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宁我负人 毋人负我

　　话说我和陈宫见面，俩人商量共同谋大事，当天就驱车离开了中牟县。
　　我们走了一夜的路，又走了一白天，我对陈宫说：“陈哥，我们在这里歇一歇吧，天都快黑了，再走要出交通意外了。”
　　陈宫说：“不好吧，要是再出了像刚才旅馆那样类似的事情怎么办？”
　　我也有这个顾虑，想了想，说：“我们还有个地方可以去，那就是我的好朋友吕伯奢家。”
　　陈宫警惕起来：“这个人是不是大汉的人？他不会为了钱出卖我们吧？”
　　我说：“他就是大汉的人。但是吕伯奢他是个奇葩，他不但不会为钱出卖我们，还会用自己的性命保护我们。”
　　陈宫点了点头：“好，那就在他这里休息一晚吧。”
　　我们开着车，七拐八绕地到了吕伯奢家。
　　吕伯奢的家在市区的一座别墅，一听说我来了，全家出来迎接。
　　吕伯奢问我：“大侄子，你怎么有空到叔叔这儿来玩啊。”
　　我对吕伯奢说：“叔叔，我偷了董卓的机密文件，得罪了董卓，现在他开出两百万的奖金抓我，我是来给你做赏金的。”
　　陈宫听了我的话脸都白了，小声对我说：“曹操，你干什么？这个不能说，你想害死我们啊；再说董卓的悬赏只有二十万，你说两百万不是摆明了送死嘛。”
　　我小声回答：“你不了解吕伯奢，他把义气看的比钱重，我越这么说他越不会出卖我。”
　　吕伯奢说话了：“大侄子，你这么坦诚相告，我怎能辜负了你啊。来了我这儿，你就放心啊，谁要想动你得先从我身上过去。”
　　我一面笑一面回头看陈宫，说：“我说的没错吧，吕伯奢就是这么样一个人。”
　　吕伯奢看了一眼陈宫，说：“还没请教这位是谁？”
　　陈宫向前一步，说：“我是中牟县分公司的总经理陈宫。前辈，久仰了。”
　　吕伯奢说：“后生可畏。来，进家吧。”
　　吕伯奢家是个每层三百平米、四层楼的大别墅。
　　到了客厅，大家落座。
　　吕伯奢问我：“大侄子，你怎么不回你安徽老家？跑到我这儿来了。”
　　我叹了口气，说：“小孩儿没娘，说来话长。”
　　吕伯奢说：“不急，慢慢说。”
　　我说：“何进入狱后，董卓来了总公司，威胁刘辩任他为总经理，又逼宫让刘辩下台，让少董刘协做董事长，好让他自己背后掌权。现在的大汉乌烟瘴气，人们都纷纷离去。”
　　吕伯奢说：“我听人说，董卓很赏识你。还让你做总公司的市场部经理。”
　　我说：“我那是假意投靠，只是为了接近董卓，好有一天找到董卓的把柄把他搬倒。谁不成想行动失败，我担心董卓会对我不利，所以连夜跑路。”
　　我喝了口水，接着说：“我先跑的到了中牟县，幸亏陈哥救了我。我昨天夜一直开车赶路到现在，整整一夜一白天没合眼了。”
　　吕伯奢说：“那两位就先去客房休息一下吧。一会儿晚饭好了叫你们就是了。”
　　我说：“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和陈宫被安排在了三楼的客房。
　　我累了一天，准备休息一下，陈宫睡不下，一会儿看房子里有没有窃听器，一会儿看看吕家人的动静。
　　我对陈宫说：“陈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里再安全不过了，待会儿就要晚饭了，还是想想吕伯奢拿什么款待咱们吧，知道这儿最好吃的是什么吗？是吕家特制的烤乳猪，那味道可是天下独一啊。”
　　我的话陈宫一句也没听进去，对我说：“我再去一楼的客厅和厨房看看。”
　　我说：“好吧，看看吧，看看好安心。”
　　陈宫下楼后，不到一分钟就回来了。
　　陈宫说：“不好了，吕家的人正在磨刀和准备绳子，看样子就要对我们动手了。”
　　我一下从床上弹起来：“怎么会？你没看错？”
　　陈宫说：“我亲眼所见啊。”
　　我脑子一下蒙了，难道吕伯奢要害我？
　　陈宫说：“曹操，我们想错了，吕伯奢也许不在乎那奖金是二十万还是两百万，但他把你我绑了送给董卓，换个省分公司总经理的位子，也是很有可能的。”
　　我说：“是啊，拿着我们的脑袋换位子，万一吕伯奢动了心思，我们铁定完了。”
　　陈宫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两把匕首，对我说：“这是我来的时候为以防万一拿的，我们一人带着一把冲出去。”
　　动刀子？这可是玩命的活儿，我们脑子又是一阵儿乱。我说：“不行，吕伯奢有八个儿子，好几个仆人，他们也有刀，一旦动起手来我们占不了便宜。”
　　脑子稍缓过来，我心生一计——火攻。我对陈宫说：“我们不如放一把火，在人们救火的时候，我们趁乱溜了。”
