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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瑞雪迎新年

作品名称:渭北上门女婿后传第二部      作者:海上明月生      发布时间:2019-01-19 18:06:13      字数:3156

  正当德仁和孩子们赏雪赋诗、兴高采烈的时候,秀兰走出房门,一看见他们的样子,不免又可气又可笑:“嗨,你看你们一个个雪人似的,也不知道准备过年的事情。娃他爸像个白胡子老儿,娃娃头似的带着一帮孩子成性。”
  红梅抱住秀兰:“妈,别埋怨我爸,是我们要和爸爸一块儿赏雪赋诗的,这是正常的文化活动,有什么可指责的?”
  红梅几句话说得秀兰哑口无言,支吾一会,这才说道:“就算你们作诗有理,也该买一些过年用品。”
  红梅说:“家里柴米油盐,啥都不缺,鸳鸯姑姑送来猪肉和大米,自强叔叔送来蔬菜和白面……”
  秀兰用食指戳着红梅的额头:“就你能说会道,有东西还得做熟呢。”
  红梅说:“妈,我在姑姑家学会了一套做菜的本领,今天你就看看我的手艺。”
  于是大家互相拍拍打打,拂去身上雪花,走进屋里。秀兰又开始埋怨了:“当家的,我说你这个犟脾气也该改一改了,在农村过年从来不买鞭炮,说是既省钱又安全,惹得大家笑话了你十几年。现在进城了,咱家买鞭炮、烟花的钱还是有的,人家买七八十元,咱买一二十元,总可以了吧?无论如何,大过年的,放放鞭炮,冲冲晦气嘛。”
  德仁说:“老婆,咱家过年是喜气盈门,哪儿来的一点晦气?没有必要买鞭炮。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放炮不大安全,何况城市里人群密集,放烟花爆竹产生大量的有害气体,会损害人的身体健康;再说鞭炮声音巨大,也会惊吓了婴儿和年事已高、身体有病的老人。”
  秀兰生气的:“算了,反正我说不过你。”
  逢玉、怀玉一声响:“妈,姐姐是女孩子,不敢放鞭炮;我们虽然是男孩子,却不喜欢放鞭炮,也不会放鞭炮。爸爸要是买来鞭炮,难道你放不成?”
  秀兰紧绷的脸松弛下来,“噗嗤”一声笑了:“呵呵,你看这两个孩子,既然你们没有男子汉的英雄气魄,就不用买鞭炮了。那么,你们过年也就别想热闹了。”
  逢玉、怀玉异口同声地:“他们放鞭炮我们听,他们放烟花我们看,照样热闹呀!”
  大家全都乐了。说话之间,红梅、秀兰一齐动手,一会儿就把年夜饭做好了。德仁说:“孩子们,听我的命令,端上饭菜,过单身楼去,和爷爷共度除夕,咱们来个全家福。”
  秀兰看德仁对自己的父亲这样关心,也很高兴,于是动用了托盘等器具,一次就把饭菜端了过去。老人正眼巴巴地等着过年,一看涌进来这么多人,饭菜摆满了桌子,激动得热泪盈眶。孩子们齐声喊道:“爷爷,新年好,我们给你拜年了!敬祝爷爷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寿无疆!”
  孩子们一齐给老人鞠躬,老人先是高兴、激动,接着便是惊恐万状:“使不得,使不得,万寿无疆是领袖专用的,我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哪里承受得起?”
  红梅笑笑:“爷爷,这都啥时代了?老黄历看不得,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万寿无疆就是祝福人们长寿的意思。你老人家劳苦功高,是完全承受得起的。”
  老人这才平静下来,乐呵呵的:“孩子们,你们给我拜年,我得给你们压岁钱才是。”
  孩子们知道老人行动不便,身上不装钱,有钱也花不出去,便说:“算了,爸妈给我们压岁钱的。”
  谁知道,老人在身上一摸,掏出一沓钱来,给四个孩子一人一张十元钞票,孩子高兴地说谢谢爷爷。原来,德仁提前已经把钱给了岳父。秀兰看德仁把事情安排得这么圆满,心里也很激动。于是,年夜聚餐正式开始,红梅给大人每人倒了一杯葡萄酒,给小人每人半杯葡萄酒。红玉不会喝酒,没说什么,两个小男子汉嚷嚷开了:“姐姐不公平,给大人一人一杯酒,我们一人才半杯酒。”
  红梅端起自己的酒杯:“看,我也是半杯酒。”
  逢玉、怀玉说:“可你不是男子汉,男子汉就要会喝酒。”
  红梅吃吃地笑着:“你们毕竟是小孩,没喝过酒,我怕你们喝醉了发酒疯,下不了台。”
  德仁说:“不急,你们先试着喝,如果觉得好喝,能喝,再续酒不迟。”
  逢玉、怀玉笑了:“还是爸爸通情达理。”
