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神秘老人

　　夜晚皇城灯火阑珊，街道上人流如潮，酒馆里人声鼎沸，呈现一片繁荣景象。
　　从皇宫出来后，凌空便带着韩梧桐穿梭在皇城的大街小巷，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到了城南一条人流较少、灯火灰暗的街道，凌空停下脚步，望着远处阁楼面露喜色，狂喜道：“终于找到你了，还以为你不在了呢。”便向着阁楼走去。
　　阁楼高有三层，两条彩灯从楼顶垂直而挂到离地面一丈之处，门口牌坊上写着“醉生梦死”，韩梧桐见着便问道：“这酒馆当真有趣，不知是不是真的醉生梦死？”凌空答道：“这酒馆的酒着实辣，你小子两杯就能醉生梦死了。”韩梧桐闻言，咪了咪眼睛，说道：“以前我跟风爷爷流浪江湖时，不知喝过多少辣酒毒酒呢，喝酒难不倒我的。”
　　凌空和韩梧桐走进酒馆，便见着一位身着灰色短袍、头带蓝帽的店小二，边拿布巾擦着脸颊的汗水，边上前应道：“二位客官里面请，有什么需要的尽请吩咐，小的马上去办。”凌空开口说道：“那就劳烦小哥给我们上两坛黄酒，随便上点下酒菜。”小儿应了一声好喽，便跑去拿酒菜。
　　酒馆里人声鼎沸，笑声四起，与外面凄凉的街道形成显明的对比，这片区域平民甚多，达官贵人较少些。这个酒馆是邻近几条街道最高档的酒馆，坐在一二楼喝酒的大多是平民百姓，三楼有专门的雅间、舞女供达官贵人享用。酒馆生意兴隆，一二楼的人进进出出，三楼优美的琴声和动人的歌声连绵不断。
　　凌空和韩梧桐上了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久小二便上了酒菜，凌空单手提着一坛黄酒，说道：“人生如喝酒，站着的为王，倒下的为寇，我凌空不站也不倒，我蹲着，哈哈！”“都三十来岁的人了，还像个三岁小孩，天天抽疯发神经。”韩梧桐抱怨道。听到韩梧桐的话，凌空尴尬地说了声：“好酒啊！走一个。”便喝了起来。
　　
　　凌空祖籍凉州外荒，在他年幼时父母被山间土匪所害，当年大将军百步行奉韩王之命前往外荒剿灭鬼城“罗刹教”，途中遇见凌空，便带回了天寒城。少年凌空聪明灵慧，武艺有成，为人又诚实耿直，深得大将军喜欢，后来便被大将军收为义子，又因凌空和韩梧桐身世相似，所以凌空一直对韩梧桐很好。
　　韩梧桐提起另外那坛酒，看着楼下说道：“楼下有爷孙俩说唱，要不我下去点个听听。”凌空点头道：“随你。”韩梧桐起身下楼，走向卖唱的爷孙，施礼道：“劳烦大爷和姐姐弹奏一曲。”随即递几枚碎银于盘中，准备起身回楼。
　　老人着青色长袍，一头白发飘飘，身上流露一种世外高人的仙气，而小姑娘芳龄与韩梧桐不相上下，面色红润，双眸似水清澈无比，着一身蓝色连裙，手持琵琶。
　　少女见韩梧桐准备回楼，说道：“公子请留步，公子还没说要听什么曲子呢。”韩梧桐闻言，转身对着少女笑道：“可否弹奏一曲‘中原之战’听听？”少女微笑答道：“如公子所愿。”
　　韩梧桐起身回楼，身后琵琶声响起，随即老者便高喝道：“百年前中原大地，江湖各大宗派分割而治，青玄门、剑宗、灵宫、夜幕四大宗派势力如日中天。中原之战，群雄逐鹿天下，韩太祖独领风骚，以超群的武艺和计谋把中原大部分地域纳入青玄门下，因当时形势所顺，韩太组便直接开国立号，建立了韩王朝。”
　　“韩王朝霸中原后，便开始削弱江湖宗派势力，剑宗被一分为二、灵宫臣服，夜幕被灭。后来南北有赵楚两国倔起，西凉因地势复杂，西凉王迟迟未能一统西凉。从此天下一分为四，中原战乱消停，天下太平也。”
　　老者的声音停下后，酒馆便响起一阵鼓掌声和喝彩声，每当说起韩太祖，韩王朝子民都引以为豪。韩太祖当年在闽南万里林海一剑斩退赵国十万大军，更是成了每一个韩王朝修武者心中的目标。
　　一曲“中原之站”后，酒馆内的气氛变得易常活跃，酒馆小二穿梭在手舞足蹈的客人与酒桌之间，累得气喘吁吁。
　　或许，现在韩朝千万子民都在期盼着下一个韩太祖出世，拯救危在旦夕的韩王朝。
　　
　　青衣老者无视酒馆内人们的嬉闹，撇了一眼少女，起身走向二楼，少女紧跟其后。老者向着韩梧桐与凌空，凌空见老者神态自若，气息平稳，身上没有真气流动的迹象，神态变得严肃，咪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少女走到韩梧桐身边，微笑道：“爷爷说公子刚才给的银碎多了，特意来还之。”
　　韩梧桐闻言便道：“姐姐说的哪里话，这是你们应得的。”韩梧桐指着楼下人群，道：“姐姐瞧瞧，要几枚银碎换得今夜酒馆里所有人的欢笑声，不是很好吗？倘若能要银碎换得韩王朝的太平，想来王朝百姓都乐意见之。”少女闻言，哑口无言，脸上表情波动不定，好似见着了什么惊奇的事物。
　　老者看着韩梧桐微微点头，笑道：“公子谈吐有方，举止优雅，小小年纪便武艺高超，又心系天下子民，想必是出自君王之家吧。”凌空和韩梧桐一听此言，神情瞬间变的易常严肃，直觉告诉他们这对爷孙不简单。
　　韩梧桐十年前便消失在世人眼中，昨天才回到皇城，而且他依着朴素，自跟随风爷爷习武求学来，很少正面出手显露武艺。昨日他也未曾在皇宫与此人见过，此人又怎会一眼便道出他的身世？除非此人真乃世外高人。
