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章 立本诉说心里话 赵刚家外两为难

　　儿女大了养爹娘，
　　爹娘老了有福享。
　　如今儿女城里去，
　　爹娘泪眼望远方。
　　丽萍见立本有奇怪的事要说，赶急问：“立本，啥事？快说！”立本说：“每天中午，前几天小山叔在这里，中午饭我们做点像样的饭菜吃。这几天小山叔在家秋收，没来，我就每天泡一包方便面对付了。今天爸爸和小妈去了韩家沟，我早早地回家给爷爷做饭，可火还没点燃，小妈的婶子端着饺子给我们爷俩送来了。姐姐你说，奇怪不奇怪？还有，中秋节那天，小妈早早地把她婶子叫到咱家来过节，我也不敢问，也不敢说，不知小妈这是搞得啥鬼？这些年来，咱们两家的关系可不算好。”丽萍说：“立本，你操那心干啥？老一辈人做啥，是她们的事，咱们不要管。”立本说：“咋不管，要是这样发展下去，我对小妈的行为，有了新的想法，只是不能说破而已。”丽萍说：“不能说你就别说。”
　　秀云见丽萍打起电话没完没了，也凑到跟前听了几句，见立本小妈小妈地叫，气不过，在丽萍手里拿过手机说：“立本，你把你的嘴长得正当点，别说话没正行，小妈小妈的那是啥话？愿意叫妈你就叫妈，不愿叫妈就还叫姑姑，你小妈小妈地多难听？你可知道，我妈比大舅妈还大。”立本说：“岁数大也得叫小妈，叫老妈更难听。”秀云说：“立本，不和你贫嘴了，你说我妈搞鬼，到底咋回事，快说说。”立本说：“秀云姐，你可别把我说的话当作恶意，我只不过不知姑姑是何用意。中秋节时，姑姑叫你二姥姥来一起过中秋，今天爸爸和姑姑去了你们韩家沟，可能是临走时和你二姥姥有话，你二姥姥又给我们爷俩送饺子吃。这些年来，你二老爷从当队长到当主任，没拿我们家的人当一碟菜，我们两家也就没有啥来往，只是前几天爸爸送你二姥姥去一趟医院，又在医院接回，今天的事让我奇怪。因此，才对姐姐说。”
　　秀云说：“立本，你个小崽子，不要神经过敏，老人们的事，你不要参与。太较真了反而不好。”立本说：“秀云姐，我咋还成了小崽子了，你比我不就是大三岁吗？老人们的事，我无权过问，也不问，现在闲来无事，和你们姐俩说着玩玩而已，我根本就不是较真的人。”秀云说：“咱们不说这些了，这些天啥样，搞媳妇的事有点进展吗？”立本说：“难呀！听别人说，我的丈母娘还没出生呢！”秀云说：“又要贫，我就不信了，你到底想搞一个啥样的？”立本说：“秀云姐，和你说一句不耍嘴皮子的话，现在还有好几个同学和我联系。面对我的将来，有两种选择，想和我搞对象的姑娘，都是拉我出去创业，或是在城里买楼房居住；可是我舍不得我的家，爷爷七十有几，奶奶过世时，嘱咐妈妈，无论如何给爷爷闹个晚老伴。妈妈走时，有气无力的说，你们奶奶说的事，我没办到，把这事托给你们。到现在还没头绪。你妈到这家来，也是五十多了。我要搞一个老老实实在家替我小妈做饭的媳妇。我姐说了，这样的媳妇除非是脑瘫。”
　　秀云说：“我妈刚刚五十，不用你考虑的那远。”立本说：“秀云姐，要是小妈六十呢？七十呢？人总是要老的，老人们老了，家里的事情谁做？秀云姐，你要能给我介绍一个我说的那样的，感激不尽，我请你吃混沌。”秀云说：“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严重，想得那远干啥？”立本说：“姐，不和你说了，现在没时间，来了不少顾客。”秀云说：“过几天你姐我们回去看看，那时再说话。”
　　韩家沟的人，是最懂情理的，刘盛、铁英在那里干了两天活，虽然都知道了两人的结合，但两人没有听到太多祝福的声音。临走时，铁英问冯玉广：“玉广哥，舅公和舅妈去哪了，我去他们家，那里锁着门。”冯玉广说：“昨天你们来之前，舅舅说有事，就和舅妈走了，不知去了哪里。也许舅舅放不下心里的结。”铁英说：“玉广哥，舅舅心里有啥结？”冯玉广说：“春天你们来这里，走时没要钱，我问舅舅，你们是啥关系，舅舅说，他也不知。舅舅叫我到赵家庄调查一下，我去了你们那里，这才知道是咋回事。回来和舅舅说了一句取笑的话，是他拆散了你们的婚姻，舅舅当了真，从那以后舅舅心里就有了结。”
