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民工性饥渴难耐.工头荒淫无度

　　傍晚时分，二柱和吴长工几个兄弟正蹲在食堂里吃饭，谈天，守门的保安远远地喊着二柱的名字：“二柱，你婆娘来电话了。”
　　二柱跑到门岗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里传来桂香的声音：“秋收了，要打苞谷了，家里活多缺人手。你这一走就是一年多，我可是有话无人说，有苦无人诉，一到夜晚躺在床上眼望天花板，直到下半夜，鸟都有归巢的时候，何况还是个人呢？”
　　二柱清楚，家里那一亩二分地，按桂香的劳力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桂香的心思他知道，想他了。
　　二柱说：“桂香，难为你了，我时时都在想着回家的事，只是想要多挣点钱，多学点东西。”
　　桂香说：“这辈子钱是挣不完的，知识也是学不尽的，回来帮着忙几天吧。”桂香的语气里，充满着委屈和祈盼。
　　二柱的心早已跑到了桂香的身边，他静静地想着，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眼里闪出一丝丝的泪花，说：“行，我这就去请假。”
　　出远门打工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时间是多么难熬呀，为了那几千元的债务，为了刚新成的家能生存下去，二柱含泪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桂香。
　　
　　每当夜深人静，许多个夜晚，二柱都会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想着妻子桂香一个人下地，一个人料理家务，孤零零吃饭。和桂香在一起的日子多幸福呀，一道出门一道下地，男人挖坑女人施肥。出双入对，有说有笑。桂香那粉红的笑脸，丰满动人的身姿和温馨甜蜜的夫妻生活，二柱一次次地沉醉在幸福里，又一次次地忍受着痛苦的煎熬。
　　想到要请假回家，二柱失眠了，回家是多么美好的字眼啊，是春意浓浓，是亲人间离别愁肠的倾诉，是风雨过后回到港湾的船舶。思乡之情，念亲之切，似春潮涌进心头，多少地方流连忘返，多少情一触而流。远眺家乡的路，记忆深处的家乡，此时此刻，应该是山上山下，绿绿成片一派丰收景象了。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清晰的画卷，闪现出永不消失的身影。内心的沉重，一件件刻骨铭心的往事，是幸福、是感慨、是心酸、是挥之不去扎在心底的烙印。漫长的春夏秋冬，在情感的长河里日夜奔流。
　　二柱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和桂香的新婚之夜，那是多么醉人，多么让人难以忘怀呀，一个穷苦农村娃，能够娶得那么漂亮的女人，在岩脚村也是不多见呀，比起那些光棍汉们，算是好上天了。可是，被窝里没捂热几天，就被这金钱棒打鸳鸯了。
　　在家里多好，不受谁的气，不看谁的脸色，不被谁任意支使，不担惊受怕。出门了，这外面的世界是真好，应有尽有。可是，一切都不属于自己。属于自己的，是在那远远的小山村，那一亩二分地和新娶进门的农家妹子。离开了自已的窝，来到了这个金钱的世界，一切都得向钱看，一切都得以钱为中心，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为了自已那个窝，那个念着的人。
　　想着桂香，二柱的心里又再一次热起来，两腿之间那家伙又苏醒过来。二柱控制不住自己的躁动，一次次地沉醉在激情的快感里，又一次次地忍受着揪心的煎熬。为了第二天还要付出繁重的劳累，二柱又一次学着工友们常用的方法。一个人蒙在被窝里，使床板发出一阵阵痛苦而又欢快的鸣叫。一阵肉与肉的搏斗后，床板停止了抖动，不一会，被窝里传出粗重的鼾声，二柱安然地入睡了。
　　睡梦中，二柱又和桂香在一起了。桂香挽着他的手在家乡的小树林散步，满园的桃树怒放着粉红色的桃花，站在树下映在脸上。二柱说：“你真美，你的脸像桃花一样。”桂香不好意思笑了笑。树林里一片静谧，蜿蜒的小道旁，小花小草郁郁葱葱，在微风的吹拂下摇动着轻盈的身姿，太阳光侧晒进林里，五彩斑斓的光柱在花丛间闪动。
