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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拜年

作品名称:城市求婚记      作者:侯秋水      发布时间:2019-04-06 00:30:50      字数:8678

  婚后的生活是甜蜜的,但甜蜜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易珊出身官宦人家,嫁给我家里都不大乐意,这也是易珊婚后几天对我横挑眉毛竖挑鼻子的原因。我一个农家子弟,娶上易珊就如抱上了一个金凤凰。我和易珊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我在家里是一个弱者,是一个被压迫者,何况男欢女爱方面,我更多有求于易珊。有时候,我真羡慕人家韩国、日本,羡慕人家家庭中男人的地位。
  易珊婚后不知不觉中在家里确立了自己的强势地位,过上了饭来张口的日子。给易珊在家里做饭也就罢了,一是我自愿的,二反正家里做饭的男人又不是我一个,说出去也不丢人。最令我头疼的是和易珊上街。易珊每次上街一定要和我手拉着手,按易珊的说法只有这样,才能体现出我爱她,而在我看来光天化日之男女拉手实在是有伤风雅。怕伤了易珊,又找不到适当的话反驳,因此,每次和易珊上街,我都万分紧张,总害怕碰到熟人,尤其是学校的领导。
  婚后易珊温顺的象个小猫眯,基于一个前题是我事事依着她,基于我们之间没有原则性的冲突。但随着春节临近,我们之间的和谐被打破了。事情是这样,婚后,我一再提议回老家看看父母,由于易珊反对,也就一推再推。春节临近,当我提议回家过年时,易珊继续反对,我忍不下去了。
  “你到底去不去啊!在家里也就是呆几天。”我以近乎乞求的语气向易珊说。
  “不去,家里那么冷,我可受不了,要去你自己去。”易珊根本不想让步。
  “我自己回去什么意思,我自己回去,家里人怎么看我们啊!别人问起你,让我怎么说”
  “你管别人怎么看干吗,别人问起我,就说我生病了。”
  “不行,说什么这个春节你得和我回去,以后再过年,我就不管你了。”
  “回去我们住哪儿?”
  “这你放心,家里给我们安排好了,就住我们家东屋。”看到易珊松口,我满心窃喜.
  “你们那个东屋能住人吗,住到里面,还不把人吓死。”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话,我也不往你父母那里去。”我忍无可忍,拿出自己的最后杀手锏。
  “你敢。”易珊向我怒目而视。
  “我怎么不敢,你不看我父母,我为什么要看你父母。”
  易珊在我的杀手锏面前,束手无策,一屁股蹲到沙发上,面红耳赤,喘着粗气,片刻过后,趴在沙发上呜呜地哭起来。
  我想象不出回家一次为什么对易珊竟是如此的艰难,何况结婚前我们已经回去过。有心依了易珊,可易珊不回去,让我以后如何面对家里的父老乡亲呢。无奈之下,我咬咬牙,砰地一声,甩门而出。
  我在冬日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了三十分钟,脑子里一遍一遍咒骂着易珊“我怎么找了这么个不懂事的人,我怎么找了这么个妻子。”此时,一声汽笛把我从恍惚中叫醒,当意识到易珊可能想不开发生意外,我三步并两步急匆匆往家里赶去。来到楼上,我的心跳恢复正常,侧耳细听,屋里没任何动静。我小心打开门,开灯,屋里没人。进了另一宿舍,开灯,易珊泥塑般坐在床上。此时,一股莫名的冲动向我袭来,我扑上前去,紧紧拥抱易珊,而易珊则极力推开我。推搡之间,我下面的小弟膨胀起来,我们又粘到一块了。风熄雨停,云开雾散之后,我和易珊静静地躺着,谁也不说话。
  “算啦,就依你,不回去就不回去吧!”在父母和易珊之间,衡量再三,我最终选择了易珊,打破沉寂说。
  “和你回去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个条件。”易珊抬起头,泪眼婆娑地说。
  “什么条件?”我马上接话,生怕易珊反悔。
  “就是到家里,只给你父母拜年,不给其他人拜年。”
  “这行,这么点小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当我不愿意回去呀,我主要受不了村里人的目光,你站在那里,别人看你跟看动物似的,指指点点,看得你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那好办,回去后,我把你关在屋里,来个金屋藏娇,任何人休得睹我家娘子风采,气死他们。”
  “贫嘴,不见任何人,那我和不回去有什么两样。”
  “算啦,别的我不管,只要你回去就行。”
  “还有,今后吵架,你不能扔下我跑出去。你跑出去当时把我下坏了,我还以为你真不回来了呢,我想好了,你今夜不回来,我天明就跳楼。”
  “这不我马上回来了吗?”
