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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回 柳子庙杨敏斩妖君 苏仙岭明啸失金身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9-05-08 18:59:52      字数:5587

  歌曰:
  清逸谷秀,百花易散。
  衣襟里掩泪痕,知心尽苍穹。
  昨日把盏望秋风,
  今日黄土已拢头。
  相思是朝暮,雾隐黄昏后。
  如今故人皆已去,
  不想旧地是新冢!
  赢玄建元三十一年,玄元六十九年夏,五月,长沙王张艺兴(字孝心)在湘山寺自刎而死,毕竟昭业皇帝也不在了,其部下多半不愿再退往岭南,皆有降北之意,窦柏林(字昭宗)心中更是犹豫不决,屏退左右,权沛伦(字昭韵)近前劝道:“皇帝都不在了,我们这是为了什么?我知道你也不愿回南,可惜日三爷对我等不薄,纵不回南,也断不能降北!”柏林道:“果真一点挽回的余地也没有了?”沛伦苦苦笑道:“不是逼到了绝路上,长沙王这样的人,岂能一死了之?难道你我比长沙王的心怀还大?他是知道没了奔头,才选了这条路……!”柏林点头傻傻叹道:“也是,真不知我们这些人如今是算什么了,报了三爷知遇之恩,你我归隐山林若何?”沛伦惊道:“何以报恩?”柏林道:“闻汪贼已沿武功山小道南下,照此进兵之神速,三爷尚不能在岭南扎稳脚根,必为所破,苏仙岭上,我有一位隐修的朋友,悟得异术,神通广大,只是性格怪癖,好吃人,故被高士冰封在玉棺之中,压在一处洞里,我用寻龙诀找出他的下落,揭了帖子,请她出山帮忙,或可阻住汪贼南下之路!”沛伦疑问道:“好吃人?”柏林道:“她本也是大家闺秀,姓陈名茗字如荨,自幼不爱针织,却喜武艺,随从披甲、居常带刀,虽男子所不及也!后来家道中落,阖家上下尽毁于战乱之中,十几岁的陈茗失足落入深渊,竟被一匹白狼所救,悟出一道异术,走火入魔,如今虽是人形,已修得狼耳、狼齿,成了半人半妖之体,那年魔宗在柳子庙诏会群仙,我奉命进献人牲,曾有一面之缘,当务之急,也谈不上什么人道了,不择手段,也是迫不得已耳!”随后绑了张艺兴部下一百个十七八岁的兵卒留下,放其余诸将士往北而去,自与沛伦悄悄寻了个僻静之处安葬张艺兴,然后乘夜色发往苏仙岭。
  苏仙岭山险林密,窦柏林、权沛伦纵马在前,但见迷雾升腾之处隐隐一道绿光,时而发黑、时而透红,柏林笑道:“便是那里!汝等在此等候,我去走这一遭!”往前去乱石丛中,似乎隐着一个洞门,柏林亲自上前搬开乱石,擦了把汗俯身钻了进去,乃见越往里走,越是开阔,举火把四下看看,终寻得几处结满蛛网的青铜灯杯,试着都点燃了,面前已是巨石砌成的墓道,拐进去,两旁石壁上贴满了朱笔所画的纸符,柏林一一都揭去了,到第八十一张时,洞里深处玉棺略微颤动,揭满九十九张,洞内阴光渐亮,柏林快步到了玉棺前,躬身一拜,揭去棺前金符,上香点灯,棺盖缓缓升入当空,玉棺里一位妖艳美貌的白衣女子笔挺的坐了起来,正是陈茗(字如荨),眼见香火愈旺,那陈茗脸色越发红润,柏林轻轻揭去她额头上的帖子,陈茗微微睁开了眼睛。
  窦柏林见陈茗已醒,先是躬身再拜了拜,一笑问道:“一去数载,仙家别来无恙乎?”陈茗浑身自由动了动,才开口笑道:“不曾想老贼的帖子对人无用,对我仙家却如此厉害!我这一睡数载,外头是何境界?”柏林笑道:“张氏覆亡,赢玄立朝,如今天下尽归诸玄,南派诸宗已逼到岭南来了!”陈茗惊道:“又是诸玄门人?”随起身喝道:“莲花祖师枉称大道宗师,怎得如此不堪?你来请我,莫非有求于我?”柏林拜道:“仙家神通广大,却被玄家封印在此数载,饱受煎熬,今正当雪耻之时,何不出山动动筋骨?”陈茗笑道:“头前带路,我也好看看玄家这些后生里,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汪明啸兵至湘山寺时,才知张艺兴已亡,派密探寻得安葬之处,上表请奏修坟建陵,以安投降将士之心,然后兵分两路,沿永兴、桂东继续南下,快到苏仙岭时,已有近卫雷栩奏道:“启教主,前面便是苏仙岭了!”明啸凝眉望去,捋须叹道:“看那岭上迷雾笼罩,隐隐透着一股杀气,怕不是个善处!”随又令道:“速派两队游击哨探悄悄摸上去探听虚实,三军且住,就地扎下大寨,随时候命!”
