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二节）回家

　　推开半开半掩的门。
　　“报告。”
　　“进来。”
　　班主任坐在办公椅子上，办公桌上方茶烟袅袅。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班主任跟前。
　　班主任和颜悦色地帮我分析了一下我目前的学习情况，但是我却一句话没有听，但是迄今为止我现在都还记得，因为这样的话语每次考完试后都会有老师和我这样说，你们所讲的都是如出一辙，我早已司空见惯。
　　交谈过程中，班主任不管讲什么，我都一股脑的回答：“嗯嗯嗯。”但是在交谈的最后时刻班主任说了一句和我的学习八竿子打不着的话——有些人，有些事，你要学会理解，而不应该如同你想怎么样别人就得怎么样。
　　顿时，我一脸懵逼，这是什么话语，让我云里雾里的。
　　班主任见我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说：“现在不理解不要紧，以后慢慢理解，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尽快理解，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回去了。”
　　向班主任致谢后，我摸着脑袋走出了办公室，室外，风刮得正紧，就像一个婴儿在呜咽。
　　但是班主任后面说的那几句话，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里，成了一个未知的解。
　　就这样，在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的家长会里，我对您的期望最终在还是圆满的变成了失望。
　　也许我就这样对你有了阴影，所以对于您说的您过几天要来学校看望我，我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因为我已经对您的话语已经基本不感冒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在那一次家长会后的几天来看望我的，对，您确实来了。
　　吃中午饭的铃声响起，我刚想和同学一起去食堂吃饭，没有想到你真的来看望我。
　　你打了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让你去操场上我去找你。
　　寒风呼啸、手脚冰凉，在题海里奋斗了一个早上的我早已是筋疲力尽，听到你这么一说，顿时什么苦什么累都烟消云散了。
　　操场上人头攒动，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
　　至今为止，那一次你来学校看我的情景如今还是历历在目。
　　尽管天气很冷，但是您穿的衣服在我看来真的很是单薄，您在寒风中伫立着。
　　我来到您的跟前，好久没有这么近这么清晰的看过您了。我觉得您已经有些不一样了，面部有些苍白，脸部稍微浮肿，身体瘦骨嶙峋。已经冻得由青发紫的手里揣着几张人民币，另外一只手里拎着一套羽绒服。
　　“本来前次的家长会我是要来的，但是我计划了家长会后过几天我还要来看望你，所以我就把两次并做一次来了。”您向我解释道。
　　“哦，好吧。”我随声应和道。
　　“你看看你这么冷的天怎么穿得这么少，这样薄的衣服穿在身上一定不暖和，我就是怕你冻着，给你买了一件新衣裳，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说完您就把衣服给了我。
　　“才来学校这么久，就瘦了，你看看都快瘦到只剩骨头了，我这里还有几百块钱，你拿着，在学校里不要饿到自己。走，今天的午饭我们出去吃。”
　　您一个人自言自语到，而我就在您的身旁听着。
　　“衣服既然您已经买了，我就拿着吧，至于钱么，我这里还够用，您就不应再给我了，给我多了，我怕浪......费。”我支支吾吾的说道。
　　您一听我这样说，本来还高兴的脸一下在子阴沉了下来。您硬是把钱塞到了我的口袋里，然而你手的温度，隔着衣服我都感到彻骨的冰凉。
　　一路上，我基本就没有任何话语。
　　来到餐馆里，您点了几个小菜和一杯白酒。酒虽然我不喝，但是菜都是我爱吃的。
　　饭桌上，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吃饭的时候我的碗里都是满满的菜。
　　您酒饱，我饭足之后。
　　“姑且就这样吧，等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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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学校里别饿着、别冻着，不够的话告诉我，我给你打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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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这一连串的嘱咐，我不知道该向您说些什么。
