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2章

　　“对不起，阿南，我不该回来！”
　　“不，这不怪你！”
　　“我的出现叫你为难了！”
　　“没有！”
　　“今天我去你们公司了，可我没有见到她，和习真、艾森、蒲宁他们一起吃的饭，原本想有你在的！”
　　“一定失望了吧？”
　　“嗯，不过现在不了。”
　　“为什么？”
　　“因为你就在我身边，阿南？”
　　“怎么？”
　　“你想我了吗？”
　　“想了！”
　　“每天都有想吗？”
　　“不是！”
　　“为什么不骗我说每天都想呢？”
　　“你不容易上当的！”
　　“我还是喜欢你骗我！”
　　“我不成了马克•吐温的公爵和皇帝了吗！”
　　“我喜欢！”
　　宇飞安静地伏在他胸前。
　　“你开你爸爸的车从兰城过来的？”
　　“你还记得爸爸的凯迪拉克？”
　　“当然记得，那年暑假我送你回去，你爸爸就是用它送我到车站的。”
　　“你这坏蛋又悄悄溜回来了！”
　　“谁叫你爸妈不通情理，我原以为他们会留我在你们家住几天呢！”
　　“你是男生，他们怎么留你住呢？”
　　“那有什么！”
　　“我妈妈很封建的！”
　　“你爸也是，送我去车站的路上问这问那，你多大了，兄弟几个，有什么爱好，抽烟吗，喜欢喝酒吗？”
　　“你怎么回答？”
　　“我说，我二十三了，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他最满意我说，我既不喝酒，也不会抽烟！”
　　“当然了，我爸也不抽烟，也不喝酒的。”
　　“我说我喜欢欧洲五大联赛，他的话就多起来。”
　　“我爸是球迷。”
　　“一路上我光听他讲足球了。”
　　“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他看球的时候你还没有出世呢！”
　　“是啊，到了车站他非要给我买票，我说，叔叔，你把钱给我，我自己排队买，您回去吧！”
　　“你这滑头！”
　　“等他走了，我就用他给的钱住旅馆了。”
　　“你还说呢，人家本来就不舒服，你还要做那个！”
　　“你也没说啊！”
　　“一点都不绅士，我还骗我妈说去同学家住，晚上不回去！”
　　“你妈也不怀疑？”
　　“当然怀疑了，可我已经给那个同学打过招呼了。”
　　“真聪明！”
　　“那些青春时光多美啊，可是一眨眼就不见了，如果真的有时光隧道就好了，我真想回去，回到那无忧无虑的时光里。”
　　“是啊，青春真美，可我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
　　“那美好青春也是我的苦难！”
　　“对不起，阿南。”
　　这时候华南虎的手机铃声响了。
　　是于茜。
　　“老公，你怎么还没下课？”
　　“噢，下课了。”
　　“刚下课吧，你几点回公司？”
　　“一会儿就到。”
　　“路上要小心，别那么着急，我等你！”
　　“哦。”
　　“老公，待会见。”
　　于茜挂断了电话，华南虎拿着手机傻傻发呆。
　　宇飞从他们的话语里已经听出他们感情有所发展，她很矛盾，之前劝说他试着了解于茜，可现在他好像听她的话，已经和于茜的感情有所发展，可她觉得心里酸酸的，还有点儿痛。
　　华南虎回过神来。
　　宇飞说：“你们感情很好？”
　　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听得出来，你有试着了解于茜，并且从心里接受了她。”
　　“宇飞，我爱上她了。”
　　“我知道！”
　　“你要我试着了解她，我做了，还发现了她的一个大秘密。”
　　“大秘密？”
　　“是啊，从纽约回来不久，我每天在医院陪着她，一天她去空间发日志，你知道吗，宇飞，她竟然是夏日的香气。
　　宇飞当然知道夏日的香气，华南虎曾经告诉过她，有一个叫夏日的香气的女孩是他最要好的网友，他们甚至发展到网恋程度，可是后来他的账号被盗了，与夏日的香气失去联系。华南虎还开玩笑说：“宇飞，如果不是和夏日的香气失去联系，说不定你还成不了我的女朋友呢！“她故意说：“好啊，你和你的夏日的香气恋爱吧，本小姐不陪你玩了！”
　　现在夏日的香气出现了，竟然是于茜，宇飞很少诧异。
　　“是你给我讲得那个夏日的香气？”
　　“世界上竟有这么巧的事情，不是电影，也不是小说，于茜就是夏日的香气，我当年写的日志还在她空间存放着！”
　　“之前你们生活了那么久，你怎么没有发现？”
