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大结局 （中篇）

　　天还没亮时，韩栋就走出病房门外，就打电话通知妹夫刚子，帮他赶紧去海边布置一下婚礼去。韩栋明知道临近中午是不能布置好一个婚礼现场的，可他答应过高洁要给她补办一场浪漫婚礼的，于是，他就拨通开婚庆公司的妹夫电话，当那头刚接通，韩栋却急忙对他说道：“刚子，快起床，给我布置一场隆重婚礼现场去。婚礼地点是在青岛湖面，时间就是今天中午。”
　　“喂，我说你真有毛病呀！半夜三更，让我去给你布置什么婚礼现场，时间却还这么仓促，这场婚礼我根本就办不到。”那头刚子在迷糊中说着，就要挂电话，想继续睡他的美梦觉哟。韩栋又急忙用恳求语气说道：“刚子，小洁她快到咽气这个地步了，刚刚她醒过来对我说，她想在大海边补办一场婚礼。刚子，你知道小洁从小那优越生活却是我在享用的。她又是我深爱的妻子，现如今奄奄一息的小洁她就想在海边和我补办一场完整的婚礼……”
　　“姐夫，别说了，我立刻去给你们布置婚礼会场去。”刚子对韩栋说完，他把妻子一块叫起来，赶紧去公司里准备婚礼现场需要的东西去了。原来这个叫刚子的是一家婚庆公司里的老板，刚子他妻子是王华她的亲侄女。不管刚子今天有多大一单生意，他和妻子都要推掉，无论无何要把韩栋他们婚礼会场布置喜庆隆重点。
　　今天天气格外晴朗，曲萌和妈妈她俩特意请假过来。当曲萌走近病床前对高洁她说道：“小洁，你知道我是谁吗？”高洁脸上出现淡淡的笑意、声音十分虚弱而低沉对曲萌她说道：“你不是我的闺蜜……萌萌吗。萌萌，我想今天……回咱的学校去看一眼去，我不想先……去看大海，我好怕……看完大海，我真的就无法……赶回来，去看一眼……咱的母校了。”
　　“小洁，不许瞎说，你真的不会的。好，我先陪你去看咱的校园去。小洁，以前你说过一句话，你不会忘记吧？你说等到我退休之后，你让小栋他出高价雇我做你的保姆，每天护理你和陪着你，你可不许反悔哟！”曲萌哭泣又笑着对病情恶化后的高洁她说着。
　　于是，大家决定要先带病重的高洁她去学校看一眼去，随后就直接再去大海边。当救护车快行驶到校园门外时，带着氧气罩的高洁突然用虚弱声音嚷道：“停车，我要你们推着我进去。”
　　“孩子，好，咱下车妈推你进去行吗？”说着，王华却让司机停车，要亲自推着高洁她进入学校去。
　　韩远把王华先叫下车去，他有点恼火和王华她说道：“老王，你这不是胡闹吗？凡事都去依着孩子，你不想一下，现在时刻要带着氧气罩的小洁，敢让咱把她抬下车吗？”
　　“老远，我明白你是担心孩子她的身体，可车上有氧气包，让孩子她换成氧气包推她进去也是一样的，如果开车进去孩子她依然是看不到校园里那些太多美丽景观的。”王华说着，医护人员和韩栋他们已经把高洁她抬下车来了。
　　当家属和三名医生他们刚推着高洁进入校园里，曲萌就碰见前来的刘浩军和当年她俩的班主任李老师了。于是，曲萌先开口向李老师她问道：“李老师，您好，这次不是你帮忙，小洁她不可能回来看一眼咱这学校了。”
　　“曲萌，这是老师我应该做的。再说，当初你和高洁是我当上班主任第二届的学生，你俩是老师当时最感到自豪的学生……曲萌，那不会是高洁她吧？”白发苍苍又慈祥的李老师，她不敢相信不远处担架床上躺着、竟然是她当年一名最优秀的学生。当苍老中的李老师她走到高洁她跟前，看着非常难受脸上又绽放出一点笑意的高洁她时，此刻李老师她无法开口说一句话，泪水早已流满她那慈祥脸庞上去了。当李老师强烈控制一下那复杂情绪后，她对病重的高洁说道：“高洁，老师带你去参观咱的校园去。”
　　年迈的李老师她亲自领着一行人推着高洁她到教学楼前和操场里看着一遍。当他们推着高洁走到一栋宿舍楼前，李老师她走到担架前，对高洁她询问道：“高洁，你还记得这里吗？”