  月已升空,汪明啸坐在帐中静候探报,至半夜雷栩才进帐拜道:“教主,岭上至此不过数里,咱们的游击哨探一去十几个时辰,眼看天就亮了,竟没有一人回来,只怕凶多吉少,这样等着不是办法,不如明晨拔寨再逼进些,以免误了大事!”明啸沉思片刻问道:“可有西边儿的消息?”雷栩摇头叹道:“没有!”明啸方道:“那就再等等罢,这会儿我总觉得,这岭上或许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等着咱们,也未可知也!”雷栩惊道:“莫非是有妖祟作怪?”明啸松了口气没有搭话,心里是默许了。
  话说回来,杨敏安顿罢衡山事务后,设宴大会诸贤,衡山真人司马颖考仍旧不愿干涉俗世事务,杨敏不勉强之,诸将皆奏请斩秦子墨、李仲璞(字彦磊)祭旗,杨敏也未同意,闻汪明啸兵发郴州一路南下,便只遣禁卫押解秦、李二人回京,然后令孙芳茂为前部先锋,收拾兵马往祁阳进发,祁阳将军李仲岚闻风而降,孙芳茂又连夜发往永州。
  天将黎明,眼见城郭就在眼前,忽有小校快马回来报道:“将军!探马来报,永州城四门紧闭,柳子庙已有兵马把守!”孙芳茂近前问道:“不是说永州城已经空了?何人把守柳子庙?有多少人马?”小校回道:“夜幕里看不太清,只见灯火忽隐忽现,咱们的人从山林里偷偷看着或有几千人马!”芳茂哼了一声笑道:“浑话!量他小小一个永州,也不过几百人马,没有营寨,哪里来的几千人马?”李仲岚近前劝道:“将军稍安勿躁,早就听说柳子庙早年间有一股妖孽作乱,后来衡山真人、雪峰老人等一众武林名宿齐心协力才压制住,之后虽然销声匿迹了,怕是也未走远,永州的钟晨侃通晓《亡灵召唤》之术,有妖君的诨号,会不会借着乱世,再把他们聚集起来也未可知,还是小心为上!”孙芳茂从来不信妖邪之事,听罢李仲岚此言,摇头笑道:“我虽身在玄门,从来未见鬼魅之事,将军莫非唬我?”仲岚才投降他,也不知他的脾性,既说了这话,不敢再劝,一脸蒙羞便不再言,芳茂随道:“传我将令,三路并进合围柳子庙,管他是妖是魅,都给老子一并正法!”