　　“可能就像你说的，我不想了解她，也不想知道她太多，只是把她当作睡在我旁边的一个女人！”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她现在的网名是散场，就是为了纪念我们那些网聊的日子，她的空间名字没有更改，还是夏日的香气！”
　　散场，纪念网聊的日子，宇飞的心顿时失落起来，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自己不是已经结婚了，有GARY了吗，难道自己还想要拥有他所有的爱吗？她很快就寻到答案，她爱他，他的爱不能给其他女人，只能属于她一个人。
　　她忽然紧紧地抱住他，“阿南，吻我，我爱你…”
　　“你怎么了？”
　　“吻我，阿南，我怕失去你，我爱你…”
　　她地泪簌簌滑落下来，滴在他胸前。
　　这一次宇飞哭了好久，好久。
　　他还是像原来一样心地等着，直到她停下来。
　　他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烟雾在他口中停了十秒钟。从他的鼻孔里冒出飘散到空气里，慢慢地与空气融为一体。
　　她忽然坐起来，从他手里夺过烟，连续抽了几口。
　　他也坐起来，将枕头垫在背后，慵懒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们沉默着。
　　她抽完一支，又点燃一支。
　　她刚吸了一口，他把烟夺过来放在自己嘴里。
　　他神情悠闲地抽着烟。
　　她背对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很是全神贯注，如雕像一般。她那美丽的背如霍斯特•保罗所拍摄的人体作品《柱顶》一样美。
　　忽然她转过身，吸了一口他手里的烟，她并没有吐，而是吻住他的嘴将烟雾吐散到他口里，他被呛得咳嗽起来，她放开他，注视着他。
　　他的眼泪都咳出来了，她的嘴角荡漾起一丝苦涩的笑。
　　她是在惩罚他的不绅士。
　　见她笑了，他知道现在雨过天晴了。
　　“这眼泪的烟味不错嘛，以后不买烟了，犯了烟瘾就让你哭一会儿！”
　　她踢了他一脚。
　　他攥住她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宇飞，你真美！”
　　女人都喜欢听这句话，宇飞也是。
　　“哪里美？”
　　“你的身体，你的眼睛，你的头发，你的嘴，你的一切都是美的，难以形容，你是爱神的化身！”
　　“才不要信呢，花言巧语！”
　　“宇飞，你真的很美，如果有来世，我们还要相遇！”
　　“只是相遇吗？”
　　“你在吃醋，吃于茜的醋吗？”
　　“和你在一起的她很幸福，每天都能见到你，和你讲话，诉说心事，感受你的爱与温暖，倾听你的呼吸和心跳，叫我怎么不羡慕她？”
　　“她是很好，和你一样好！”
　　“阿南，如果我和于茜同时出现在你生活里，你会选择谁？”
　　“我不知道！”
　　“你会选择她，你是怕我伤心才这么说的！”
　　“不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我重新回到你身边，你会接受我吗？”
　　“干吗问这个问题？”
　　“你在回避吗？于茜在你心里的位置已经那么重要了吗？”
　　“宇飞，我也是人，我也有感觉，即使我不爱她，可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我也会和她产生感情，甚至爱上她，我可能自己不知道。有时我去出差，一个人在外地，常常不习惯，会孤单，会寂寞，可她总在我孤单寂寞的时候会打一通电话给我，我就会感觉很不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容易满足了，就盼望着早点结束工作回家和她相聚！”
　　“对不起，阿南，我不该介入你们的生活！”
　　“是我不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不自禁，我已经拥有了于茜的爱，可我又情不自禁的爱着你，都是我的错！”
　　“我们犯了错，无法逃避！”
　　“不，我们的时代就是如此，追求快乐，谁都没有错！”
　　“这样也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
　　“可是，我们这样会伤害于茜，你忍心伤害她吗？”
　　华南虎沉默了。
