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许久精进入官场

　　孙征文父亲的葬礼在隆重又热闹的气氛中结束了，许久精盛情邀请县交警队大队长胡志刚留下吃饭，胡志刚也不客气，欣然应允。
　　“胡队长，乡下不比县城，没啥好吃的，要不然去县城吃？”许久精试探地问。
　　“县城的饭有啥好吃的，又贵又油腻，还不如乡镇的呢，听说‘三不管’的菜很有风味，要不去哪儿？”胡志刚笑吟吟地说。
　　许久精立刻明白了胡志刚的用意，他虽然没去过“三不管”吃饭，但也知到那儿有道很出名的“菜”，这道“菜”就是陪酒小姐。何为三不管？就是安东县、阳旧县和安西县交界之处，有一片比较荒凉的地方，原来地广人稀，自从2M5国道改道经过这儿后，路两侧盖起了不少饭店，由于有“特色”经营这一块，逐渐吸引了不少过路的大货司机，附近的好色之徒也是趋之若鹜，以至于附近的妇女谈“三不管”色变。
　　“那行，就去‘三不管’，您的车放哪儿啊，总不能开着警车去吧?”
　　“哈哈，还是许厂长想得周到，我把车放二中队，顺便叫上陈队长和你认识下，以后有事也有个关照。”
　　“那行，还有谁，您尽管叫。”
　　两辆车开到了交警二中队在西宋乡的驻地，趁胡志刚去办公室的机会，许久精让司机赶快回家找会计刘婧婧取两万两千块钱。司机刚想上车走，许久精又觉得不妥，让许洪奎跟着一块去，他担心刘婧婧不给司机钱。许洪奎边上车边对许久精说不回来了。许久精坚决不干，告诉许洪奎，不回来的话，就不认他这个哥哥了。
　　十几里的路程，许洪奎和司机很快取钱回来。胡志刚还没出来，许久精问司机对“三不管”的饭店熟不熟，司机柳志还没结婚，常和一群狐朋狗友去“三不管”喝花酒，哪能不熟呢？他也明白今天吃饭为啥非得去“三不管”，直接建议许久精去“三不管”的“老东北饭庄”。
　　胡志刚和二中队陈队长穿着便衣走出了办公室，虽说二中队在西宋乡的地界，但许久精从没和陈队长说过话。胡志刚正在给众人作介绍时，一辆三轮摩托车开进了院里，骑摩托的是派出所长梁鸨旭。许久精正在诧异时，胡志刚笑着说他把梁所长也请来了。许久精赶快迎上去，双手握着梁鸨旭的右手表示欢迎。
　　五个座的车挤不进六个人，许洪奎要不去，许久精不同意，想给酒厂打电话把小货车开来。胡志刚心急等不得，出主意让一个人躺后备箱就行。许久精抢着要待在后备箱，许洪奎知趣，坚决要去，许久精只好随了他。后备箱盖子敞着，许洪奎在里面也不憋气，车上有交警队大队长和中队长，也没人敢查。
　　人逢喜事精神爽，柳志压抑住心里的激动，把车开的又快又稳，不到半小时就停在了“老东北饭庄”的门前，立刻就有两位丰胸肥臀的美女把众人迎进店里。柳志对这儿很熟，直接和吧台的领班要了有KTV的包房，他那股指令劲头显得好像不是许久精请客而是他。
　　果然和一般的饭店不一样，众人刚一落座，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胖女人就领进了七八个穿着吊带衣的陪酒女，让大家各自选择中意的酒陪。胡志刚、梁鸨旭、陈队长、柳志很快选了。许久精在犹豫，他不喜欢这个，胡志刚戏谑地说他是不是怕花钱啊，许久精只好随便给自己和许洪奎选了一位。
　　很快有男服务生搬来一箱白酒，六个人一看都笑了，惹得陪酒的小姐你看我，我看你，也跟着傻笑。原来，白酒是匞河特曲，是匞河系列的高档酒。六个小姐每人取了一瓶，迅速打开，并给自己和要陪的客人倒满酒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酒里有小姐们的提成。
　　几个人都是酒场里泡出来的，陪酒的小姐也是舍了命地喝，很快就打开了第二箱酒，小姐们也不再安分地坐在椅子上，或搂着客人的脖子，或坐在客人的腿上。胡志刚、梁鸨旭、陈队长、柳志的手也早伸进了小姐的吊带衣服里，柳志更是时不时地把小姐的吊带撩起来，惹得大伙哈哈大笑。许洪奎虽说参加了不少酒场，也有小姐陪过酒，但尺度这么大的还头一次经历。开始，他还有点不好意思，总是用眼瞟一下同样拘谨的许久精，后来随着小姐的引逗和酒精的刺激，也像做贼似得在小姐的衣服外面蹭来蹭去。酒场上，只有许久精一人很淡定，也就是和小姐碰一下杯子。其实，许久精的淡定只是表面，内心很焦急，他在想着副乡长的事，兜里的两万二千块钱，有两万是为副乡长的事准备的，科技副乡长这职务，他必须拿下，绝对不能让宋洪峰得到，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和胡志刚说这事，可胡志刚耍得正欢，一直没有机会。
