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鸣连载】爱的路究竟有多长(29)
作品名称:爱的路究竟有多长 作者:水湄莲影 发布时间:2012-06-21 13:57:27 字数:4220
冰儿一家正在吃早饭,一声急刹车响完,大门乒乒啪啪地被打开,寒风像一阵冷风一样,旁若无人地刮了进来,盛气凌人地瞪着冰儿全家,“你们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她和冷阳打电话的记录。”他扯着嗓子对冰儿的父母喊,手里早已掏出那长条,啪的一声放在了餐桌上。
其他人觉得很突兀,没有人去看那张纸条是什么。冰儿此时才明白他昨天抢自己手机的用意(她还不知道寒风已经找过了冷阳妻子和冷阳的车胎的事),顿时破口大骂:“你这个卑鄙的无赖,你给我滚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滚啊!”强烈的愤怒使得冰儿不能抑制自己的情绪,她用尽了力气,嗓音尖利得如刀子般。她怕父母生气是一方面,讨厌寒风那副嘴脸是一方面。
“我无赖?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个婊子。”寒风针锋相对。
冰儿的妈妈也止不住地生气,放下手里的饭碗,没有好气地推着寒风:“她不好,你不是不要她了吗?你们不是离婚了吗?你在这里吵什么,你赶快走吧。”她看看寒风的样子,心里也烦,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吗?她也看不惯寒风张牙舞爪地样子,一点稳重都不会,能成什么事!
“给我戴的绿帽子不是随便戴的,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寒风叫嚣着。
到如今,冰儿已经不怕爸爸知道了,她歇斯底里地喊着:“我就是爱他,他就是比你好一千倍,他就是优秀,我就是不爱你,你能把我怎样?我是和你结婚的,不是卖给你了。就算卖给你,你也管不住我的思想。”冰儿全身有些抖动,从座位上站起来,蹦到寒风面前,用喷火的眼睛直瞪着他,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他,早已没有了往日淑女的风范,俨然泼妇一样,她觉得她快要疯掉了,连日来寒风的种种行径一直折磨着她,她早就无法容忍了,她像一座即将爆裂的火山。
冰儿爸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弄得不知所措,等他皱着眉头听明白之后,气得胸口发疼,呼吸急促,脸也惨白,话都说不出来。忙乱中没有人注意到他神情。
冰儿的弟弟霜儿,今天休息,还没有起床,他被隔壁爸妈屋里的吵闹声惊醒了,立刻穿衣,忿忿地说:“岂有此理!离婚了,还跑到我们家里闹个不停,这寒风也忒放肆了,欺负我们家没有人吗?我要揍他一顿,让他清醒清醒。”他妻子连忙拦着说:“你千万别和寒风打架,他失去理智后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呢,万一他暗地里报复我们,报复咱们孩子,怎么办?况且,也实在是丢人。”
冰儿没有力气和寒风斗嘴,她想尽快让寒风从眼前消失,让家里恢复安静。一个劲地骂寒风无赖,撵他走,寒风就是不走。无奈之中,冰儿抓起了固定电话,“你走不走,再不走,我拨打110,就说你私闯民宅。”随即开始拨打号码。
寒风一个箭步过来,用手摁住了电话。然后,走出了冰儿的家门。
门外已经围观了很多邻居了,好奇地询问着。有的觉得奇怪,因为冰儿家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动静。有的听了很多闲言碎语,在充当解说员。寒风站在冰儿家的对面,依然没走,洋洋得意地在回答着好事者的提问,换来邻居们对他的同情,对冰儿的不耻。
冰儿爸爸终于说出话来,一字一顿地严厉地训斥冰儿着:“你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全家人都跟着你丢人现眼。”然后,大呼有辱门风!