  “马上回来也不行,记住,以后你一出去,我就跳楼。”
  哎!女人的心,海洋的水,深不可测。
  易珊答应回乡过年后,第二天我和易珊便踏上返乡旅程。因为时间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不能再有任何耽搁了。我原以为春运只是大城市的事,至于我们邢州这种小城市和春运是沾不上边的,因此,对于回家过年我并不非常急切。等到了邢北汽车站,我很快为自己的自以为是后悔了。汽车站上站满了等车的人们,一辆车刚进站,人们便蜂拥而上,刹时车上便没了座位。上了车的喜上眉梢,洋洋自得,没挤上车的在下面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看到这阵势,我吩咐易珊看好东西。我的计划是我一个人赤身先冲上去,到上面占两个人的座位,再让易珊上去。我的计划果然得到了成功。等我和易珊肩并肩坐在车上时,我长出了一口气。此时,易珊早已完全从昨天的不快中挣脱出来,红光满面,显得很兴奋。
  “哎,到家里,家里不会怪我们回来这么晚吧!”易珊问我。
  “不会,我爸开通着呢。
  “你们村也真是的,那么背,下了车,还要走那么远的路。”
  “这我有什么办法,我觉得我们村好着呢。”
  “哎,你等等,我下去一下。”易珊突然发现什么似的,边说边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车快要开了。”
  “没事,我一会儿就来。”易珊话没说完,已下了车。
  我想,易珊可能内急,方便去了。我从窗户观察着易珊,易珊却向一个刚进站卖冰糖葫芦的老大爷走去。很快,易珊拿着两串葫芦上来了。对葫芦这东西,我向来排斥,一是我认为它不卫生,二是它不对我的胃口,三是我认为它是给孩子们准备的,大人吃这种东西,不雅观,尤其是光天花日,大庭广众之下。
  “哎,给你串葫芦。”易珊上了车,边吃边往我手里递。
  “我不吃。”我本能地加以拒绝。我话音一落,易珊的脸刹时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其实,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看到易珊如此,我赶紧伸出手去,忙不迭地说,“我吃,我吃。”易珊没接腔,径直把我的一串扔出车外。“真不识好歹。”易珊边说边气呼呼地坐到了座位上。
  意外插曲使我回家的喜悦刹时没了影踪,我感觉即使我不对在前,可易珊也做得有些过了。汽车在人的期盼中终于启动了,车上唧唧喳喳的人们恢复了平静,有埋头睡觉的,有眯着眼的,有望着窗外,出神的。我和易珊一路上未说一句话,易珊自始至终低着头,而我则一直望着窗外。车到了李白铺,我叫停了车,我起身往下走,易珊一动不动。
  “下车了。”我推推易珊。
  “你自己下吧,我不下了。”易珊搡开我说。易珊的举动马上引来众人的目光。
  “别闹了,别人看着呢。”我拉拉易珊说。
  “下不下啊!别人等着开车呢!”易珊不动,有人嚷开了。我面红耳赤,呆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易珊见有人说了话,不再坚持,起身下了车。
  我原打算带上易珊风风光光地回到家乡,路上见的乡亲越多越好,而现在我和易珊走在路上,中间的距离有八丈远,形同陌路人。此时,回家乡的那一段三里长的路,对我是那么的漫长而又漫长,我希望我和易珊尽快走完着一段路,路上一个行人不见最好,可一会儿张大爷刚过去,李大叔又上来了。
  到了村口,我拉近和易珊的距离时,易珊没再躲避。
  “到家了,忍着点,别让人看咱笑话,回去后,你怎么都行。”我低声对易珊说。
  因为这次回家,没有预先跟家里打招呼,所以家里并没有象往常出来接我们,但我想家里一定正为我回家的事焦急。想到我那年迈的双亲,再看看身旁的易珊,沉着个脸,我无法想象,我和易珊见到双亲会是一种什么情景。
  我和易珊蹋进我那再熟悉不过的院子时,父亲正在院子里剁菜,刀落在案板上咚咚直响。
