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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回 感义士张彬换将府 品王子郭鹏进行宫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9-06-05 18:42:26      字数:6390

  诗曰:
  月泊戏游鱼,红石映晨光。
  一片新柳绿,满树玉兰香。
  抚风拨薄雾,撩雨沐春裳。
  屡过广场外,大厦已泛黄。
  有心任零落,无名是故乡。
  汪明啸(字子期)魂归太虚,窦柏林(字昭宗)、权沛伦(字昭韵)、陈茗(字如荨)等已亡,郴州之战虽然惨烈,终获险胜,赢玄建元三十一年,玄元六十九年夏,七月初三日,孙芳茂(字仲威)率部抵桂阳,配合杨敏(字星魂)两路夹击海洋山张宁(字淇泽)在岭南设置的防线,张宁首尾难以兼顾,在坚持抵抗了一个月后,粮草无人接济,只得令杨飞(字昭伯)断后,命苏海洋(字清明)在前开道直奔南宁,九月初七,杨敏各部肃清岭南,同年冬,十一月,夏腾飞再出奇招从海上袭破潮阳,郑文龙(字子康)攻克梅州、张振远平定南雄,三路会合直取广州,南北大决战的序幕即将拉开。
  转眼到了年关,东江大寨里,郑文龙率诸将在大帐里围火取暖,尚玩笑道:“还以为这个年可以到广州城里去过,岂料又是在这穷乡僻壤里与诸卿烧烤野味了!”众皆一笑时,回看郑印灏(字睿安)紧咳嗽几声,脸色也不大好,方又劝道:“你身上不大好,说了不让你跟着来,你又追来,这南方的冬不比咱们北方,阴冷潮湿,透着骨子的冷,年关进不了城,你还怎么养病?”印灏摇头一笑答道:“这么多年了,我的身子骨你还不知?不妨事的,决战在即,这时候撇开我,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痛快!”
  郑文龙闻言一怔,含泪点了点头,拉过郑印灏来坐在自己身边,方轻轻道:“听说岭南已肃清了,你说得对,大决战要开始了,拿下广州便可配合中线合围南宁,将逆贼全部逼到海外去!过了年,才是真正的恶战,玩笑归玩笑,这广州城……可不是好拿的!”印灏松了口气,点头叹道:“听说张淇泽没有粮草辎重,硬生生坚持了一个多月才放弃岭南,可见他们气数也尽了,单一个张淇泽,能挽狂澜乎?”文龙一顿,明白他是在提醒什么,于是紧握着他的手,笑道:“放宽心罢!今晨收到青鸟传书,朝廷命焦紫翔在杭州筹粮二十万担,已令洪梓伦亲自押着走海陆往潮阳进发了!”
  赢玄建元三十二年,玄元七十年三月,郑文龙下令全线发起总攻,在三路兵马轮番强攻之下,经过三个月大小二十余战,失去了郑印灏等一众得力爱将之后,终于拿下了残破不堪的广州古城,然而在进城的瞬间,满脸沧桑的郑文龙再忍不住下马躬身一拜,失声痛哭出来,但见得四下饿殍充塞街巷、尸骸堆积如山,到处是妇孺咽泣、孩童哭啼之声,堂堂英姿勃发、威武雄壮的大将军王,这时哭的正像失去了家园和亲人的孩童一般,再不敢直视这满目疮痍的胜利,竟然一病不起,洪尧(字梓伦)进城后在龙辉阁收拾行宫,暂奉郑文龙前去养病,三军事务皆有张振远(字子瑾)疏理处置。
  临晚,洪尧亲自端着汤药到龙辉阁来,见郑文龙还在睡着,因只近前帮他盖了盖被褥,又到一旁把汤药温上了,张振远来了,进门见只有洪尧在,解下披风挂在了门后,近前拜道:“洪二哥来了!这些事儿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就是了!”洪尧轻轻一笑,忙摆手道:“张教主可别这样叫我,伺候各位教主本来就是我们的天职,这屋里烟火气不能太大了,我在外头熬好了,拿进来温一温,郑教主醒了就能用了!”振远闻言一怔,忙走了过来,拉起洪尧劝道:“快别这样说,用他常说的一句话,咱们都是一样的人!”