　　虚弱里的高洁她只是轻声说着一个“不”字。一边曲萌弯下腰对高洁她说道：“这里就是咱当年的宿舍楼，只不过前年又粉刷一下外墙而已。”她又把李老师她拉过去，小声对李老师说道，“老师，小洁她不能多说话。”
　　他们刚参观完校园出来，几人刚把高洁她抬到救护车里。一位医生正给高洁测血压，这时她急忙对司机师傅说道：“马上返回医院里去。小高血压在下降，一旦咱再往青岛湖面那里开去的话，小高她就会死到半路上，你知道吗王医师？”
　　高洁被返回到医院里，她就住进重症病房里去了。痛苦中的韩栋正在心里默默为高洁她祈祷着。刚子他就打过来电话了，没等到那头刚子出声，韩栋哭泣着对那头刚子他说道：“辛苦你了，可小洁她去不成了，她现在返回到医院里重症病房里了，医生说恐怕她熬不过今晚了。真的对不起，让你和娟子白忙活了。”
　　“姐夫，别这样说……我和娟子她立马赶回去。”说着，刚子就和妻子一块开车赶到医院去了。
　　“娟子，今天真的辛苦你了。看你挺个大肚子，还要帮你姐她去布置婚礼现场，可连小洁她去看一眼都没看上，唉！你姐她就……”王华心里十分后悔，以前要是坚持带高洁她能出去看看外面迷人的景色，和能帮女儿他们重新举办一场完整的婚礼就好了，就不会让自家女儿她带着这份遗憾上路了！
　　“姑，别这样，我姐知道她会难受的。姑，这是我应该为我姐她做的，我姐她那么爱我这个表妹，是我姐给我寻找到一生的幸福。虽然我姐她来不及亲自用我为她布置的婚礼场地，但请相信我姐她一定感受到这一切了，她也会幸福笑着走的。”王娟对自家姑姑她说着，泪水忍不住流着出来。当初躺在床上的高洁得知这个表妹，二十八九了还没一个男朋友，无意间听韩栋说起一个哥们也是单身。于是，就让韩栋一定要撮合他俩认识，后来也是高洁亲自劝王娟的父母和家里长辈们同意他们婚事了。
　　就连医生断言，高洁她傍晚就会咽气。直到深夜里，顽强里的高洁再一次睁开双眼，微弱又一字一句语气说道：“妈，我……小……栋……哥……他……人……呢？”
　　“孩子，妈这就去叫他过来陪你。”说着，王华转身去喊自家儿子去了。因为这是重症监护病房，家人是不可以进来的，王华身为医生就向医院特意申请亲自进来看护高洁她的。
　　王华把自家儿子他叫进来后，王华转身就离开了，她想让自家儿子能单独陪陪女儿她。当王华刚走到病房外的椅子前，时间不长，赶过来的胡医师对王华等人说道：“天一亮，你们家属就陪小高她去海边吧！小高这唯一的心愿没有完成，她是无法安心离开的！”
　　“小栋哥，你知道……我为……啥会……再次……回……来吗？我只想要……你……对我……兑现……你的……誓言。”戴着氧气罩，此刻需要靠任何仪器来维持生命的高洁对韩栋他说着。
　　韩栋抽泣着趴在高洁的耳朵边，轻声对她说道：“傻丫头，我啥时对你食言过？就是你这个瞌睡虫，整天睡得那么香甜，你让我咋去给你兑现誓言吗？这次你不许这样逗我了，这次等到天一亮，我一定就陪你到海边就去补办咱俩的婚礼去，可我一叫你要马上给我睁开眼，不许你装着不理我哟。”
　　“小栋哥，我要……你……立刻……带我……去大海……边嘛，我要……去看到……美丽的日出……升起那一刻。”精神错乱里的高洁第一回在韩栋面前发起小孩的脾气来了。
　　王华得知女儿想去看海边的日出，她就立刻要和救护车的老师傅他联系，韩远知道他劝不动妻子她，就让王华的哥嫂来劝她。