  看到我和易珊,父亲凝重的脸上笑逐颜开。“来啦。”父亲放下手里的刀,立时迎了上来,忙不迭地接我手里的东西。这时,母亲听见响声也从屋里走出来。看到我和易珊,母亲脸上更是乐开了花。母亲对着易珊看了又看,嘴里嘟哝着,“这么晚了,我们还以为你们不回家过年了呢。”“有点事,脱不开,所以回来晚了。”我赶紧向父母解释。说话的时候,我时刻注意易珊的脸色,所幸易珊的脸上露出了点喜色。
  父母把我们接到屋里后,对易珊又是倒水,又是让座。易珊面有难色,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爸、妈你们忙去吧,别管我们了。”我赶紧为易珊打圆场。
  母亲迟疑了片刻,说:“好吧,那你们把东屋的炉子生上,电视也搬到你们屋子里,屋子已经给你们拾掇好了。”
  “电视别搬了,在这我们也能看。”我推辞说。
  “搬过去吧!这样你们看起来方便,再说我和你爹也不喜欢看。”母亲说。
  母亲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就没再反对。母亲见我不再反对,和父亲忙自己的事情了。
  我和易珊鼓捣了好大会儿,生着了炉子,安好了电视。但屋里的温度明显偏低,易珊坐在靠墙的沙发上冷得直打哆嗦。
  “我说不回来,你非要回来,你看这屋子能呆吗?”易珊一股劲地抱怨。
  “火刚着,过会儿就不冷了。”我安慰易珊。
  俗语说,秋口麦口腊月二十八九,看到父亲母亲忙得团团转,我要易珊帮家里作点事,易珊怒努嘴、摇摇头,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那,你看会儿电视,我去帮点忙。”我向易珊请示,易珊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我出来为父母帮忙时,父母没了刚才的热情。问母亲弟弟怎么不见时,母亲头也没抬说弟弟在外面打工没有回来。
  到了吃饭时间,喊易珊吃饭,易珊怏怏不乐。
  “我不饿,你们吃吧!”易珊坐着,没有起身的意思。
  “怎么会不饿,你就懂点事吧!”我强压怒火说,在我看来易珊这么做未免太过分,太让我父母下不了台了。
  “我怎么不懂事了,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易珊腾地站起来,向我怒目而视,随时准备和我开战。
  “神经病,懒得理你,爱吃不吃。”我知道僵持下去,没有好结果,小声咕哝着,抽身离开,易珊有心和我理论,但没跟上我的脚步。
  “咱们吃吧,她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回到饭桌前,向父母解释说。尽管,我不看父母的脸色,但我能够想象出父母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她身体不舒服,你不能把饭给她送去,光知道自己吃。”沉默一会后,父亲没有责怪易珊,反而责备我道。
  现在,我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无奈父命难违,我只好乖乖地把饭端给易珊。结果证明,易珊在撒谎,因为我给她端过去的饭,她吃了个一干而净。饭吃完后,易珊照样看电视,我真不明白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晚上熄灯后,我和易珊躺在父母为我们准备好的大床上,默无声息。和以往一样,尽管白日里,我对易珊极其不满,怨恨万分,但一到床上,白日里的一切立时烟消云散。在这异样的环境中,一股欲望渐渐升起,并且越来越强烈,我迫不及待地想体会一下在我从小生活的屋子里,那玩意是什么感觉。我开始撕扯易珊的被子,但易珊紧紧地裹着,不让我得逞。
  “别闹了,防备那边听见。”易珊一边抵抗,一边用语言威胁。我有心加力,但无奈那木床嘎吱嘎吱只响。由于不是在我和易珊的新房里,我的企图最终没有得逞。
