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请两大学生

　　看见自强玉娥这样相拥哭泣，德仁、秀兰也很感动。德仁不免劝说自强几句：“自强，你今天表现得有点反常，玉娥就是说你不该打逢春一耳光，你也不至于冲动得打自己耳光嘛。”
　　自强冷静下来，有点不好意思的：“唉，我近来就是有点烦躁，听到一些意见，我就沉不住气了。”
　　玉娥叹了口气：“自强修理电视机，有人有意见，嫌人来人往，家属院不安全，甚至把门口钉的修理电视机的牌子也去掉了。你看，稍微有点收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德仁、秀兰听了玉娥的话，相互对视了片刻，德仁把秀兰叫到院子里，德仁吞吞吐吐地欲言又止。秀兰说：“仁仁哥，你有话明说，你不明说，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是想把咱家城里的门房腾出来让给自强修理电视机呢？”
　　德仁说：“兰兰，我正有这样的想法，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秀兰认真的：“也有这样的想法，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德仁立刻握住秀兰的手：“这件事咱俩想到一块了，我还害怕你说我……”
　　秀兰质问的：“怕我说什么？怕我说你又想着玉娥，为她着想了？其实，你就是为玉娥着想，也是应该的。这些年，玉娥每年都资助咱家50元，这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人家也是在农业社劳动所得呀！不管玉娥为了你，还是为了咱这个家，我们都应该感谢她，知恩不报，还算个人吗？”
　　德仁激动地搂住秀兰吻了一口：“兰兰，你太好了！”
　　正在这时，玉娥走出房门，笑起来：“德仁哥，秀兰姐，在屋里亲吻，怕我们看见吗？这样的事，我赞成，不笑你们。”
　　秀兰说：“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
　　玉娥疑惑的：“你们亲吻，与我有啥关系？”
　　秀兰便说：“我们打算腾出城里的门房，供自强修理电视机。”
　　玉娥听了高兴之极，趁着旁边无人之际，搂住秀兰吻了一口，搂住德仁吻了两口，转身跑进屋里。等到德仁、秀兰走进屋里，自强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扑通“一声跪在德仁、秀兰面前：“德仁哥，秀兰姐，你们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德仁、秀兰连忙扶起自强，德仁说：“自强，再别这样说了，你们两口对我家的帮助，我们会永远记在心的。一报还一报，我们就算两清了。”
　　玉娥笑笑：“两清不了，有机会还要报答的。”
　　秀兰说：“玉娥，要报答就报答我，不许报答你哥。”
　　玉娥把脸一红，不吭声了。吃了午饭，玉娥拉着红玉往医院住院部走去：“红玉，趁着午休，我领你到病房看看，护士是怎样工作的。”
　　走到住院部门口，门卫认识玉娥，热情地打着招呼，让她们进去。一走进大厅，墙上几张红色的表扬信吸引住红玉。红玉看了看，都是表扬护士、大夫的，赞扬她们尽职尽责，救死扶伤，不怕脏，不怕苦，不怕累，一心为患者服务……看了这些表扬信，红玉心情激动，热血沸腾，恨不得卫士学校马上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大干一场。玉娥望着红玉：“红玉，你感动了？任谁看了她们的事迹都会感动的。你好好上学，毕业实习到我们医院来，只要你表现得好，争取分配到这儿，咱们也有个照应。”
　　红玉紧紧地握住玉娥的手：“玉娥姑，那我就提前感谢你了。”
　　玉娥笑笑：“傻孩子，别着急感谢，还早着呢。”
　　玉娥一边和值班的护士打着招呼，一边和红玉到病房观看。护士们有的扫地，有的拖地，有的帮患者洗碗，打开水，还有的女护士扶着女患者去上厕所……她们一个个态度和蔼，面带笑容，往来穿梭，步履轻盈，好像水上漂浮一般。白大褂飘起来，真是一个个白衣天使，红玉看得呆了。玉娥领着红玉走进值班室，和护士长打着招呼，说明情况，护士长笑容可掬的：“哎呀，这么漂亮的女孩，愿意当护士，真是难得。其实当护士也挺好的，能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一天说说笑笑，热热闹闹，生活有滋有味。有人说当护士时伺候人的，从广义上讲，一切工作都是伺候人的，都是为人民服务的。”
　　红玉说：“阿姨，我知道，看不起护士工作是错误的，是旧思想在作怪。”
　　告别了护士长，玉娥和红玉走出住院部，红玉好像立刻长大了许多：“玉娥姑姑，谢谢你，我一定要上好护士学校，将来争取做你的同行。”
　　玉娥拍拍红玉的肩膀，亲切的：“好孩子，听说鸳鸯姑收养红梅做了女儿，你愿意认我做妈妈吗？”
　　红玉说：“玉娥姑，你咋说这话？鸳鸯姑不能生养，才收养了姐姐做女儿；你能生养，再生个女儿就行了，何必收养人家的女孩呢？”
　　玉娥说：“红玉，你不知道，姑姑除了上班，还要进修电大的课程；要做饭，要搞家务，实在太忙，太累，不想再要小娃了。”
