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橘红色的火焰(28)
作品名称:橘红色的火焰 作者:紫烟雨朦 发布时间:2012-06-19 11:51:23 字数:3117
没有等雪微回答,手机又唱上了。
“什么?”
薛为看到雪微的眉毛都好像要立起来了。
雪微的声音开始颤抖真的是生气了:“你什么意思啊?我的事总是没有你的工作重要,已经打车返回去了。算了别再说了,别解释了。”她关掉了手机,不好意思的对薛为说:“实在对不起,他来不了了。井上又有事,需要处理把他呼回去了。”
雪微对门外的服务员喊着:“服务员。”
服务员推门进来,雪微吩咐:“请走菜吧。”
这个海鲜楼在油田是小有名气的,每天有专车在省城的机场接新鲜的海货,保障供应海鲜楼。饭店酒店的生意就是如此,越是新鲜的东西越受消费者的欢迎,顾客也就慕名而来顾客流量也越来越大。海鲜楼的老板是个中年女人,干练洒脱,说话办事也大气,在油田饮食业也是名家子。
服务员是清一色的大连人,都是女老板在家乡选来的,齐刷刷的165公分个头的服务员,175公分个头的服务生。先不吃海鲜也不喝茶,看这些像模特一样的大姑娘小伙子就觉得他们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手端托盘的小伙子跟在服务员的身后,在布菜的时候,女孩子那有海蛎子味道的口音轻声的介绍着菜名:“清蒸梭子蟹,油爆大虾,清口海胆儿,葱爆海茄。”
其实,雪微是陆路城市长大的人,她根本不懂得海鲜菜肴的特点,可薛为却发现她今天点的菜搭配的很好,碗口大的梭子蟹和一小巴掌长的大虾都是红红的,海胆和海茄子是很深的褐色,盘子边上的配菜是绿色的,点缀的很醒目。
服务生又尾随着服务员进来了,托盘上摆放着两碗汤,两罐饮料,两瓶啤酒。
雪微对服务员点头笑了笑:“谢谢。”
服务员打开啤酒并给斟满,微笑着说:“如需要我给斟酒我留在餐厅。”
雪微知道她这个话的意思,按照常理儿来讲这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在包间里,是不希望有别人在场的。可雪微怕薛为尴尬,她抬头征求薛为的意见,薛为笑了,对服务员说:“我们自己可以斟酒,需要你的时候招呼你。”
雪微长出了一口气,她虽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但很想借此机会同他多说点什么。
服务员说需要什么可以吩咐,然后退了出去还照样带上了门。
雪微给薛为倒酒,也许不是很习惯,手有些哆嗦把酒倒在了外面。薛为把酒瓶子接了过来,放在了一边儿说:“我们还是喝点饮料吧,我不喜欢酒喜欢香烟。”雪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忘记要盒香烟了,你抽什么牌子的,我喊服务员。”
“我自己带啦,但今天晚上我也不吸烟,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太敏感,不能让你当现场的尼古丁第二被害者。”薛为难得的今天多了点笑容。雪微仔细的看了看他,发现他的眼神真的像护士们说的有些哀伤有些忧郁,眼睛深潭一样的不见底,让你琢磨不出来他为什么哀伤忧郁。
两个人默默的喝着饮料,雪微总觉得自己还想对他说点什么,可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还是薛为打开尴尬局面:“接着说,你怎么找了个钻井工人当老公。”
雪微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一下嘴,低头沉吟了一下,抬头对着薛为笑了笑说:“我和金灿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小的时候我们两家的妈妈爸爸都是同事在一个单位,我和金灿呢自然是青梅竹马的小朋友。在幼儿园和到上学后,他都是我的保护神,有什么好吃的也都会有我的一份。在我的心目中他就是英雄,也是我的哥哥。自然而然的我们从朦胧的初恋到确定关系,最后结婚。可我发现结婚之后,不知道是他的性格有了变化还是我的性格有了变化。他回到家里就喜欢蒙头睡觉,我很想对他讲述自己的一些事,可他根本不感兴趣。说多了他就说我还没有老成老太婆就唠唠叨叨,时间久了,我们相对的时候没有了话题。后来我也怕见到他开始躲避他,他每个月把工资拿回来交给我,我都存好也不去花他的钱。”
薛为仔细地听着,其实他心里很明白,一个女人把自己的事情讲述给外人,那么,这个外人在他的心目中是朋友而且是好朋友,不是一般的好朋友。
如今社会中有个怪诞的现象,男女之间的交往多了,一个以往少见的现象,“情人”情愫像丝丝缕缕的藤蔓悄然蔓延起来。冠之一名分是“红颜知己”“蓝颜知己”。虽然比情人情感不足但比朋友好朋友情感有余。几乎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大事小事高兴的事快乐的事痛快的事不痛快的事都对这个“红颜知己”“蓝颜知己”讲。
不管年纪大小,都有个知己。其实,这个现象也可以看成是社会进步的自然生成的现象。以前若说情人情结是大逆不道的生活作风问题,可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有这个情结的真正原因,也许会默许这种关系的存在。
换句话说你不允许,它也存在。
比如:五十年代出生的人如今已经五十岁,但他们的青春期是在政治风云变幻最为激烈的年代里度过的,当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之后,把那个要寻找或者偶遇的另一半当成问题来处理,若是年轻人相互间关注是否找对象了不问“你是否找对象了”而且是悄悄的问:“你的个人问题处理了吗?”