  “不做也行,那你说说今天你为什么闹着不吃饭。”我目的没达到,想从另外一个途径得到补偿。
  “你还好意思问,你一个忙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屋子里,跟个肿(窝囊、不中用)似的。”易珊倒理直气壮。
  “谁不让你帮忙了。”
  “我帮什么忙,你是让我擀面,还是让我烧火,还是让我包包子。”易珊说得我哑口无言。确实易珊既不会擀面,也不会包包子,让一个又从城里来的新媳妇到火薰火燎的灶火里烧火也说不过去。
  “那你为什么把饭又吃了?”我不甘心失败,继续追问。
  “我不吃,饿死我啊!我才没那么傻呢,你父母也真是,回家了,也不问饿不饿,就让你干活,还有,和你父母在一块,我饭没法吃。”
  “怎么没法吃。”我对易珊唠叨我父母很不悦。
  “你母亲看得我没法吃,你看你母亲那眼神,真让人受不了。”
  “那是关心你。”
  “我可不需要那种关心,总之,吃饭我在这屋吃。”
  “你在那里吃饭我不管,反正明天我不给你端饭了。”
  说着说着,我和易珊又杠上了。说归说,做归做,第二天,易珊还在东屋里吃饭,只不过我把自己的饭碗也端到了东屋里。
  尽管我认为易珊对于拜年的要求只是小事一桩,父母不会不答应,可等到除夕夜我谈起这事时,出呼我的意料,父母的脸色很难看。
  “这怎么能行呢?村里有个说出叫有来有往,人家给你拜年了,你不给人家拜年,以后人家还会给你拜年吗”父亲立时反驳说。
  “你看易珊不是和别人不一样吗?”我为易珊争辩说。
  “怎么不一样,在怎么说她也是个媳妇,你们不回来也就算了,既然回来了,要守乡下的风俗礼节。”父亲不卖我的仗,说来说去,倒是我回家的不对了。
  “不给别人拜年,我们的年你们也不用拜了,你看她回家两天那个样,好象我们欠她两千大钱似的。”母亲对易珊两天的不满达到极限。
  “你瞎扯什么,我们就事说事。”父亲对母亲瞪着眼吼道。
  看到父母意志坚决,我只好再从易珊身上找突破口。
  “那我去跟易珊再说说。”我满心不悦,拔脚往外就走。
  “你回来,让我再考虑考虑。”父亲赶紧阻止了我。
  “这样吧,你给她说,只给你大伯、叔叔走走,别的就不用去了。注意说话要好好说,要注意语气。”父亲眯着眼,思考了好大会儿说。
  我领了圣旨一样,去做易珊的工作。易珊在东屋里满脸通红,我真担心她听到了我和父母的对话。
  “珊,我给我爹说了你拜年的事,爹说你最好给大伯、叔叔家走走,紧自己不走说不过去。”我把话故意说得很轻松。
  易珊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掂量着何去何从。父母在家里毕竟是长辈,易珊终究有所顾虑,不象对我可随心所欲进行发泄。
  “你大爷、叔叔有几家?再说谁陪我去呢?我又不知道门”易珊最终选择了妥协。
  “就三家,我陪你去。”见到易珊答应,我满心欢喜。
  易珊虽然应了,但心中毕竟不悦,又坐了片刻,上床蒙着被子休息了。
  我向父母回话易珊应了时,父亲的脸色缓和下来。父母的愿望满足了,可我觉得委屈,认为父母未免有点强人所难,自然而然我的脸色上也有所表露。我回身往外走,父亲叫住了我。
  “站住,我给你说点事。”父亲以命令的口气对我说。
  我无声地又回坐到沙发上。父亲开始了说教。
  “立强,如今你也成家了,以后生活就就不光是一个人的事了。作为夫妻,你们要相互忍让,不要为一点小事就吵架。吵架伤感情,也会让外人看不起。话说回来,忍让并不是迁就,一味迁就也搞不不好夫妻关系,该挣的事还得挣。象今天这事,你依了她,她顺心了,可你在乡亲们面前的形象降低了。凡事要注意理和礼两个字,遇事讲理,就不受欺负,懂礼节,别人才愿意和你交往。你家易珊我看脾气不太好,以后,你要注意多担待,尽量和她多讲些事理。”
  父亲虽然没有发家致富,给我亿万家产,但在村里能说会道是出了名的,左右邻居有个是非常找父亲解决,父亲的一番话把我的怨气一下子顺没了。
  我起身往外走的时候,父亲又给我出了难题。
  “明天拜晚年,你到你大伯二兄弟家走走,你向人家借了钱,回来看看人家也是个理。”父亲说,哎!
