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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B超专家

作品名称:虎蛙人生      作者:亦猫熊      发布时间:2019-04-25 23:16:51      字数:4045

  花絮【“造孽?”可那人说:“其实我也觉得是造孽。毕竟你这技术,若是鉴定出我媳妇怀的是女婴,那就让她流产,致使一条小命就没有了。这么说是不是我们都很造孽,但这个世间造孽的事多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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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在桃花镇上疯传一条消息,说是一个人早起捡到两张钞票,原还以为是意外收获,却发现上面有字迹,待仔细辨认,才得知是有案子。这可关系重大,于是他也不敢徇私,赶紧拿着两百元钞票去派出所报案。尔后派出所也很重视,便派出警力一举捣毁了这个特大传销窝点。
  当时葆春公司那些头目,尤其是像庄某、何某这样的“伞尖”们,一个个都被逮捕。即便有个别漏网的,如邢风这样的主犯,也在通缉、追逃。只是,案犯必然要受到法办,可还有许多被胁迫来搞传销的,他们也是受害人,通过一番教育,最终都被遣返或释放。这时就有人提问,那个用钞票通风报信的人是谁呢?后经民警调查,才发现是小蕾姑娘。然而这个孱弱女孩一直很低调,她只是庆幸自已陷入传销泥潭,还总算迷途知返,冒险传出信号,既救了大家,也救了自己。再后来她只是经过警方简单问询,便和其他受害者一样被遣送回家了。
  这里便又谈到更生,案子由他而发,自然他也被民警及时解救出来。但那时他因为挨打负了伤,浑身疼痛,只好就近去桃花镇医院挂号看病。其实若说他看病也是敷衍自己,因为诸如肌肉、骨骼疼痛等大伤那也只能忍的,到时那些明显擦伤破皮的地方却问医生要了点红矾水之类涂一涂,消消毒,以免受感染。
  本来更生在急诊室随便弄一弄也就出来了。不过毕竟伤得也不轻,所以额头、胳膊到处都涂抹通红,像挂了彩,而走路腿上也隐痛,故一瘸一拐的。
  忽然,也就在他走出医院大门百米之遥,听到后面有人招呼:“喂,许医生、徐(音似)医生——”
  他听得不很确切,几乎把那“许”、“徐”混为一谈地误听了。
  他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便寻找声音的出处,却见身后一个人兴匆匆地追来。他赶忙止步等待,却又见追来的人与自己错肩而过,而追上了同方向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人。而更生瞧那穿白大褂的人,竟然是许钱生。
  当时许钱生走在更生前面不远,故很快被那人追上了。而那人原来是求他办事,并企图行贿,便将一个“红包”塞进白大褂的大口袋,且连声说:“哎呀,许大夫呀,我都寻你好久了。在里面一直没找到你,反倒在外面又见你了!你这是要出去吗?”
  许钱生止步问:“是呀,我正要出去。可你找我有啥事?”
  那人笑笑说:“啥事?你可不知道,你现在都成了‘香悖悖’,找你的人可多了!”
  许钱生说:“莫非说你也是为‘计生’的事找我?当前只因这件事找我的人可多了。”
  那人说:“是哟。我可不是为了‘计划生育’、为了我媳妇的事情才找你帮忙吗?我媳妇正怀胎数月,肚子都隆大如鼓了,却逢镇政府‘计划生育’要抓她去‘结扎’或上环。可我听说你负责这方面的工作,且是做B超的专家。听说你竟能做B超识别胎儿性别,这可得拜托你帮我这个忙,给我媳妇做这样一个鉴定,以确定她肚里怀的究竟是男是女哟。”
  许钱生说:“这很重要吗?你们这些人就是世俗,重男轻女,干嘛要鉴别男女呢?难道男女不都一样吗?”
