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计划生育很紧

　　八十年代后，有几年中山乡计划生育很紧，到处是大红标语：一胎上环，二胎结扎，三胎四胎强制扎。这还是针对一胎生女儿的人家说的。要是第一胎是儿子就要直接抓去结扎，更谈不上什么二胎了。
　　丁香与林华都是中山乡银家村人，丁香头胎生了一个女儿，叫王美丽，这次又怀孕了，正准备生第二胎，企盼着能生个儿子。巧的是林华也同时怀孕了，她的是头胎，她盼着头胎生个女儿，这样的话就能生二胎。两个大肚婆经常在一起走动，听说是驮肚婆要多走动，到了生小孩时就不会太吃亏，能顺利生下小宝宝。她们俩天天挺着大肚子结伴同行，从村头走到村尾，又从村尾走到村头，这是当时银家村一道流动的风景线。
　　班主任“蹬蹬蹬”来到宁佳仪身边，生气地问宁佳仪：“宁佳仪，刘语音说你多嘴，你是不是要我用胶布把你嘴巴封起来你才甘心。”
　　宁佳仪委屈地说：“老师，不是我多嘴，是刘语音大惊小怪，她有些自闭，我一心想开导开导她。”
　　班主任听了疑惑地问道：“自闭，刘语音自闭？”
　　刘语音生气地说道：“老师，别听她瞎扯，我没有自闭，我很乐观向上。”
　　宁佳仪捂住肚子就笑了：“刘语音乐观？对对对，刘语音很乐观，你们谁看刘语音笑过？”
　　班主任看宁佳仪一个人笑得弯了腰，皱着眉头问道：“宁佳仪，我看你真是太乐观了，这很好笑吗？”
　　宁佳仪捂住肚子说：“老师，你想一想，刘语音每天阴沉着脸，她说她很乐观，这还不好笑吗？”
　　班主任生气地说：“我看就你觉得很好笑，你觉得这么好笑给我站到后面去，让你对着墙去笑。”
　　有一天，丁香对林华说：“但愿老天爷保佑我生一个健康的乖崽子，先生妹子后生崽，先开花来后结果，这样我就谢天谢地了。”
　　林华听了，她也自言自语说：“哪个不这样想啊！但愿老天爷保佑我生一个健康的乖妹子，以后再生一个乖崽子。”
　　两人听了心领神会，相视一笑，丁香调笑道：“林华，假如老天爷不遂人愿，你要是生了一个崽怎么办？”
　　林华摇头说：“这个问题我还从没想过，要是生的是个崽也只好认命去结扎了。”
　　丁香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这事难道真的只能听天由命吧？”
　　林华叹息道：“生崽生女不听天由命你还能怎么办，你要是又生了一个妹子能怎么办？你还能使法把妹子变成崽不成？”
　　丁香听了顿时茅塞顿开，高兴地说道：“林华，我们一个要崽，一个要女，要是我们生反了，到时我们调包要得不？”
　　林华听了，也高兴地说：“要得啊！丁香，这事也亏你能想得出来，真是一个好主意。”
　　丁香高兴地说：“我们就这样说定了。但我们还得回去跟自己的男人商量一下这个问题，不要对外面透露半点风声。”
　　丁香回家后把今天与林华说的情况和丈夫王子凡说了，王子凡想了想说要是真碰上这种事能交换更好；林华回去和丈夫宁会明也说了这事，宁会明听了也觉得这个办法很好。
　　
　　转眼丁香和林华就到了生产的时候，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林华是天不遂人愿，头胎生了个儿子，外人来打听只说是生了个女儿，她就等着丁香能生个女儿出来交换了。过了两天，丁香就生产了，她果然生了个女儿，按照事前的约定，他们两家就偷偷交换了儿女。亲朋好友听说丁香第二胎生了一个崽，都来祝贺；听说林华生了一个女也说是生得好啊！到时又可以生二胎，亲朋好友也来祝贺，都高高兴兴地做了满月酒。
　　宁会明给女儿取名叫宁佳仪，王子凡给儿子取名叫王庆丰，他们还结下了娃娃亲，说等他们长大成年后就要结成儿女亲家。
　　王庆丰与宁佳仪是一路上学到了高中，到这时他们分班了，王庆丰进了重点班，宁佳仪进了普通班。
　　王庆丰上高中后喜欢睡觉，因为很无聊。以前读小学时很有劲的，因为同桌有个宁佳仪和他聊天，上小学时他一直和宁佳仪坐一桌读书的，这也是他们双方父母提出的一个十分奇怪的要求，小学老师一直没搞明白他们父母是怎么想的。
　　上初中后宁佳仪和王庆丰也是同班的，同班也不错，至少两个人在一个教室上班。