　　铁英说：“原来是这回事，舅舅回来时，带我问好，告诉舅舅，不要躲着我们，刘师傅不是不好见面的人，过几天我来看望他老人家。”冯玉广说：“铁英、刘师傅，还有一事，先前没和你们说，这回坪地还不给你们钱，你们已是韩家沟的成员，这里的事业有你们的股份，过几天翻地的活，我们就不找别人，铁英，把你的手机号给我，有啥事给你打电话。”说完，两个人互换了手机号。
　　
　　且说赵家庄的前主任赵有智，还不到花甲之年，但却是两鬓斑白，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了。从打听说铁英和刘盛成婚后，一直不愿出门。仔细想来，并不是怕，是觉得心里愧，要不是自己的无理，要不是自己苦于心计，也不会拆散他们的婚事。自从那次做了无理的事以后，再没和铁英相见。只因为前面有那段不光彩的事，魏子林夫妇过世，都没到场。这回铁英在刘家不走了，如若见面，我这老脸往哪放？
　　赵有智思想一回铁英，又想到秋收。别人家已经秋收了，这两天虽然觉得体力不支，但十几亩地的活总的干。春天时想不种了，转念一想，不种地吃啥花啥？儿子有了媳妇，在外挣的钱哪有给我的？春节时儿媳妇在家的那些天，我已经看清楚了，那就是花钱的主。
　　赵有智用拳头打了几下自己的头，自言自语地说：“不想那些往事了，想得太多更闹心。”开门看看天，自言自语地说，“别想那些没用的事了，过去的事都已过去，从前多少事，过后一场空，不管咋着，该干的活总的干，走！去商店买一把镰刀，下午开始秋收。”
　　赵有智锁上大门，正要去商店，迎面驶来了一部出租车。出租车在赵有智面前停住，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赵有智一看，原来是儿子和儿媳。赵刚说：“爸爸要去哪？”赵有智说：“该秋收了，去买一把镰刀。”说完，扭头开了大门，两个年轻人从出租车上拿下大包小包的，提着进了院。
　　儿媳妇翠云进屋，首先掀锅盖看看，说：“爸爸，这都中午了，您想做啥饭？”赵有智说：“早饭吃的晚，还不饿，你们不在家，爸爸的饭没有准时，也许一天吃三顿，也许一天吃两顿。”翠云说：“爸爸，岁数大了，少吃饭可不行。”一边说着，一边收拾锅台，开始做饭。
　　翠云在堂屋做饭，赵刚把爸爸拉到里屋，悄悄地说：“翠云怀孕了，前几天去医院检查了。收完秋我再走，就不带她了。一来是冷冬数九的，怀孕的人干活不方便，再者在家还可以给您做饭。”赵有智寻思良久，没有吱声。赵刚见爸爸不言语，心里知道是咋回事。小声地说，“爸爸，现在的年轻人，和您们那个时代的人不一样，不要用老眼光看现在的事。”
　　
　　这几天是秋收的大忙时节，粮店的顾客少一些。姜小山在家忙活还没来，时间已近中午，立本见没有了顾客，启动了车想回家。这时有人打来电话，立本一看是姐姐，说：“姐，有啥事？”丽萍说：“立本，你在哪？开车来接我和秀云姐，我们就要下火车。”立本说：“回来也不早打电话，好吧！我这就过去。”立本又给家里打电话说，“小妈，我的两个姐姐回来了，做饭有她们的份。”挂了电话，开车去了车站。
　　两个姑娘一到家，家里立时热闹起来。刘盛说：“秀云，你和丽萍都安排在哪里了？”秀云说：“丽萍的工作好，回县城来，已经有单位接受她，做会计工作；我就没有那好的命运，被安排去石家庄，闹得我这几天十分扫兴。”铁英说：“慢慢地来，以后想法调回来。”秀云说：“哪有那么容易。”刘盛说：“什么时间去报到？”秀云说：“在家住四五天就走了，不知什么时间回来，真没意思。”立本说：“姐，你那是去工作，去发展，又不是去劳改队，咋还没意思？照你的说法，去外边发展的难道都没意思，头发长，见识短。”说完，回头看了看铁英，接着说，“小妈，我可就说秀云姐自己。”秀云不高兴地说：“立本，你愿叫妈就叫妈，不愿叫妈就啥也不叫，小妈小妈的多难听。你前几天在电话里就是这样叫，我在家的这几天，非得给你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