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活比戏剧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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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平建走进病房时，父亲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男护工坐在旁边玩手机。
　　护工见鲍平建进来，起身让座，鲍平建说：“你坐吧。”
　　护工说：“你坐，你和老爷子聊吧，我出去转转。”
　　护工走后，鲍父说：“这么晚你还来。”
　　鲍平建拿出手机给父亲，鲍父说：“怎么又花钱，我不要，丢了闹心。”
　　鲍平建说：“没几个钱，丢了，就丢了。”
　　“唉！”父亲叹了口气说，“老了，你不用总想着我，赶紧找个女人结婚生儿子。你看我这次是没事，可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窝回去，到那边我怎么向你妈交代啊！”
　　鲍平建心里一阵酸楚，嘴上却说：“您别瞎说，你身体好着呢。”拿起手机说，“来，我教您用手机。”
　　半个小时后护工回来了，鲍平建又陪了父亲一会儿便走了。
　　鲍平建开车时总是想起父亲的话，想起蒋博的样子，心想要是没有那件事，他和叶溪的孩子也会那么大了。鲍平建回到8017房间，躺在沙发上抽着烟想了许久，他想该考虑结婚的事了，和姚燕彦？唉，不管怎样，应该先跟叶溪聊聊，这么多年了叶溪过得怎样？现在她怎么生活？叶溪那边过的不好，他心里踏实不下来。
　　叶溪领着蒋博在帝豪大厦转了一圈，买完鞋回到家又聊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屋睡觉。
　　叶溪躺到床上睡不着，她没想到会在梅州酒家遇见鲍平建，那一刻她有些紧张，特别是她看到鲍平建看蒋博的眼神，竟有些激动。血缘这个东西真是太奇妙了！还有博儿，博儿对鲍平建是那么欣赏，尽管他用调侃的言语极力掩饰，但那小脸上流淌着的欢喜暴露了一切。
　　“唉，早晚要把博儿交给鲍平建，也不知道他俩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样子。”叶溪想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蒋博卧室门口，侧耳听了一会儿，听到呼噜声才推开门走进去。
　　屋里的灯没关，书掉在地下，蒋博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叶溪笑笑，捡起书放到桌子上，拉过毛巾被盖住蒋博的肚子，关掉灯，退出房间。
　　此刻，姚燕彦也难以入睡，她已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半天。
　　姚燕彦自从被顾磊甩了遇事总是往坏处想。今天在梅州酒家一看到那个女人和鲍平建认识，就疑惑那个女人可能是为了探查她的秘密而专门勾引杨展的。当她从鲍平建口中得知那个女人就是叶溪时，心踏实了。但随后又不安起来。“叶溪的气质真好，还有那个男孩，那个男孩应该是叶溪的儿子，他怎么那么像鲍平建，莫不是？”姚燕彦感到了威胁，感到她不是叶溪的对手。
　　现在姚燕彦躺在床上盯着房顶思索，她有些后悔白天没仔细看看叶溪，从她身上捕捉更多信息，“明天吧，从明天开始，我要弄清她的一切！”姚燕彦感到眼皮很累，不情愿地闭上了眼睛。
　　2
　　早上姚燕彦匆忙走进宾馆，在负二层那间小屋换上黑色西服套裙，阴着脸去三层开晨会，下了电梯看到杨展趴在环廊上往下看，走过去问：“看什么哪？”
　　杨展说：“看那两个小子换灯泡。”
　　姚燕彦往下一看“扑哧”乐了：“搬个升降梯不就行了，桌子、椅子、梯子，这么鼓弄跟耍猴似的。”
　　杨展说：“升降梯在多功能厅检修用哪。”
　　“啊！”姚燕彦转过头问杨展，“嗯，那天跟你一块吃饭的女人在哪儿上班？”
　　杨展看了姚燕彦一眼说：“问这干嘛？”
　　姚燕彦说：“好奇。”
　　杨展没好气地说：“在建材城。”
　　“干什么的？”
　　“卖灯具！”杨展感觉姚燕彦越来越俗，白了她一眼，起身离开。
　　“卖灯具的？”姚燕彦顿感自己高出叶溪半截，脸上现出光彩，嘴角挂着嘲笑，扭着屁股向六号会议室走。
　　开完晨会，众人走出6号会议室。
　　快走到电梯厅的鲍平建回头对要拐弯的杨展说：“杨经理，一会儿你到我办公室去一趟。”
　　杨展答：“好！我先去多功能厅看看。”
　　左茜看姚燕彦在前面磨蹭，疾走两步赶上问：“干嘛哪？”
　　姚燕彦回答：“等你，去你那儿蹭点吃的。”
　　左茜问：“没吃早饭？”
　　姚燕彦答：“起晚了。”
　　“哦。”左茜坏笑，“没干好事。”
　　“讨厌！”姚燕彦推了左茜一下，二人说笑着往旋梯走。
　　姚燕彦和左茜下了旋梯，往左茜办公室走。
