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从空中俯瞰中土和东土

　　就在华天龙和龙啸天两人回到山庄里，往饭堂里走的时候，迎面走来的那十三个徒弟，也在从另一头往饭堂里走，而走在头里的龙丽珠，与华天龙正面打了个近距离照面！
　　华天龙看到，龙丽珠盯他那一眼的眼神里，分明饱含着男女之间特有的那种深情，他的心里也产生了自然反应，“格登”跳了一下！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华天龙又是与龙啸天并肩而行的，故此龙啸天就没有注意到这一闪而过的一幕。
　　打过照面后，龙丽珠那一伙娃娃徒弟，就停了一下步，让龙啸天两人先走进了小饭堂后，这才接着走了进来，故而没人看到龙丽珠当时那脸红脖子胀的窘相。
　　华天龙虽然真真实实有一千余岁了，但他以有生之身度过的岁月，就算到眼前，也就十九岁多一点儿，肌肤、相貌和心性，都还是少年特征，所以被龙丽珠那饱含少女深情地瞥了一下，他的心里，哪里可能还平静如常？所以就不自禁地“格登”了一下！
　　但是，从小受到良好教育、诗书满腹的华天龙，深知人伦天理不可违，要是排起班辈，论起辈份来，自己可就是龙丽珠的太太太……不知多少代的太祖爷了呢！于是，华天龙就装不知，把这份情愫强行压在心底！
　　不过，华天龙也知道，这份绝不可能的情愫，压得了初一，压不了十五，总压着，绝不是办法。于是就想，现在龙丽珠也才十八九岁，还有几年时间，不如先装傻，因为现在要是公开了自己这奇特得匪夷所思的身份，不仅会引起轩然大波，更会让魔族加强防患，让变了质的神族，更会与魔族结成联盟，而且他们干坏事恶事，也会更为隐蔽，这对日后剿灭魔族和清理神族，将增加太多的难度，所以现在还绝不能够让邪魔恶人们有所防患！那就待到剿灭了魔族，可以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了时，再来给龙丽珠说明白真相！
　　……
　　在等龙啸天给各武林门派写书信的时候，华天龙想，闲着也是闲着，就给龙啸天打了个招呼，说是出去随便看看，准备先到当前了解情况比较多一点的几个地方，去大略地暗访一下。
　　华天龙出了龙凤山庄，心念一动，同时运用梯云步轻功和幻影轻功，隐身升空，一眨眼间，就来到了福禄千户神辖区的上空。在空中短暂停留了一下，俯瞰下面，但见到处都有破土动工的现场，但因刚开始修建，修得较早的也都还在建修中，还看不到完工后的景象，所见都是一派乱象。心里就想，去具体打探某个千户神或某个村，可以等送完书信后，再挨个打探不迟，不如趁轻工之便，先看个全貌的概况，同时也可以试试看，这千年内力的幻影轻功，最远能在空中走多远，最久能走多久，才必须要在地面上、山顶上或水面上借一下力，于是，就以福禄前户神辖区为中心，逐圈往外延伸，对整个中土万户神辖区，展开了全面的空中探视。
　　当然，在空中盘旋飘飞的过程中，华天龙也看到了龙凤山庄，还看到了八仙门和灵山派的废墟，而且八仙门的废墟上，已经在开始动土了，灵山派的废墟上，也划上了石灰线！
　　下辖三千来个千户神辖区的中土万户神辖区，疆域自然不小，但华天龙不过用了半个多时辰，竟然就都看了个大概！在空中往下看的最大优势，就是置身地面很难辨清的地形方位，在空中一眼就看清楚了！华天龙在中土万户神辖区飘飞了这么一遭，对全辖区的地形方位的数悉程度，恐怕除了会腾云驾雾的大神以外，谁都没有他飘飞这么一遭之后看得这么清楚！
　　另外，让华天龙吃惊的是，从高空俯瞰广袤无垠的中土万户神辖区地面，几乎是村村都有动土，村村都划有石灰线。而且烧制钢材墙砖和石灰的作坊，加工木材的作坊，炼制焦炭的作坊，一片一片地扎堆集中，作坊集中地区，那些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喷吐着黑烟的烟囱，简直像没有树冠枝叶的树林一般密集！在空中飘飞着，华天龙就在想，多修点路桥，倒是方便大家来往，可是，到处都修房，人的总数就那么多，住得完吗？用得着修那么多吗？现在不是家家都有房住着的吗？他这个学富五车的知识人，面对眼下的景象，也犯了迷糊了！
