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切随缘
作品名称:雪血之恋 作者:寒鸿 发布时间:2019-05-23 12:00:49 字数:4246
两人走进公园对面的一座茶餐厅。说好是周婕请客,就由她点菜。周婕也不吝啬,点的都是好菜,又要了一瓶红酒;两人边吃边谈。
周婕问:“小薛,你结婚了吗?”
薛一然说:“没有。我还没女朋友呢!”
周婕有点诧异:“你这样的帅哥怎么会没人要?一定是你心高,过于挑剔。”
薛一然点头承认:“我是有点挑剔,身边也有不少女孩子,但都看不上眼,爱不起来!”
周婕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地说:“是啊,爱,哪是那么容易产生的?”
薛一然问:“周婕,你爱过吗?”
周婕缓缓点头:“爱过。我就是为爱结婚的,结果又为爱离婚了!”
薛一然很好奇,前倾着身子说:“噢,愿闻其详。”
周婕面色凝重地说:“我只爱过一个男人,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爱!我想,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哪个男人能取代他在我心中的地位了。”
“不用说,一定是你的前夫。”
“对,就是我前夫。我们是大学同学,分在同一家银行工作,他现在是滨湖区一家支行的行长。我前夫身材高大,面目俊美,令人见之忘俗。他喜欢音乐,会拉小提琴。我们大二就相爱了,我对他敬若神明,倾注了我全部的理想、爱慕和激情。我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他的话就是圣旨,我从来没有违抗过!毕业后我们结婚了,有了孩子。我父母都是银行职工,家里条件好,雇了保姆,没有让他做过任何家务,把他像老爷一样供着。可是这一切都没能拴住他的心!女儿三岁那年,他突然提出离婚,说他爱上了别人!第三者是他的下属,一个80后美女,大学刚毕业,个子比我高,长得当然比我漂亮。我知道竞争不过她,就哭着问我前夫:‘你说句真心话,你有爱过我吗?’他说:‘爱过,但现在不爱了!’我哭着说:‘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爱你,过去,现在,将来,直到永远!你的话,我从来没有不听过!现在你说要离婚,行,我答应你!’就这样,我们离了!”
说到这里,周婕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难言。
薛一然递过去一张纸巾:“那你现在还爱他吗?”
周婕擦干眼泪,抽噎着说:“爱!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一句话,我都会回到他身边。可我也知道,我这是在自己骗自己,他已经和那个第三者结婚,不可能再回头了!”
薛一然感叹地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抛妻弃女,凉薄寡恩,令天下女人齿冷!”
周婕说:“不怪他,都是我命不好!男人其实都一样,喜新厌旧,见异思迁。我前夫的所作所为,我能理解,也原谅他了!”
薛一然看了周婕一眼,心想这又是一个爱情密码被人破译的女人。她死心塌地地爱她的前夫,就是因为他高大俊美,还会拉小提琴。先是在外貌上满足了她的理想,继而又和她兴趣相投,灵魂相通。这两点大概就是周婕的爱情密码,她前夫破译了,她爱上了他,尽管他变心了,可她依然爱他,也许一直到死!
爱情难道真有这么大的力量?它能让一个人放下自尊,不顾一切,甚至是奴颜婢膝地去讨他(她)爱的那个人的欢心?
薛一然没有爱过,他体会不到像周婕这样为爱牺牲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但他能理解,因为“爱情密码”姑娘说过,爱情是伤人的,它会拿一把刀子在你心里深深地刻上一刀,让你在天堂和地狱之间游荡!
伤害我们最深的,永远都是我们最爱的人!
周婕问:“小薛,如果你爱一个女孩,和她结了婚,你会变心,和她离婚吗?”
薛一然沉思着说:“我想我不会。我既然爱她,和她结了婚,就要和她长相厮守,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周婕说:“男人一开始也都是这么想的,可时间一长,对老婆厌倦了,身边有了新的诱惑,心就变了!”
薛一然说:“你说得也有道理,但我不是那种人。我不爱则已,爱了,就是一辈子!”