  岂料,孙芳茂的不屑一顾,换来的是一幕更为惨烈的血腥场面,夜色中三军将士合围柳子庙后,竟不见一兵一卒,探马看到的灯火也没有半点踪迹,芳茂凝眉一怔,尚未开口时,忽听外围一声声凄惨的喊叫传来,那声音明明是兵卒声嘶力竭的呼救,却仍不见有何伏兵,眼看众将士吓得瑟瑟发抖,芳茂拔剑喝道:“是人是鬼有种出来,老子与尔决一死战!”再一声诡异的大笑,四下亮了起来,平地里一阵阵鬼雾蹿出,果然是一个个披着黑斗篷的枯骨为兵,别说三军将士,就是英勇威武半生的孙芳茂也从未见过这样的阵势,吓得剑都攥不稳了,纵马后退几步差点摔在当下,天方微亮,几千兵马已被啃食殆尽。
  狼狈不堪的孙芳茂好容易杀出一条血路要走,黎明之时,永州城已经四门大开,钟晨侃率部杀出城来,芳茂浑身血迹斑斑,虽没让恶鬼吃了,这会儿也筋疲力竭了,这时抬头再看那钟晨侃,晨曦中面色幽绿、发须暗红,膀大腰圆、横眉怒目,吓得芳茂喃喃惊道:“此人面目古怪,到底是人是鬼?”李仲岚追上来急道:“这便是钟晨侃也!将军速去,末将断后!”芳茂颤抖着嘴唇不知何以答对,片刻方道:“悔不听足下良言,今将死于此处!”那钟晨侃提着大刀冷冷一笑走上前来,摇头笑道:“尔等大部兵马何在?这区区数千人……岂够本座数万阴兵裹腹?”引得随后众人大笑起来。
  孙芳茂听得此言,羞愧不已,眼见身边只有李仲岚和数十近卫,眼球涨得血红,含泪仰天长啸一声,拔剑便要自刎,仲岚一把拦下了他,劝道:“将军,岂不为众将士报仇雪恨,却要撒手而去?”芳茂一惊,顿时清醒了些,却只苦苦一笑,纵马直取钟晨侃去,钟晨侃哪里是个常人,身边早已有众鬼随扈,芳茂举剑杀来,钟晨侃寸步未动,已有数百身披黑斗篷的枯骨兵从四面八方现身出来,只杀得芳茂浑身刀痕,袍甲早已撕碎脱落,钟晨侃乘机举剑来刺时,一只飞箭冒着火焰射来,喊杀声起,回头看,杨敏已率部赶来,远远喝道:“休伤吾弟,妖孽纳命来!”
  惊慌之间钟晨侃偏身躲开来箭,孙芳茂趁乱拉起李仲岚忙往回跑,到了大队阵前才松了口气,钟晨侃凝眉骂道:“好个无道玄门,放冷箭算什么本事?”说话间稽首打个法相,又有成千上万枯骨兵马从地下冒出,众将无不惊骇万分时,杨敏举旗杏黄旗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一道金光随着冉冉升起的旭日铺满大地,数万枯骨瞬间化成一滩滩暗黑色腥臭的血水,钟晨侃一看阴兵全军覆没,自己只有身边二三百兵马了,心里也慌了神,晨雾散去,眼前已是杨敏的一万人马,这时间没了主意,转身要往城里逃去,杨敏张弓支箭连发三箭,箭箭刺穿钟晨侃前胸,跌落下马,杨敏进驻永州。
  消息传来,汪明啸喜出望外,不由笑道:“甚好甚好,那边有了消息,咱们这里便也有了底气!”于是忙拿地理图本察看,转身问道:“临明派出去的几波人回来没有?”雷栩一直站着不敢答对,明啸一怔,大概也猜到了,低声问道:“一个也没回来?”雷栩点头叹道:“还是拔寨齐进罢?这样一波波往外散人,总归不是办法,如今三军将校都生了畏惧之心,日子久了可怎么好?”明啸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一声令下,三军拔营,边进边探,才到苏仙岭前小荒山时,巡防营在一处山坳里忽闻得一股臭气扑鼻,都议论道:“什么东西如此恶臭?过去看看!”时又有一人凝眉急道:“怎么像是血腥味?”众皆一惊,近前察看时,果然见杂草丛中一列列还剩下些许血肉的人体骨架,像是被野兽咬食过的,现场惨不忍睹,便都吓得慌乱无措,忙往回跑,到了大帐回禀了汪明啸,明啸、雷栩闻言都倒吸了口凉气,自暗叹道:“果不出所料,这下我们算是碰到大难处了!”雷栩看出了他的心思,使了个眼色回到大帐,才屏退左右奏道:“教主何不向汶南王求救?或快马奏报朝廷,领《玄心奥妙诀》之术处置?”明啸一怔,苦苦笑道:“我虽还是五凤剑主,可已经不是阁臣了,宗门内有教谕在,《玄心奥妙诀》……我是没有资格再用了!”雷栩急道:“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三军阵前你是主、我是臣,可关起门来,蒙你还称我一声兄弟,说句不该说的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为你那点面子端着不成?若真是妖邪作祟,三军将士肉体凡胎,能保全否?”明啸一叹,咬紧了牙关喃喃叹道:“你的心思我知道,这件事儿也不必再劝,虽不能运用《玄心奥妙诀》来处置这里的妖祟,也不必向杨老四求救,我还有五凤剑灵诀,任他厉鬼魔头,又何惧哉?”
