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陵前祭奠

　　一旁默不作声的荆棘花道：“岂料我二人潜入之时，居然发现天狮堂和伏虎堂的堂主伏尸在了书房，正当我二人想离开的时候，却被天狮堂的人给撞了个正着！他们还嚷嚷着说是我们杀了两位堂主，我们怕事情张扬出去，会对我教不利，便开了杀戒。谁料……”荆棘花说到这儿，眼珠一转，难掩心中胆怯，又继续低头说道：“谁料天狮堂的人越杀越多。总之，我二人是中计啦！”
　　神月看了看手中的密函，然后冷厉地看着二人问：“你二人下山，此事教主可知道？”
　　二人低头相互一看，也都不敢再吱声。
　　神月冷厉地怒斥道：“哼！这么说是你二人想要邀功，所以违抗教主旨意，私自偷偷溜下山来，对不对？”
　　“姑娘！我二人已经知错，求姑娘救我们！否则我二人回去必定会被教主责罚！”荆棘花急忙跪地求饶。
　　冷寒子道：“姑娘，我等知道错了！但还望姑娘念在我们乃是心系魔教才会遭人陷害，请姑娘恕罪！”
　　神月道：“此事已成定局，月轮魔教也与二位堂主的死脱不了干系，他们之所以要给你们密函，就是知道你二人贪大喜功，必定会中招。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什么是陷阱都不知吗？”
　　“姑娘赎罪！姑娘赎罪！”
　　一旁孟青铜开口道：“姑娘，二君此次中计，想必是他们算计好的！”
　　神月拿着信封，点头道：“没错！看来那个神秘的主上今夜早已下定决心要杀两位堂主，将杀人罪名嫁祸于魔教头上。此事，早已是步步精心，策划好的！”
　　“姑娘本已暗中拿走了嫁祸的罪证，倘若二君没有中计，此事本来可与我教无关。可如今，只怕难逃干系，事情越来越复杂啦！”
　　冷寒子一听，知道他们破坏了神月的计划，不由吓得浑身一抖，急忙抬头看她，只见神月摇头叹道：“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没用，我这里有他们嫁祸用的菱形飞镖两支，你二人速回魔教总坛，告知教主，就说是你二人识破奸人诡计，暗中取走了嫁祸的凶器，但途中却被天狮堂的人撞见。望教主念在如此，能放你们一马！”
　　冷寒子知道神月有心保他二人，急忙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白色手帕，看着手帕里面包裹的菱形飞镖，点头谢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见黑红二君狼狈地离开，神月心中不由担心起来，对身旁的孟青铜道：“孟堂主，看来对方非同小可，既然将一切算计得如此巧妙！我原以为拿走嫁祸的凶器就行，却万万没想到他们计划得如此精心，居然能引黑红二君前来凶案现场嫁祸罪名！”
　　孟青铜点头道：“姑娘说得没错，他们必定是十分了解黑红二君的为人，知道他们贪大喜功，一定想在教主面前邀功，所以才设下了如此圈套！近两年来姑娘在魔教中的地位颇高，黑红二君越来越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于是才会急功近利，欠缺考虑，最终中了埋伏！”
　　神月摇头道：“目前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查清此事，找到证据还月轮魔教清白，否则只怕群雄愤起，血洗月轮魔教已是必然之事！”
　　“是，姑娘！”
　　
　　冷月凄凄，寒风潇潇。
　　月绫汐披着斗篷站在湖泊前的石栏上发呆，她幽幽叹道：“我双目失明，自回来这些日子都是修影哥哥陪着我，才觉此地没有如此陌生。如今修影哥哥下山办事，却令我时常感到惶恐不安，不知会不会出什么事？”
　　那身后服侍她的丫鬟菲儿十分伶俐，上前安慰道：“小姐你是多心了，以咱们家修影公子的身手，在江湖中行走根本就不会有事的，他可是得到霍老庄主亲传武艺的人呐！”
　　“是吗？”听菲儿说起月修影的事，月绫汐的脸上不由露出了喜悦的神色。一双盲眼中波光一转，问道：“我离开山庄十年，错过了修影哥哥好多趣事，不知他是如何长大的？”
