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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围杀

作品名称:乱世红颜:花随落      作者:暮冉      发布时间:2012-08-10 16:54:17      字数:3504

观礼结束后,轩辕晔见终是留翊、寒二人不住,终是作罢,遣了人好生礼遇相送,甚是恋恋不舍,这二人却是越发的不安起来,暗道:这老贼表面功夫做得倒是无可挑剔。
阿图木的“美男计”屡次惨遭失败,却仍是不罢手,依旧执着“叨扰”着轩辕晔,美其名曰瑶华景致深得其心。轩辕晔也不是瞎子,却也不加干预,心知女儿心高气傲,不会轻易将心予以他人。可考虑到两国的关系,倒也暗里帮阿图木一把。风夕颜已死,绝了他的心腹大患,清风又成太子还与胡国结亲,他甚是得意,只这翊郇墨与寒颀洛二人成了如今心头的新刺。
“皇上,难道就轻易地放这二人离去,若是不除,日后必成后患呀。”尖锐怪气的声音,除了高瑞还能有谁。
“朕自有打算。”轩辕晔看着桌上被清风批阅过的奏折,很是满意。
“皇上英明。”高瑞拍马溜须的词汇还是一如既往的匮乏。
“风儿近日如何?”
“太子仍是老样子,批完奏折后去月妃的宫里呆一会便回了琅嬛苑。”高瑞将看过的奏折分类摆好。
“还去琅嬛苑干什么?这么大的皇宫难道还住不下他么?”轩辕晔生气地将正在看着的藩王叛乱的折子撇在地上,那上面朱色的行云流水的字迹写着“按兵不动”四个字。
“皇上息怒,息怒。”高瑞躬身收拾着地上的折子,“兴许……兴许太子还不习惯吧。”
谁知轩辕晔一听这话更是怒,“习惯?这是皇宫,是他此生命定的归宿之地,他习惯不了也得习惯。哼!”
高瑞惶恐的跪在地上,不敢再说话,过了好久,才听到轩辕晔开口道:“他没发现什么吧?”
“应是没有,琅嬛已将那些与风夕颜有关的人都清理干净了。前尘往事也算是理了个干干净净。”琅嬛早在其父被风夕颜毒死时,便被轩辕晔所用了,此事已毕,便顺承轩辕晔安排成了花语楼的楼主,不过现今只是料理琅嬛苑的事物,因总楼和其他两苑还未顺利的被轩辕晔纳入掌控。风夕颜的已死的消息也是被密而不发,只待其他几处都被控制琅嬛继任楼主才能顺理成章。
不料轩辕晔听闻此话,冷笑道:“高瑞,欺君是个什么罪?”
高瑞慌乱地趴在地上,“皇上饶命啊!那雨溪实在狡猾,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带着那个被挑断脚筋的女子逃了。奴才遣了人挨家挨户都搜了,掘地三尺也愣是没找出来呀。奴才有罪呀!”
轩辕晔不耐的踢开拽着他袍角的高瑞,“算了,念在你侍驾还算尽心的份上,就绕了你这次。那花语楼的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继续搜!”
高瑞忙用袖口擦了一把汗,感激涕零道:“谢皇上开恩,奴才定当尽心竭力。”
惊魂未定,眼巴巴地望着轩辕晔,轩辕晔一阵恼火,吼道:“滚,还不快去!”
高瑞连滚带爬地出了殿门,继续他将功折罪的艰苦旅程。
轩辕晔抚了抚额,左手的无名指勾了勾,只一瞬间,殿下便跪了个黑衣人,一动不动,等待着轩辕晔的命令。
“翊郇墨、寒颀洛。”轩辕晔吐出两个人的名字,说完做了抹脖子的动作。
黑衣人得令,又鬼魅般地消失了。
只剩下轩辕晔在殿内阴测测地笑了。
华国的边境上一对人马正准备着分别。阴荒的风吹过干枯的草,悉悉索索的声音轻轻擦过耳际,从瑶华越向边境景致越是荒凉,倒不是百姓生活贫苦,而是这般的景象才是冬日里该有的。
“瑶华四季如春,出了城,如今竟有些不习惯。”翊倾尘掀开车帘,望向这枯黄的景象,远处炊烟袅袅,不知是谁家在做饭,日头有些西斜了,倒是让她想起了两句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是啊,不过,公主,若是一年到头都是一种季节,那也挺无聊的呀。”云想容低头思忖道。
“四时景不同,才良多情趣。”寒颀洛策马靠近车窗,温言道:“这一路颠簸,可觉得累了?”
倾尘看到他近前,本想放下车帘,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怔,抬眼正看到他眼里来不及收藏的温柔和宠溺,蓦地脸红,正要答话。却被对面坐着的伊雪抢了先,
“太子关怀,奴婢会尽心照顾好太子妃的。”她柔柔一笑,言语无限缱绻。
寒颀洛相视一笑,眸光掠过倾尘的脸,点了点头,策马离去。翊倾尘的手僵在那里,心中却是恼恨不已。却见伊雪放下车帘,缓缓道:“外头风大,太子妃莫要凉着才好,奴婢答应太子要好好照顾太子妃的。”话毕又对着倾尘一笑,又低头拿起手中的蝶恋花的绣样穿针引线起来。
翊倾尘有气却发不得,伊雪的话里全然没有一丝漏洞。云想容与伊雪在瑶华的相处甚欢也瓦解掉了,没好气道:“摆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给谁看!”