周婕举杯和薛一然碰了一下,叹赏说:“小薛,你有情有义,又肯为女人负责,我喜欢!可惜我命不好,没有遇到你这样的好男人!”
薛一然笑道:“我的爱情密码是很难破译的哦,我心仪的女孩至今尚未出现呢!”
周婕说:“不要急,爱情可遇不可求,你会碰到你生命中的那一半的!”
吃完饭,薛一然掏出钱包要埋单,周婕压住他拿钱包的手,吵架似的说:“讲好是我付账的,你就别拘这个礼节了吧!我比你有钱,你别在我面前装大方!”
你比我有钱?薛一然心里暗笑,也不说什么,由着她把帐付了。
从茶餐厅出来,薛一然正要告辞,周婕忽然说:“小薛,时候还早,去我家坐坐吧?”
“这……不大合适吧?”薛一然有些犹豫。
“没啥不合适的。”周婕急切地说,“你到我家去,听我弹弹古筝;就弹那首《凤求凰》,你一定爱听!”
“那……好吧。”薛一然勉强同意了。
两人来到“望湖桂香居”周婕家,家里没人。薛一然问:“你女儿呢?”
周婕说:“我把她送到外婆家去了。”
周婕家房子很大,三室两厅,一百六十多个平米;装修得也很豪华,墙上还挂着几幅壁画,有风景,有美女,色彩亮丽,温馨典雅,显得主人很有品味。
周婕拉着薛一然的手,把他领进了书房。书房中央摆放着一架古筝,琴身颜色暗淡,已经有些旧了,但琴弦却根根锃亮,了无纤尘。
周婕搬来一把椅子,请薛一然坐下;又出去冲了两杯咖啡,一杯端给薛一然,一杯自己喝。
周婕啜了两口咖啡,即坐到古筝前,抚弦试了试琴声,说:“小薛,我献丑了。”
薛一然含笑点头。周婕便拨动琴弦,一点一仰地弹奏起《凤求凰》来。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翩翩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琴声铮鏦,如山涧流水,时而高亢,时而低回;时而急骤,时而舒缓。清幽缠绵,如泣如诉。薛一然眼前像放电影似的掠过一幅幅画面,连绵起伏的高山、奔腾咆哮的江河、烟波浩淼的湖泊、月光下摇曳的花影、碧荷池中交颈的鸳鸯、梧桐树上双栖双飞的凤凰。他虽然不懂音律,却也听得轰然共鸣,心醉神痴。
周婕以前常和前夫合奏《凤求凰》,她弹古筝他拉小提琴;所以每当她弹起这首曲子,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前夫。她弹着弹着,伤心的泪水便夺眶而出,顺着两颊流下,滴在琴弦上。薛一然以为她被自己的琴声打动了,也没有在意。
一曲终了,薛一然鼓掌表示敬意。周婕拭着眼角的泪珠说:“弹得不好,见笑了!”
薛一然说:“还说弹得不好,自己都被感动哭了。”
周婕黯然说道:“哪里,我是想到我前夫了,以前我们常一起弹这首曲子。”
薛一然“哦”了一声,又不甚了了地问:“这首曲子难道就是两千多年前司马相如弹的那首吗?”
周婕“扑哧”笑道:“怎么会!司马相如弹的那首曲子早就失传了,这是后人谱的曲,我跟我的老师学的。”
“好,名师出高徒,你弹得真好!”薛一然叹赏不止。
“谢谢夸奖。”周婕娇羞地说,脸红得像朵玫瑰花。
薛一然又抚摸着古筝说:“你这架古筝有点旧了,没考虑换架新的吗?”
周婕说:“凑合着用吧。一架古筝好的要五、六千块呢,我还要养女儿,暂时还没钱换。”
“啊。”薛一然点点头,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哟,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你别走。小薛!”周婕猛然冲过来,忘情地抓住薛一然的胳膊,近乎哀求地说,“小薛,你别走,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周婕紧贴着薛一然站着,她身上馥郁的桂花香水味像是一团香雾,将薛一然包裹起来。她呼吸急促,起伏的胸膛令她雪白的乳沟更加深不可测。薛一然看到周婕焦渴的眼神,隐隐地也有几分动心。
“周婕,我们初次见面就这样,似乎不大好吧?”薛一然心情矛盾地说。
“有什么不好啊?”周婕说,“我是一个单身女人,你是一个单身男人,我们年貌相当,身体又都有需要,为什么不可以呢?刚才我弹了一曲《凤求凰》,现在我就上演一出《凰求凤》。小薛,我需要你,你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薛一然忽然调皮地问:“周婕,这个时候,你有想到你前夫吗?”