　　菲儿甜蜜地一笑道：“说起咱们家修影公子，那可是人中龙凤，万中挑一。他呀自小就聪明绝顶得极，霍老庄主教他的功夫他一学就会，为了救小姐出来他一直苦练武功，菲儿见他每日都是很早就去禁地找霍老庄主学武，回来之后中午和晚上就自己在院中不断练习，日暮晨昏，风雨无阻啊！”
　　“修影哥哥这些年为了救我，必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月绫汐低声叹道，那双眸黑暗深处似乎浮现起月修影英俊的面容。
　　菲儿拼命点头道：“嗯！修影公子这些年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姑娘你，这下可好了，姑娘你终于能平安回来了，一家人得以团聚，真是太好啦！”
　　月绫汐笑了笑，却又伤感一叹：“唉！可惜娘死得早，我爹他又被冰封在玄晶冰中，我几次求庄主爷爷让我去见爹爹一面，他都不许，说是怕我触景伤心！其实我双目眼盲，又如何能触景伤情呢？”
　　菲儿低头叹道：“菲儿觉得霍老庄主说得没错，小姐你双目失明，去看了又能看到什么呢？小姐眼盲，可心不盲，必定会对眼前无法见到的亲人伤心难过……想那月老爷长年被冰封在玄晶冰内，就和一块冰没有区别，小姐若是去了必定会难忍伤心之情，影响到病情的！”
　　月绫汐眼中流出一行泪来，道：“不知我爹何时能够醒来？”
　　菲儿道：“这些年为了救月老爷，霍老庄主可是煞费苦心，寻来天下奇珍玄晶冰不说，他每年都要输内力给月老爷，其余六位老爷的内力没有霍老庄主的强劲，霍老庄主担心他们内力不足会伤到月老爷，所以此事一直都是霍老庄主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的！”
　　“庄主爷爷为了我们月家真是费尽心力了！”
　　“小姐有所不知，霍老庄情深，一生所爱之人只有玉珠夫人一位，那玉珠夫人生下茵梦小姐之后便因难产而死，所以霍老庄主除了已故的茵梦小姐就再无子嗣，他对七位老爷如同对自己的儿子一般疼爱，对小姐你更是喜爱有加，我想是小姐令他想起了已故的茵梦小姐吧！其实仔细一看小姐确实与茵梦小姐有几分相像呢！”
　　月绫汐点了点头，然后道：“菲儿，我回来这么久居然都没有去祭拜过茵梦姑姑，之前茵梦姑姑陵墓被毁，听说前不久薛叔叔已命人重新修葺过，不如你今晚带我前去祭拜一下她吧！”
　　菲儿唤来四名护卫，找来二人抬轿，带了祭拜用的祭品和香烛，便扶月绫汐上轿，前去霍茵梦的陵墓拜祭。
　　菲儿打着白色的灯笼在前面引路，众人一路崎岖，来到了山崖之上。只见那陵墓前竟然站着一个，定眼一看，原来正是庄主霍长堂。
　　菲儿急忙上前行礼：“菲儿见过霍老庄主！”
　　霍长堂转身，看着主仆一行人，诧异地问道：“菲儿，这么晚了，你带汐儿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还没等菲儿回答，那坐在轿上的月绫汐便道：“庄主爷爷，你莫怪菲儿，是我想要来祭拜茵梦姑姑，我已经回庄这么久了，都没有前来祭拜，又怕你担心不准我来，所以便劳烦菲儿他们带我来了！”
　　“呵呵呵！汐儿你有心了，我怎么会责怪呢？我是担心你病情还未痊愈，不易操劳。”边说着边已到轿前，伸手搀扶月绫汐下轿。
　　月绫汐跟随霍长堂来到墓碑前，她的双手轻轻抚摸过那重新修葺过的墓碑，眼中含泪，叹道：“茵梦姑姑，汐儿回来啦！”
　　说完便跪在墓前，又命菲儿将祭拜用的果脯糕点摆放好，然后点燃香烛，磕头祭拜。
　　一旁霍长堂看着月绫汐纤瘦的背影，心中不由黯然泪下，叹道：“汐儿，你越来越像我的茵梦啦！唉，每每看到你我就会想起她来！人生久远，却独留我孤家寡人在世做什么啊！”
　　月绫汐磕完头，起身安慰霍长堂，温柔地道：“庄主爷爷不要难过，你还有汐儿，还有诸位叔叔，还有诸位孙辈承欢膝下呢！”
　　“唉，在这群孙辈当中，我最疼的还是你和修影！想来是因为我比较疼爱鸿飞的缘故吧！爱屋及乌……当年我还一心想要撮合他和茵梦呢，若是如此，呵呵！今日也就没有你们兄妹两了！”