　　胡志刚几个人陆续和自己的陪酒小姐进了包房的里间，许洪奎也有跃跃欲试的样子，只是看到许久精不动有点不好意思。许久精见状，冲着许洪奎，指了指给许洪奎陪酒的小姐，又指了指包房的里间，许洪奎才拉着小姐去了包房。给许久精陪酒的小姐，见他没有耍的意思，一脸不高兴，许久精安慰她说，钱有她一份。
　　机会终于来了，胡志刚从包房出来后，让小姐领他去卫生间。许久精阻止了小姐，随着胡志刚出来。胡志刚知道许久精的意思，也知道许久精今天请客的目的，但许久精拿出二万块钱后，他还是吃了一惊，两万块钱毕竟不是小数目，几乎是他十年的工资。
　　“许厂长，这个不必要了吧，咱兄弟俩是啥关系，还弄这个干啥？我回去和老爷子说一下，谁也抢不走你位子。”
　　“老弟啊，我这又不是给您的，是给咱老爷子的，当不当副乡长是小事，我也不是特别在乎，胡县长为我的企业发展也费了不少心，这不是过中秋节了嘛，您正好来了，给老爷子捎回去，还省下我跑一趟了。”
　　“我还认为给我的呢！原来是给老爷子的，这个可以替老爷子代收，老爷子要是不要，或者办不成事，再给你送回来，还是那句话，老爷子插上手，副乡长稳稳的。”
　　胡志刚兜里装了两万巨款，回到房间后也无心多停留，和梁鸨旭等人喝了碰杯酒后，就建议收场了......
　　中秋节以前的这几天，酒厂的人明显感觉到许久精有了心事。酿酒、灌装、销酒这么忙，几乎不见许久精的影子，他更多的时间窝在办公室里，有时坐在椅子上沉思，有时在房间踱来踱去。幸运的是，酒厂有林俊生在，酒厂也已经公司化运营，酒厂依旧照常运转，生意火的不得了。至于许久精有啥心事，员工们猜不出，他们也无暇猜，等着拉货的车都堵了门，人人忙得脚打屁股蛋子，还有那心思？倒是公司的会计刘婧婧猜测许久精的状况和前几天拿走的两万多块钱有关。是的，刘婧婧猜的一点也不错，许久精的心事和那两万块钱有关，他担心的不是钱，是和钱有关的“副乡长”。胡志刚收了钱后，一直也没有个讯息。许久精害怕夜长梦多，害怕副乡长的职位被人抢了去。他要趁中秋节给王俊山送礼的机会打探一下，他感到纳闷，自己和王俊山关系不错，王俊山就没在县委书记面前推荐自己吗？最起码和自己提个醒，透点内部消息啊！
　　今年的中秋节，许久精不打算给孙征文送了，他觉得宋洪峰瞅着科技副乡长的职位和孙征文有关，肯定是孙征文给他通风报信，自己这么给孙征文献殷勤，还比不上宋洪峰的地位，再说，孙征文父亲的丧事刚办完，自己出钱出力，不送中秋节，孙征文也说不出啥。许久精觉得还是先给王俊山打个电话，确定一下他是在县城还是在乡政府，免得不在，还得多跑一趟，正是过节的时候，让人看到会立刻想到送礼。
　　许久精打通乡政府书记办公室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王俊山。
　　“哦，是许厂长，我也正想给你打点话，说话方便吗？”
　　“方便，就我自己在办公室，王书记，您有什么事尽管说。”
　　“前段时间，县里响应上级的指示，从全县的农民中，选拔一批有能力、有知识、能带领大家致富的能人，聘为农民科技副乡镇长，经过近两个月的封闭考察，在全县十二个乡镇中，选出了七名同志，其中就有你，被聘为西宋乡科技副乡长，过了中秋节，就会在县里举行聘任仪式。”
　　“哎哟！王书记，有我...，我当、当副乡长，真有点没想到，这肯定是您的举荐啊！”许久精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
　　“和我举荐没多大关系，主要是你的成绩明摆着。”
　　“在咱们乡，宋洪峰也很有名啊！”
　　“哈哈，他有啥名气，选七十名也不可能有他，在县委扩大会议上，刘书记第一个点了你的名。”
　　许久精这才明白，让胡志刚赚了个大便宜，可他有啥办法呢，人家的老爷子是正县长，这事只能烂在心里。
　　“王书记，明天是周六，你在家里吗？我去县城有点事，正好给你夫人捎点缸头酒。”许久精立刻决定明天去县城，答谢一下县委刘书记。
　　和王俊山通完电话，许久精难掩心头的喜悦，决定今晚给全体工人加餐，同时心里打定主意，孙征文的中秋礼还得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