周婕羞色全无地说:“想到又能怎么样?我现在这种状况都是拜他所赐!他如果不抛弃我,我会守着他过一辈子,决不会和别的男人偷情。可是他丢下我走了!没有他的日子我已经过了两年了,我还这样年轻!我会在心里想他一辈子,可是要我一辈子不找男人,终身为他守节,我做不到,做不到啊!”
周婕说着说着,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起来。
薛一然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他把周婕拥进怀里,像哄孩子一样拍抚着她的肩背。渐渐地,周婕不哭了,她仰起那张泪痕阑干的脸,春色微露地说:“小薛,我们去洗个澡吧。”
洗澡的时候,周婕似乎很害羞,尽量不去碰薛一然的身体;但到了床上,她再也忍不住了,纵身扑进薛一然怀里,温存熟练、热情奔放地亲吻着他的身体各处。三十岁的女人经验就是丰富,她能迅速而准确地找到男人的兴奋点,用口舌给予柔和有力的刺激,使得男人的欲望就像火山爆发前的熔岩一样积聚。
终于,火山开始喷发了,薛一然热烈地爱抚着周婕。周婕的胸脯很大,雪白浑圆,她仰面躺着,胸前的双乳宛如圆圆的卷心菜;抖动起来又似两大团果冻。
在薛一然灼热的“岩浆”的炙烤下,周婕雪白的娇躯开始颤抖,她意识混沌,视线模糊,沉浸在无尽的快乐之中。
事后,周婕偎在薛一然怀里,意醉情迷地说:“小薛,你真行!一点也不比我前夫差。如果你肯娶我,我一定会爱上你的!”
薛一然故意逗她:“如果你爱上了我,你是爱我多一点,还是爱你前夫多一点?”
周婕叹息说:“有两句古诗,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妇人重前夫,男儿爱后妇。’”
薛一然说:“我明白了。不过你没有机会比较了,我想我们不会有下次了!”
周婕恳求说:“哦,小薛,别那么狠心,好吗?”
薛一然说:“不是我狠心,这种没有爱的性,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周婕若有所思地说:“小薛,这世上没有爱的性也不在少数啊,至少我后半辈子只有靠这个打发了。”
薛一然忽而俏皮地说:“这样也好啊,夜夜当新娘,又是另外一种境界。”
周婕顿时涨得满脸通红,娇嗔地说:“小薛,你胡说什么!遇到你是我的幸运,我哪会总是这样幸运!日后还是要找个男人的,那个男人我肯定爱不起来,所以以后我能有的,都是没有爱的性!”
薛一然深有感触地说:“周婕,我赞成你的观点。一个人可以没有爱,但不能没有性。毕竟性是上帝赐给人类的一件美好的礼物!你的爱给了前夫,可前夫又不能给你性,你不能就这样寡着,找一个能给你性的男人吧,你最好能爱他,实在爱不起来也没关系,两人一起生活久了会有感情的。祝你‘性福’!”
周婕感动地说:“谢谢你的忠告,小薛,我会好好考虑的!”
休息了一会儿,薛一然觉得该走了,就穿衣下床。周婕拉住他的手,泪汪汪地说:“小薛,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薛一然含混地说:“一切随缘。”
周婕也穿好衣服,将他送到楼下;后来又忍不住追上来,陪薛一然走到望湖公园门口的停车场,看着他上车。薛一然发动车子,冲周婕摆摆手,周婕也含泪挥手。帕萨特缓缓地驶离了望湖公园,消失在街头的车流中。
此刻已是暮色四集,华灯初上。周婕站在原地,望着那一串串红艳艳的汽车尾灯,怅然神伤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