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婚礼背后的秘密

　　苏文涛收到妹妹苏月打到卡上的钱，一颗压抑许久的心终于舒展开来。他心里很感激妹妹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解决这么大的困难。
　　苏文涛去银行把钱提出来，崭新的两沓百元大钞。他把这钱拿给母亲。
　　“娘，这钱是妹妹给我汇过来的，让我作为彩礼用的，我妹妹帮了我大忙，您看，是否和玉香她父母说说，选个日子，把这彩礼送去，我把婚礼简单办了，省得叫街坊人家笑话咱。”
　　“好，你妹妹的大学没白上，她是个出息的孩子，她上学多亏了你这些年在外面打工挣钱供她念书，如今你结婚，她帮助你，也是应该的，我和你爹希望你兄妹俩好好团结，都能过上好日子。你的婚事办了，就等你妹妹了，哎，小月啊，找个条件好的人家，我和你爹就放心了。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不容易。你去你岳父母家，让人家挑个日子，我和你爹过去，把结婚日子确定下来，就打电话给小月，让她回来参加你的婚礼。”
　　“嗯，我一定办到。”
　　苏文涛把钱筹集到了，让温玉香的心轻松下来，至少不用怕自己的父母再责怪自己找了女婿没有本事筹钱结婚了。能早点把婚礼办了，自己也可以在父老乡亲面前抬起头来。
　　苏月接到哥哥打来的电话，告诉她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叫她准时回来参加他的婚礼。苏月在电话里，高兴的答应了，无论自己多忙，也要赶回去参加哥哥的婚礼。
　　苏月得到张瑜的帮助，心里非常感激，她不再对张瑜抱有成见，甚至把她当成了恩人。苏月工作起来，心底曾经有过的抵触心理，不再有了，工作主动了，心情也舒畅起来。她一直想请张瑜吃个饭，表示一下感激之情。张瑜说请客免了，如果方便的话，要和她一起去乡下参加苏文涛的婚礼。苏月一听张瑜要参加哥哥的婚礼，很兴奋。张瑜是城里人，到乡下参加哥哥的婚礼，对于苏家，对于自己是多么有脸面的事情啊。
　　自从张瑜把钱借给苏月以后，苏月和张瑜的关系走近了。但是，张瑜叮嘱苏月，自己借给她钱的事，绝对不能对别人说。苏月点点头，承诺绝不对任何人说。苏月知道，在公司里，人际关系复杂，绝不可表面上搞什么小团伙或帮派。私下里，谁和谁的关系走的近，那可是另提别论了。
　　张瑜与老公的关系的确是一般，在表面看来，那是一个家庭，但是，实际上，濒临危机的婚姻。
　　老公叫秦皓，在市直机关里工作，秦皓的父母都是退休机关干部。姐姐秦玉兰在国税局工作，姐夫孙吉安在市农行当副主任。
　　张瑜结婚三年了，一直没有生育。在这样的家庭里，结婚三年了，没有生育，张瑜的压力有多大，可想而知了。其实，张瑜和秦皓在婚前，两人就偷食禁果，张瑜怀孕一次，秦皓不想让父母知道，就叫张瑜流产了。秦皓父母当初不同意秦皓和张瑜交往，也就是说不同意他俩的婚事。他父亲当时还没有退休，父亲的一个同事的女儿，在市科技局工作，父亲想让秦皓与同事女儿交往。同事女儿，也想与秦皓交往。由于，张瑜已经为秦皓堕过胎，紧紧逼迫秦皓，张瑜知道秦皓的父亲要给他另找女朋友，于是拿堕胎一事与秦皓相争。秦皓也是因为年轻，怕张扬出去，对自己名声不好，就与自己的父母对抗，坚持娶张瑜，就这样，在这样的环境下，张瑜与秦皓成婚了。
　　刚开始，秦皓和张瑜的关系非常亲密，他是爱张瑜的，对于张瑜说的话，也是言听计从，两人极少闹矛盾。
　　正真让秦皓与张瑜的关系开始淡漠下来，是从两人结婚一年后，张瑜一直没有怀孕开始。秦皓的妈妈提前退休，在家闲着没事，她非常希望张瑜赶快怀孕生孩子，自己在家照看孩子。她的愿望却迟迟实现不了，在小区里，别人常常问道，你儿媳怀孕了没有啊，一提到这个问题，秦皓的妈妈就说，两人暂时不想要，以此为借口挡了回去。可是她的心里不是滋味。私下里，秦皓的妈妈告诉他，生孩子是第一大事，必须赶快解决了。秦皓满口答应着，为了早点让妈妈抱上孙子女，他在外面应酬是绝不喝酒的，就是想配合张瑜生孩子。张瑜看到丈夫这么重视生孩子，自己就格外注意自己的排卵期。期望越大，往往失望也大。让张瑜失望的是，每次自测尿液，都不是怀孕的症状。
