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上我的大学

　　忠志开始给德仁、秀兰画像，他仔细观察，觉得德仁有点瘦，秀兰有点胖，两人放在一起，似乎不大协调。怎么办？忠志想：虽然画像要忠实于原型，但是画像毕竟不是照片，来点适当的加工，无伤大雅。于是在画像的时候，把德仁的脸庞增肥了一点点，把秀兰的脸庞减肥了一点点，因为仅仅是一点点，如果不仔细观察，粗心的人也发现不了。当然，在场的人即使有所发现，也不好意思说出来。画像完成了，大家看了都说好，玉娥毫无顾忌的：这幅画像很好，德仁哥很精神，秀兰姐很漂亮，真是少年夫妻老来伴，叫人羡慕哇。
　　最后，轮到给忠志、鸳鸯画像了，秀兰叹口气：真可惜，红梅要是来就好了，可以给你两口画像了。
　　德仁笑笑：这也不难，忠志给鸳鸯画一张，鸳鸯给忠志画一张，两张画像合在一起就行了。
　　大家都说好，于是忠志先给鸳鸯画像。大概平日在家里，忠志常给鸳鸯画像，所以他对鸳鸯的面貌特点熟记于心，一会儿就画好了。秀兰看了赞不绝口：美极了，简直就是美天仙。
　　鸳鸯红着脸：我都成了老太婆了，哪里还是美天仙呢？
　　秀兰笑着：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依然是美天仙嘛。
　　说笑之后，鸳鸯给忠志画像。其实，鸳鸯经过多年刻苦努力，绘画也小有成就。现在，她也不客气，捉住铅笔就画起来。知夫者，莫如妻也。忠志的面貌特点，鸳鸯一清二楚，所以这张画像一会儿就完成了。德仁看了说：画得好，画出了画家特有的气质。
　　鸳鸯问道：画家特有的气质是什么呢？
　　德仁顿了一下，指着忠志的画像侃侃而谈：画家特有的气质吗？就是说，远看像个画家，近看也像个画家；知道忠志是画家的说他像个画家，不知道忠志是画家的也说他像个画家；大人说他像个画家，小孩也说他像个画家......
　　鸳鸯嫣然一笑：德仁哥，你越说越不靠谱了，小孩说话也算数吗？再说，小孩这概念也太模糊，十几岁是小孩，三两岁也是小孩，三两岁的小孩知道画家是个啥呀？呵呵......
　　鸳鸯几句话说得大家全都笑了，今天的聚会也就结束了......送走了客人，秀兰、德仁坐在沙发上休息，秀兰望着德仁发呆，看着看着突然撒起娇来，索性躺倒在德仁怀里，笑眯眯的：仁仁哥，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聪明，那么你猜一下我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德仁低头吻吻秀兰：这很简单，你不是就想让我吻吻你吗？
　　秀兰摇摇头：不是的，吻一吻只是咱们两人的日常生活，我要你猜的是与今天聚会有关的事情。
　　德仁淡淡一笑：兰兰，你脑子里的那些渠渠道道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你不是就嫌我和鸳鸯说了话吗？
　　秀兰嘻嘻地乐了：啊呀，仁仁，贼不打三年自招，你承认你和鸳鸯的关系不正常了。
　　德仁辩驳道：说几句话就算关系不正常了？那么，我要问，今天是谁先和鸳鸯说笑的？夸人家是美天仙，说人家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秀兰只好承认了：是的，我是先和鸳鸯说话了，可那只是三言两语，谁像你说得那么长，说得那么多，你不是讨鸳鸯欢心是什么？
　　德仁毫不松口：你呀，夸鸳鸯是美天仙，还不是讨人家欢心？
　　秀兰认输了：好了，谁不知道你是伶牙利嘴，我说不过你，咱们讲和算了......
　　于是，两口躺在床上，拉灭了电灯，窃窃私语到天明......
　　开学了，德仁按时到校报室去上班，部长对他特别客气，满脸堆笑的：啊呀，张老师，你退休了，因为你校报办得好，领导——我舍不得你走，返聘你继续发挥余热。我想，卢华年轻，就多跑跑腿，你主要在稿件上把把关，多出点新点点，把校报办活，争取更多的读者。我想，你上下班可以自由一些，不必像我们一样严格地坐班。
　　卢华立刻表示：部长的指示我一定照办，我多跑腿，多出力，照顾好张老师。
　　德仁忍俊不禁：嗨，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要你们照顾。学校既然返聘我，我就得和其他职工一样，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呵呵......