　　“华子，我和你哥都明白，你想帮孩子她完成去看海和日出这心愿。现在才凌晨刚过一点，现在就带孩子她去真的太早了，你说是吧？起码等到凌晨快三点、再通知司机师傅他过来也不晚，三点从医院出发刚好赶到时，正好是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对吧？目前咱要考虑到孩子身体情况，要是现在就带孩子她去的话，孩子她真的会看不到日出的。”自家嫂子在耐心劝王华她不能心急火燎去通知司机师傅，这样自家女儿她既不能亲眼看到日出，也不能亲眼目睹到海边那些美丽景观了。
　　“妹妹，就让我进去亲口和孩子她道个歉吧？如果不是我当初坚决不许咱妈过来的话，你家女儿也不会被人抱走！都是哥哥不好。其实咱妈当时得知你怀孕，她就心软好了几次都要过来照顾你，可我看你还有小韩一直不去和我们道歉，我就不让咱妈她主动过来照顾你这个孕妇。我知道你从小倔强、凡事都不轻易主动向父母道歉，但哥哥没想到你宁愿跑到小韩他老家去生，也不肯回去一次，是吧？当时是你这桩婚事把咱爸他气死了，你依然选择和小韩他结婚。婚后你和小韩连回家一次都不肯，你想哥会让咱妈主动去陪你和照顾你这个孕妇吗？如今我知道当年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自己的亲外甥女，是我这亲舅舅亲手毁掉孩子她这一生幸福呀！”此刻王华的哥哥真的知道错了，当年不是他在里面阻拦的话，就不会让自家妹妹和她的女儿失散多年，他这个亲外甥女也不会遭受这么多的磨难。当初王华的父母和哥哥都不同意，让王华她把所有积蓄和陪嫁的钱全部拿去让韩远他去创业，因为当时韩远他只是一个穷书生，而王华她家境一般。当年刚毕业的韩远既没有工作有没有一间房子，更没有什么钱。有一回王华听说韩远他有想自己创业这个想法后，她不但非常支持，就主动拿出所有积蓄给韩远，甚至把父母给她准备嫁妆的钱，都让韩远他去打拼事业去了。
　　“哥，原来当年却是你不许让咱妈过来呀！我打小脾气都不好，你这位亲哥哥难道不了解你妹妹我这种个性吗？从小咱爸妈和你凡事都去依着我，就算我犯下的天大错误，咱妈不会不要我这个女儿的。再说当年爸爸心脏病突发，你不能全赖我呀！你也有责任，不是那天你跟我大吵大闹，咱爸就不会突然犯心脏病，也许不是那天早上，你儿子他把咱爸药扔到床底下的话，咱爸他肯定不会走的……后来你不是一听说老远他的事业做大了，我也当上医师了，你不是立马把咱妈和你儿子一块送到我家里来吗？照顾咱妈是我应该的。可你儿子先天性心脏病那么严重，你儿子住在我家里那十年里，都是我们出钱来维持他的生命，也是我和老远他拿钱雇人来照顾你家那个病孩子。你家儿子二十岁死了，我当时还怪小洁她没有照顾好你家儿子。可我女儿回来之后，你这位亲舅舅来家看望孩子她多少次呀？当年我不是因为你儿子他，我又何必让老远他出来创业呢？我不是想着帮爸妈一块减轻一点你和嫂子的经济上压力吗？你瞧自从你家那个儿子查出来患有先天心脏病，咱妈她不仅重新做起家教来，我和爸妈轮流在家帮你照顾你家儿子，还有每月我和爸妈工资都给你家儿子他买药和看病了，不是当时我坚持把那份嫁妆的钱拿去，让老远他出去打拼事业的话，光靠咱们全家人那点死工资，你家那个病儿子能活到二十岁吗？哥，你立刻走，我不可能让你踏进我家孩子她病房的。老远你立刻轰他走，咱宝贝她不稀罕他的道歉……”此刻王华痛哭流涕，为啥自己当年这样帮衬亲哥哥一家，哥哥他反而这样对待她。
　　原来王华哥嫂他们都是工人，哥嫂的大儿子一出生就患有很严重先天性心脏病，为给哥嫂的儿子治病，王华的母亲她都快要退休，她不得不重新做起家教来。王华她是学医出身，她明白哥嫂儿子他的病就是个无底洞。所以她看出韩远他这个人能说会道的，就决定出钱让韩远他出去创业。等到韩远把事业搞成了，父母和哥嫂就不必为她的侄子的看病而四处借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