　　玉娥说着脸像块红布，热得烫手。咳，怎么和红玉说起不想生孩子的事情？当然，收养红玉，玉娥现在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玉娥和红玉走进屋里，德仁、秀兰正和自强说得热火，自强也是一扫烦恼情绪，把兴高采烈全都写在脸上。玉娥走近自强，仔细地看着自强的脸蛋，略带心酸地：“不要脸，五尺的汉子还控制不了自个的情绪，烦躁时又打孩子，又打自己，高兴时笑得像个孩子。”
　　自强辩解的：“喜形于色，怒形于色，这就是直爽，是男子汉的豪爽。德仁哥你说是不是？”
　　德仁正在专心地听他两口说话，猛不防自强提出这问题。要是说“是”就偏向了自强，玉娥不高兴；要说“不是”玉娥高兴了，秀兰会笑他偏向玉娥，叫自强越发挂不住了。正在犹豫不决，一眼瞥见红玉也在专心地听着，好，童言无忌，就让她说话吧：“红玉，我看你进步很大，也有一定的独立见解。你就分析一下你自强叔的话，究竟对不对？”
　　红玉也没有想到爸爸会把问题转移给自己，现在一个屋里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她身上，谁能知道今天的红玉已经不是过去的红玉了，她站起来就像在班会上发言一样，有理有据，有板有眼地：“自强叔，对不起了。我觉得直爽、豪爽并不是男子汉的专利，女人也能做到这一点。在语文课上老师正好给我们讲了直爽、豪爽这两个词。直爽就是心地坦白，言语、行动没有顾虑；豪爽则气魄更大，没有拘束。现在，像我的发言就很直爽，很豪爽。关键在于我说的对不对，做的对不对。我觉得自强叔自己心中烦恼，就把气往孩子身上出，轻则骂，重则打，这是不对的，也是我们教育孩子无能的表现。打孩子耳光不对，打自己耳光更不对，好像给玉娥姑示威似的。当然，现在自强叔高兴，喜形于色，很好，但是，怒形于色就不好了。”
　　红玉似乎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次发言的机会，就侃侃而谈，绝不放过。等到她发言完毕，连自己也十分惊异，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词汇，那么多的语句，滔滔不绝，奔涌而出。红玉发言完毕，大家一片热烈的掌声。自强恭恭敬敬地对着红玉来了个90度鞠躬礼：“谢谢红玉，你一针见血，指出了我的病根。”
　　红玉天真的：“自强叔，你真的不埋怨我吗？”
　　自强诚意的：“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你的发言才是真正的直爽、豪爽，是女汉子的直爽和豪爽，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玉娥兴奋地搂着红玉：“红玉，你才初中毕业，就有这样的口才和分析能力，是跟你爸爸学的吗？”
　　红玉还没张口，秀兰笑嘻嘻的：“灵人快马都是天生就的，谁跟谁学呀？要是生不下一个伶牙俐齿，哪里能培养成一个演说家呢？”
　　玉娥笑了半天，才缓过气来：“哟，你还是过去的血统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那么，秀兰姐，你给我教一下，怎样才能生下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孩？”
　　秀兰笑嘻嘻地说：“玉娥，你附耳过来。”
　　玉娥贴近秀兰耳语：“你告诉我你的秘密。”
　　秀兰神秘的：“那么，先告诉我你啥会想生孩子？”
　　玉娥羞涩的，为难的，无奈的：“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啥会生孩子好。我不想要孩子了，我要是拿不到电大的毕业证书，就不能转正啊！”
　　面对玉娥的艰难困境，秀兰笑不出声，也无法安慰她，只能握紧她的手：“玉娥，努力、奋斗，你会成功的！”
　　玉娥眼里噙着泪花，望着德仁。德仁深表同情：“玉娥，你的负担太重了。你没有念过高中，基础知识比较差，自学起来很困难……要不的话，我找两个医学院的大学生，给你辅导一下医学知识，可能会好一些。”
　　玉娥高兴得要跳起来：“好，这样太好了。中医院里有许多大学毕业的医生，偶尔问一次还行，问得多了连自己也不好意思了，怕人家瞧不起，笑话自己提的问题是小儿科的……嘿嘿，找大学生给我辅导，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也不知道辅导一次要多少钱？”
　　德仁说：“你放心，这两个大学生，一个是我的干儿子，一个是干儿子的女同学，只要我张口，他们肯定就答应了。至于报酬吗？也不算贵，辅导一小时只收100元。”
　　玉娥惊讶得啊了一声，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不久德仁把富生和铜花领来给玉娥辅导功课，玉娥的学习成绩提高很快。后来，玉娥的电大课程考试全部过关，拿到了毕业证书，她也由临时工转为正式工。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渭北上门女婿后传第二部》完，接着请看《渭北上门女婿后传第三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