　　姚燕彦回头看看，看走在后面的胡呱呱进了餐饮部办公室，低声对左茜说：“那天和杨展一块吃饭的女人，和鲍平建认识。”
　　“什么？她俩怎会认识？”左茜惊讶。
　　“说来话长，一会儿我慢慢跟你说。”说着话二人走到了左茜办公室门前。左茜摸出钥匙开门，二人进屋，左茜关好门问：“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
　　姚燕彦坐到沙发上说：“我昨晚和鲍平建去帝豪大厦购物，然后去梅州酒家吃饭，碰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叫叶溪，是他年轻时的女友。”姚燕彦看左茜一脸迷惑的样子补充道，“鲍平建喝醉酒时和我说过他们的事。鲍平建对她一直念念不忘。”
　　“那你不就悬了？”左茜冷不丁问出这么一句，叫姚燕彦刚好些的心情又阴郁起来。
　　“是啊，所以我昨晚一宿没睡。还有叶溪的儿子，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特像鲍平建。我琢磨那孩子可能是鲍平建的种，可能是鲍平建入狱前怀上的，鲍平建不知道，叶溪也没……”姚燕彦没看左茜的表情，只顾按照自己的思绪往下说。
　　“妈耶，怎么跟电视剧似的！”左茜睁大眼睛盯着姚燕彦。
　　“生活比电视剧残酷！”姚燕彦起身在屋里踱步，“我好不容易抓到了鲍平建，决不能轻易放掉！”
　　“对，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是鲍平建秘书，天天跟着他，你占绝对优势！”左茜的右手食指在空中点着。
　　“可鲍平建这两天除了工作就往医院跑，我很少见到他。”姚燕彦说。
　　“嗯，今晚，今晚多功能厅舞会，鲍平建肯定去。”左茜看着姚燕彦说，“新科公司那个会，今晚在多功能厅设舞会，他们老总携夫人出席，鲍平建肯定作陪。你也去，见机行事……”
　　“好吧，我想想。”姚燕彦说。
　　“一定去！”左茜起身走到姚燕彦身边，握住她的说，“穿漂亮点！”
　　3
　　杨展在多功能厅转了一圈，和工人聊了几句，坐电梯去8018找鲍平建。
　　鲍平建拿出工程部报给他的那份《东配楼水暖、空调、电器等设备老化损坏情况汇总》说：“杨经理，我仔细看过了这个汇总，有些问题想跟你探讨一下，这样吧，咱们逐条捋。”
　　鲍平建和杨展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划去了一些没有安全隐患又可以维修好的设备后，说：“就这样，水龙头、花洒，全部更换。型号，样式要和原来的一样，这样换下来的旧的就可以修修作为主楼和两个配楼的备件用。空开、漏电保护器、电插板、后厨那几个电闸全换。这些东西……好，辛苦你了！你一定要负责任，帮采购部把好质量关。”
　　杨展吃完中饭睡了一会儿和采购部老马去了建材城。
　　郭老板见杨展和老马一起来了心里高兴，忙打招呼：“哟，二位领导都来了！请，请！”
　　杨展笑着走到沙发前坐下，老马四下看看说：“郭老板生意兴隆啊！”
　　郭老板笑着回答：“全靠老朋友捧场。”
　　老马和郭老板也很熟，他是鲍平建的一个远房亲戚，以前在国营商店上班，商店改制后被私人承包了，他拿了点钱回家，自谋职业。他在社会上跑了几年，09年实在混不下去了找到鲍父，被鲍平建安排在溪澜宾馆采购部，负责宾馆的物品采购。工程用料这块也归他管。
　　老马不懂工程技术，刚开始采购回去的东西总是不合乎要求，遭工人指责不说，换来换去太麻烦，后来他就只管采购管线、灯泡、插板，等一些日常易损件，专业技术性较强的器件就让工程部自己到郭老板这儿拿，拿完记账，攒多了由他一块结。这次进料数额大，技术含量高，鲍平建点名要工程部把关，他便和杨展一起来了。
　　郭老板招呼二位坐下后，便去沏茶。沏好茶，三个人边喝边聊。
　　杨展、老马，和郭老板说明来意，谈好了所要器件的品牌、样式、型号、规格、价钱，又聊了一会儿，杨展对身边的老马说：“你们先聊着，我去看个朋友。”
　　“去看叶溪？”郭老板嬉笑道，“叶溪请假了，说是带他儿子去学校面试。”
　　“啊！”已经站起身的杨展有些尴尬，转向老马说，“那我们走吧，我那儿忙着哪。”
　　“走！”老马放下茶杯，也站起身。
　　杨展和老马回到宾馆，在地下车场道别后，便各自忙去了。
　　杨展回到办公室靠着桌子给叶溪打电话。
　　叶溪刚走进厨房，听到手机铃声，返回客厅抓过手机，按了接听。
　　手机里传出杨展的声音：“儿子回来了？”
　　叶溪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杨展笑道：“我去建材城了，郭老板说的，需要帮忙吗？”
　　“嗯。”叶溪坐到椅子上说，“不用，已经去了两个学校，面试都过了。下午再去一个学校看看，定下来明天博儿自己去办手续。”
　　杨展说：“那祝贺你们，哪天我请你们吃饭。”
　　叶溪说：“好啊，我请。”
　　“行！”杨展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