　　他和宇飞这样纠缠不清，虽然瞒得一时，可瞒不得一世，于茜总会知道的，到那时，他该如何面对？于茜又会怎样看待他，是伪君子，是骗子，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爱他？
　　
　　*****
　　
　　于茜在公司左等右等也不见华南虎出现，打他的电话，他关机了。
　　“这家伙去哪儿了，电话打不通，”她心中暗想，“难道是找教授探讨问题，怎么聊这么久呢，人家教授也得下班，回家啊！”
　　她为华南虎的迟到找了理由。
　　田川和乐虹也没有下班，通常他们都是一起离开公司。
　　乐虹见华南虎的办公室灯还亮着，知道于茜在里面，她敲门进去。
　　于茜说：“虹姐，你还没走？”
　　“是啊，你这当老板的不下班，我哪儿敢走啊！”
　　“虹姐，你又开我玩笑，不理你了！”
　　“好啦，虹姐给你赔不是，小茜茜，走吧，一起回家，今晚虹姐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好不好？”
　　“我想等阿虎回来一起走！”
　　“怎么，他还没有回来吗，都六点半了。”
　　“是啊，他的手机也关了。”
　　“可能是没电了吧，看把你着急的，才几个小时不见面就想成这样，先回去吧，咱们做好饭，说不定他就回来了！”
　　“我和他约好一起回家的！”
　　“没关系，男人嘛，放他一次鸽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怕他担心。”
　　乐虹知道自从华南虎从纽约回来之后就性情大变，和于茜的感情越来越好，她也从心里为于茜祝福。另外于茜还把自己与华南虎的一段朦胧网恋告诉了乐虹，她更是惊讶不已，说他们的故事就像电影。
　　乐虹说：“好吧，我先回去，等阿虎回来，你们快点回家，我做好饭等你们回去吃！”
　　“不用了，虹姐，今晚我们不回去吃饭了！”
　　“怎么？”
　　“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她有些腼腆地说。
　　“哦，怪不得，你们去哪儿浪漫？”
　　“阿虎订好地方了，还没告诉我！”
　　“好啦，我不打搅你们了，玩的开心点！”
　　乐虹走了。
　　于茜坐在电脑前看着华南虎的日志，她发现有一个名字反复出现，还有许多相关的文章。是关于一个叫宇飞的女孩，于茜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心里酸酸的，她知道了华南虎曾经和宇飞恋爱过，而且爱的很深。
　　渐渐地，关于宇飞的文章少了，通过文章她知道宇飞和他分手了，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但是有许多篇怀念宇飞的文章，又使得她嫉妒、羡慕。再后面看到是他激烈的社会评论，她被他的满腔热血所感染。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在挪城五界首国际酒店里。
　　华南虎半躺着，宇飞伏在他身上。
　　他说：“宇飞，我得走了，于茜在公司等我回去呢！”
　　“别走，再呆一会儿！”
　　“明天我再过来陪你，快七点了。”
　　“你和她约好了吗？”
　　“今天是我们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那又怎样？”
　　“我得回去陪她！”
　　“要和她一起庆祝吗，然后吻她，爱抚她，和她缠绵吗，不行，我不让你走，你要陪我，我要你陪在我身边！”
　　“你理智一点！”
　　“不，我就不理智，你不能走…”
　　她又哭了，他没办法，只得等她哭够了，不哭了再想办法离开。
　　夹在两个女人中间，他虽然没有负罪感，但他尝到了左右为难的滋味。他自己犯下的错，有一天他必须全部承担。
　　不一会儿，宇飞就不哭了。
　　她擦了擦眼泪，从桌上拿起一支烟点燃了。
　　一秒，两秒，三秒…五分钟过去了。
　　他一直沉默着，琢磨着如何离开。
　　宇飞开口了。
　　“阿南，你回去陪于茜吧？”
　　“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没事，你走吧！”
　　“我明天过来陪你！”
　　“不用了，明天我回家。”
　　“回纽约吗？”
　　“回兰城，去陪我爸妈。”
　　“我去兰城看你！”
　　“嗯。”