  正言间郑文龙咳嗽几声醒了,张振远、洪尧一惊,便忙去扶他,文龙才道:“怎么都回来了,岭南那边儿怎么样了?”振远答道:“杨四哥在柳州和张淇泽打了几仗,听说逆贼在白莲洞施了异术,打得很难,四哥请旨用《玄心奥妙诀》也作了法,可是地势不明,雨林里各种精怪都出来了,一时也难打过去,现退守桂林,想兵分两路从东从西绕道直取南宁,弟恐有失,已派人给四哥捎了信去,不如等咱们这边儿扫平了广东的余孽,合而歼之!”文龙闻言一顿,点头问道:“他怎么说?”振远叹道:“杨四哥毕竟是近人,虽爱面子,这点度量还是有的,他准了弟的条陈,愿意等你养好了病,再一起合击南宁!”文龙一怔,松了口气问道:“开平、新兴形势如何?”振远答道:“开平大帝君原系修真朝旧室,白莲教宗室为了笼络人心,对他也不薄待,准他屯兵积粮,这会儿怕一时还拔不去,以弟之见,不如等你养好了病,咱们一道商议怎么先拿下新兴,彼时纵除之不去,也能把他们逼到海上去!”
  郑文龙听罢摇头阻道:“不能把他们都逼到海上去!”说着下了榻来,吩咐道:“都逼到海上去,到时候还是麻烦,能在陆路消灭掉的,还是在陆路清理干净稳妥,毕竟咱们这些人,没有在海上作战的经验!”张振远回头看了看洪尧,忙道:“洪二哥生于浦东,在水师履过职……!”洪尧欲言时,文龙却拦下了他,只给他披了披斗篷,轻轻叹道:“听说蒙孝真辞了官不去履职,已经留在了宫里,如我所料不差,不出时日,他会诏你回去的,打仗不是儿戏,万一有个闪失,我又该怎么和他交代?”洪尧、张振远一怔,洪尧方道:“可眼下……?”文龙道:“不妨事的,广州城都拿下了,区区开平,何足惧哉?”
  郑文龙的顾虑固然合情合理,他其实更深深的知道战争从来不是一厢情愿的事儿,开平之战从六月中打到仲秋时节,竟没有半点进展,张振远拿下新兴城后,几番与夏腾飞左右夹击,竟苦苦不能逼进,最终文龙大举三军血战江门、新会,夏腾飞才有机可乘从海上袭破台山,将开平城团团围住,玄元七十年九月,开平城断粮,开平大帝君张彬(字威龙)眼见城中百姓饥渴无哺、幽咽悲戚,将士带伤不治、痛苦不堪,不得已,举白旗出城请降。
  郑文龙、洪尧纵马近前,只见张彬独自一人捧着文书、籍册跪在城门外,浑身上下血迹斑斑,身上还带着重伤瑟瑟发抖,二人不禁心头一颤,洪尧喝道:“既然倾心投诚,为何不开城门,不带文武官员?”张彬回道:“将军容秉,自古成王败寇,我是为全城百姓而降,非惧死耳!我独自出城,并非不诚,而是特来请死!唯请将军杀我之后,饶恕全城百姓和守城将士,望将军成全!”二人一惊,文龙松了口气方道:“准降!”随一挥令旗,吩咐左右道:“拿下,进城!”
  停战鼓响起,开平城城门大开,郑文龙、张振远、夏腾飞从各门一起率部进城,进城后才发现,这里的情形比刚刚拿下的广州城有过之而无不及,文龙不禁叹道:“这里可不比广州,可我们却为何打得仍旧如此之难……?”回头看将校押着张彬所到之处,饥肠辘辘的百姓和带伤的将士竟还是毫无怨言的为之下跪,因暗叹道:“为了他,我也损失了数千将士,不杀他自然对不住一路走来的弟兄,可真杀了他,这里的形势,谁来处置……?”