　　华天龙把中土万户神辖区全部都看了个大概，竟然才用了半个多时辰，就是说，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幻影轻功前行的速度究竟有多快，连续在空中飘飞的时间究竟能持续多久！
　　看完中土万户神辖区后，华天龙这才注意到，从龙凤门出来，直到这时候，还尚未在哪儿借过力来续力呢！这个期间，还有不知多少次的空中短暂停留呢，而到这时，都还没有要想借一下力的需求感，难道幻影轻功这种功夫，当内功积累到千年以上了，能够无时限地运用轻功飞行？
　　看看时间还早，华天龙想，才半中午不到，今天上午不如干脆把东土万户神辖区也一并看看？
　　于是，心念一动，一直隐着身的华天龙，继续驭幻影轻功，朝着东土地区而去。
　　到了东土万户神辖区，华天龙可就大开了眼界了！
　　在东土地区的空中往返盘旋过程中，所见与尚未铺开大修建的西土和现在已经拉开大修建帏幕的中土，那可是大不相同！
　　华天龙从空中俯瞰下去，但见城市像乡村，乡村像城市，房屋的覆盖率，恐怕远远超过了庄稼树木和绿色植物的覆盖率，还有，比西土地区的驿道宽得多的超宽驿道，密如蛛网，真可谓四通八达，而不知打造什么东西的各类作坊，更是成片成堆，多如牛毛，街上、路上、码头、驿站，人满为患，人头涌动，有时在空中短暂停留时，都能见到，时不时就有人在追赶小偷，甚至还看到两起明着抢人钱财的！
　　华天龙在东土万户神辖区的上空，往返飘飞了近一个时辰。他明显地感到，在这东土地区，简直可以用“炙手可热”来形容这种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了！
　　不过，华天龙除了对东土万户神辖区的方位有所熟悉，对东土地区的繁荣感同身受外，因为他是个饱读诗书的人，想问题自然就全面而且敏捷得多了，因此他突然想到，这个偌大的东土万户神辖区，农田少到了差不多可以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了，农田都快被占光了，这里的人又特别多，那么，人们吃啥呢？
　　华天龙继续在空中飘飞俯瞰下面，看到好些超宽驿道上，满载货物的车马，南来北往，络绎不绝。哦，他明白了，这里人吃的粮食和肉类，大多是从其他万户神辖区用车马贩运过来的！
　　不觉已经到了中午，应该吃午饭了。华天龙想，虽然回去也能赶得上吃午饭，但是，既然来到了东土万户神辖区了，何不随便落身到哪个城市或集镇，去吃一顿东土地区的午饭呢？这样，也好顺便了解一下东土地区的风土人情嘛！
　　于是，华天龙就落身在了一个很繁华的大集镇的街口上，为了不惊扰行人，找了一株街道树，在树后现了身形，这才以常人的姿态往街里走，便走边找吃客多的、干净的餐馆或酒家。
　　华天龙出山后的那么久，都是一天三顿吃餐馆，吃出经验了。在他看来，到了吃饭时间，都还没有几个人进去吃的餐馆，不是口味差就是份量差，或者就是爱宰客，也或者就是不干净，总之，吃饭，一定要到吃客多的餐馆酒楼去。
　　走着看着，华天龙进了一家规模较大、吃客也比较多的“四海客酒家”，放眼一扫，但见没几张空桌子了，靠窗只还有一个空位，就过去坐了下来。
　　华天龙已经坐了片刻了，还没见小二过来，就叫：“小二，点菜！”
　　一个刚收完前一个用完了餐的食客的钱的小二听见了，这才拿个夹着菜单的夹板过来，但并没有拿毛巾，过来就直接问：“客官，您点些啥菜？”
　　华天龙就问：“贵店有些啥最拿手的菜呢？”
　　小二就把夹板上的菜单指给华天龙看：“都在这上面了，客官随意点吧。”
　　华天龙就从菜单上，挑着点了一斤卤牛肉、一份凉拌耳叶、一份清蒸糖醋鱼、一份辣子鸡、一份醋溜莲白、一份甲鱼汤、两斤六十四度陈年高梁烧。
　　小二边写菜，边自言自语地说：“哇塞，一个人吃，点这么多菜啊，还两斤高度酒！”
　　华天龙近期吃餐馆酒家以来，还是头次见识到这样的小二，心想莫非这就是东土的风俗？就说：“我既在点，就能吃完，除非你们的份量太少了。”