  二兄弟家在村南,初一吃完饭,拜好年,我带上易珊去完成父亲交给的使命。
  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短短几年,老家一排排崭新气派的院落在村外拔地而起,其变化之大令人不敢想象。二兄弟家的院落更是村里的标准建筑,听父亲说,光地基就花了二十万。眼下我们这些当初考上学,跳出农门的所谓秀才早没了昔日的风光。我在外面有个工作,在村民眼里还算过得去,有些个在外下岗的都成了村民的可怜对象。至于现在考上学的,也早没了以前的轰动效应,甚至有些家庭反而担心孩子考上学,在他们看来,考上学花一大笔学费不说,毕业后工作也是个问题。而我和二兄弟,如果说前几年我在天上,二兄弟在地下,现在反倒是我落在了地下,人家升到了天上。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和易珊进了二兄弟家。二兄弟不愧为村里的首富,家里广院子就有一亩大。院里是石砖铺的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尘埃,比城市还城市;院子的北端是气派的二层楼房,楼房正面是墙砖贴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易珊进到院子嘘唏不已,这时,院里东面的一只狗发现了我和易珊,开始大声咆哮,惊得我和易珊直往回退。听到狗叫,二兄弟从屋里探出头,看到我和易珊,忙迎了出来,边走边说:“没事,狗拴着呢!快请进,快请进。”
  我和易珊落座屋里后,二兄弟两口子又是拿烟,又是倒水,又是拿糖,客气得很。虽然我是来感激二兄弟借钱给我的,可当着易珊的面,又不好说出来,而其余的我和二兄弟找不到可谈的话题,结果我和二兄弟落座寒暄后,屋里出现冷场,很是尴尬。吃糖,吃糖,吸烟,吸烟,二兄弟不断重复这几句,而我在一旁木然地应着,啊,好,好。
  “你上班一个月多少钱啊?”见别人都不言语,我嫂子无话找话问我。
  “六百多一点。”我故意把工资夸大了一点。
  “那可不太多,村里盖房的一个月还七八百呢!”嫂子口无遮拦说道。
  二兄弟不愧为在外面闯荡多了,知道媳妇说漏了嘴,赶紧掩饰。
  “六百多就行了,给公家上班轻巧,谁象我们整天累死累活的,再说给公家上班有落头,老了有退休金。”二兄弟说。
  “比你们差远了,不过走那说那吧!”我回应说。
  “你这样说不对,村里富起来的毕竟是少数,多数还是不行,还是你们在外面上班准当,有落头。”二兄弟安慰我说。
  我和易珊在二兄弟家呆了近一个小时,吞吐再三,我也没提借钱的事。从二兄弟家回来的路上,易珊面容严肃,即使我不问,我知道,易珊在思考我们的未来。是啊!我们的未来在哪里,一个月几百块钱的工资,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啊。回家的路上,我灰心到极点。
  随后两天,尽管父母一如既往地对易珊毕恭毕敬,体贴如微,我知道易珊和父母的隔阂已经产生了,因此,当易珊提出回市里,我二话没说答应下来。和父母提及时,父母也没多挽留,这样我和易珊又踏上回市之路。坐在回市里的汽车上,望着窗外空旷的原野,家乡离我渐行渐远,我知道我已经不再属于家乡,我知道我的事业在城里,在学校。我默默发誓,我一定要在学校混出个人样来,好回报家乡,回报父母。
  从乡下回到市里,易珊变了个人似的,无精打采,晚上也不让我近身子。到了初六,给易珊娘家拜年的日子,易珊的脸色才好起来。易珊娘家在桥西,坐2路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尽管以前我去过易珊家,但一想到和易珊的姐夫集在一块,我心里就发怵。易珊的姐夫张平是桥东区工商局的副局长,虽然是副职,但在丈母娘中的地位显然要高我许多。我担心和易珊姐夫在一块,易珊母亲会给我难看。心虽不愿,但拜丈母娘是必须去的,不去丈母娘不说,易珊这一关也过不了。