  眼看着一路已到了菜市口,洪尧也迟迟不下令命人将张彬拖上去行刑,却环顾四下残破的城垣,先下令道:“立即在四门设立粥厂安抚百姓,放被俘将士回家与家人团聚!”张彬一惊,含泪紧紧闭上了眼睛,微微笑道:“将军既能如此,我死无憾,请即就刑!”郑文龙忐忑不安的心始终难下决断,沉思片刻方道:“你怎么知道孤就在此杀你?”张彬松了口气笑道:“战事连连,到处都不太平,这时候总不能递解进京再杀我罢?”文龙下了马来时,四下百姓已都又跪下了,皆央求饶恕张彬一命,人群里张彬府里的门客梁靖康(字威作)上前拜道:“两军交战,死伤岂怪帝君?帝君袭爵,非为杀戮,实不得已而为之!闻赢玄朝以仁爱倡治天下、郑教主又贵为仁教主,杀了帝君,岂不有失远地人心?末将梁靖康,从此愿随帝君做逍遥游,从此不再干涉人事纷争,唯乞贤王留他一命!”郑文龙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众人皆不解时,文龙已扶起梁靖康来,亲自去解开了张彬身上的绳索,招抚百姓道:“都起来罢!孤岂不知威龙乃忠义之士耳,故作戏言,岂真杀他?”随帮张彬拍打去了身上尘土,又给梁靖康整了整衣衫,吩咐左右道:“速请医官为二位将军疗伤!”
  到了内府,洪尧偷偷一笑,正巧郑文龙回头看见了,只无奈道:“亏你还笑得出,我知道你为难,我也为难,可这为难的事儿总得有人去做,那咱们就都勉为其难罢!”洪尧一顿,突然止住了步子,文龙一惊,回头问道:“又怎么了?”洪尧方轻轻道:“还有件事儿,想着战事艰难,没来得及说,圣上的旨意到了!”文龙一顿,才又笑道:“眼看着形势好了起来,这里有子瑾他们在,放心回去就是了,回去见了他,替我问好,照顾好他!”洪尧轻轻一笑,摇头道:“虽和你共事不久,却已了解什么样才是圣上体己的人,注意身体,多保重罢!临行我就不来告别了!”文龙头也不回,点头应道:“知道了,去罢!”三日后,张彬的帝君府邸重新挂匾,受封赢玄朝加籍的开平将军,仍坐镇开平,主持大小政务,梁靖康封偏将军到斗门就任,负责团练、协理开平,至此,广东方基本得以平定。
  转眼都到了隆冬,十一月三军休战调整,准备过了年从柳州、梧州分路出击,直取南宁,郑文龙回到梧州大帐,吕天君已在帐内等候多时,接过密信,又紧紧地锁起了眉头,待送别吕天君,张振远才近前问道:“什么事儿教你魂不守舍的?”文龙只将密信递给振远,低声叹道:“卢夫人要回广东省亲了!”振远看罢,轻轻答道:“前时强攻广州,死了那么多人,卢家……?”文龙叹道:“我也是才知道的,是我们疏忽了,现在回想起来,北门里那个商铺家的灭门惨案,应该就是卢家的……!”
