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中饭后，醉熏熏的冯山带了一个朋友回来了，看到水灵的儿子来了，很是不高兴！他不是小气，主要是反对水灵再和邵家接触：“你，你怎么好意思和人家联系的？邵家要是拿你当人看，你还，还上天呢！”
　　“你凭什么说他没拿我当人看？”看到冯山当着客人面羞辱自己，又想到邵海强不计前嫌要她回去，水灵想极力挣回自己的面子：“你别以为我没人要赖着你了！你打电话问问，我什么时候回去邵家都欢迎！”
　　“好，你等着。我让他欢迎，欢迎。”本来知道水灵和邵海强接触就很生气的冯山，一听到邵海强表态随时欢迎水灵回去的话，更是火冒三丈。骨子里的痞子劲上来了，他拨通了邵海强的手机：“听说你还要小水灵回去？你是不是嫌自己头上的绿帽子小了？”
　　“你他妈废话！我有绿帽子戴，你连绿帽檐都没有呢！我好好的家庭被你毁了，你还好意思提？”邵海强讽刺冯山连女人都没有。
　　绿帽子，换句话说，就是女人不守妇道背着自己的男人出轨的代名词。冯山当着水灵的面用此话骂邵海强，实际上就是对水灵的严重污辱。她气得夺过手机：“冯山，你他妈真不是人！这话应该你来说吗？你口口声声邵家拿我不当人，你拿我当人了吗？”
　　“我拿你当狗……！”
　　“冯山，你不是人！”水灵气得哭了起来。
　　“我要让你臭不可闻，看邵家还要不要你。”冯山失去了理智，酒后吐了真言。
　　“老大，别说了！”同来的朋友劝解着：“水灵你别气，老大今天喝多了，他说的话你别介意。”
　　水灵气得把儿子放在电瓶车上准备走，被冯山一把拉住：“你去哪？”
　　“不关你事。”
　　“怎么不关我事？你，你，你身体还没好利索，万一出，出事怎么办？你是我从你表、表哥手里接过来调养身体的，等到身体恢复后我还交，交到他手里……”冯山找了许多牵强附会理由，死皮赖脸不让水灵走。
　　朋友也帮忙拉着不让走。冯山对坐在车上发愣的阳阳说：“阳阳，下来。下来叔叔买鱼皮花生米给你吃，还、还、还给你买电动小汽车。”
　　因为以前幽会时，冯山经常买东西给阳阳吃，所以，对冯山并不陌生或者讨厌。当冯山说给他买电动小汽车时，他果真下车了。
　　后来，冯山又使出浑身招数，才把水灵哄好。
　　由于阳阳的到来，本来关系就不是十分融洽的准夫妻，行为不如以前无拘无束了，多少有点碍手绊脚的。再加上孩子的闹腾天性，免不了被冯山管教，特别是吃零食习惯，言语之间的矛盾增多了。
　　一天中午，阳阳缠着准备睡午觉的妈妈去超市买东西吃，水灵不同意：“不去。上午才去过，你喜欢吃的鱼皮花生米不还有两袋吗？”
　　“我要吃肯德鸡。”阳阳说。
　　“嗤，这个小屁孩！他也知道肯德基？”水灵疼爱中充满了夸赞的语气。
　　“苗苗也吃的。我也要吃！”
　　苗苗是旅馆老板娘的孩子。
　　“你和苗苗比啊？她妈是老板娘，你妈呢？”本来冯山说的是笑话，也是实话，水灵也有这想法。但经过冯山这么一说，水灵听起来特别刺耳。
　　“说废话。我不是老板娘孩子就不能吃肯德鸡了？也不是天天吃，偶尔一次吃得起。是不是舍不得？你不是说过当自己孩子看待的吗？这才几天，本性就暴露无遗了！”
　　“水灵我告诉你，是我生的，更不行。如果像这样缠着，可能巴掌早上身了。”冯山觉得水灵对孩子有点放纵了。
　　“你心还就狠呢！如果想这样对待阳阳，我不敢跟你结婚了。”水灵也半开玩笑。
　　“水灵，我这是为孩子好。既然你不领情，好好好，我不管，随便你怎么惯。你带他去吃吧。”冯山从身上掏出50元钱：“我主要是看刚才吃过饭，也不饿。这样惯孩子并不好。”
　　水灵母子俩出去了，躺在床上的冯山想了许多。
　　以后，无论水灵带儿子去哪玩，他都不说“废话”了。
　　终于有一天，放在旅馆楼梯间的电瓶车不翼而飞了。
　　水灵又准备带孩子出去玩，可是怎么也找不到车钥匙。于是她打电话给冯山“看没看到车钥匙？”
　　“没有。你放在哪的？”电话里传出冯山在打麻将的声音。
　　“我记得放在床头柜里的。”
　　“放在床头柜里能找不着？肯定记错了！你是不是忘记拔了？快下去看看，万一真是这样，车子说不定早没了。”冯山提醒水灵。
　　水灵飞奔下楼，一看，傻眼了：“冯山，电瓶车真的没有了。”