  秀兰埋怨的:“你们还夸你爸呢,他这人做事软不塌塌的,不能坚持原则,孩子都是他惯坏的。”
  德仁没吭气,红梅不同意了:“妈,谁惯谁呀?父母把孩子养活大了,孩子应该学会独立生活,走好自己的人生之路。自己不努力,自甘落后,不能怪大人。”
  老人听了半会,说话了:“大年三十的,说些高兴的话。我看咱家的孩子讲礼貌,懂孝顺,没有坏习气,都是他爸爸带的好头。孩子们,今后要听大人的话,给咱家争一口气,别叫旁人小瞧了咱们渭北农村来的人。”
  于是,一家人乐乐呵呵地吃起年夜饭,孩子们给爷爷敬酒,给父母敬酒,然后吃了个痛痛快快。大家刚刚吃喝完毕,随着一阵敲门声,进来了几个人,原来是任盈盈、黄维新和他的父母。于是,大家互相问候,共同祝福,黄维新捧上一盒德懋恭水晶饼:“张老师,今年我把爸妈接来一块过春节,他们惦记着伯父,要来看看,我买了一盒水晶饼,不成敬意。”
  任盈盈瞪了黄维新一眼:“你咋不说清楚?这一盒水晶饼里还包含着我对张老师辛勤教学的感谢,还包含着对师母热心支持的感谢。特别是,你看我差一点忘记了一件大事,张老师帮我修改的文章《他有两个父亲》在杂志上发表了。不过,杂志社寄来了发表通知,我还没有见到杂志。等到寄来了稿费,我一定多买些东西,好好地感谢老师。”
  黄维新说:“咳,故事情节是老师提供的,老师又帮你修改了几遍,你的工作不过是抄写几回罢了。”
  德仁说:“话不能这么说,从构思到写成初稿,盈盈花费了很大的功夫。实事求是地说,这篇文章是盈盈自己写成功的。”
  盈盈激动地握住了德仁的手:“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黄维新、秀兰以别样的心情望着他们……这时,院子里响起了鞭炮声,升空的烟花火光把屋内映照得一片明亮。任盈盈说:“张老师,我们买了许多烟花爆竹,把孩子们叫上,咱们一块儿去热闹热闹。”
  德仁还没答话,孩子们齐声喊好,于是大家一拥儿来到院子里,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飘着。黄维新取来烟花爆竹,顺手用扫帚扫去路上的积雪,任盈盈用一张大伞遮着雪花。逢玉首先上阵,拆开一挂鞭炮,长长地摆在路上。轮到点火了,他却退到了后边。红玉说:“看你个熊样子,哪像个男子汉?你看我的。”
  红玉取出一张纸,卷成卷儿,用火柴点着,走过去,迅速地扔在鞭炮的药捻子上,她就迅速地撤退了。等她转过身来看时,鞭炮并没有响。原来她慌慌张张地扔下纸卷时,并没有扔在药捻子上,现在,只剩下纸张燃烧的一点火光。逢玉笑了:“胆小鬼。原来你这样点炮,我也会,你看我的。”
  逢玉把纸张卷成一个长卷,用火柴点燃,走近鞭炮,沉住气,把着火的纸卷对准药捻子,眼看着药捻子滋滋地冒火燃烧起来,他喊了声妈呀扭头就跑,鞭炮跟着就“劈里啪啦”地响起来,众人哈哈大笑。逢玉躲进秀兰的怀里,望着劈啪冒火的鞭炮,心儿突突地跳着:“妈,好怕人哩!”
  秀兰安慰他:“不怕,不怕。这都怪你爸,从小不买鞭炮让你锻炼胆量,现在放起鞭炮才这么胆小。”
  逢玉把嘴一撅:“咳,怎么又埋怨起我爸来了?”
  这时,黄维新取出四筒烟花,喊道:“孩子们,一人一筒,看谁燃放的烟花好看。”
  于是如法炮制,红梅、红玉、逢玉、怀玉一人拿一个纸卷儿,用火柴点着,然后再用纸卷儿引燃烟花。顷刻之间,四筒烟花几乎同时向天空发射出银弹,“咚咚”之声,不绝于耳,火树银花,照亮庭院。大家齐声欢呼,拍起手来。这时,许多人家都在燃放烟花爆竹,“劈里啪啦”声中夹杂着震耳欲聋的大炮声,银光闪烁中弥漫着浓浓的烟雾,散发着二氧化硫等刺鼻的气味。任盈盈摆着手掌在鼻子前面不停地扇动着:“好难闻啊!这和日本鬼子施放的毒气弹没有什么两样,时间长了是会呛死人的。”
  黄维新埋怨的:“你咋这么说话呢?自从粉碎四人帮、改革开放以来,人民群众心情舒畅,欢天喜地,燃放烟花爆竹庆贺一下也是应该的。”
  任盈盈说:“这……庆贺归庆贺,只是不能用损害人民身体健康作为代价……你看,张老师不买烟花爆竹,也照样欢度新年嘛。”
  一时之间,德仁不好再说什么。等了一会,鞭炮声终于停歇下来,电视里面新年的钟声敲响了,传到了院子里,孩子们欢呼雀跃,大人们互相祝贺新年好。这时,雪花好像凑热闹似的,纷纷扬扬,随风飘舞,迎接着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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