　　桂香那温馨的柔情，使二柱脸上热乎乎的，那春意荡漾的目光，痴痴地射进二柱的心里。二柱醉了，激情地将桂香拥进怀里，两人的嘴唇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二柱的手激烈的在桂香的衣服里游动着，桂香扭动着身子细声地呻吟起来。二柱情不自禁地搂抱着桂香倒进了芳香四溢的花草丛中，桂香幸福的呻吟，伴随着二柱摇动的身躯，树枝摇动着身姿摆着头，让那桃花瓣儿纷纷扬扬撒向一对情人。
　　突然，一个粗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使二柱从云里雾里摔落在地上，他猛然睁开眼，同室的工友一边推一边问：“二柱，看你满头的大汗，嘴里还不停地说糊话，是不是身体出了毛病，要不要去医院？”
　　二柱定了定神，揉揉眼，一看自己还在工地的小屋里，刚才那激荡心弦的场景倾刻间烟消云散了，有的只是一片凄凉。
　　二柱遗憾极了，好不容易做了个这么美妙的梦景，中途还被搅黄了。他不耐烦地说：“像我这样的病，你已经犯过无数次了，你是这病根儿的传播者，你自己先去医院吧。”
　　醒来的二柱再也没有睡意，他回味着梦中的幸福情景，想着，这人，要是能永远生活在这样的梦境中那该多好呀，能每时每刻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想着，想着，一时又心潮澎湃起来。可他又感觉这种自慰方法虽然能解决一时的问题，但过后又十分空虚失落，让人忧心。
　　
　　二柱想家心切，一上班就找到车间戴主任请假。二柱说：“我想请几天假回家收庄稼，家里没劳动力，我都一年多没回家了。”
　　主任嚷道：“工厂可不是菜园门，什么时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果谁都像你这样，这工厂还怎么办？现在正是赶生产，赶任务时期，我放你走了，这些工作谁来干，不行，等春节看情况再说。”
　　二柱看戴主任板着的面孔，知道难以通融。这人说话十分刻薄，对民工心狠手辣，想方设法克扣民工工资。再说，最近两个月的工资还没发下来，还等着用钱呢！
　　二柱默默地想走开，同班工友老甘取笑说：“二柱哪里是回家收庄稼，是他那东西生锈了，想回去让他老婆给擦擦锈，昨晚磨了半宿也不管用呀。”
　　车间里一片嬉笑声，戴主任也嘿嘿地笑。
　　提起女人大家都来了兴趣，车间里气氛高涨起来。一民工说：“我们这里有不少的人，白天在这里干活，辛苦了一天，可晚上一躺在床上又继续加班加点，也不怕咱们伙食团的饭菜差劲，赶不上火。”
　　又一民工说：“食堂的萝卜白菜天天吃，要是大伙能吃上两次女人的肥肉炖豆腐那该多好。”“想得美，那是咱们这些人吃的吗，你也不怕吃了拉不出来。”说话的民工看了看戴主任。
　　大伙你一句他一句，七嘴八舌。讲得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听的人全神贯注，津津乐道。说到关键处，一个个笑得摇头晃脑忘乎所以。
　　一个民工说：“看你们这得意样，就像是亲身体验了的，看来你们那东西是不是生锈了？都有人给擦亮，拿出来看看。”
　　大伙止住了笑声，一民工又说：“兄弟们，我们这是过过嘴瘾罢了，谁也没沾着腥味。我们这里可是有一人，早已是朱门酒肉臭了。”
　　“谁，是谁？在饿死鬼堆里，竟然还有朱门酒肉臭。”有人新奇地问。
　　大伙不约而同地把眼光转向车间戴主任，有的眼光里带着羡慕，有的带着新奇，带着鄙视。一时间谁也不出声了。
　　老甘傻乎乎地说：“我们戴主任有的是钱，办法也多，搞几个女人算得了什么，不就是小菜一碟吗，我们这个车间里还有谁有这本事？”
　　戴主任听了这话心里甜甜的，当今这社会，比不得六七十年代，买块肥皂，称两斤白糖，走走后门儿，都是十分丢脸耻辱的，得到好处只能悄悄自己知道。现在不同了。贪污盗窃，卖淫嫖娼。那是你的本事。无论你干什么，只要能得手，就是好样的。就是成功人士。有那么一句话，“笑贫不笑娼”成了正大光明的流行语。
　　戴主任说：“你们见过几个女人，女人那东西长什么样？老的，嫩的，黑的，白的，大的小的，都说出来看看。没有吧？一天三句话离不开女人，尽打嘴上牙祭。看看人家制帮车间江主任，看看场部那些经理厂长，哪一天不玩女人，咱们王董事长，刘董事长包了二奶，还玩小三，不上档次的，眼都不多看一下，哪像你们，只要见到一个母的，馋得像猫儿，可连女人的屁味儿都闻不到。”
　　大伙想笑，笑不出声来。戴主任看了看墙上的大挂钟说：“别唠心啦，干活，小心扣你们的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