　　“赶快报警。”
　　“我不会。你快回来。”
　　不一会儿，冯山“到家”了，带着水灵一起去派出所报案，他们把车子以及失踪的详细情况与民警说了一遍。
　　民警说：“最近电瓶车被盗情况很多，大家自己一定要妥善保管。我们马上去旅馆调摄像看看。”
　　令人失望的是，旅馆的摄像头竟然坏了，且老板娘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坏的。她说：“前天还好好的呢！”
　　“没有影像以及目击证人，只好等待小偷迭案那天了。”做好了谈话笔录，派出所说。
　　虽然是电瓶车，当时买也将近二千元。所以，对于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现在被盗这种情况，水灵内心非常惭愧。自己不敢说，也嘱咐儿子阳阳：“儿子，回去不要对任何人说，否则妈妈就不要你了。”
　　其实天知道！这个“偷车贼”不是别人，就是冯山。他看到水灵天天骑着电瓶车带着阳阳出去玩，一出去就要花钱，平均每天至少五十元零嘴钱。自己没有收入，还要装有钱老板。所以，就动了这个心思。把旅馆摄像头搞坏，然后正大光明地骑着车子去“换了钱”。
　　屋漏偏遭连阴雨。就在邵海强接到离婚开庭通知书时，水灵意外地发现自己怀孕了。
　　除了邵海强那次夫妻生活，其他都是冯山。按照时间推断：应该说，肚子里的孩子百分百是冯山的。冯山真是欣喜若狂，四十多岁，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
　　水灵的内心却复杂了。她翻江倒海地想了许多：不管离婚与否，目前都不能为冯山生孩子。一旦孩子生下来，她将无一点选择余地，好坏她都要跟着冯山生活。现在看来人材不如邵海强不说，钱财还不一定具备。假如他把钱挥霍光了，没有房子跟他过流浪生活，那样周围看笑话人的唾液就能把她淹死了。与其这样子让人笑话，还不如不离婚。所以，在情况还不明朗的情况下，坚决不能要这个孩子，她想打胎。
　　冯山看到水灵一心想打掉他们的结晶，很是不理解。
　　“你为什么非要打掉孩子？是不是不打算跟我结婚？”
　　“不打算和你结婚我离婚干嘛？”水灵很平静。
　　“就是呀！28号就要开庭了，离婚的日子还会长吗？”
　　“那天律师不是说，往往第一次开庭都判决不离吗？这样就要拖六个月。万一六月后邵海强不签字，三拖两拖孩子出生了，他不就找到我重婚证据了吗？”关于重婚罪，水灵在姑姑慕兰跟前学到了不少知识。
　　“邵海强再笨也不会笨到这种程度吧？妻子已经怀上别人的孩子了，他还不离婚？以前说我们俩有这种关系，他一没证据二没抓到现场，无论从心理还是面子上还能忍受。现在，他知道真相了，绝对要改变态度，更何况那天你婆婆当众表过态一切取决于你，他不好不签字。”冯山分析邵海强的心理。
　　“邵海强是整头脑，容易冲动。那天在他家你没看到吗？当他着急没有办法时，他就会拿刀拼命。还有那天见面时，他让我撤回起诉，说如果不，到开庭时他带人去抢我……”
　　“抢？他敢？法庭上是他乱来的地方？这个你不要怕，有我呢！我带人在外面等你。”冯山给水灵撑腰打气。
　　“法庭那个地方，你不能出面的。你凭什么出面？即使人家动手了，你也不好干涉。”
　　“关键是看你自己的态度，你不愿意跟他走，如果他动手就违法。”
　　“我怕到时候我妈他们也去，帮着他连哄带劝拉着我，法庭也巴不得你和解。人家也没有打你，你一点办法也没有的。”这个场景水灵想过许多次了。
　　……
　　水灵说的情况，不是没有可能，而是可能性很大。冯山冷静地想了几天也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他倒不是担心连累水灵犯重婚罪，而是怕开庭时真发生抢人的事。万一抢走了，把孩子打了，再回到邵家，他冯山就鸡飞蛋打了!
　　几个月，为了把水灵搞到手，他真的是无心出去苦一分钱，现在眼看瓢干碗净了，如果再出个篓子，他能疯掉！
　　最后他想出了一个破釜沉舟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