　　现在上高中了，他们分班了，父母也爱莫能助了。但王庆丰人特聪明，睡觉也能听课，而且过耳不忘，成绩还是不错的。宁佳仪在普通班却是个话唠，整天嘻嘻哈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但她越大越好看，人缘很好，和谁都说得来。有些男孩子产生错觉了，他们就开始追她了，普通班上的小霸王陈心武也看上了她，对他也展开了追求。
　　王庆丰急了，普通班不是读书的地方，倒适合谈恋爱，现在宁佳仪与他都不同班了，只怕夜长梦多，到时到嘴的肥肉也会被别人抢了先。从此王庆丰放学回家后就给宁佳仪去补习功课，就希望她下学期能考进重点班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宁佳仪的成绩是见涨了，但还是进不了重点班；到了高二要分班了，宁佳仪选择了文科班，王庆丰为了与宁佳仪在一起，他也选择了文科班，这下他们又同班了。宁佳仪上高中后还是一个话唠，只要老师不在她就要说个不停，王庆丰倒是养成了上课睡觉的习惯。
　　高中排桌是这样设计的，男男同桌，女女同桌，上下桌又是男女男女隔开，这样安排当然有科学道理的；要是四个女生靠在一起那就可以唱一台戏，要是四个男生靠在一起就会华山论剑。
　　宁佳仪本来运气很好，她和学习委员刘语音同桌。刘语音是个典型的爱学习的好学生，上课紧盯着黑板，下课紧盯着书本，上个厕所也要带本英语字典，说着英界历史；宁佳仪就受不了她，没事就捅刘语音问：“刘语音，你发现没有，今天班主任的打扮跟昨天打扮有什么不同？”
　　刘语音看着班主任摇了摇头问道：“没有什么不同啊？”
　　宁佳仪就说：“你没发现她眉毛画得更浓了，脸上也更光滑了，而且嘴巴也打了唇膏，你看她嘴巴都油亮欲滴…”
　　刘语音听了瞪了她一眼：“宁佳仪，你每天上课都在干吗？你就不能说点学习上的事吗？八卦。”
　　宁佳仪听了刘语音骂她八卦，又说：“八卦好啊！女人不八卦，生活还有什么味道啊！刘语音，你说对吗？”
　　刘语音很生气：“宁佳仪，你上课不说话会死吧。”
　　
　　班主任听到了学习委员在发飙，她穿着那高跟鞋“蹬蹬蹬”地站到了宁佳仪身边，大家的眼光都锁定了宁佳仪。
　　班主任问宁佳仪：“我上课你在下面搞什么小动作？”
　　宁佳仪深呼吸一口，问道：“老师，你今天换了香水啊？”
　　班主任当场傻瓜瓜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不光知道你换了香水，我还发现老师今天比昨天漂亮多了，你今天打扮得很恰当。”
　　班主任又问道：“真的吗？”
　　宁佳仪点了点头说真的。刘语音提醒道：“老师，宁佳仪就是在下面说你划了眉，涂了唇膏，说你打扮得和昨天不同。”
　　班主任回过神来，我刚才都和这个家伙说什么啊，真是丢死人了。她立即换成一副严厉的面孔批评道：“宁佳仪，是真的吗？”
　　宁佳仪点了点头，说道：“老师，我只是想向你学习怎么打扮自己。”
　　班主任说：“学生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怎么却只注意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宁佳仪低头说道：“老师，我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改。”
　　班主任叹了一口气说：“那下不为例。”
　　刘语音听了就急了：“老师，我看她是狗改不了吃屎。”
　　宁佳仪听刘语音骂她就回骂道：“我看你连狗都不如。”
　　“你连猪都不如。”
　　
　　班主任一教鞭抽在宁佳仪的桌子上：“停停停，居然敢在我的课上吵架，都给我站到讲台边去吃粉末。我看你们哪个还敢吵？”
　　刘语音立刻站了起来，低着头走到了黑板边上。宁佳仪走到她身边后停下了，附在她耳边轻声责问道：“学习委员，现在知道骂人是不对的吗？”
　　刘语音嘟起小嘴，瞪了她一眼：“你欠骂。”
　　宁佳仪听了小眉毛一揪：“唉，学习委员，你真是无可救药啊！学习委员要心胸放宽广些，我好心好意和你聊天，你不领情就算了，你还要跟我急……”
　　刘语音握住耳朵又叫起来：“别说了，再说我就跟你急了。”
　　班主任听到刘语音又发神经了，问道：“刘语音，你鬼叫鬼叫的干嘛？是不是嫌罚你不够厉害？”
　　刘语音投诉道：“老师，宁佳仪太多嘴了，我受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