  那人说:“话虽这么说,可‘嫌隙人有心生嫌隙’,我也是思想作祟。实话告诉你吧,若测得是男胎,便打算响应‘计生’政策,让我媳妇保胎结扎生下来;而若是怀女婴,那就得快刀斩乱麻,干脆让她做流产。不管胎儿几个月大、哪怕成型了我都不想要。”
  许钱生闻言一愕,好像自己马上就要残害一条生命,不由也深吸了一口凉气。可伸手去摸口袋,觉得那“红包”蛮厚实,又说道:“哎,这也不知是谁把我的技术专长宣扬开了,弄得我走路上都被人拦住,非得要让我做这造孽的事。然而这门技术,连我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掌握了它,是在帮人还是在害人?是造福还是在造孽啊?”
  “造孽?”可那人说:“其实我也觉得是造孽。毕竟你这技术,若是鉴定出我媳妇怀的是女婴,那就让她流产,致使一条小命就没有了。这么说是不是我们都很造孽,但这个世间造孽的事多了去,也不光是你我在做嘛!”
  “‘莫以善小而不为,莫以恶小而为之。’可惜这是圣人讲的话。”许钱生仍似有顾虑,但忽一扬脸甩头,很是豁然说,“唉呀,既然人世间,圣人毕竟是少数,而我们都是俗人,那就用俗人的标准来衡量自己吧。我们既做不得‘圣人’,那就只能干俗事喽!”
  那人快慰地一拍他的大口袋说:“这就对喽!许医生,这么说你是答应了我的请求。那么请定个时间,什么时候能给我媳妇做B超呢?”
  许钱生却又说:“现在暂不行。我正要去镇政府见一位大领导,是他约了我,应该也与一位怀胎的孕妇有关。恕我直言,毕竟他是大人物,而你是老百姓,这可有个轻重缓急,我只能去先把他那边的事了了,再来帮你处理这件事啊!”
  “嗯,世道就这样,谁教他是官呢。那么你先忙去吧,我也得走了。这事好在你答应了我,那我和媳妇就去那儿等你就是。”
  说完,那人似吃了定心丸,还抱拳作了个揖,便离开许钱生走了。
  可那时,许钱生因觉得有“红包”搁外衣口袋里鼓鼓囊囊太暴露,便想把它掏出来藏到内衣口袋里去。可哪知道,偏是他这一举一动,也早被人盯得一清二楚。若问这个人是谁,当然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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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显然是更生。此时更生正冲许钱生走近,恰好俩人的目光还撞上了。
  更生的表情很淡然,可许钱生倒有些惊讶。他忽遇老同学,欲避不能,也只好笑脸相迎。而更生却又从他的脸上移开目光,而盯上他摸口袋的手,似乎看破玄机,并调侃说:“怎么?参加工作了,身居要职,倒学会受人请托,行贿受贿了吧?”
  更生见事说事是他的性格和习惯。可这让许钱生尴尬了。好在他们熟络,后者虽然心虚,可也装得很无奈地说:“哎呀,老同学,何出此言?都是时常见面的熟人,他委托我办点小事,我碍于人情世故,也不好推辞嘛。”
  更生无法阻止他这么做,可也只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吧。他原本知道世风日下,这种现象司空见惯。而许钱生为转移他的注意力,反又叉开话题说:“哎哟,对了,更生同学,怎么会在这儿遇见你呢?且瞧你一副尊容,似乎像是受伤了吧?”
  “不受伤怎么能来医院,又怎么会巧遇上你呢?”更生眼睑浮肿,额头尽是伤痕,固然不容否认。
  而许钱生仍有疑惑,又问:“究竟发生什么事啦?”
  更生便不由叹息:“唉,这且别提,我原是为了求工作来到镇上,却不想误入传销。若不是得她人报警,救于危难,恐怕性命有虞,我都准备做烈士喽。”
  许钱生嗤笑:“嘿哈,还想做‘烈士’呢,你没那么光荣,或许多是耻辱吧!我正听闻派出所大清早端掉一个传销窝点,原来你就是亲历者、受害者呀!可我仍责怪你是个读书人,怎么头脑简单,会着了传销人员的圈套呢?莫非你也妄想一夜暴富?被他们蛊惑就去了?”