最为美好的情感最为浪漫的事情当成“问题”,并把找到对象了是看为“处理”。这个定义的词汇让那个年代的多少人对寻找自己的人生伴侣没有浪漫的情感,放弃了追求过程,而是匆匆的“解决”了。找男女朋友要关注的是对方的家庭出身,要看他的政治表现,性格是否和自己相投不是大事了,而是看小伙子是否“老实”,看姑娘是否“温顺”。其实这个是否老实能确定他什么呢?他嘴上不说的,人更让你难以琢磨,外表温顺的,内心更有主意。
他们在那个年代按照当时的标准“处理”了自己的“个人问题”,结婚生子赡养老人。当时间流逝跨越了整整二十几年后,生活条件改善了,经济基础夯实了,物质生活提高了。这人的肚子饱了,衣服鲜亮了,脑门也有名分了,开始追求精神生活了,开始琢磨着,玩儿点什么新鲜的东西了。当他或者她在事业上小有成就和成功,发现家中的另一半同自己有着那么大的距离,女的是人老珠黄没有了丰采,男的也许是脑瓜秃顶肚皮凸出没有了神韵。但又不能效仿年轻人看不上了不喜欢了就要换人,因为有一份责任和义务,或者是道义在束缚着还算是本分的心,既不敢也不能做出过分的事,怎么办?
他(她)的内心世界有灿烂的光圈,需要有人去发现,需要去笼罩。一个人,内心世界的丰富多彩需要有人去欣赏,难心的事情需要有人来倾听你的倾诉,男人需要崇拜、关心,女人需要呵护、关爱。家里的另一半是老虎咱不去摸它的屁股,是狮子不让它吼,是老猫就多给它阳光让它舒服的安心睡眠。
这些男人、女人把自己的家安排得是妥帖稳定,那个“红颜知己”“蓝颜知己”产生的过程也并非复杂。心若有灵性,你不点它也通。所以人们又说,五十年代的人是“敢做敢为”,却不敢说,明明他的情感已经走私了,在会议上还在道貌岸然的教导着年轻人“休妻典地到老不济”,仿佛这世界上他是最为守古训尊道义的好男人,其实,肚子里的“男盗女娼”是一部几十集的连续剧。
薛为是六十年代的男人,却是敢说不敢做的一代,他们这代人结婚后,生活若不幸福会采取不去迁就会毅然决然的分手,绝不去凑合对付。在一些场合敢于吹牛说大话,敢挑逗异性敢开荤笑话敢讲黄色段子。
雪微又小薛为十岁,情感世界是明朗一片天,追求什么都是大胆大方,敢说也敢做,不姑息对方不亏自己。曾经有个老同志说,在给儿子操办婚事买家用电器的时候,儿子说差不多就可以,谁也没有过一辈子的打算,老同志听了愕然。
薛为发现雪微对自己开始倾诉她家里的事情,他知道这个女同事已经把自己当成好朋友了,否则不会轻易的去对一个男人讲述自己的事情。
他默默的看着雪微,仔细的打量着她,白皙的脸颊上有江南女子的娇羞的模样,乌黑的头发今天随意的披在肩上,鹅黄色的毛衫显得柔和,褐色的南韩产的名牌女裤把她的腿显得更加修长而身材更加苗条。
薛为真的觉得她适合搞文艺工作或者坐机关,不要在手术台上看那些血淋淋的场面,不要看那些生死场的决斗。一顿晚宴不咸不淡的结束了,可雪微却觉得自己同这个外科主任个人之间的关系却拉近了一步。
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