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感裂变

　　邱吉祥直到傍晚才想起了回家。
　　边倩不屑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把声音已开到了20芬贝。邱吉祥走进卫生间，邱兴不耐烦地走下楼。
　　"妈妈，儿子要写作业，这声音太大了！"邱兴"咚咚咚"地跑下楼责备她，边倩皱着眉头凝视着邱兴。
　　"你在楼上，怎么会影响你，瞎闹是不是？"边倩又用摇控加大的声音。
　　邱兴大喊大叫："吵死人啦……"邱兴站在上楼楼梯拐角处歇斯底里。
　　"再喊揍死你，行不行？"
　　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倩走到楼递边使劲地掐他屁股，痛得他“嗷嗷”叫。
　　"你这个臭妈妈，你这个臭妈妈……"他伤心地哭泣，一下子跑下楼。此时门口喇叭响了，一束灯光照耀，别墅门口明亮。邱兴蹲在别墅门内哭泣。
　　车缓缓开进了，邱吉祥下车，看见儿子蹲下地上，他抱起儿子向屋内走去。厅堂的边倩把电视压低了声音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儿子，快下来，爸爸工作太累了。"她假惺惺地讨好邱吉祥，可邱吉祥知道了这眼前的一切。
　　"邱兴你说，刚才你为什么哭？"邱吉祥帮儿子把泪水擦拭说。
　　"都是她！"邱兴气愤地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倩倩。"
　　"儿子，宝贝儿子，妈妈只说自己的作业自己独立完成，别老依赖妈妈。我在下面看电视你也想看，是妈妈不让你看，你就大哭一场，然后跑到外面去；妈妈劝你多时，你撒娇要等爸爸来，现在爸爸刚回家你就缠着爸爸不放。儿子是这样的吗？"边倩淡淡地说，这下邱兴听了越来越气，吼着。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撒谎，你骗人，你坏蛋！”他挣扎下地，走近边倩身边说。
　　"好了，邱兴我们去二楼，我教你做作业吧。"邱吉祥敢怒不敢言，他们上了楼，走进了房间。邱兴把作业本拿到父亲面前，他阅读了一下题目，然后教他如果审题；十几分钟作业做完后，邱兴搂着他的父亲。
　　“爸爸，爸爸我今天在学校门口看见了马虹姐姐，她好可怜呀！她坐在天津包子铺门口吃包子，她真的好可怜呀！"邱兴忍不住哭了。
　　"真的？她在这附近没有走远，可是你妈妈不喜欢她。”
　　"爸爸你是一家之主，你喜欢，我喜欢，家中只有三个人，我们比她多一票。老师说:少数服从多数，你为什么不做出决定呢？为什么？"邱兴站在一边，埋怨他父亲无能，愤懑他后妈太可恶了。
　　"儿子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她毕竟是你妈。儿子，不行啊，你妈妈不高兴的。如果马虹姐姐真的来我家中她绝对反对，我不希望为招聘生活保姆而闹得家庭不安静。她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爸爸上班不在，我知道她对你不好，可是我没有办法呢？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才知道你爸爸的苦衷，唉！”邱吉祥平静地对儿子说。
　　"我不要这样的后妈，我不要这样的后妈，我要马虹姐姐！"邱兴开始撒娇了。
　　"叫你不要乱说，叫你不要乱说……"邱吉祥在他的屁股重重的打了两下。可是邱兴并没有哭，他反而坚强地说。
　　"你不在家，她对我不好，经常凶巴巴的；你出差时，她更加猖狂，动不动就打，稍有不顺心她就是狠狠地打。难道爸爸就不心痛儿子吗？"
　　"儿子，忍着气，你是小男子汉，男子汉是不会掉泪哭鼻子的知道吗？下次我去找马虹姐姐来，当生活保姆照顾你，照顾这个家。你妈妈就是这样的妈妈，我只有惯着她，其实爸爸都知道，儿子你受苦了！"邱吉祥搂着儿子，泪水流落下来。
　　“老公，老公！"边倩在楼下这么喊着。
　　"倩倩，我来了。"邱吉祥应了一声后，又安排好儿子写作看书，他下了楼。
　　"老公，我很饿，我要吃夜宵。"边倩披上漂亮的外衣正准备要邱吉祥带她一起出门吃夜宵。
　　"倩倩，都这么晚，快十点了，要么我煮饺子给你吃？"
　　"天天饺子，我都快吃成饺子王了，我要吃排档。听同事说，东大街红绿灯拐角处一家排档好吃，好久没吃了，咱们走吧？老公！"边倩双臂张开等着邱吉祥一个吻，他静静地走下楼。
　　"再等十分钟，带儿子一起去。"
　　“太晚了，带小孩不安全，晚上到处迷迷糊糊。儿子不是睡了吗？我去看看！"她“咚咚咚”上楼。其实邱兴也站在二楼楼递边听，他听到边倩上楼，悄悄地打开自己的卧室佯装睡觉。当她走到他卧室门口，灯也熄了，她才悄悄地下楼，搂着邱吉祥走出了别墅，坐上了车。
　　小邱兴趴在窗口，望着他们上车，望着他们开着车离开了家。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此时的夜景，又看了看天空。