  更生惭愧地解释:“让你见笑了!其实我也不是想一夜暴富,而是苦于长期没有工作,正急于找工作啊!因为没有工作,难免迷失判断,以至于急功近利。而骗子们偏偏利用这点钻人空子、使人上当。你且不知骗子的骗术有多高明,更且不知他们究竟骗了多少人哟!”
  “这我会不知?”许钱生一副骄傲自大的表情,“我知道像你这样的糊涂蛋多了去,总之人都是有贪念和需求的,而你又不辨真伪,被人蒙了双眼,自然要落入陷阱了!”
  这话让更生无言以对。这时,许钱生且不屑与更生磨叽,正急着走,便又说:“哎呀,老同学,我可不爱听你那漫长的‘光荣史’,可仍想劝你一句,受骗就受骗了吧,‘吃一堑长一智’嘛。倒是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没事我可得要走了。因为我已约好去镇政府见一位大领导、大人物,不能耽误哟。”
  此时更生在想心思,不禁失落道:“唉,你要走便走吧,可我却悲哀自怜了。我瞧你身穿白大褂,已经大学毕业,做起正式医生了吧,而我却一事无成,至今还在为找工作愁苦不堪啊!”
  许钱生顿生怜悯,又不由缓行一步,反安慰说:“哎,你也不用愁苦,其实做人都一样,谁又没有烦恼呢。就说我吧,虽然做了医生,可也想当院长,不还是有需求吗?人心总是不得满足,‘这山望着那山高’,而当目的没达到,所有人的烦恼都是一样的,大同小异。”
  这话让更生佩服,所以连连点头。可更生猛又说:“许钱生,刚听你说去见大领导、‘大人物’,有他们约见……唉,我可没这个机会,不然我也想去见一趟‘大人物’才好哟!”
  许钱生莫名其妙,吃惊问:“你也想见‘大人物’?那为了啥,总得给个理由吧?”
  更生忽又心情沉重说:“我虽不知你口里的‘大人物’是指谁,但我想一定是政府官员吧。而既然是政府官员,我自然就有理由去找他。你且告诉我,你所讲的‘大人物’是指谁?”
  许钱生说:“告诉你怎么样?我是要去见桃花镇的头号大人物胡大头书记,他的大名估计你也知晓吧?”
  更生吟哦:“胡大头书记?我自然知晓他。不过我对他仅限于耳闻,却始终不曾识得庐山真面目。不如这回假你之便,我还真想去见见他!”
  许钱生说:“你这种理由不充分,恕我未必能带你去。”
  “不,”更生忽大声说,“其实我想找他有的是理由。他原本是一镇之长,也算是我们的父母的官,所以我要去问他,他是否解决了民生疾苦,考虑了我们的生活状态?”
  许钱生讽刺说:“我就搞不懂,莫非你去找他,会因为你没有工作,误入传销,挨了顿揍;莫非还想去找他诉苦,或要求他补偿你不成?”
  更生认真说:“我可还真有这个意思。老实说去找他,就是想反映人们对政府的诉求。而他身为一镇之长,自然民生疾苦都该由他负责,所以我这趟去,便要跟他谈就业,谈民生,甚至谈政策,谈社会啊!”
  “哎呀,我猜你不是疯了也是傻子,你算老几,敢去跟他谈这些,他会答理你吗?他不烦你才怪呢。”
  许钱生只顾摇头。可更生很坚定。
  “不管他烦不烦,但只要见了他的面,我就敢直言不讳。我要把所有问题提给他听,所有事实摆给他看。至于他爱听不听、爱管不管,那就是他的事了。”
  许钱生骑虎难下,却也只能说:“看来你是铁了心地要去找他。但我仍要提醒你,等你碰了一鼻子灰才知道后悔了。”
  更生说:“这么说你答应了领我去?”
  许钱生无奈说:“我看你这么执著,再不领你去能成吗?谁教我们还有那么一层扯不断、理还乱的同学关系呢。”
  更生咧嘴苦笑:“那走吧。”
  许钱生说:“我有私车。我载你过去。”
  就这样,两人并肩而行,乍看像蛮亲密的一对学友,开始缓步走向一个停车场,并几乎同时上了一辆小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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