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作文讨论会

　　德仁看了红玉的作文，指出了优点和缺点。红玉红着脸说：“爸爸，这篇作文写得比较顺利，只是在结尾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犹豫了一下。可能就在这一‘咯噔’，一犹豫中，我不自觉地唱出了不切实际的高调。”
　　德仁说：“红玉，为人做事还是低调些好，即使你现在有了进步，也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一点小小的起步，绝对不敢自满；不敢张扬，不敢被小小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免得阻挠了自己前进的脚步。”
　　当然，对于爸爸的教导，红玉不停地点头答应着。拐回头来在两个弟弟面前却压抑不住得意的神情：“逢玉、怀玉，你们看这是我近来的作业，成绩都是高分，评语都是赞扬的话，我的学习真的进步了。”
　　逢玉说：“二姐既然学得这么好，那么你把这道鸡兔同笼的习题给我算一算。”
　　红玉连连摆手：“逢玉，别难为姐姐了。我读小学时，最害怕的就是鸡兔同笼、速度、工程等应用题。”
　　逢玉笑着指指习题：“二姐，你看这题不是很难的，你一定会解。不急，你先看看题嘛。鸡兔同笼，数头是10个，数脚是30只，问鸡兔各有多少只？”
　　红玉挠挠头：“哎呀，要是用代数来算，并不难，设鸡为x只，兔则为100-x，然后列一个方程式，2x+4(10-x)=30，解方程，便知道鸡是5只，兔也是5只。”
　　怀玉笑笑：“这么简单，我也能算。1只鸡2只脚，5只鸡10只脚，1只兔4只脚，5只兔20只脚，10只脚加20只脚，当然是30只脚了。因此，这道题也有答案了，鸡有5只，兔有5只。”
　　逢玉说：“人家算出来了，光说答案，谁都会说。要是让你用算术的方法计算，你会算吗？”
　　怀玉摇摇头：“不会，我才上三年级，哪会算这样的难题呢？”
　　逢玉说：“我就说嘛，打死你也算不出这道题，你给我在一旁呆着去。”
　　怀玉红着脸，撅着嘴，不吭气了。红玉批评逢玉：“逢玉，别这样对弟弟说话。怀玉还没学到这里，过上几年，怀玉一定会比你学得好。”
　　红玉支持了怀玉，怀玉这才理直气壮地对逢玉说：“哥，究竟谁学得好一些，咱们走着瞧。”
　　红玉突然想起：“咳，我记起来了。这道题用算数的方法也能计算，不过列不出算式。可以先假设，再推算，经过一点曲折，也能算出答案。譬如，你说的这道题，可以先假设鸡是4只，兔是6只，一算脚，共32只，多了2只，可见假设的鸡少了。如果用5只鸡5只兔去计算，刚好是30只脚，答案自然就推算出来了。”
　　逢玉笑了笑：“二姐，我也想起来了，用算术的方法，只能一步一步推算，列式子就难了。”
　　红玉说：“所以，学完算术，还要学代数嘛。”
　　就这样，几个孩子，又是帮助，又是讨论，互相激励，互相启发，学习的气氛渐渐浓厚起来，自学的劲头增长了，德仁也省了许多气力。这天，红玉回家，兴奋地对德仁说：“我有个好消息，不过得请爸爸猜一猜，如果你能猜到的话，我就真正地佩服你啦。”
　　逢玉说：“二姐，有话明说，何必故弄玄虚？就是猜谜语，也有一个谜面。像你这样，没头没脑的，那不是老虎吃天、没处下爪吗？”
　　怀玉随声附和：“还是哥说得对，二姐最近学习进步了，受到老师的表扬，就骄傲自满了。你让爸爸猜，总应该有个范围吧？”
　　红玉连连点头：“好好，你们的意见提得很对，我虚心接受——”
　　逢玉插言说：“坚决不改。”
　　大家都笑了，红玉连忙说：“坚决改正。爸爸，我说的好消息与我写的这篇作文《重新认识自己》有关，你可以猜一猜嘛。”
　　德仁说：“老师要把这篇作文贴在班上的学习专栏里，供同学们欣赏。”
　　红玉笑笑：“比这层次高得多。”
　　德仁说：“莫非要推荐到报刊上去发表？”
　　红玉兴奋地握住德仁的手：“爸爸真是神人，一下子就猜中了。不过，班主任让你帮我修改一下，并且写一段评语。爸爸，这件事希望你能尽快完成。”
　　德仁说：“说改就改，马上就改，咱们两人共同修改，对你提高作文水平也有好处。人们常说，好文章都是修改出来的，可见出口成章的情况很少，一篇普通的文章，只要反复修改，就能成为好文章。”
　　红玉取出作文，德仁看了看，把作文本放在桌子中间：“好，咱们一边读，一边修改。逢玉，你也听听，对你作文也有好处。”
　　怀玉说：“我也听一听，三年级也开始写作文了。”