　　时间久了，张瑜都产生条件反射了，她都惧怕每月的排卵期，估计那个时间到了，心里特紧张。
　　医生说，张瑜的子宫壁薄，不易受孕。尤其曾经有过流产史，可能子宫壁受到创伤，受孕的几率甚微。
　　时间拖了两年，张瑜依旧没有怀孕，秦皓几乎不再抱有希望了，他也不再考虑什么时间去和张瑜同房合适，随心所欲同房，有时候，也不考虑张瑜的感受，甚至在张瑜极不情愿的情况下，他都去做。
　　张瑜只是听信医生的说法，自己的子宫壁薄，有过流产史，不容易受孕。但是，她从来没去想，让秦皓去医院检查一下。只认为，两人婚前，有过怀孕，就相信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秦皓是健康的，正常的。
　　家庭关系不太好，感到郁闷的张瑜在单位里，对下属出了错，发脾气，把心中的压抑，在批评下属的过程中得以发泄。
　　其实，张瑜的内心很脆弱，她渴望有个闺蜜或知心人说说心中的苦恼，可是，谁会是可靠的人呢？在公司里，自己可以仰仗老板是自己表哥，不用太顾及说话方式，不用担心会得罪人，别人得巴结自己。可是，这毕竟都存在着利益关系。表哥比自己年长三岁，对自己关心照顾，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表哥也知道她结婚几年，没有怀孕，都替她着急。可是，着急有什么用呢？
　　张瑜对苏月的家庭情况，通过不同的方式，已经非常清楚的了解了。苏月对于张瑜的帮助，不仅感激，更觉得是遇到了贵人的相助。一个小女孩子，在城市里打拼，没有别人帮助和提携，获得成功，实属不易的事情。她也懂得，有个可依靠的人，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不用担心什么困难来临。
　　张瑜把苏月请假期间的工作做了安排，亲自开车和苏月一起回乡下，参加苏文涛的婚礼。从城里，到苏月的老家，熟悉路况的话，需要三个小时才能到达。
　　她们提前一天出发的，本来张瑜想在婚礼当天出发，苏月提议，提前一天赶回去，这样可以歇歇，不至于劳累。和张瑜一起回老家，让苏月兴奋不已，因为有张瑜亲自开着她每天上班用的红色别克，回到自己偏僻的家乡里，让邻居看看，那是多么荣耀和光彩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她们赶到了乡下。出发前，苏月已经打电话告诉了母亲。当她们的车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老远就看到家人在门口等候了，车子到了门口停下，穿着时尚服装的苏月，下了车：“妈，我回来了，好想你呢！”上前搂住了母亲。
　　当张瑜从车里出来的时候，简直像一个明星，顿时让周围一片亮彩。风韵的身材，高雅的气质，透着一股生活富足的贵族气息。
　　“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张姐。”
　　“伯母好。”张瑜来前嘱咐过苏月，在家人面前，要称呼自己张姐就行了。
　　“她姐，辛苦了，大老远来。”
　　“张姐，这是我爹。”苏月的老爹，高兴的，满脸的皱纹也舒展开了。
　　“大伯，你好。”
　　“哥哥，好帅啊！”苏月把哥哥拥抱了一下，弄得哥哥有些不好意思，苏文涛一身的西装，一副新郎官的打扮，应该这个时候，最幸福的该属于他了。
　　苏文涛望着张瑜，有些拘束，但却被面前这个成熟风韵十足的女人深深吸引住，虽然他在外面打工好多年，因为自己干的是苦力活，一直在建筑工地打工，真没机会近距离看到城市里漂亮的女人。今天，这么近距离的见到了，并且是来自己家，参加他的婚礼的城里女人，怎么不让他激动和兴奋呢？
　　“祝贺你啊，新郎官好帅气！”张瑜把手伸出来，和苏文涛握手。短暂的握手，让苏文涛如触电般，通透了全身，女人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水味道，让四周弥漫着芳香。