　　韩梧桐在心里思量后，笑道：“大爷说笑了，晚辈只是一时兴起，胡言乱语一番罢了。”老者见状，笑道：“老夫并没有什么恶意，看公子顺眼，便自作主张猜测一番，望公子见谅。”凌空闻言，瞪着青衣老者说道：“不知阁下何许人也，可否告知名讳？”
　　此时少女便抢先道：“我爷孙俩只是江湖卖艺之人，并未有什么名讳。”凌空闻言，便不再追问，韩梧桐知道这爷孙俩来路有点神秘，但对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不然以现在老者表现出来的高深莫测，要是有恶意的话，早就将凌空和他杀之了。
　　韩梧桐想明白后，说道：“若大爷和姐姐不嫌弃，便入座与晚辈细聊如何？”老者闻言，笑道：“老夫乃江湖卖艺之人，略懂观卦之术，见公子面相亲和，为人爽快，且兼有善心，便想与公子结交一番。”韩梧桐伸手请之，示意老者与少女入座。
　　
　　就在老者与少女快要入座之时，便有哈哈大笑之声从三楼雅间传出，随后，一群十八岁左右的少男少女走出雅间，站在三楼廊道像观戏一般看着楼下韩梧桐与老者四人，其中身材肥胖的一名少年笑道：“穷老鬼，整天就知道故弄玄虚，糊弄外地来的无知乡巴佬，来皇城都好几年了，还穷的只有一件长袍，倒是苦了你那乖巧玲珑的孙女了。”
　　又指了指韩梧桐，道：“瞧那土鳖，穷酸得很，什么狗屁出自君王之家，这样老子还不成了皇宫太子，哈哈哈。”随他出来的一群人哄堂起笑，肥胖少年见老者与韩梧桐四人不为所动，便对老者大声叫道：“还不快给老子滚，看着就碍眼。”老者闻言，笑着对韩梧桐说道：“让公子见笑了，若有缘来日再聚。”少女微微弯腰向韩梧桐致谢告别，韩梧桐微笑应之，爷孙俩便向外走去，消失在夜幕中。
　　肥胖少年见老者与少女离开，便冷哼一声，看着韩梧桐与凌空嘲笑道：“真不知道从哪来的乡巴佬，还真信了那老头的鬼话，装什么举止优雅，也不瞧瞧自己长什么穷酸样。”酒馆里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酒馆里的人大多都认识刚刚离去的爷孙俩，爷孙俩来这片区有数年了，自来的那天起，就在街头卖唱或给人算命糊口，尽弄些江湖邪术蒙骗外地人，几年来一如既往，所以街坊邻居都早已认定那爷孙俩是江湖骗子，而且瞧韩梧桐与凌空依着朴素，就更将认为那爷孙俩刚刚又准备宰这两个外地人。
　　韩梧桐听到肥胖少年嘲讽自己，并未与肥胖少年对辩，而是撇了一眼凌空，笑道：“看来以后出门要高调点，不然真成了假皇子了。”凌空闻言，动了动身子，便消失不见。
　　
　　随着一声惨叫，肥胖少年摔落在一楼大厅，凌空的身影浮现在三楼廊道，酒馆里的人们看的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可是知道肥胖少年乃是城南林捕头的独子，这两个外地人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其中一个少女见着肥胖少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绷着脸尖叫道：“你们可知道他父亲是林捕头，等他父亲来了，一定会把你两个乡巴佬弄死的。”便迅速下楼，向门外拼命跑去。数息后，一个身材威武，穿着皇城捕头专用黑红色长衣的中年人，带着一群下属出现在酒馆内，一进来便喊道：“是谁胆大包天打伤了我儿，下来受死。”
　　韩梧桐笑着走下一楼，看了一眼怒火冲天的林捕头，便走到肥胖少年旁边，蹲下身子，看着肥胖少年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就起身打了个手势让凌空准备走人。林捕头见眼前少年嚣张无比，无视自己的存在，大声喝道：“看来你们是找死。”便拔刀向韩梧桐扑来，在他的刀快要砍在韩梧桐身上时，身体却动弹不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凌空浮现在林捕头的面前，冷道：“敢对皇子不敬，看来是真的找死。”酒馆里的人又一次目瞪口呆，现在他们有点相信这两个看起来土鳖的人，是来自君王之家。
　　凌空一招就把林捕头给废了，林捕头跪在韩梧桐面前，艰难地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从来没在城南区域见过你们，也没有在皇城听过你们的名号。”韩梧桐笑看着林捕头，道：“可能是我昨天刚回的皇城，消息来不及传到你这里吧。”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在要出门口时，韩梧桐回头向酒馆里面的人说道：“记住，我叫韩梧桐。”酒馆里的人们听到这个名字，顿时张大嘴巴，一幅不敢相信的表情。
　　皇城外，少女悠闲地跟在老者后面，若有所思，突然开口问道：“爷爷，刚刚那个少年功力在什么阶段？”老者咪着眼睛，道：“中天位初期。”“哇，好强啊！”少女喊道。爷孙俩便向远处走去，从此消失在皇城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