　　德仁说：“好好，你们都来听，我就讲一讲作文的基本知识。首先，要确定文章的主题，你们说《重新认识自己》的主题是什么？”
　　怀玉抢先发言：“这篇文章的主题，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摆着呢。过去没有认识自己，现在再重新认识一下。”
　　德仁说：“你说的只是文章的标题，并不是文章的主题。当然，有的文章标题就是主题，不过这篇文章的标题不是主题，只是为通向主题指出了一条路子。”
　　逢玉若有醒悟的：“爸爸，这篇文章的主题我猜出来了，它是针对我二姐说的。过去学习不好，现在学习好一些，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找出这个原因，就是主题。”
　　怀玉不服气的：“哥，你也没有说出主题嘛。你只有说清楚这个原因，才算是猜出主题了。”
　　红玉说：“逢玉理解得很好，怀玉不要为难他了，要找到真正的原因，是比较复杂的。我刚接触到这个题目，和逢玉一样，也是在找原因的。过去学习不好，一来认为在农村上学，老师教得不好；二来认为自己脑子笨，学不进去。现在，在爸爸的辅导、指导下，学习进步了，我才知道自己并不是天生的笨蛋……”
　　怀玉着急的：“姐，别绕弯子了，你直截了当地说，究竟原因是什么？文章的主题是什么？”
　　红玉说：“过去学习不好，主要是自己主观努力不够，有时候也想迎头赶上，却又缺乏自信心。现在，经过爸爸的帮助，通过自己的努力，终于赶了上去。经过对自己的重新认识，我觉得我的学习是可以赶上去的，关键要树立自信心，要刻苦学习，要掌握科学的学习方法。爸爸，这就是文章的主题，对不对？”
　　德仁还没有说话，逢玉笑着插话了：“姐，你分析得太好了。我想，在你的文章里还应该加上这样的认识：要树立充足的自信心，只要是我能够想到的，就一定能够做到。”
　　红玉拍了逢玉一把：“去，这句话是爸爸从我文章结尾里删掉的，你又说出来讽刺人。树立自信心是对的，但是也不能把个人的作用无限地夸大，写文章要实事求是，不能说大话，吹牛皮。”
　　德仁听了孩子们的讨论，十分高兴：“好好，不管是对的，错的，说出来大家讨论都会有收获的。过去，人们常说真理愈辩愈明，是说通过讨论正确的东西就会明朗化。刚才，红玉说的主题比较准确。不过，文章的主题应该通过叙述、议论、分析，自然而然地表现出来，水到渠成，瓜熟蒂落；而不是生硬地铺摆出来，强行加给读者的。”
　　红玉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的：“爸爸，我知道了。有了主题，还要组织好材料，去表现主题，才能写出好文章。可是这个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很困难了，请爸爸结合我的这篇文章讲一讲好不好？”
　　德仁说：“好啊，我正要通过这篇文章的修改，给你们讲讲如何表现主题。首先要准备充足的材料，写出的文章才会丰满充实，有血有肉，而不是干巴巴的几条筋。这些材料应该是具体的，真实的，感人的，切合文章主题的，因而也就是具有说服力的。要重新认识自己，就需要准备两方面的材料，一是自己以前的情况，二是自己现在的情况。以前学习差，差到什么程度？差到连上高中、考大学都没有信心了，打算降低奋斗目标。现在学习进步了，进步到什么程度？连班主任都刮目相看了，自己也是信心百倍，重新确定了奋斗目标。冷静下来，仔细地想想，真的应该对自己重新认识了。”
　　红玉说：“爸爸说了一大堆，绕了个圈子，又回到标题上，这是不是点题呢？”
　　德仁说：“扣着标题说，也算点题。不过我们平常所说的点题，是指的扣着主题说。这篇文章虽然写得不错，受到老师的表扬，还要向报刊上推荐，可是我觉得这篇文章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逢玉大惊小怪的：“爸爸，这篇文章老师表扬了，还要向报刊推荐，能有什么致命的缺点呢？你不会是吹毛求疵吧？”
　　红玉指着逢玉的鼻子：“逢玉，你这是乱用成语。你没有听爸爸讲这篇文章的具体缺点是什么，怎么就能判断爸爸是吹毛求疵呢？”
　　逢玉马上承认错误：“是是，我承认我的错误，乱用成语，那么，现在，我洗耳恭听，请爸爸讲一讲这篇文章的致命缺点吧。”
　　于是，德仁便讲出一番言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