“想容!”翊倾尘喝住她,云想容立刻噤声。
三人一时无话,车厢里沉寂起来。伊雪依旧在绣着她的蝶恋花,想容狠狠地盯着她,她也时不时地抬头朝想容一笑,想容顿觉无趣,这个女人太强大,于是学着她的公主的样子闭目养神起来。
突然传来敲窗声,“倾儿,哥哥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倾尘闻声一惊,连忙喊停,车子吱呀一声听了下来,她提群跳下马车,却见那着绯红色衣袍的妖孽已扬鞭远去,哒哒的马蹄声敲击在她的心上,瞬间泪湿脸庞。只觉得心头失了些许依靠,没了力气。
一只长臂揽过她的肩,这阴荒的风里莫然有了一丝暖意,他缓缓开口,“丫头,月有阴晴圆缺,三月后不是母妃生日么?倒时我们再回去。”
她心知嫁入别国的女子要省亲为了避嫌,必须是要经过皇上允许的。想着虽是三月,却也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来回想起这时,才觉三月亦不过人生一隙。若是有心,天涯亦不过咫尺而已。可是当时谁又见得分晓呢?不过是想遂一时心愿罢了。
她一把推开寒颀洛,他却是将她抱得更紧了,她用手捶打着他的胸口,“我讨厌你,讨厌你,你为什么要娶我,我若是没有嫁给你,该多好?”
她捶打的累了,也哭喊的没有力气了,忽觉寒颀洛又抱紧了她,她一阵气恼又想要推开他,却听到他低声道:“别闹!”
她极是讨厌听到这句话,却也发觉不对劲起来。探出头来,才发现他们已是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心中一惊,却也明白情况危急,不再乱动。寒颀洛欣慰地一笑,让她莫名的安心。
领头的黑衣人一声“杀”,明晃晃的剑影在夕阳下泛出银色的光,变化着形状,血花似流珠飞溅,身影交错,在阴荒的风里,在血色的夕阳下,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蔓延成脑海中最深刻的画。如果说哥哥走时的泪是难过,那么此刻她看到他决绝的将她护在怀中用一只手拼杀,泪湿衣襟是因为幸福还是心疼。
第一次这么近的将他放在心头细细刻画,那温润如玉的脸上何时憔悴些许隐隐的胡渣,他的笑何时也演变的这么凌厉狠绝,那看起来若书生般无缚鸡之力的手臂何时这般有力环住她的腰身,给她安心一片。
可他也不过肉身之躯,护着她本已实属不易,更遑论去全心全力地去对付那些黑衣人。黑衣人立刻发现了他的弱点,一个黑衣人剑风凛冽直刺她而来,她闭上眼睛,想着就这般吧,她不想他这般辛苦护她周全,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没做,若一直护着她,大家都绝无生还的机会。她不能这般自私的成为他的负担。推开他的臂,生生去受那一剑。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只听到伊雪的尖叫,“太子!”
翊倾尘心中一惊,睁开眼睛,却见寒颀洛那把本该夺取她性命的剑插进了寒颀洛的左臂,而他的剑也插在了那个黑衣人的心口,一剑毙命。他臂上的血滴进了枯草弥漫的泥土中,是黑色的,她略略懂得,那是中毒的征兆。揪心的疼痛撕扯着心中每一个角落,为什么那一剑没有刺中她,她从来没有这样恨过自己,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却被伊雪一把推开。她知道伊雪此刻恨着自己,也许一直都恨着自己,但连她也觉得这恨很是合情合理。
“中了这紫浮,妄想活命。”那黑衣人首领见寒颀洛手上中毒,喝住了手下的人,其他人不过是尔尔。
众人合拢阵型,将寒颀洛维护在中间,万分警惕,却在听到‘紫浮’时惊住了。母妃出身太医世家,她虽对毒不甚了解,却也晓得这紫浮十分凶狠,若是没有解药,一个时辰随着紫色的在身体蔓延,当通身变紫便是取性命之时。她不管不顾伊雪的阻拦,挽起寒颀洛的玄色的袖子,那紫色已是快要淹没整个手臂,她不可置信地望向他,怎么可能这么快。
寒颀洛脸色已经开始泛白,却还是对着她笑笑,“是加了催毒的药物了,不碍事,莫要难过。”
说着便用握剑的那只手擦着她的眼泪,她却越发的哭的凶了。
“解药!把解药交出来!”她趁人不注意,在那些黑衣人放松警惕之时,夺过剑,架在那刺客首领的脖子上。
寒颀洛心知她这三脚猫的功夫支撑不了多久,一个眼神示意,翊倾尘会意,将那剑又挪近了他脖子几分,他脖子上已见血痕。带着那黑衣人向寒颀洛走去。
“真是妄想,我们是来杀人的,怎么可能带解药。”那黑衣人笑道。
翊倾尘心中一凉,晃神间,只听到寒颀洛喊道:“丫头,小心!”
她惊愕间反身一刺,只听闷哼一声,那黑衣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怎么可能?他至死也无法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死在了一个弱女子手里。
翊倾尘松开剑,浑身发抖,她居然杀人了,这双手居然染上了鲜血。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见云想容与伊雪一齐大喊:“太子,不要!”
她赶忙转身正看到寒颀洛挥剑砍下了左臂,玄色的衣袍瞬间血染成大片大片的殷红。未顾得及看他的脸色,她终于支撑不住,身子一软,倒在了云想容的怀里。那个动作成为她一生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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