　　陈宫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就这么办。”
　　我和陈宫把所有床单、窗帘绑成绳子，一头拴床腿，一头顺窗户扔下去。
　　找来一些书、棉被、褥子和酒，把它们点着了扔到隔壁的屋子里。不一会儿，隔壁的屋子被烧着了，浓烟滚滚还“噼啪”作响。
　　听到有人大喊“着火了”和有人开始救火的声音，我和陈宫顺着“绳子”下楼。
　　下了楼，刚要出院门，陈宫大叫一声：“不好。”他指着地上被捆的猪对我说：“曹操，我们搞错了，他们是要杀猪。”
　　我惊魂未定又吃了一惊：“杀猪，吕家烤乳猪，坏了。”
　　可是来不及了，吕伯奢家里木制的装潢材料太多，火势一旦起来，很难灭掉。
　　陈宫对我说：“咱们赶快救火吧。”
　　我拦住陈宫：“我们还是先逃命吧，我们现在可是跑路的非常时期，万一吕伯奢怪罪我们怎么办？不就是一座别墅吗，吕家有的是钱，不在乎这个。我回头回来给吕伯奢一家道歉还不行吗。”
　　我和陈宫徒步跑出了吕家，我们出来以后，吕伯奢也追了出来。
　　陈宫对我：“吕伯奢为什么追我们？他到底是要留住我们还是怪罪我们？”
　　我说：“我又不是吕伯奢，我怎么知道。”
　　陈宫说：“那你让他别追了。”
　　我停下来对吕伯奢说：“吕叔，别追了，我和陈宫还要赶路呢，先走一步了。”
　　吕伯奢还是追。
　　这下难办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也搞不清吕伯奢是不是来怪罪的。
　　只有一办法了，诬告他出卖我，然后甩了他。跑路要紧。
　　我脸一变，对吕伯奢说：“吕伯奢，你出卖我，你让人准备绳子和刀子我都知道了。”
　　吕伯奢说：“大侄子，你错怪我啦，我那是杀猪用的。”
　　反正要跑路了，不如将错就错吧，我对吕伯奢说：“别再狡辩了，你就是要害我，我好不容易烧了你的房子才逃出来了。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跟你回去了，你是无情无义的小人，我和你就此绝交。”
　　谁知吕伯奢心量太小了，我才说这么几句，吕伯奢居然受不了冤枉，气晕过去了。
　　陈宫一把拉住我，说：“曹操，你说得过分了，吕伯奢好歹是为了帮我们，难道你听不出来吗？你干什么要这么重伤他。”
　　我对陈宫说：“你怎么知道他没有骗我们？”
　　陈宫说：“不是你说的，吕伯奢会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护我们吗？”
　　我说：“拿我的话压我，万一我相信别人，被别人出卖了怎么办，人心隔肚皮啊。这叫宁我负人，毋人负我。”
　　陈宫气愤了：“曹操，你怎么能说出如此不负责的话。”
　　我也生气了：“陈宫，我们现正在跑路，不能有任何闪失。”
　　
　　说来也是，从董卓那里跑出来，到被陈宫捉了，再到吕伯奢家逃出来，连续三次坐灵车到阎王殿观光，谁能受得了。
　　我也想向陈宫和吕伯奢道歉，可我是个知错改错不认错的人。不过，我还是觍着脸对陈宫说：“陈哥，你不要这么死板嘛，我们还要赶路呢，快走吧。”
　　看见远处吕家的人出来找到吕伯奢了，我们就趁着夜色溜了。
　　我们和陈宫躲到了一个废弃的建筑工地，打算过了夜再赶路。
　　看着陈宫闷闷不乐，我对他说：“陈哥，你想开点，我们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纠结在这些小事上。我今天虽然过分了，但是也是形势所逼。你既然觉得我说的不对，那你为什么不留下赔罪，反而跟我跑。”
　　陈宫爱理不理：“我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也没趣儿，就睡了。
　　第二天，我一醒来发现陈宫不见了，身边多了一张纸条。一看是陈宫给我留的。上面写的是：曹操，我看你是个做大事的人，所以辞了工作来跟你，想不到你和董卓一样，都是阴险狡猾的野心家。我要是就这样把你绑了给董卓也有失仁义，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我一看到这些话，背后一阵儿凉，脑门直冒白毛汗。心想，得亏这是遇上陈宫了，换成别人早把我绑住送给董卓两回了。此地不宜久留。
　　没有片刻耽搁，赶紧收拾东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