　　他打开灯，拿出了笔伏在写字台前苦思冥想地想给马虹姐姐写一封信。他不知怎么开头，他思考了片刻，还是找不到合适的开头。他翻阅自己的书柜寻找儿童版书籍，尽管他着急还是一无所获；他又回到台灯下，望着台灯发呆，还是没有动笔。时而他把铅笔头放在嘴里轻轻地咬了几下，时而在白纸写了十几个字。
　　"马虹姐姐，你好。我叫邱兴，我很想你来我家当生活保姆，你能答应我吗？我爸爸也是这样想的。那天赶走你的哪个女人叫边倩，她不是我亲妈，是我后妈，我爸爸第二个老婆。她好凶，她好坏，乘我爸爸不在家时，她经常打我骂我；尤其是我爸爸出差外出，她更加张牙舞爪，对我更恶，比电影里坏蛋还坏。我狠死她了，我不想她这样对我，我需要你回到我家来，白天送我上学，接我回家；晚上陪我做作业，做完作业陪我看月亮，数星星……你看见这封信你考虑一下吧。马虹姐姐我真的喜欢喜欢你，欢迎欢迎你！邱兴。"
　　邱兴写完这封信后，把它折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他躺在床上甜甜地睡了。
　　夜越来越深了，邱吉祥和边倩回了家。打开自己的家门，上了二楼，打开儿子的卧室，邱兴均匀的呼吸，邱吉祥退了出来。
　　"爸爸，你回来了？"邱兴听见他爸爸进卧室突然间睁开眼，打亮壁灯。
　　"儿子，你醒了，为什么还不睡觉？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快睡，我洗把脸去。"
　　"嗯，爸爸，我刚才写了给马虹姐姐的一封信。"邱兴爬起来从包里取出。邱吉祥接过信后，陷入了深深沉默，他走到儿子面前安慰说。
　　“邱兴，睡吧，我会把马虹姐姐找回来的！"他抚摸着儿子的手，安慰后他似乎还在思考着以前点点滴滴。
　　邱吉祥沉浸在回忆中。
　　那是秋天的一晚上，起着风。城市一切在宁静中。邱吉祥和她手扣着手一直在街道人行道散步。
　　“吉祥，我……我想要一个孩子。”她停下了脚步凝视着他。
　　“宝贝，等下个月再说吧，这个月公司太忙。过两天我又要去新加坡了。这次是公司派遣我去的。”邱吉祥沾沾自喜道。
　　“老公，我不管，我就要个孩子，不管是生男生女我都决定要上一个属于自己的骨肉。生个女儿像我漂漂亮亮的，生个儿子像老公英俊潇洒。”她撒娇地说。
　　“好吧，就这么决定，先生个儿子，再生个女儿……”
　　此时邱兴从梦中喊叫:“爸爸，爸爸，马虹姐姐回来啦！”
　　邱吉祥抚摸着儿子的肉嘟嘟的小手，他在邱兴的额头上轻轻地一吻。
　　“爸爸，爸爸，我爱你！”邱兴睁开眼睛。
　　“儿子，儿子，我的宝贝，爸爸也爱你。睡吧！”邱吉祥安慰他。
　　此时邱兴又进入了梦乡，他静静地打开门走下了一楼。
　　他轻轻地打开了卧室，走到床沿坐了下来。边倩已经人睡了，她睡得那么香。他燃起一支烟，猛吸一口，一阵呛咳。边倩睁开惺忪的睡眼看见邱吉祥抽烟。
　　“不许抽！”她把烟从他嘴里夺去就是一丢，正好丢在邱吉祥刚买来准备出差的西服上，一股烧焦味，他迅速把烟抖落。
　　“你、你这是干什么？”他指着衣服咬着牙道。
　　“嘿嘿，我干什么？自从小狐狸精马虹出现，你就心不我身上，你整天心事重重。你不问我到问你，邱吉祥，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还不如一位乡巴佬吗？你说，你说啊？”边倩伤心地哭了起来。本来就很郁闷的他，此时也开始迸发牢骚起来。
　　“我怎么啦？我整天在外面跑，按时考勤上班，埋头苦干，难道我不是为了这个家吗？你说我马虹出现我心事重重，心不在你身上，这话有意思吗？你想想，邱兴能有一个安静环境学习，可是……可是你……”他愤懑地说。
　　边倩一轱辘坐起来望着邱吉祥。
　　“可是我怎么啦？以前马虹没有出现之前，我们家庭和睦，我们感情非常好，邱兴儿子也很听话，他从来不顶嘴；我们每到双休日仨人一起去逛超市，带上儿子去坐山车、划船、游公园，这些都是明排的事实。”她哭泣起来。
　　“够了，别提起往事，我知道你的爱，你爱的是我的车，爱的是舒适的环境，你根本不爱我。你每次假戏真做，我已经是放在心上，从来没有表露出来。我在家时，你对邱兴假惺惺地待他好，可是我上班去了你对他又怎么样？更可气的是，我出差在外时，你尽到一个做后妈的责任吗？我知道你很年轻，你好排场，讲阔气，这就是你明显的虚荣心在作怪，你知道吗？”邱吉祥已经控制不住了情绪。
　　“邱吉祥，我不跟你闹了，你让我好好唾觉这样总可以吗？”她把被子一掀盖着了整个头颅。
　　“嘿!”邱吉祥走出了卧室，来到阳台边，仰望夜空。天空漆黑一片，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此时只有城市里不灭的路灯。
　　他闭着眼睛，坐在阳台上的竹椅上，燃烧烟。他坐在那叹着气，一切都是那么静谧，仿佛这是个永远长眠不醒的夜。
　　邱兴拖着拖鞋，拉开了灯，从二楼走了下来，来到他爸爸的身边。
　　“爸爸，爸爸！”
　　“儿子，你下楼来干吗？外面冷，不然会感冒的，儿子。”他一下子搂着自己的儿子。
　　“爸爸，爸爸，我不怕感冒，我也不会感冒的，因为有爸爸身上的温度。”邱兴望着高大的父亲，双眸里充满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