　　为了和你再待一会儿，我说：“那我送你到车站吧”。
　　可是你一听就拒绝了，说您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于是我也就妥协了。
　　“在学校里别饿着、别冻着，不够的话告诉我，我给你打生活费，等我有时间我再来看望你。”
　　您在临行前又一次嘱咐了我一遍。
　　站在学校的门口，我看着你渐行渐远的身影，在薄雾蔼蔼中，直到您的身影在我的视线中消失，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你轮廓清晰到渐渐模糊，再从渐渐迷糊到成了一个圆点，到从一个圆点到消失不见，我知道那天这样的一个过程花费了三分二十秒。
　　看着手里拎着的这件厚实的羽绒服，回想起来您穿的衣服，一件黑色皮外套，我已经不知道它和您度过了多少个春秋，虽然我只知道它很结实，每年冬天您都在穿着它，还有就是一件深褐色的毛衣，但是看起来用现在的词语来形容就是丑爆了，有好几次，我都和您说这件毛衣太丑了，把它扔了吧，但是您却说，别看它其貌不扬，它穿起来很暖和，所以您也就一直穿在身上，接下来就是您所谓的好鞋子，就是一双黑色面料，里面布满了像猪毛一样的毛料的鞋子，您说，那是您买的第一双鞋子，您一直舍不得扔了。这就是您那天的行装，和往年冬天您的行装没有什么不一样。
　　您走的时候我仔细的打量您，不知道是我近视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我居然看到您背部隆起的骨骼，现在您为什么会这么瘦？
　　回首自己，在这样的天气里，自己已经穿成一个熊了，保暖衣、羽绒服、毛衣、手套、冬季鞋......然而您却是和我另一副相反的模样。
　　单薄的行囊，您走向了远方，厚重的衣裳，温暖了我的手掌，钱在内心发烫，口袋里还透着您的手余留的阵阵冰凉。
　　那一天，您走后不久天空中就下起了鹅毛大雪，课上，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我很暖和，不知道您呢？
　　课后，我给您打了一个电话。
　　“爸爸您到家了么？”
　　“到了，早就到了，幸好赶在下雪前，在学校里别饿着、别冻着，钱要是不够的话告诉我，我给你打生活费，等我有时间我再来看望你。”
　　又是接二连三的嘱咐，虽然在今天之内已经听了好几遍，但是每一次听到都会有别样的情感。对，确实是这样，不论是出于您的唠叨还是出于您的那一份深沉的爱我都十分感激您。
　　家长会您虽然没有来，让我很是尴尬，但是您后面又来看望我，我真的从心里倍感欣慰。
　　在记忆里，这一次是您破天荒的来学校看望我。
　　小学、初中、高中，我的家长会您都没有去过，虽然不是很多，差不多也就24次。幸好大学里不开家长会，不然的话您一定也是缺席，因为您也许已经不能再来为我开家长会了。
　　“你还这么年轻，发什么老年痴呆呢？还是春天快到，思春了，这不还是冬天么.......”一个舍友坏笑道。
　　“你妹，滚犊子，我在想事情。”我一脸不悦。
　　再次拨打您的电话，回复音还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没有办法，我只能先入睡了，但是心里一直还是放不下，毕竟我给您打了这么多电话您还是没有接。
　　朦朦胧胧我就在不知不觉的睡觉了。
　　始料未及
　　睡眼朦胧之时，闹钟铃声响起，起来慌忙的把手机闹铃关了，给您打了个电话。
　　电话才打出去，您就接到了。
　　我和你唠叨了几分钟，您开始说：“有时间就尽量回来一下，我和你妈都想你了。”
　　您说完，就匆匆忙忙的挂了。
　　我没有多问，只说了声“好”。因为我知道您没有事情一般不会给我打电话，自然更不会让我回去，因为这个是我发现的您给我打电话的“万有引力定律”。因为知道这个定律且自己也在一直沿用。但是您每一次给我的电话都让我受宠若惊，结果更是让我始料未及。
　　所以我选择默默地等待结果的降临。
　　以前的通话您都会把什么事情告诉我，比如表弟出生呀、表哥结婚呀诸如此类的您都会告诉我，但是这一次您只告诉我有事，但至于具体有什么事您也没有具体和我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恩，不知道。但是我还真的很想知道，这样我也好做好准备。
　　最终，我还是放弃了胡乱猜测了，既然您叫我回家那我就先回家，回到家再说吧。
　　匆匆忙忙的办完请假手续，我就从家里赶。
　　那一次回家，我记得清清楚楚，天空中飘着雨，夏天的雨洋洋洒洒下了一天，我买的火车票正好靠着窗边，一路上，我就呆呆地看着天空中飘洒下的细雨在车窗上形成一条又一条断断续续如同相思般的线。
　　到了车站，接到了您的来电，你问我到哪里了，我告诉你已经到车站了。