冰儿已经豁出去了,反正寒风早已经让她声名狼藉了,她索性撕破遮脸的纱布,破罐子破摔的架势。面对爸爸的指责,冲口而出:“你是要女儿还是要面子?嫌我丢人,我走好了,离开你们这个家,再也不回来了。”说着已经泪如雨下:“我不喜欢他,就有错吗?我爱上了别人,就犯了死罪吗?难道我嫁给他,就该一辈子跟着他吗。不,我宁愿死都不想再回去。”冰儿不顾一切地喊出了压抑心头的痛苦。
冰儿爸爸没想到女儿竟然如此质问自己,他愣了几秒,感觉有一股气上不来,顿了一会,他也放开了嗓门,大声呵斥着:“我是要面子,你给我走,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额头的青筋因为用力说话而爆出,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着。手脚发软,心跳加剧,踉跄了两步还在嚷嚷着你给我走。
冰儿不顾脸上的泪水横流被别人看见了,扭身直接往门外走。“走就走!”她心想,反正这里早已不是我的家了,闺女出嫁了,就不是家里的人了。
冰儿妈妈大声对冰儿爸爸说:“你把她撵出门,她一个人该去哪里呀?哎,真是气糊涂了!”说着一路小跑去追冰儿。追到街上,抓住冰儿的手:“快跟妈回家,你爸是一时生气,他并不是真的赶你走。”
“我不回。”冰儿一边哭一边固执地说。街上很多人都在看着,也包括寒风在内,他看到了他渴望看到的一幕,狞笑着。
“你一个人能去哪里呀?”妈妈两眼含泪,拽着冰儿胳膊不松开。邻居婶婶也劝说冰儿回去,说老人的气话怎么能够当真呢?冰儿明白他们在家里的吵架,邻居们已经听得一清二楚了,又羞又气,走不是,回不是。说是不在乎,怎么能够真的不在乎呢?
与此同时,家里传来霜儿异样的喊叫声:“爸爸,你怎么了?”惊得冰儿心一颤,不顾一切往家里跑,妈妈也快速地跟着跑。
当冰儿真负气跑出了家门,冰儿爸爸气得眼前一黑,晃了几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霜儿的妻子正在打120,霜儿飞一样地去请村里的医生,回来的路上狠狠地瞪着街上的寒风,似乎在说你给我等着。寒风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偷偷地发动摩托车,一溜烟没影了。
冰儿被吓呆了,连忙跪在地上,哭着喊:“爸爸,我不是故意气你的,是我错了,我不该和你吵,不该惹你生气。”当村里的医生匆匆而来时,爸爸已经苏醒了。医生拿出听诊器放在胸口听了听,又掀开爸爸的眼皮看了看,然后说:“生气导致血压暂时升高,大脑瞬间缺血导致昏厥。心肌供血也不是太好,最好去医院检查检查,毕竟年龄大了。”医院的救护车也随即到了,一行人陪着去了医院。
爸爸在输液,冰儿重新跪在地上,低低的声音伴着抽泣,给爸爸道歉:“爸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让你还有我们这个家都蒙了羞,让你和妈受寒风的羞辱,都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闻讯赶来的雪儿也在旁边帮姐姐:“爸,你就原谅姐姐吧。寒风也太不是东西了,我姐姐不能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啊!”
爸爸睁开眼,疲惫地出了一口气。这个女儿是家里的长房长孙女,深受自己老母亲的疼爱,从小就被自己的母亲溺爱,自己又工作繁忙疏于管教,养成了桀骜不驯又好强的性格。小时候经常顶撞父母,有奶奶护着,而且从来没有道过歉。总想着年龄大了出门成家了,不让父母操心了,可是又出了这档子的事,如果自己的老母亲在世,也会被气死的。他想了好久,慢慢地说:“我不仅仅是在生冰儿的气,也是在生自己的气,怪我当初没有好好把关,给冰儿找了一个这样的人。起来吧,孩子,我是在为你担心啊,那个人再好,是人家的,不是你的呀。如果他离婚了,你会落下一辈子骂名,走过去,会有人撮你脊梁骨,骂你毁了人家的一家啊!如果他离不了,你可如何是好,总之,你进退都不能啊!”