  我和易珊抵达易珊娘家时,易珊的姐夫他们已经到了。易珊的父亲如以往一样,笑呵呵地迎接我,而易珊的母亲则把目光独放在女儿身上,又是嘘寒又是问暖,正眼看都没看我一眼,仿佛我亏待她们家易珊似的。
  人齐了磕完头之后是喝酒。易珊的姐夫张平显然把自己当成了主人,调度着一切,在客厅、厨房之间挺着个大肚子,出出进进,一张倭瓜似的脸笑得眼睛成了一条缝。我要帮忙,他极力阻止。你坐,你坐,不等我说话,他硬把我往沙发上按。他妈的,就你能,你他妈不是寒碜我吗!我心里大骂,极力挣脱张平,无耐这斯力气太大。此时,易珊的姐姐也来帮腔。让你坐,你就坐吧,他们又不是忙不过来,易珊姐姐说。哎,这两口子。
  易珊或许发现了我的尴尬处境,脸上珊出一丝不悦,在我们落座酒桌之后,硬要把我从酒桌上拉开。
  “他不能和酒,你们喝吧!”易珊边拉边说。
  “没事,少喝点,少喝点。”张平极力阻止。
  “爸,他不能喝酒。”易珊向一旁的父亲求救。”
  “没事,坐着也是坐着,就让他们喝点吧!”易珊父亲笑着说。易珊听后,撅着嘴闪开了。
  说句实在话,我这个人喝酒还是有点才能的,只不过易珊没发现罢了。落座酒场后,我心里暗暗发誓,“张平你他妈别得意,看我一会儿不喝死你。”
  我们酒场是四个人,我,张平,易珊的哥哥李易海,还有一个邻居,临时拉过来做陪酒的。李易海倒也罢了,公平地站在我和张平中间,而过来陪酒却和张平有交情,站在张平一边。
  那天也是我托大,自以为四人中,孤家喝酒第一,殊不知张平官场混迹多年,在酒场上日泡月浸,早已成了酒仙,再加上邻居在一旁助阵,半个时辰下来,我便有点招架不住。看到自己丝毫不占上风,我改变策略,提议猜扑克喝酒,想以酒量压倒对方。谁知那天的点真背,我抽的扑克不是七就是十,很快我便感觉头重脚轻。我知道自己已到了火候上,再喝下去就要梦游爪洼国了,便极力推辞。张平看出门道,岂肯放弃机会,更加卖力地劝酒。易珊在一旁看出我的异样,想把我拉开。
  “我没事,你不要管我。”我挥了易珊一膀子。
  “他没事,让我们再喝会儿。”张平顺风点火。
  易珊父亲在一旁也看出我不能再喝了,便把酒场解散了。
  虽然我极力控制自己,内心一直说稳住,一定要稳住,但还是身不由己,一个趔趄倒在了沙发上
  “他喝多了,快扶他到卧室休息一会儿。”我听得一个人在旁边说。我直说没事,但迷迷糊糊还是被架到了卧室里。
  我一个人躺在卧室里,体内翻江倒海般地难受。我极力控制自己不能吐,不能吐,但胃里的酒精可不听我的,小兔似地直往上窜,窜到嗓子眼,被我压下去,被我压下去,呆会儿不甘寂寞,又窜了上来。争斗了几个回合,小兔终于得胜,从我嘴里喷涌而出。还好我脑子比较清醒,小兔跃出的刹那,我把脖子伸出了床外。
  听到响动,易珊从外面推门进来。看到我这模样,易珊上来在我褪上狠狠拧了一把。嘴里抱怨道,不让你喝,你非喝,你看你这个样,净丢人现眼。我有心和易珊争辩,无耐力不从心,便躺在床上到爪洼国梦游去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四点多,人家张平两口子已经回去了。我胡胡马马吃了点别人剩下的残羹剩汁,期待着和易珊一块回家,可易珊阴沉着个脸始终不说话。我捅捅易珊小声说我们该回去了,易珊却大声说:我今天不回去了,你一个人回去吧。
  我无挫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应对,看看易珊的父亲,又看看易珊的母亲。易珊的母亲阴沉着脸不说话,而易珊父亲皮笑肉不笑,比哭还难受。
  “你们两个别闹了,呆会儿一块回去,以后喝酒注意点,不能喝就别喝,喝醉了,自己受罪,我家易珊不懂事、任性,以后你多担待她一点。”易珊的父亲说。
  易珊父亲的话令我感激涕零,几乎给易珊父亲跪下来。
  “是,是。”我连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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