　　月绫汐笑了笑，便道：“庄主爷爷，我哥哥这次下山办事，不知是否会有危险？”
　　“汐儿不用担心，修影他武功高强，得我真传，行走江湖不成问题，你三叔不日前已先回山庄复命，我便差遣他护送沈落落一同下山去找修影！”
　　月绫汐听到这儿，这才放心了许多，便道：“想来是落落妹妹也不放心他独自下山办事，所以才带着五灵堂的人去找他了吧！”
　　“是啊！落落那丫头成天闹得我耳朵疼，她啊天天嚷嚷着要下山去找修影，我哪儿管得住？又怕她人生地不熟的会出什么事，所以才让时凉跟着她一同下山，也好有个照应。不过你不用担心，那宇清涯还留在山庄，庄主爷爷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但你要保密哦！”
　　霍长堂说完，附耳悄悄对她嘀咕了几句，说明了他已请宇清涯研制解“风妖”毒的解药。
　　月绫汐得知父亲苏醒有望，不由心喜，又想到他的醒来关系到九幽剑的下落，所以霍长堂才将此事视为机密，便点头压住心中的喜悦，闭口不说。
　　霍长堂伸手搀扶住她，便道：“汐儿，咱们回庄吧！你也早些休息，莫要过度操劳，宇师父也说过，你要多加休息！”
　　月绫汐轻轻点头，其实她这几晚在梦中模模糊糊的梦见了当年的一些情景，只不过她不知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所以不敢轻易说出。
　　她边走边想着：“不知当年那位小哥哥现在怎么样啦？至此之后，九幽剑下落不明。莫非……他早已死啦？所以才至今没有九幽剑的消息！”想到这儿，月绫汐脑海中的记忆不由又混乱了起来。只听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叫：“此乃不祥之人，是妖孽，要杀之！她活着将对世人不利！”
　　“她不是妖怪！不是妖怪！她是我的女儿！”
　　然后，脑海中便是一片血红之色。
　　“啊——”
　　月绫汐突然大叫一声，便昏倒在霍长堂怀中。霍长堂大惊，急忙将她抱起，对菲儿道：“快——速去请宇师父前来！”
　　宇清涯匆匆赶到霓霞阁，替月绫汐把完脉，不由摇头轻叹起来。
　　霍长堂急忙问道：“宇师父，到底汐儿这是怎么了？为何又开始昏迷不醒了？”
　　宇清涯摇头叹道：“霍老庄主，你是否还记得我第一次替绫汐姑娘把脉的时候曾经说过她的脉象异于常人，这种症状与离魂症极其相似，但又有不同，她的脉搏有时候就如同是沉眠了一般缓慢绵绵，有时候又似击鼓点点，乱人心神。然后，便进入无尽长眠当中……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人进入了一种深度休眠之中，长久不会醒来。”
　　霍长堂拍着腿问：“这……这到底是得了什么怪病啊？”
　　宇清涯摇头道：“宇某尚且不知，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我会尽快查找医书典籍，看看绫汐姑娘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那……那用之前你治好她的法子再试试？”
　　宇清涯道：“血化丹极难炼制，之前给她服下的那一粒乃是我四年前炼制的。此种丹药是用一百只雄鸡冠子血，一百只丹顶鹤冠子血，再加上一百条蛇冠子血才能炼制而成，然而，其中最难得的还是这一百条长有冠子的蛇。霍老庄主你是知道的，只有深山中活过百年的蛇才有机会长出冠子，这种蛇世间极难觅得啊！更何况是一百条这么多呢！”
　　霍长堂点头叹道：“原来炼制化血丹如此不易，需集聚百灵才能炼制这么一粒。汐儿乃是我的宝贝孙女，为了她别说是寻来那一百条长有冠子的蛇，就算是九天神龙我要去找来啊！宇师父，你且放心，此事就包在老夫身上，我即刻命人前去寻！”
　　宇清涯点了点头，心中不由暗自佩服起彩虹山庄的势力来，看来彩虹山庄最重要的两条命脉就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
　　这是否是天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