　　搞了室内卫生，德仁和卢华商量新学年的校报工作。德仁一脸严肃的：校报的内容必须切合学生的思想实际，有的放矢。过去毕业包分配，说是择优分配，可是一些学生学习还不是那么努力，于是我们通过校报教育学生：掌握真才实学，做一个合格的大学生。现在，不包分配了，大学生的情绪有点波动，校报当前的任务，就是稳定学生的情绪，鼓励学生学习的劲头。
　　卢华点点头，却一脸茫然的：你说得对，不过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德仁沉思着：......刚开学，也没有多少稿件，我想，我们现在兵分三路，同时行动。
　　卢华说：你说说看。
　　德仁胸有成竹的：第一，安排老通讯员，深入班级，吸收新通讯员。第二，校报编辑部召集读者座谈会，讨论“不包分配了，我们怎么办？”把座谈纪要发表在校报上。第三，搞一次《我的大学我来上》征文，现场朗诵比赛，选好的征文刊登在校报上。
　　卢华兴奋的：好啊！张老师办事总是大刀阔斧，雷厉风行，说干就干，立竿见影。“不包分配了，我们怎么办？”这个座谈会的命题很好，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问题。
　　《我的大学，我来上》，单是一听这个题目，就使人精神振奋，热血沸腾，一定能写出许多好文章。
　　《不包分配了，我们怎么办》，读者座谈会召开了。学生们发言踊跃，情绪激动，大都表示要不辜负人民的期望，努力学习，掌握知识，练好本领，任凭组织挑选，到艰苦的地方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少数同学有抱怨情绪，觉得自己生不逢时，错过了毕业包分配的大好时机。......
　　德仁进行总结发言：我们为什么要上大学？难道仅仅是为了分配一个好的工作吗？前几年，有的同学毕业了，分配到边远的地方去，还要哭鼻子。什么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成了一句冠冕堂皇的空话。现在，不包分配了，我们怎么办？我们要实事求是地面对现实，不要抱怨父母没有把自己早生几年，错过了毕业包分配的机会。（笑声）我们为什么要考大学？还不是为了学习知识，练好本领，更好地服务社会，报效国家。振兴中华绝不是一句空话，没有真才实学，不管放在什么工作岗位上，也搞不好工作。有了真才实学，就不怕找不到工作，千里马总会遇到伯乐的。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国家正处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关键时期，我相信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一定会给我们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天生我材必有用，我们应该具有这样的雄心壮志。李白没有分配到工作（笑声），可是他创作的诗歌却流传千古。
　　德仁的讲话，赢得一片热烈的掌声。回到编辑部，卢华说：张老师，我发现你演讲的水平很高，几句话就抓住了同学的心，深入浅出，生动活泼，具有很强的吸引力和说服力。咱们同事多年，你可不能保守，一定要给我多多地传授经验。
　　德仁淡淡一笑：谢谢你的夸奖，演讲的口才是在实践中锻炼出来的。以后通讯员开会，你要多发言，多锻炼才行。
　　卢华思忖着：是嘛，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想，演讲要好，首先要具有丰富的知识，还要具有丰富的生活经验，还要有群众语言的积累，然后才是演讲实践的锻炼。
　　过了几天，校报编辑部召开了《我的大学我来上》征文朗诵会，报名的同学十分踊跃，只好按照报名的先后次序进行朗诵了。首先登台朗诵的是王艳红，她的标准的普通话，善于表达感情的抑扬顿挫的声音，获得同学们热烈的欢迎：
　　我生长在一个小山村，考上大学是我多年的愿望，也是我的父母和乡亲的愿望。现在，我考上大学了，却面临着毕业不包分配的考验。冷静地想一想，大学生毕业包分配，其实是一个权宜之计。前些年，大学生比较少，工作岗位比较多，包分配具有一定的社会基础。现在大学生越来越多，国家包不住了，可是外资企业、私营企业也照样需要人才，我们的大学生却觉得没有国家干部的招牌响亮。另外，边远地区需要大学生，山区、农村需要大学生，我们却乐于享受城市里的安逸生活，不愿意到艰苦的地方去。同学们，在这样一个朗诵会上，我表一表自己的决心：大学毕业了，我一定要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做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为建设美好的家乡贡献自己的青春。我的大学我来上，我的青春我做主，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王艳红的朗诵情真意切，饱含激情，赢得一片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