  卢夫人的銮驾到了广州,城里已经基本修复完毕,郑文龙调动军饷连北门里卢家的老宅也修葺一番,只是庭院如故,人却都不在了,卢贵妃站立门前,强忍住打转儿的泪珠子,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沧桑的郑文龙等一干诸将,仍微微笑道:“子康都有白头发了!”文龙含泪一怔,卢妃退了一步下了阶来,又轻轻道:“你哥哥教我再三致意诸位兄弟,这些年你们在外驱驰,都辛苦了!”文龙、振远众人听罢,无不躬身下拜,不枉堂堂丈夫,竟都掩泪低下了头,好一会儿文龙方道:“外头冷,嫂嫂一路舟车劳顿,请快进去歇息罢!”卢妃松了口气,劝道:“有心了,你们也快回去歇息罢,不能耽误了军国大事!”才转身进了门去。
  寒冬晨昏,行宫四门紧闭,后角门外站着一人,细看去,水润冰洁、容貌清秀,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青衫妆玉姿、微风抚刘海,郭鹏(字仲源)冻得脸蛋傅粉一般,童真的眼神里却似乎光芒万丈,府里看似宁静,翠云斋里,卢贵妃凝眉坐在堂下,蔺秋月进来了,只近前奏道:“娘娘,小爷就到了!”这贵妃长叹了口气,喃喃答道:“悔恨当初绝他们母子于荒山野岭之间,枉害了陌贵人,让这孩子受了这么多年苦!”秋月忙道:“娘娘莫再自责,若不是当日之困,又怎能让这孩子脱胎换骨、修成正果?”贵妃问道:“果然是水神救了他去?”秋月答道:“当日水仙子自昆仑而归,途经迷仙谷,忽然见目下浮现蓝色荧光,下去细看,才见这孩子赤身裹在荷叶之中,仙子见他胸前有莲花印记,知是白莲教的人,本欲杀之,又见他脚下有九颗金星,知其与我玄家有血脉之亲,终留下了他,带他到了不灭巅峰,得日精月华,修成了不灭之魂、金刚之身,得成正果,此一番,我们家也没有辜负了他们母子才是了!”
  转出花厅,有丫头婢子们已领郭鹏进了门来,郭鹏见这行宫庭院美轮美奂,不禁问道:“姐姐可带我去见谁?”绶丫头回头笑道:“去见一位贵人,你到了就知道了!”郭鹏一怔,便跟着往里走,沿长廊走到尽头,正堂下有个仙官转出屏风来接,奏道:“娘娘在里头陛见,只见小爷一人,且都退下罢!”话完领着她们去了,郭鹏独自凝眉转入后堂,卢贵妃忙起了身来迎接,郭鹏低声问道:“听姐姐们说,是要见什么人!”卢贵妃细打量了他一番,含泪笑道:“我的儿,你来了!”便忙来拉起郭鹏的手,郭鹏吓得忙退了一步,急忙问道:“夫人何人?可是认得我?”一旁蓝贵人劝道:“仲源不得无礼,这是你的母亲!”郭鹏凝眉不知所措,自幼又不见生身之母,只一时泪眼朦胧,却不知如何答对。
  卢贵妃见势忙又过来拉起了郭鹏的手,这时轻抚着郭鹏的双鬓,自幼从未受过母爱的郭鹏再忍不住一头扑在卢贵妃怀中失声痛哭起来,那日之后,卢贵妃带郭鹏游兴园林、登山拜香,郭鹏越发的像个孩子似的疯玩了一日,许是累坏了,当夜,就榻睡在了阁楼上,夜黑风高,星星点点看阁楼上还亮着灯,是卢贵妃守在郭鹏榻前,二更已过,吕贵人执灯引卢贵妃来看,轻轻掀开被褥,果然见郭鹏脚下九星闪烁、光芒正盛,二人对面一怔,方悄悄出了门去。
  回到浣纱轩,卢贵妃久久不能下榻安寝,只坐在窗前对月叹息,蔺秋月来了,近前叹道:“娘娘果然认了这个儿子,我却从此不能安枕也!”卢贵妃惊道:“何出此言?”秋月道:“我在内廷带姐妹们照看诸位皇子爷、公子爷成人,他们的品行脾性,我是知道的,虽然顽劣些,却都是重情重义的男儿气节,仲源生于草莽,多年在外,恐不受王化善教,只怕真进了宫,生出什么事端来,陛下和皇后娘娘岂不怪罪娘娘,累及诸皇子?”卢贵妃一怔,心中犹豫起来,因问道:“你的意思……?”秋月叹道:“按天朝例律,后宫不能干涉政务,说句砍头的话,我是怕万一陛下心头一热,又因为没疼他,反而宠幸起来,难保不会滋生夺嫡之争、萧墙祸起!”卢贵妃听了这话,心里是明朗了大截,点头叹道:“我的儿,我怎就不曾想到这些?”