　　除了握过自己未婚妻的手，拉过小妹的手，苏文涛第一次和异性握手，而且是漂亮女人的手。
　　张瑜的手，是细嫩柔软的，而苏文涛的手，是粗糙有力的。苏文涛只是飞速地望了张瑜一眼，他不敢正视这个美丽的女人。张瑜毕竟是一个生活在城市里的女人，她镇静，大方而自然。
　　招呼着大家进了屋，屋里充满着喜气。新郎新娘的房间，崭新的彩电，衣柜，双人床。墙上挂着孙文涛和温玉香的婚纱照。
　　苏月的母亲拿出糖果来让张瑜吃。张瑜随手拿了一块奶糖剥开糖纸，把糖含在嘴里了。
　　苏月把在一旁的哥哥招手示意过来，趁着母亲准备饭菜的空当，小声说道：“哥哥，你得好好感谢张姐，那钱是她帮助我解决的，我们得好好感谢张姐。”
　　“张姐，谢谢你，我一定会尽快还的”
　　“哎，这个时候，不能说这些了，再说了，我和苏月是好姐妹，我有能力做到，如果没有能力，我也帮不上啊。”张瑜望着苏文涛，看到这个淳朴的乡下青年，为了结婚彩礼，而愁眉不展的时候，那个窘况会是多么可怜。
　　“哥哥，明天娶我嫂子，你租了几辆车啊？”
　　“租了一辆桑塔纳轿车，请支书的儿子开他的比亚迪车用一下，还有就是玉香堂哥的面包车。”
　　“好了，明天就让你风光一下，张姐在路上说了，她明早用车去迎娶我嫂子。张姐的车，够气派吧。”
　　“太好了，谢谢张姐。”
　　饭已经准备好了，苏月的母亲过来招呼大家吃饭。张瑜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那是她出发前准备的红包。“伯母，这是我给文涛的红包，你收着。”
　　“她姐，你能来我家，我们就很高兴了，怎么还能再收你的红包呢！”
　　“这是我的心意，好了，我们吃饭吧。”
　　苏月的母亲，把红包接过，又把红包递给文涛，让他收着。
　　苏文涛回到婚房里，把那个红包放在枕头底下，出来坐下，张瑜左侧坐着苏月，右侧坐着母亲，次之是文涛，父亲靠近文涛。
　　晚饭十分丰盛，张瑜吃得不是很多，她晚上一向吃的少，怕吃太多容易身体走形。
　　吃完晚饭，苏月母亲把靠近婚房的那间屋布置好，让张瑜睡那间。他们老两口和苏月睡厢房，厢房是苏文涛挣钱翻盖的，有灶房，有睡觉的房间。正房是为苏文涛结婚后住的房屋。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各自准备休息了，明天一大早得迎娶新娘。
　　苏文涛在自己的婚房里，激动得根本睡不着，不仅是因为明天迎娶新娘，更因为隔壁房间住着从城里来的漂亮女人。他数了张瑜给的红包，里面装着一千块，这可是不小的数目，对于农村来说，收到这个数目的红包，已经是非常有脸面的交往了。
　　他反复看着这个红包，甚至能嗅到红包上散发着清香。不能说他的想法龌龊，他躺在床上，情不自禁地在想，隔壁的张瑜，是否正穿着单衣，优美的身躯，在妹妹的单人床上，仰卧而睡。本来，今晚，如果没有张瑜的到来，他一定会在柔弱的红灯光下，无数次的想象着与温玉香缠绵的情节。而今晚，他的脑海里一直闪烁着张瑜那风韵的身躯。情欲像海水一样，开始很平静，逐渐像涨潮一样，波浪越来越大，跌宕海岸的力量越来越大。他甚至想冲到隔壁房间，爬上那个让他充满欲望而无法克制的美丽女人的床上。
　　一墙之隔的张瑜房间里，月光透过窗玻璃，洒在床上。第一次在乡下过夜，有点不适应，根本难以入睡。她翻转着，甚至仔细听着隔壁新郎的房间，淳朴的苏文涛明天就要娶新娘了，今晚一定兴奋难眠吧！
　　张瑜好久没和秦皓同房了，这些时间，秦皓一直参加不同的饭局，他似乎说过，某乡镇的干部找他托关系，把某某从乡镇中学调到市里某中学。张瑜根本不去关心秦皓的这些事情。今晚，她在这个特殊的环境里，突然欲望那么强烈。她想努力克制，但是，已经燃烧得激情，无法熄灭。她开始翻转身体，那个并不牢固的单人床，在她翻转身体的同时，发出吱呀的声音，这个声音，更刺激了她的欲望。一股力量，让她走下床，她把已经关上的门，敞开了，故意弄出了声音，然后，把门又虚掩上。这些声音，这些动作，都清清楚楚地被苏文涛听到了。他知道，隔壁这个漂亮的女人，根本没有睡，其实，她睡不着!