  雷栩闻言一顿,急忙阻道:“你不要命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引用五凤剑灵,需你元神出窍,可两军交锋,难料吉凶,一旦有什么差迟,你可就再也回不来了!”汪明啸或许也有心里难以诉诸的苦楚,只是此时已不能再给他人说明白了,只是轻轻一笑道:“窦、权二贼已是惊弓之鸟,都穷途末路了,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我有三万大军,真若交锋,还不定什么下场,你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雷栩自知争不过他,也不再劝,只含泪将背上的五凤剑取了下来,跪下递了上去,汪明啸轻轻接了过来,才又笑道:“当了这么些年背剑官,都是我的手足兄弟,有劳了!”雷栩紧低着头声泪俱下,也不敢抬头看他,明啸忙扶了雷栩来,劝道:“过了过了,咱们是去打仗,又不是去死,何必如此?”
  擂过三通鼓,旌旗齐列、兵马对阵,雷栩走马上前,远望去正好看见陈茗,因喃喃道:“那女子生得如此古怪,怎不像人?”汪明啸纵马上前,果然见窦柏林、权沛伦中间的陈茗身上隐隐笼罩着一股暗绿色的迷雾,松了口气答道:“骨肉原本是人没错,只是透着邪性,怕是修了什么异术,走火入魔了而已,不妨事的!”雷栩倒吸了口凉气,知道劝不动他,近前附耳又嘱咐道:“千万小心谨慎,顶不住了就先回来,咱们再想办法!”明啸微微一笑道:“好兄弟,我知道!”说完,拔剑不由分说,冲杀而去。
  窦柏林见汪明啸如此先发制人,拔剑迎来,二人一阵厮杀,窦柏林哪里是汪明啸对手,三两回合就差点被明啸刺下马来,权沛伦道:“贼子休狂!”便也杀来,二人打的好不吃力,都累得满头大汗,那明啸轻轻一笑,却还面色未变,眼见二人已顶不住了,一声淫笑,陈茗纵身一跃,竟飞了起来,雷栩忽道:“教主当心!”明啸抬眼望去,祭起五凤宝剑,一道金光闪出,化作一团保护,将陈茗挡在了光圈外,陈茗不慌不忙,轻轻一笑道:“我道是什么好本事,雕虫小技!”随一抖身,当即化成一匹白狼落在当下,明啸一怔,默念道:“天地法灵,逐鬼驱魔令!”挥出一道金光,怎料那白狼再冲上来,光圈却也挡不住了。
  汪明啸原也出身太虚,属玄门大道中的人物,见此情境不禁松了口气,暗叹道:“非人非妖,竟有如此变化,天道昭彰,岂能容得?”雷栩看出他要拼命,举剑喝道:“妖孽,休伤吾主!”他这肉体凡胎的,岂是狼妖陈茗对手,还未近前,陈茗一声大吼,雷栩只被一道激波圈住,便七窍流血摔下马来,明啸见势大怒,回身力斩权沛伦于马下,只又将窦柏林劈成两截,来救雷栩,怕雷栩早已气绝而亡了,明啸杀红了眼,回看陈茗已化成原身站到了面前,咬牙切齿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金身不变,元神出窍!”一道光环拢住金身,汪明啸的元神已入当空,稽首一道法力,五凤剑灵隐约随扈左右,那五凤剑凭空飘起,直刺向陈茗,陈茗不知其中利害,伸手去迎时,却被这道剑气灼伤,疼得撕心裂肺一般,退出数十步去,环顾四下剑气所到之处,雷鸣般响起爆炸声来,陈茗心知不是他的对手,忙怂恿身边军士道:“他这剑气对我有用,对尔等无用,立功名取富贵正在今日,此时还不杀上去,更待何时?”
  汪明啸元神出窍,原是让雷栩护法,保他金身不坏,拿了妖孽便收神功,可而今形势变了,窦柏林、权沛伦死后,手下就剩下一帮亡命之徒了,他们可不管什么有将无将,当下为了保命,也就听了陈茗的话冲杀上来,而明啸帐下没了雷栩,群龙无首,顿时都没了主意,是走是留无人过问,眼见对面一群亡命徒要来拼命,便都四散而去,明啸惊慌失措要回,却已来不及了,浑身一阵阵刺痛,自己的身体已被乱兵践踏而过,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明啸这会儿是再也回不去了,没了金身,绝望中只使劲了力气双手团出一道火球来,得意忘形的陈茗还未反应过来,被那火球击中,真算是同归于尽了,明啸傻傻看着被火球裹住燃烧殆尽的陈茗,化成云烟散去。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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