  卢贵妃起了身来,走到门口,忽又止住了步子,急道:“你既说了这话,我也不多虑了,只管是这样了,我便把这孩子交给你,如何?”蔺秋月这才知道言多必失,又无可奈何,只忙叹道:“娘娘既放心将小爷托我,纵然粉身碎骨,必不辜负娘娘,便是了!”卢贵妃这出其不意的一招,让自诩老谋深算的大宫女蔺秋月招架不住了,出了门来,心中只憎恨起这位莫名而来的小爷身上来了,只暗叹道:“好话歹话,为这孺子,我却一言得失把自己给葬送了,娘娘既说了这话,便再也不拿体己的人看待我了,君疑臣则臣必死,你让我活不成,我又何必再顾你的死活?好歹打发了你,我也落个清静!”
  回到寝宫的卢贵妃长舒了口气,然满心的疑虑也让她更进一步陷入了深思之中,身边还有丫头兰香伺候着,她却处处警觉起来,于是灵机一动,又想试探一番,随见兰香端上茶来,便装作心惊胆战的样子,兰香见势大惊,忙问道:“娘娘,可有什么不适?”卢贵妃顺风问道:“寒冰床上周可碎心之事犹在眼前,我将仲源托付秋月,若是一时不慎……?”话尚未完,兰香冷冷笑道:“娘娘何必为此多心?更别说蔺秋月没有这个胆略,纵然当真剜去了小爷脚下的金星,一则小爷已与咱们玄家脱离了血缘之亲,再不能危及宫里的太子爷和诸皇子、公子爷,再则,圣上当真因为此事怪罪下来,自有她为非作歹的下场,那时既除去了这根刺儿,又与娘娘无干,既保全了娘娘、又保全了圣上名节,岂不更好?”卢贵妃听罢,终于大笑起来。
  卢贵妃自恃聪明,却牵引出自己左右个个老谋深算,从此,再不敢小觑身边这些深知自己心思的亲信,她开始深深的体会到,即将结束的战争恐怕带来的不是和平与安宁,而是伴随着另一场不动刀兵的血雨腥风的开始,她独自走上煦龙山之巅,仰天长叹道:“多少宫闱惨烈,却是从自己最信任、最知己的人开始的?政治斗争比一切战争更要残酷、更要无情!”随后起驾回京。
  然蔺秋月并没有像意料中那样,让青春懵懂的郭鹏在童真中就葬送在自己手里,只不过,整日饮酒暴躁迁怒于郭鹏,晨起读书、日落习剑,还不时打骂道:“你老子娘不要你,让我来受这份罪,岂不是汝之过也?”郭鹏一下子从温柔乡里惊醒,他知道卢贵妃已经回京了,而应有的母爱,他再一次失去的干干净净,直到崴过年去,正值乍暖还寒时候,蔺秋月日日夜夜作践自身,终也病倒在榻前,一醉不醒了为止。
  那夜,蔺秋月已觉胸闷气短,恐怕命在旦夕,郭鹏虽把一切看透了,却也一直守在榻前落泪,秋月微睁着眼睛,盯着这个孩子看了良久,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何还不走?”郭鹏摇头答道:“才初进这园子,是姐姐带我进来的,后来母亲弃我去了,又是姐姐日夜照料着,我虽无神术医好姐姐,守在榻前可也!”这时蔺秋月羞愧万分,听罢此言,更觉无地自容,心说道:“几人老奸巨猾,用肮脏手段来算计一个孩子,天地虽大,岂有容身之地乎?”于是这才又端详了他一番,微微笑道:“你的仁爱,真如……!”话尚未完,便大喘起粗气来不能言语了,郭鹏大惊,急忙问道:“真如什么……?”蔺秋月不等答对已咽了气,郭鹏一下瘫倒在地上,当夜,郭鹏悄悄离开了行宫,临行时回望去,不禁含泪叹道:“早知这样,我就不来了!”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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