　　苏文涛感觉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无法自控地，从自己的床上走下来，推开隔壁虚掩的门，来到床前，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当他俯下身来时，那个女人张开双臂，紧紧地把他抱住。
　　天快微微亮的时候，苏文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苏月的母亲就起来忙乎了。苏月也跟着起来，她跑到哥哥屋里，叫哥哥早点准备，其实哥哥已经醒了，他回忆着昨晚的冲动，他感觉对不起温玉香，在新婚之前，竟然会做出出轨的行为。但是，他被张瑜的温柔和激情开启了封闭多年的原始欲望。
　　苏文涛不知道如何面对张瑜。张瑜似乎装得像什么事没有发生一样，来到苏月身边，说快点准备，早点去新娘家迎娶。
　　母亲把早饭准备好了，苏月只让伯母盛了一小碗面条，她早上不想吃得太多，倒是让伯母多给苏文涛盛菜，说今天是他的主角，会很辛苦，应该多吃些。说话的时候，她望了一下苏文涛，他的目光和她对视了一下，瞬间，脸微微发红。他的心情无比的复杂，他怕自己的行为伤害了张瑜。张瑜的目光那么肯定，在一刹那间，已经向苏文涛传递了别人无法捕捉的信息，昨晚的行为，她不会责怪，她同样希望昨晚的行为发生。
　　一切都准备好，张瑜把停在门口的车启动起来，此时，邻居陆续出来，到苏家参观了，对红色的别克车，交口称赞。最有脸面光彩的，要数苏月的母亲了，她自豪，自己的女儿这么出息，帮哥哥娶亲用这么好的轿车。
　　苏月坐在副驾驶座上，苏文涛坐在张瑜身后的后座上。张瑜不时地通过反光镜观察苏文涛的表情。看到苏文涛不自在的样子，张瑜心里偷着乐。她的心理感到平衡，虽然她没有亲眼所见秦皓和别的女人有过关系，但是，她从别人嘴里听说过，她相信那会是真的，绝不会无事生有。昨晚的行为是偷情？是艳遇？是一夜情？她不去考虑，权当婚外的一个无声的音符，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响了一下，别人无法听到的，只是轻轻震撼了一下自己的内心世界。
　　租来的桑塔纳轿车跟在别克车后面，显得太普通，太低档，如果这别克车没来，桑塔纳轿车就是拉新郎新娘的专车。今天，桑塔纳车只能拉其他伴娘和伴郎了。
　　车子很快到了新娘的村子里，一群妇女和孩子们早在新娘家门口等候迎娶的车辆了。
　　最让新娘惊讶的是，当她被新郎从屋里背出来上车的时候，看到漂亮的红色别克车，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女儿出嫁，婆家高兴，娘家失落。女儿嫁出去了，就是人家的人了。女儿回家，是回娘家，情况不同了。温玉香上了车，朝养育了她二十四年的父母招手，看到父母恋恋不舍地招手，让她心里多少有点伤感。
　　当迎亲车辆回到苏家门口前，苏家人点燃了炮竹，爆竹噼里啪啦地响着，声音掩盖了观看新娘的人群的嬉闹声。车子停下来，等待鞭炮放完。
　　从门口一直到屋里，铺着枣红色的地毯，新郎从车里下来，拉着新娘的手，身后跟着男女傧相。到了院子里，苏文涛父母亲已经端坐在庭院里，由礼仪指挥着新人按习俗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对拜。行礼完毕，新人进婚房，在炕上按男为尊坐上首，女坐右。
　　张瑜第一次参加乡下人的婚礼，习俗和城市人结婚有很多不同。
　　前来看新人的乡邻，进进出出。苏家人满脸喜气，招呼着来来往往的人。
　　吃完中午饭，张瑜和苏月要返回城里了，苏月母亲给张瑜装了很多糖果及农副特产。
　　几个小时后，两人返回了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