得出来武毅很专业，他甚至把窗帘都拉上，然后才打开房间的电视，电视节目上的法国人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学者，看他正在和几个人一起讨论着什么事情。大家都很热烈，也很投入，声音极大。即便如此，武毅仍是不放心，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怀表一样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是一个干扰器，可以有效防止别人的窃听以及视频偷录，即使有未被发现的摄像头，也都会在这种干扰器的影响下彻底失去作用。
　　连如江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就知道其中定有隐情，董芳空的身份一定有其神秘之处，绝对不像自己想象得那样属于逃犯性质，他想起武毅曾经给他介绍过，自己在大学内遇到过这个女间谍，现在看恐怕不是女间谍这般简单。
　　武毅布置房间的时候，连如江煮的方便面又熟了，他盛到碗里不顾热气腾腾，先吃了几口，这才放下心来，这小子就不好意思再抢自己的了。看着他小气的样子，武毅哑然失笑，这个连大哥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呀？
　　他先拍了一下连如江的手臂，说道：“连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妹妹明天要来法国，她已经让我在这个宾馆给她订了房间。”
　　“小武也来？”连如江有点蒙圈，虽然他对小武一点恶念也没有，但是觉得那就是一个不太懂事的小孩子，想想她在北京机场候机楼，一语不合居然和瓦尔特动手打架，而且把人家打成重伤，要不是自己带着宝镜，弄不好就要闹出外交纠纷。
　　“是呀！小武回家就对姑姑嘟囔，想来法国看我，正好肖婷也在巴黎，咱们后天一起吃顿中国餐吧。我明天去接她，后天我们带着小武逛逛巴黎圣图安市场，然后肖婷就要走了。”
　　“且，小毅，我不是背后说人呀，你妹妹小武就是一个惹事的根苗，你可要嘱咐好她，不要动不动就舞枪弄棒，这是法国巴黎，不是少林寺。”连如江从心里并不尊重那个患难与共的战友，想想去年在南京，就是因为她乱跑才落入到高年手里，差点让连如江陪着她和高年同归于尽，这要是在法国再来这么一出，连如江哭的心都有。
　　“我知道。连哥，你放心，我姑姑一定嘱咐过她。她现在也是个大姑娘了，应该不会惹是生非。”武毅其实对自己的这个妹妹也是有点招架不住，她常年在军队中成长，性格直来直去，有时候相信拳脚的力量胜于解释，她要是到了法国可真的要小心从事才行。好在小武妹妹很听连大哥的话，不过看起来连大哥好像对她并无多少好感呀。
　　看武毅沉思，连如江催促他一句：“小毅，你刚才想对我说什么？是不是关于董芳空的事情？”
　　“嘘！”武毅把手指头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警惕地看看四周才低声说道：“连哥，你说的那个人已经是我们国家的人了，她的身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她现在公开的身份是巴黎大酒店赌场的一位荷官。想来她不会对你不利吧？”
　　“啊！”这条消息让连如江很吃惊，但也并不是一点也没有预感，从武毅开始神秘兮兮布置房间的防盗听装置就看得出来，这个董芳空有一定的背景，现在终于明白这家伙原来是双面间谍了。既然她已经弃暗投明，没有理由对自己下那种狠手呀，可看她昨晚的气势，要不是瓦尔特横空出世，他至少会像杨白劳一样被投进水池，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荷官？”连如江皱皱眉头，他知道这个名字，周润发的《赌神》中就有这种职业：荷官，就是在赌场工作的发牌员。她代表着公司，用公司的钱与客人周旋，这不仅仅需要荷官有非常好的记忆力，也需要荷官有很好的定力，和很好的心理素质。博彩游戏尽管很多，但都千篇一律，诸如百家乐、赌大小和二十一点等，另外还有老虎机。除了老虎机属于自娱自乐而外，其他博彩游戏都有赌场公关陪伴。他们从头到尾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地站在赌客面前，为其发牌，替其找换筹码，也就是被称为“荷官”，想来董芳空倒是很适应这种岗位。这个巴黎大酒店属于五星级酒店，里边有博彩业，因此这种行业也就丝毫没有出奇之处了，怪不得第一天看到她的时候，看她穿着一身紫色衣服，这就是荷官常见的职业装。也许荷官就是收集情报的一种很合适的行业吧。但是，连如江觉得有点不对，好像很秘密的事情没多少到赌场来谈的。不过他不太想再计较这些事情，武毅能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就说明是一种信任，这使连如江有几分感动。
　　“我估计她昨天遇到你，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毕竟你在国内抓获了她，她并不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她是间谍的事情国内的人知道得极少，也就是安全部门几位大佬心中有数。我也是通过某种渠道才了解到这种事情，她既然为国效力，我们就应该保证她的安全，至少也不要两败俱伤才好。”
　　“两败俱伤？小毅，你太高看我了。我的武力值在她面前不值一提，上次在北京火车站她只一扬手我就昏迷了好久，昨天要不是瓦尔特在场，恐怕我性命不保。”连如江诉苦！
　　“你别谦虚，连哥，我知道你的手段。别看她武艺高强，又擅长很多间谍手段，但要真和你以命相搏，我敢打赌她不会是你的对手。你要有自信！”
　　连如江摇摇头：“兄弟，恐怕她不会给我解释的机会，要是遇到她发飙，哥哥怎么办？逃？恐怕我逃也逃不脱。”连如江这不是谦虚，实在是他自己知道那只妖狐的厉害。
　　“这样吧。我打听一下她的上班时间，咱俩一起到赌场里走一圈，她只要看到你和我在一起就会明白事理，再也不会对你动手了。”
　　“哇！好主意！这就是现代化的狐假虎威，你哥哥我就是借助于你威风的那头狐狸。”连如江大喜，这要是一劳永逸解除对自己的威胁，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