　　小二没再说什么，给华天龙倒了一杯茶，也没唱啥堂词，就进厨房去了。
　　趁等菜这当儿，华天龙注意看了一下其它桌的食客，但见东土这边的人，普遍比西土和中土那边的人穿得好些，而且肥头腆肚的人比较多，桌子上点的菜，也很丰盛，点海鲜的还比较多。就注意听那些人边吃酒边说些什么。华天龙听到，谈生意的比较多，就用他那超出常人很多倍的听力，注意倾听，看能不能听到些感兴趣的东西。
　　还别说，在隔着一张靠窗的桌上，那三个喝酒的食客说着说着，就压低了声音，但华天龙却仍然听得清清楚楚，就听一个人说：“这回这个大楼项目啊，我们老板又是空手套白狼，搞定两千两的低息借款呢，你我又有活儿干了！”另一个说：“可你知道吗？我们老板到手只有一千五百两呢，钱庄掌柜那里，就打点了五百两！五百两啊，啥概念哦！”
　　华天龙刚听出了点儿兴趣，他的酒菜就上来了。不过他想，这些都是道听途说而已，还是等日后去听大老板们背后说真话吧，于是就开始了吃菜喝酒。
　　华天龙先喝了半碗酒，但这酒一进口，他就感到最多五十度，喝一大口，满嘴就有明显的水味儿！
　　接下来挑卤牛肉，蘸干辣椒粉吃，吃头两片，华天龙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口味出了问题？就特意再吃了几片，却压根儿就没吃出牛肉的味道，而且还觉得，肉不像肉，一点儿都不经嚼，小碟子里的辣椒粉，看着红，却并不辣！
　　再挑两片凉拌耳叶，就更离奇了，吃在嘴里，根本就不是耳叶味道，而是既有点儿像胶，又有点儿像淀粉！
　　那就干脆吃鱼吧，调料倒还不错，可鱼肉且既腐又带有一点儿腥臭味儿，华天龙嚼了几下，忍不住吐在了地下，赶紧喝下一碗度数不足的酒，才压住了恶心！
　　接下去，华天龙就只能吃辣子鸡、醋溜莲白和甲鱼汤了，但酒也难以下咽，本来酒量很好的华天龙，却只喝了一斤多一点，就不能下咽了。这一顿，菜点得不少，可只吃了个半饱，华天龙心里很窝火，就叫小二过来算账。
　　小儿一算，说：“客官，一共六钱银子。”
　　华天龙可不是缺钱之辈，一听却傻眼了：“多少？六钱，你算错没有？”
　　小二说：“客官，你还该给小人一钱银子的小惠呢，加起来一共七钱银子。”
　　华天龙终于火了，说：“小二，本侠不和你个下人一般见识，不为难跑腿干活的人，这样，你去把你们老板叫来，叫他给本侠说清楚，我们先不论价格是否合理，叫他说说，这牛肉到底是什么肉，耳叶是啥名堂，那条鱼是不是死鱼！否则，本侠今天把你们这黑店给砸了！”
　　小二这才看到，这个客官，是个腰挎宝剑、身穿绫罗紧身劲装的少年人，又张口称本侠，莫非这混顿星球上，还真有侠客？一听这话，吓得脸色发白，低声哀求道：“唉呀少侠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混口饭吃不容易，您就饶了小人吧！您是不知道，这家酒楼的老板，是当地千户神堂里的神呢，谁都惹不起，您要是再闹下去，小人的饭碗就会砸了！再说了，从好多年前开始，咱们这东土地区，就到处都卖假酒假肉和死鱼了，炒菜的油，都是吃剩的油回锅再炼来用的，哪里还有正宗食材啊？少侠啊，求求您开开恩，小人那一钱小惠不要了，您就给六钱，让小人保住饭碗吧！”
　　小二这一通求饶，既让华天龙听出了一些名堂，也让他对小二产生了怜悯，心想，今天也算打探到了一些臭事，待日后再来找那个神族老板算帐，就说：“罢了，本侠今天就饶了你，看你可怜，”说着先拿出六钱碎银子付了酒饭钱，随手又掏出一锭翘宝银子，递给小二，说，“拿着，你可别给你们老板说，拿回去孝敬老人，勿得推辞！”
　　小二一听，战战兢兢地接过银子，就要下跪，华天龙止出他，说：“快快起来，别让你老板看到了！记住，以后你要多做好事！”
　　说完，华天龙就出了酒楼，虽然还没吃饱喝足，但在这个到处卖假货的东土地区，他已经再没胃口补吃了，还是回到山庄里，晚上再一并补吃吧！就又逛了逛街，找了个人少僻静处，隐身升空，驭幻影轻功，须臾之间，便回到了龙凤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