　　她随口应了一声。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有不忍，可是如果不走，于茜在公司会等着急。他不想伤害宇飞，也不想伤害于茜。他只想和宇飞保持这种密切关系，他的想法不错，只是不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是怎样。
　　他再次吻了她，然后离开五界首国际酒店。
　　华南虎到火星公司的时候已是八点钟，于茜还在看他的空间，顺便帮他处理垃圾箱，把他的空间又装修一番，她还满意自己的杰作。华南虎推门进来，她吓了一跳，埋怨说：“怎么不敲门，吓死人了！”
　　他笑，“这么胆小，怎么敢一个人在公司？”
　　“都怪你了，搞什么神秘约会，也不把地点告诉人家，害得人家在这儿害怕，空荡荡的公司，一个人也没有，好吓人！”
　　“好啦，现在出发，两个人就不害怕了！”
　　“去哪里？”
　　“BADBOY西餐厅。”
　　“还以为你会选一个浪漫的地方！”
　　“怎么，不满意”
　　“都老夫老妻了，去哪里都一样啦！”
　　他们从水堡大厦出来到BADBOY西餐厅只用了一刻钟时间，服务人员把他们引到5楼靠窗位置的座位上。
　　华南虎点了红酒，于茜负责点菜，点过之后交给服务员。
　　坐在窗前，看着城市的夜色，很美，很梦幻，仿佛眼前的一切就是整个宇宙，缥缈。神秘、梦幻。
　　于茜甜蜜地看着他，他被瞧得有点心慌，刚才还和宇飞缠绵、甜言蜜语，现在又要面对另一个女人，自己的正牌老婆，他的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我会害羞的，别这样看我！”
　　“你真讨厌，破坏气氛，人家刚有点感觉。”
　　“不会吧，刚…”
　　他差点说漏嘴，“你刚才在办公室搞什么玩？”
　　“把你的空间装饰了一下！”
　　“哦，我好久没去了，都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
　　“喜鹊窝似的。”
　　“没这么夸张吧？”
　　“当然有，我清理了两个钟头，什么内衣广告，MM怕寂寞，帅哥来踩我，好恶心哟！”
　　“不觉得，我觉得很不错啊。”
　　“你又恶心吧啦，都几岁了还搞那些无聊东西！”
　　“很有意思，回家我带你去看漂亮MM，都很正点的！”
　　“才不要看，垃圾！”
　　“你怎么歧视人家漂亮MM呢？”
　　“她们很无聊！”
　　“这就是网络时代的特点，很无聊的活着，很无聊地做着一些事情，无聊的人才是正常的，像你一样，跟不上时代步伐了，你OUT啦！”
　　“那也不喜欢！”
　　“嗯，我的老婆是传统女人，在传统时代，那些MM就都OUT啦！”
　　“再说，我踢你！”
　　“哇呀，我的老婆敢踢朕了。”
　　“又想当皇上，像个小孩子一样！”
　　“这是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我登基坐殿当皇上！”
　　“臭美吧，你！”
　　他们离开BADBOY的时候是晚上11点钟。
　　马路上车辆少了，人也稀稀落落，偶尔吹来一股小风，暖暖的，很惬意。
　　于茜说：“源姐、艾森他们明天去爬浮来山，咱们也去吧，我想到山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爬山很累的，不怕累吗？”
　　“不怕！”
　　“真的不怕？”
　　“累了，你背我！”
　　“你很重耶！”
　　“才90斤，不重的，我相信你能背得动！”
　　“我不相信自己！”
　　“你又讨厌，人家听你的话不减肥，你又嫌人家重！”
　　他笑了笑。
　　“你还笑，讨厌的家伙！”
　　“好，不笑了，我最喜欢丰满的老婆，190斤我也背得动。”
　　“这还差不多。”
　　“嗳，老婆，你真的90斤？”
　　“哈哈，你猜，我不告诉你！”
　　“一定在骗我，不行，我称一下。”
　　他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摇了摇头说：“不对，不对…”
　　她搂着他的脖子说：“怎么不对？”
　　“你不是90斤！”
　　“那是多少？”
　　“50斤，和咱们家的小猪差不多。”
　　“哼，你才是猪呢！”
　　“我是爱吃小猪的大老虎，哇地一口把你吃掉了！”
　　两人嬉闹着往家走去。
　　躲在一旁的宇飞就这样看着华南虎和于茜亲密的嬉闹着消逝在夜色之中，她的心一下子失落到极点，她强忍着心痛看着两个人消逝的方向，泪水如大雨一样哗哗地瓢泼下来，瞬间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