听了爸爸的话,冰儿无言以对,她想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在认识我以前,他们夫妻之间就感情破裂了,并不是我毁了他们的关系,没有我,他们也不融洽。可是,她怕引起爸爸再次激动,不敢说,唯有流不尽的眼泪,看着爸爸脸上的皱纹和鬓角的白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顶撞爸爸和妈妈了,一定不再惹他们生气了。她知道,自己的事一旦让爸爸知道,一定会惊天动地的,可是,她没有料到,会这样突然而至。父亲一生最爱面子,一向行事光明磊落,在村里赢得大家的尊敬,可是现在,耻辱就这样降临到他头上了,他怎么能够受得了呢?冰儿开始觉得后悔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家人不能不在乎啊!她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她的一切和这个生她养她的家已经无法分开了,世人指责她,也就是在指责父母啊!冰儿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冰儿爸爸身上的病好了,从此落下了心病,变得郁郁寡欢。
冰儿感觉得到爸爸的变化,一连几天对自己很冷淡,她每天装作没有事情发生一样,还是和从前一样说笑,想方设法给爸爸买好吃的,爸爸终究很淡漠。妈妈每天也是长吁短叹的,愁自己的事。冰儿越发恨寒风了,寒风几乎逼得自己走投无路。
冷阳和生意上的朋友们一起吃午饭,觥筹交错,酒足饭饱之后,四五个人都微有醉意。其中一个大约三十五岁左右的人,脸涨得通红,说话也有些不着边际了,开始说了一些他自己的风流之事,颇有得意神情。朝着众人宣称:“你们信吗?我打个电话,她就会来陪我的。”说完,开心地大笑,接着,随即有人随声附合,起哄。冷阳此时也是略有醉意,但是他对这样的场景是深恶痛绝的,他觉得有些恶心。他就提出散了吧,说话的人笑着:“怎么了,大哥,着急了吧。我们一起找个地方快乐快乐。”冷阳立刻正色道:“你们去玩吧,我还有其它事情呢,就此别过吧。”说着站了起来,朝着朋友们拱手致歉。“没劲,我请你。”另一个人说:“冷大哥才不屑去你说的地方呢。”
逃离了酒场,冷阳走到外边,冰冷的空气渗入了脾胃,令他很不舒服。他的胃多年以前做过一次手术,不能抵御酒精的刺激,可是,他没有办法拒绝。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每逢这样的时刻,越发思念冰儿了,想念冰儿的情绪在正常的情况下,他可以完全有理智忙着自己的事业,一旦有酒精的作用,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了。一连几天,冰儿对他很冷淡,给他说了家里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痛苦。他恨不得去打寒风一顿,甚至诅咒寒风,到处惹事。冰儿痛苦,他也很痛苦,一个男人发自内心的痛苦,他爱她,却不能光明正大地爱,他无力去做一个自由之身,他害得冰儿吃了那么多苦。他内疚,想了又想,决定去拜访冰儿的父母,告诉他们他是爱冰儿的,他会和她结婚的,他会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呵护她的。可是,脑海里另一个声音马上否定了这样的想法:你不是自由之身,如何去见她的父母,你让她的父母情何以堪?他翻来覆去地想,依然想不出好的办法,他恨不得自己什么都不要,只要和冰儿一起,浪迹天涯也行。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冰儿家的固定电话号码,他的手有点抖,心有点慌,终于传来一个女性的脆生生的声音,很像冰儿的声音,他知道是冰儿妈妈了。“阿姨,你好!”他的声音有些乱。
“你是谁,你找谁,有事吗?”
他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恢复正常,“我是冰儿的朋友,在医院里你见过我的。我想给您说请您和家里人别责怪冰儿,事情不是冰儿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你的错?冰儿年轻不懂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懂事吗?”冰儿妈妈想起了那个人的样子,如果他是个自由之身,她也不同意,因为他们的年龄相差也太多了。她认为她的女儿刚刚三十出头,依然很年轻,完全可以重新成一个家。“我希望你们不要再继续往来了。”
冷阳还想继续说下去,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他陷入无尽的惆怅中,一种难言的悲哀笼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